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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段飞云极智穷思的脑子又怎回看不出段芷悦的反常呢?
皇妹一向不闻朝廷之事,但每每与夏子平有关的事情她都会处处留心格外关注。他可是不会相信金枝玉叶的皇妹会看上一个只能靠自己扶植,毫无背景可言的山野莽夫。
段芷悦眉目轻敛,看向段飞云:“皇兄,这些宫中的寻常歌舞想必大人们早就看腻了,不如就让我亲自献上一支剑舞为大家助兴如何?”
段飞云剑眉一剔,露出赤裸裸的诧异,段芷悦还未等他拒绝,便直径走向夏子平,青丝飞舞,如花玉颜,仙子之姿,抬臂举手之间魅惑人心,嘴角扬起一抹高深的笑意,令旁人看得如痴如醉。
“今日乃是郡王的接风宴,可否借郡王的佩剑一用?”
听了段芷悦的话,段飞云当即怒拍桌子呵斥道:“皇妹!胡闹也是要分场合的,广阳王难得回一次皇都,你怎可为难与他!还不退下!”
有生之年能见到公主起舞那是多大的福分啊!大家又怎么舍得错过呢?
很快就有官员劝解道:“陛下息怒,公主也是一片好意。”
“陛下,公主只不过是要解其佩剑一用,又不是夺其所爱,郡王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陛下……”
一张张掐媚的笑脸让段飞云无比厌恶,但一不扭众,他又不得不压下怒火询问道:“广阳王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夏子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段芷悦的裙摆,脑海里浮现出一双圆润修长的美腿,不知这双美腿旋转跳跃起来是何等的优美。诱惑力实在是太大,想到蝉云剑已经认主,别人拿去了也没用,于是夏子平便把腰间的剑爽快的递给了段芷悦,
段芷悦接过蝉云剑,仔细的观察着蝉云剑的每一个部位,愣在原地,浑身发抖,那双仿佛不带一点杂质的眼睛之中在此刻也闪烁着一阵复杂之色,
“公主?您怎么了?”
夏子平面带疑惑,暗道难道这蝉云剑与皇家又有什么渊源?
段芷悦咬着粉唇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无碍,只不过是太久没有舞剑,怕是要让郡王见笑了。”
“公主说笑了,能观赏公主舞姿乃夏某一大幸事。”四目接触,彼此都觉着心头一震,段芷悦也急急别过脸去,夏子平也赶紧忙垂下了头,同时心中的另一根弦却又绷了起来,看着段芷悦反常的举动,心中不禁浮想,公主该不会是对自己有好感,看上自己了吧?
段芷悦一身白衣,她走到大殿之中,拔开剑鞘临风起舞,如回雪流风,曼妙多姿,使人观而忘俗。此刻的她真的很像天仙下凡,一个抬腿,一个挥剑,一个回眸,都带着清新的味道,遗世而独立,非凡人能比。
没有伴舞,没有配乐,只有清脆的剑声与纯粹的舞蹈,夏子平从没有见过如此撼动人心纯净美好的舞蹈,一时间不由的看痴了。
段芷悦足尖旋起的速度愈加的快了起来,慢慢的靠近夏子平,吹气如兰,口脂香阵阵袭来……夏子平只闻到一阵馨香,任何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夏子平的瞳孔忽然放大,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竟然浑身发麻无法动弹!
一股杀意在弥漫!原本沉睡的剑灵忽然睁开了眼睛,发现了讽刺的一幕,握剑之人并不是夏子平,而剑尖指向的却是夏子平!!
以蝉云的判断,若是她不出手相助,不过一个呼吸,夏子平的喉管便会被锋利的剑尖刺破!
初拿着把剑的时候,段芷悦只觉得这件薄如蝉翼,还算轻灵,但是她即将把这个杀父仇人给了结的时候,却变得艰涩沉重,仿佛又无形的阻力在牵扯着她的手臂。
段芷悦的动作迟缓了下来,夏子平抓紧时间催动精神力,尝试着控制回身体,但是时间显然来不及!
“为什么!?”夏子平嘴唇蠕动,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每每相遇,段芷悦虽然俏皮但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和善的气息,为什么这次会毫无预兆的刺杀自己?
段芷悦眉紧皱,眼睛里迸出了两粒如同珍珠大小的泪珠,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那个站在顶峰,默默的承受着孤独,守护国家安康百余年的沧桑老人,他没有病死,没有老死,而是死在了那些渴望权势的阴暗小人手中,她的心底就涌起了无限的悲痛,这股悲痛化作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足以让她突破所有的屏障!她大喊道:“夏子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就在蝉云剑的剑气已经划破夏子平的衣衫,抵达他胸口的那一刻,响起一声刺耳的剑鸣,蝉云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粉末,消失在了夜风中。
蝉云存活了八百余年,见过许多大风大雨,可毕竟只不过是存活在剑中的剑灵而已!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几乎是发自本能的护主,但是毕竟是她毕竟是生活在一把上千年的古剑中,内外两种不一致的作用力同时发作,古剑本身终于是承受不住损毁化粉了!
段飞云挑眉,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自己这个性格单纯却刚硬的皇妹,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顿时阴暗,他一甩袖子,低沉的吐出一个字:“杀!”
两排侍卫早已蓄势待发,一个指令冲了上去,哪怕眼前是一个貌美无双的公主,摄政王要她的命,她就必须得死!
“手下留情!”终于掌握回身体控制权的夏子平第一反应就是拉了段芷悦一把,让她躲过了侍卫们致命的一击,而段芷悦却厌恶的甩开了夏子平的手,仿佛被什么恶心的脏物碰到一般。
常生禅师的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奸笑,在明浩国呆得越久,知道的事情就越多,这明浩国看似长盛不衰,但也越来越不光明。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凡是关系到权力的争夺,天下哪里都一样。权势这种东西,表面上那是即光鲜又美丽,可在那份美丽的背后,藏着的永远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往往又都是黑暗的,一但为世人知晓,那必定是天翻地覆,
常生禅师的怀中飞出一盏金色的玉钵,化作一道金刚罩护住了段芷悦,说道:“公主要刺杀广阳王,而广阳王却如此维护公主,想必期间必有蹊跷,或许公主是受奸人迷惑才做出此举?摄政王不如调查一番再做定夺如何?”
国师插手,事情便得更加复杂。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许多人的脑子都还没有转过来,甚至没想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段飞云看着国师,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暗中却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这个夏子平,虽然有几分才干,但是做事情却优容寡断,倘若当初刺杀皇帝被段芷悦撞见的时候,直接灭口,今日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夏子平若是下不来这个狠手,自己帮他一把便是,可没想到在这种紧要关头,夏子平却还是不懂事情的轻重!
如今他刚握大权,手下可信赖之人微乎其微,又有那么多人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他虽然看似掌握大权,实际步步如履薄冰。
“皇妹,广阳郡王为人正直,又怎会是叛贼余孽?只要你说出蛊惑你之人,我念你年幼懵懂被人利用尚可饶你一命!”段飞云低沉的声音像是黑夜里一条寒冷的毒蛇,仿佛在像段芷悦警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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