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傲娇之间的语言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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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现在内心非常的矛盾，是的，这大概是他教了十几年魔药课以来最为矛盾的一次。

复仇带来的快感和从心底冒出的悔恨交织在一起，像是慢性毒药一般不断地折磨这斯内普的内心。这让他格外的不安和焦虑……

一直以来被努力压制着的心情正在飞速的膨胀，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

…………

“你的脑子里装的是大粪蛋么！托马斯先生？”

斯内普站在迪安的旁边，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迪安看上去都要被吓傻了。“我十分钟前才刚刚说过！不要把干荨麻和苜蓿草堆在一起！看看你锅里那团东西！我敢说再让你这么玩下去，不出半分钟你的坩埚就能炸上天！”

周围响起斯莱特林们的哄笑，迪安低下头，脸红的发紫。

斯内普不依不饶地咆哮着，似乎都能看到飞溅的唾沫。随着魔杖的挥舞，迪安坩埚里那团灰蒙蒙似融化的橡胶一样的东西凭空的消失了。

“魔药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不是什么脑袋空空的肌肉笨蛋都能涉足的领域！重新做！要是下课前还没有提供一份看得过去的样品，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哼了一声，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向下一桌走去，然后不出所料的，两三分钟后，拉文德一桌也响起了斯内普暴躁的声音。

“……教授他今天怎么了？”

布兰迪能隐约听到身后斯莱特林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是的，一开始，小蛇们还能为格兰芬多发生的悲惨事件幸灾乐祸，毕竟听学长学姐说过，以往的魔药课就是这样，偏向性很强的斯内普几乎回回都会给其他学院的学生小鞋穿。而且会对小蛇们的小错误视而不见。

只是过了几分钟后，小蛇们便开始惊慌的发现，今天的分院长大人的心情似乎特别的不好。并不只是格兰芬多……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

“那么接下来……”

斯内普从左边那里的长桌踱步过来，眼神里流露着危险的光芒。

“下面是布兰迪?巴顿先生和赫敏?格兰杰小姐……哦，是的。是你们两位……”

斯内普在课前就已经有打探过哈利的一些消息，至少他知道布兰迪是哈利的好朋友，这给斯内普的印象简直就是尖头叉子身边的那个该死的大脚板和月亮脸！而赫敏最起码也算得上是个哈利的熟人。根据恨乌及屋原理，斯内普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刁难一下他们两个，把这个女孩子吓哭？嗯，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抱着这样愉悦的心情，看向他们的坩埚。很好，里面的东西明显和疥疮药水的形象搭不上边，疥疮药水应该是淡蓝色，但是他们坩埚里的液体确实透明的。就像是……就像是什么都没加一样？！

哈？斯内普有些迷茫的看过去，果然，所需的药材仍然整整齐齐的分门别类摆在布兰迪的一边，已经是经过了很标准的加工。蛇牙的粉末研磨的根本挑不出毛病来。坩埚里的水明显是已经烧了好久……但两人却迟迟没有动手。

“你俩这是在干吗？”他暴躁的询问道，“看情况格兰杰小姐你是负责熬制操作的吧！药材都处理好了还不动手？静坐示威？！是在对我表示不满么！啊？”

他此刻正好是站在赫敏的边上，怒吼声让赫敏身体一颤，很明显是被吓到了。

因为和布兰迪还在闹别扭的关系，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和他一起合作的，毕竟主动提出和解的话光是想想就觉得羞耻，自己可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是有特权的啊！！于是在布兰迪占用着桌子称量药材进行切割研磨的时候，赫敏一直在一边赌着气，想要看到布兰迪出点什么乱子，这样她就可以以一个优势很大的开局点评他，布兰多又是一个公私分明的家伙，想来是一定会道歉的~

这时候自己就可以装作大度的原谅他，然后顺便装作不小心提一嘴昨天发生的事只是因为担心朋友，不对！是同学的安全！嗯嗯，这样矛盾解开，能够正常的说话就再好不过了！

嗨呀！计划完美！真是想想就有些开心~当时赫敏还这么美滋滋的想着。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太好，说白了就是管得太多，又有些太过高傲了，所以到现在自己的朋友还只是少数几个人，她珍惜自己每一个朋友。而布兰迪当然也能算作一个。因为他是少数能够心平气和听着自己说教的男生。当然，是自己单方面认为……他见面聊天称呼永远都是礼貌却让自己感觉很疏远的格兰杰小姐！

唔，好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确实稍微有一点多管闲事叫来麦格教授把他的魔杖给收缴了的话。那可是魔杖……一个巫师最重要的东西。昨天晚上的时候，她几乎好几次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开口道歉的。

哼，绝对不行，先开口就是本小姐输了！

………………

结果谁知道，平时上课马马虎虎，给人感觉无比平凡的布兰迪在魔药方面居然这么有天赋。不到四十分钟，布兰迪就已经把材料完美的收拾好了，他甚至有功夫注意到毒蛇牙的粉末在空气中会慢慢的降低药效，特意在存放毒蛇牙粉的烧瓶上加了一层锡纸暂时的密封起来。根本没有发现一点问题嘛……

看到布兰迪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赫敏只是攥着小拳头，气的牙痒痒。

什么人嘛！都不知道让一下！

不过当布兰迪看过来的时候，赫敏还是努力的冷静下来，她鼓起胸脯，故作冷淡的哼了一声，开始认真的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的操作步骤。在开始熬制以后就需要精准的时间点进行操作了，要是像其他组那样一边看步骤一边做很容易会出问题，她决定先把这些步骤记下来。

只是莫名其妙的，为什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只是想背个操作步骤怎么就变成示威了啊！

听着斯内普教授似乎没有个结束的挖苦和嘲弄，满腹委屈的赫敏也不敢解释，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微红的眸子里隐约可见晶莹的泪花。

“好的~格兰杰小姐，格兰芬多将为你的行为扣去五分，”斯内普把玩着手里的魔杖，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理由是不尊重老师~另外你还是不打算向我道歉的话，大概你会连累着巴顿先生一起被关禁闭，我记得教室里还有一盆沼泽蜥蜴需要剥皮，我会很高兴有人来帮我。”

……

教室里一片安静，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一个个怒视着斯内普的身影，却没有人敢于发声。

赫敏颤抖着，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张开了檀口……“斯内普教授，我很……”

“我想您大概是搞错了什么，斯内普教授。”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随着挪动凳子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遮挡住了她右侧的视线，他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惊讶的发现，教授您在魔药学上的造诣真是深不可测。”布兰迪站起身，毫不畏惧的和斯内普恼怒的双眼对视着。“我发现了，书上的步骤要比您黑板上的步骤要繁琐一些。作为新手教学的疥疮药水，配方和工艺本来就是无比的成熟，但教授您却依然可以进行小规模的优化。这让我和格兰杰小姐非常的敬佩……”

看了一眼赫敏红通通的眼睛和无比惊讶的神情。布兰迪心情复杂的轻轻叹了口气。“因此，格兰杰小姐是打算将教授您的操作步骤背下来，然后争取完美的完成这一次熬制过程。如果让您对此产生了什么误会，请您理解……”

他弯下腰，诚挚的对斯内普教授鞠了一躬。

教室内一片寂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哈利和罗恩震惊的看着躬身致歉的布兰迪，口型都是一个个的鸭蛋。

夭寿啦！一向要强的布兰迪居然为了赫敏向斯内普道歉了？！

他俩昨天还在冷战，哈利他们本来都已经断定以后一定会老死不相往来了！

…………

斯内普没有半点被布兰迪的马屁哄高兴的样子，他惊怒的紧紧盯着布兰迪的眼睛，似乎是没想到新生里居然有人敢跟他顶嘴的样子。半晌，他突然气极反笑。“行啊，巴顿先生……不得不承认你口才很好。”

“既然你说格兰杰小姐能够完成完美的疥疮药水，那么就请你们两个现场演示一下好了！事先说明一点，如果说你俩的药水有一点让我看不过去的地方，那么非常抱歉……”

斯内普瞪着赫敏惊慌失措的脸，高声吼道。

“禁闭！相信我，我会让你们以后看到蜥蜴就会吐出来！”

“如您所愿，斯内普教授……”布兰迪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斯内普气的冷哼一声，扭头去下一个桌子跟前，将他们身后那两条小蛇骂了个狗血淋头。

……

他居然……替我说话？

赫敏楞楞的看着正慢条斯理坐下来的布兰迪，心里百味杂陈。

“为什么？”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几乎到了让人竖起耳朵也听不清的地步，明明是昨天害得布兰迪失去了施法的资格，说是苦大仇深也不为过了，却自然会为自己挺身而出？明明那么一个要强的人，为了不被别人看轻宁愿强忍着痛苦也要把咒语念完的布兰迪，居然会忍气吞声的向斯内普没有理由的道歉？

她突然想要去了解，这个人的内心到底在想着什么。然后她就听见了……

布兰迪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断发抖的小腿，声音打着颤的说到：“梅林在上，这家伙气势真是吓死我了！”

他正心有余悸着，突然想起来赫敏还在看着他，羞耻的红色立刻布满了布兰迪的老脸。

他慌忙的别过头，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别，别想太多了！我这就只是…看不惯，没错！就只是看不惯那个老男人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们格兰芬多的样子！跟是不是你没有关系！你可别自作多情了！还不赶紧熬药！我可不想在晚上跑过来剥蜥蜴皮！那可太恶心了！”

那点奇怪的心情几乎是立刻就被布兰迪恶劣的语气给赶跑了。

“白痴！要不是你在旁边影响我心情我早就把魔药熬好了！说白了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被斯内普骂！”

“嗨呀~？小姑凉要不是我挺身而出你现在都该哭成小花猫了！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的！”

“谁用你挺身而出！也不觉得恶心！本姑娘自己就能应付的过来！”

“行啊！那你倒是自己把疥疮药水做出来啊！”

“做就做！怕了你不成？！”

气死我了，这个不懂察言观色的笨蛋！

赫敏气呼呼的就想按照第一步的操作把坩埚从火上拿开，然而她没有想到居然那么沉，手上一歪坩埚就要向一边倒去。

一只手带着隔热手套，将坩埚稳稳的托住。布兰迪别扭的和赫敏对视着，“别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晚上被留下来关禁闭。”

…………

“噗嗤~”赫敏紧绷的小脸突然就撑不住了，突然间绽放出动人的笑意。

“喂！你干嘛？笑的这么不怀好意！”布兰迪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发凉，显然面前的少女在想些什么关于他的蠢事。

“要你管！赶紧帮我端到一边去！我要加干荨麻了！”

“哦……”

看着布兰迪慌慌张张的身影，赫敏轻啐了一口，心里暖暖的像是冬天晒着那温暖的日光。

“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