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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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布兰迪自开始到现在光是完成了荧光咒这一条咒语的刻印，便已经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荧光咒还是除了巫师戏法这种完全不需要咒语全靠魔力涌动的魔法之外最简单的咒语之一，这个从学习进度就可见端倪——荧光闪烁，《标准咒语，初级》第一章，基本日常咒语的了解与应用，第一节……

这么看来，距离他幻想中的那个场景还早得很呢。

所以说白了，布兰迪这就是在傻乐。

而傻乐一般情况多少都得付出点代价，也就是所谓乐极生悲的意思。

在布兰迪像个兴奋的小孩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效果平淡无奇的荧光咒时，身后的大门忽然嗵嗵嗵的响了起来。悲来了……

“布兰妮！赶紧出来，在不快点换衣服的话你就完蛋了！”凯蒂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手上用力的拍打着盥洗室的门。“刚刚德拉库尔小姐来大厅那边通知啦，下午的代课教授要我们过去上课前提前换好礼服！”

一阵安静，片刻后，门被开了一条细小的缝，一双迷茫的眼睛从门缝里面看了过来。

“礼服？”布兰迪不由得黑下了脸。

他倒是知道正式场合或者极为特殊的时间，学校的学生们会需要穿礼服这种东西……可布兰迪来学校一年半多，还没有碰上过所谓的正式场合。在他看来，礼服应该就是西装、燕尾服这种服饰才对，而女生的礼服……我的天啊！

“对啊，礼服！话说自从买了以后还从来没有机会在学校里穿过呢~”凯蒂用力的点着头，眼睛里面全是小星星。“今年多少也长高了几公分啊，也不知道裙摆会不会短了诶！”

慢着…司机师傅…这个弯道我好像没有见过。

“等等，凯蒂…你是说，我们要换上……什么去上课？”布兰迪面如土色的拉开门，结结巴巴地说。

“裙子啊？哇，布兰妮！不用这么慌吧，你留了好多汗！”凯蒂狐疑的看着布兰迪可怕的脸色，然后忽然又变得揶揄起来。“哦，我知道了！布兰妮~你该不会是忘记带裙子来了吧~学校早些时候发的通知里面有提到要备晚礼裙的啊！”

她冲着布兰迪挤眉弄眼的嘲笑，随后自顾自的跑到布兰妮的箱子那边东瞅瞅西望望，浑然没有发现布兰迪的眼神中那灰败和恐慌的色彩。

……裙、裙、裙裙裙裙裙裙子！！？！

啊啊啊啊啊啊！

在经过一旁偷笑的秋张再三的确认之后，布兰迪的心中一片冰凉。

我，布兰迪，平时留个长发隆个胸卖卖萌就算了……上个贵族礼仪课还得穿裙子？我怎么不知道霍格沃茨发过什么通知书啊魂淡！邓布利多你特喵的耍诈阴我！

这家伙，明摆着就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才会故意不把通知书发给自己吧！

——一想到邓布利多现在可能就缩在那张宽大的校长桌后面汪汪大笑，布兰迪就火冒三丈。可发火有什么用呢？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厕所里练习了多久，可凯蒂都已经串门过来通知自己，显然是快要上课的节奏了！完蛋了，这下完蛋了……

想想看两个小时以后那个教授会怎么说？“斯皮尔斯小姐，下课回去以后麻烦你把你从上到下、由内到外好好收拾一下——说起来，你的腿毛是不是该刮了？”

噗！！

一口老血顶在布兰迪的喉头，他感觉他快要绝望的窒息了。

怎么办……不想上课怎么办！

……对了！凯蒂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可以装作我没有带裙子啊~穿裤子过去应该不会有那么麻烦吧，至于形体和动作——都特喵大难临头了谁还管你淑不淑女啊！

于是布兰迪眼中一亮，他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慌乱的样子：“呀！怎么办凯蒂，我的礼服——”

他的声音向鸭子被卡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哇！布兰妮！你居然喜欢这样的款式……”不远处传来凯蒂的惊叹，她似乎是从布兰迪的箱子里翻出了什么惊人的东西。正与旁边同样被震慑到的秋张一起大眼瞪小眼。

半晌，凯蒂嘟着嘴，不情愿的过来了——手上拿着一件直拖到地面的黑色长裙。

“唔，明明年龄跟我一样大，居然就自信穿这么露的礼服，这可真是……同样都是女孩子，为什么资源差距这么大啊！”

蕾丝、深V领、低胸、裸肩……黑色哥特长裙，还附赠了一副毛茸茸的猫耳。凯蒂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花，自暴自弃地把衣服塞进了始料未及的布兰迪怀里，她转过身，抽泣着跑了出去。

哈？

感受着蕾丝布料的细腻触感，布兰迪目瞪口呆。

我特么……穿这个？！

…………

布兰迪就这么生无可恋的抱着那件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槽点的晚礼服静静的坐了十分钟，没有任何事能够干扰他，就连秋张在自己身边不到五米的位置悉悉索索地换衣服也无法再次触痛他现在一无所有的羞耻心了——穿着这个鬼东西去上课，布兰迪宁愿再去戳一次蛇怪的眼珠子，徒手戳！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凯蒂那个家伙临走临走还破坏了布兰迪仅剩下‘假设我没带礼服就可以不用穿裙子去上课大作战’的计划。现在的布兰迪已经……走投无路了……

在秋张温柔的注视下，布兰迪含着两行热泪，默默地拉开裙子后背的拉链——然后惊疑地发现这裙子里面还夹着张纸条，邓布利多写的。

“咳，斯皮尔斯小姐。”

为老不尊的家伙……布兰迪面无表情。

“想必你应该会很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这礼裙是我在法国度假那会买的，当时我有特别询问过那家麻瓜服装店的老板，他说他们店里面就属这件裙子最受异性的欢迎了。说起来法国的审美观还真是和咱们英国人不同呢，那家店面里面买的衣服都很奇怪，而且露出面积都多的过了分——麻瓜老板还推荐了一种叫护士服和巫女服的衣服，可是前者的裙子太短，后者又太宽松，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能在正式场合穿的礼服。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挑了一件保守一点的给你，而且我觉得黑色的衣服可以挺好的搭配你那双粉色的高跟鞋。”

……看到这，布兰迪好像明白了什么，对邓布利多的怨气成指数型的上升。啊……这家伙，怕不是进错店面了吧。

然而，这里还有一件事。

布兰迪抽了抽嘴角，冷漠的看向了自己的箱子。几天了，他的着装范围一直局限于最上面一层的几件制式校服和两套看上去还算正常的衣物——他本来实在是没有勇气往下面翻，生怕看到什么能把狗眼辣瞎的东西。

可如今，邓布利多在信里无情的向他解释了残酷的现实……他，布兰迪，还有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

呜呜，妈妈，我想回家……

从箱子里面拎出那一双头上还带着大蝴蝶结的高跟，布兰迪头一次有了‘差不多退了学回家种地好了’这样可怕的想法。

而更加可怕的是……

换好衣服的秋张走了过来，浅紫色的云缎旗袍让她显得格外迷人，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她看上去也很少穿这种衣服，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她有些羡慕的撇了一眼布兰迪胸前两团鼓鼓囊囊的玩意。“布兰妮，需要我帮忙么~你身材这么火爆，这裙子背部的拉链可不好拉呢。”

……布兰迪漠然的回望着她，眼睛里面一丝色彩都看不到了。

“不用……我自己来。”他这么说着，机械似的站了起来。拎着鞋子和礼服走向了盥洗室，凄凉而苍白的背影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生活的沉重负担给压倒一样。

“砰，哗啦。”轻轻地，门被锁上了。

…………结果。

高跟鞋，虽然穿着很痛苦，而且还很羞耻……但布兰迪为了能顺利的从布斯巴顿活着回去，就咬着牙穿上了。

哥特长裙，虽然布兰迪、不，是个男人此前都应该没有穿过这玩意，看上去比较麻烦，不过对于动手能力较强的布兰迪来说，十几分钟后也就勉勉强强的提在了腰上。

甚至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腿露出来，他还做好了万不得已就去穿条丝袜的可怕打算！

为了不去阿兹卡班，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布兰迪含着热泪，生生的将这份耻辱咽进了肚子里。

可问题在于！这件衣服是特喵低胸裸肩的！赫敏之前给的胸垫和箱子里的抹胸完全派不上用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单单用布兰迪那条可怕的，铁饼隆胸咒！

一阵可怕的沉默，几个音节之后，布兰迪看着镜子前面那个性别不明的自己，布只想一头撞死以示清白。

这什么鬼啊！虽然以前用过隆胸术，可那都是隔着衣服看的——现在光着膀子用这个实在是太伤眼睛了！手指轻轻地一弹，发出一声悠远而清亮的，非木非金的脆响，布兰迪浑身一颤，几欲嚎啕大哭。

这特么凭空多出来这么一大团胸肌算是怎么回事啊！而且也太硬了吧，挤一挤都可以拿去夹核桃了好不好！

我，布兰迪，以后做不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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