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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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丽的情况明显要比布兰迪棘手许多，六七岁的小女孩身体本来就柔弱的紧，先是拼命挣扎了许久，又被生生憋到窒息几乎死亡的地步，根本不是几分钟之内就能恢复的过来的。布兰迪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叫了好几声，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可怎么办……

布兰迪极力的避免自己盯着加布丽的脸，一边从脑海当中拼命的排除着不断冒出来的“人工呼吸”这几个大字。自从上次差点被洛哈特弄死以后，布兰迪对于这种微妙的医疗手段格外的敏感。

所幸的是他不用再为自己内心可耻的小烦恼而操心了。

“你以为你可以高枕无忧了么。”平静而嘶哑的人声从城堡外面传了进来。

布兰迪浑身寒毛倒竖，他立刻捡起地上的魔杖，惊悚的转过头看去。

那是德肯的声音！明明是车祸现场一样的惨状，德肯居然还没有昏过去——他试着动了动四肢，似乎发现无法重新站起来，便索性静静地躺在草地上说道。“故意用黑魔王的名号来激怒我，甚至为此硬吃一个钻心咒，就是为了诱导我去看媚娃的脸，从而被她魅惑。呵，邓布利多倒是没看错人……那只媚娃也是你和汤姆森计划的一部分吗？”

“现在说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德肯教授。除你武器！”

布兰迪轻轻放下加布丽的身体，小心地向前走了几步，他甩出一道缴械咒，将德肯手里的魔杖击飞到远处。随后又用变形术在草地上升起一只泥土巨手，将一旁毫无动静的伏地蝠牢牢地抓在手中。

紧接着，他快步走过去，魔杖指向了德肯的脸。

“告诉我！阿莱克托·卡罗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隐藏在霍格沃茨那边的卧底到底是谁！”

德肯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他转动着眼珠，看向失去了魔杖的手。紧接着，他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经质一样的笑容让布兰迪不寒而栗。

好半天，他似乎终于笑够了。

“你问阿莱克托？”德肯伸手擦去了眼角的眼泪，“来不及了，小子，虽然我这边出了点岔子，但是阿莱克托那边一定不会——驻守布斯巴顿的整支傲罗小队都会帮助她，单凭你的汤姆森学姐是绝对阻止不了她取走巫师卡的！至于卧底——是你们的某个魔药课教师，千真万确。可是，你敢信么？”

布兰迪的身体一下僵住了。他自然知道面对这种问题德肯九成九是在信口开河胡编乱造，可是，如果说是斯内普的话……

看到有些举棋不定的布兰迪，躺在地上的德肯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而这时，天忽然亮了起来。

准确地说，是被魔法的光芒照亮了起来，布兰迪诧异地抬起头，发现在城堡的另一端，不知为何悬浮着一个蓝色的光球，向周围散发着刺目的蓝光——才刚刚减弱消散，紧接着，又出现了一个，这回他清晰地看到了，光球来自于城堡西侧三楼一个半开的窗户。

有人在那里念咒！

连续发射了三个光球之后，周围又重新黯淡了下来。这种像极了信号弹一样的魔法让布兰迪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回过身，发现德肯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欣喜。

“那是阿莱克托？！”他厉声说道。“这是信号是什么意思！”

“通知此时本应该在悬臂塔楼的我可以撤离的意思，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意义却又大不一样了。真是遗憾啊，巴顿。”德肯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既然黑魔王的命令已经完成，我也用不着陪你在这里消磨时间了。”

“什么？！”布兰迪不敢相信的说着。他实在是感觉不可思议，明明失去了魔杖，又伤成这样动弹不得，唯一的帮手伏地蝠还被牢牢地禁锢住，自己感受过伏地蝠的肉体力量，是绝对不可能靠着蛮力从自己的魔法当中挣脱出来的才对。

这种绝境下的德肯，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德肯告诉了他答案，用另一种更加直观的方式。

他的眼睛突然开始闪烁起古怪的红光，就和布兰迪在扫帚间门口偷看时的样子一样。非但如此，他的表情却又要更加的狰狞，更加的扭曲，就好像在承受着什么极其痛苦的折磨一样。

布兰迪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却能感受到他那残破的身体里面正在快速增长和暴动的魔力。他连忙举起魔杖，全身束缚咒的光芒洒在德肯的身上——出乎他意料的情况出现了，德肯的袍子上陡然浮现出许多血红色的符文，一个浅红色的屏障升了起来，将咒语弹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

德肯的痛苦仍在继续，他的脸上暴露着一片片的青筋，眼白也开始充血，不，不是充血，而是直接流血！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的五官流了出来，那其中蕴含着的力量让布兰迪心惊肉跳。

“你应该一开始就直接对我念索命咒的……哦，”七窍流血，德肯反倒不在颤抖了，他诡异的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你才二年级，还学不到这种高深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快停下！”布兰迪慌乱地看着他的血液被莫名的力量不断抽到半空，化成一团黑红色的血球，生命力正在逐渐从他的体内消散。

咒语雨点一样敲打在他血色的魔法护盾上，无一例外地被弹飞出去，可这就像是密室当中里德尔对纳威所用的魔法一样——每一次打击，他的生机就会衰败一分。到后来，他的脸色已经和死人毫无分别。

布兰迪连忙惊恐地停了下来。

“你这是在送命！”

德肯的脸抽搐了一下，他狂热的大笑起来。“没错，而下一个送命的就是你，巴顿。”

他突然大吼出声，并不是英语，也并不是法语，而是一串毫无文法和规律的音节。随着这些音节被吐出，半空中的血球突然开始飞速的移动——向着伏地蝠的方向。

血球碰到了泥土巨手，然后直接渗入其中。

“你算漏了一件事，巴顿。”德肯的声音已经微弱到难以听清了，“那就是，我除了是一个黑巫师之外，还有一个更加熟悉的职业——古代魔文教授。”

“喀拉。”

泥土巨手表面出现了裂缝，里面透出血红色不祥的光。

“试着逃跑吧，小子。如果你能逃得掉的话！”这么说着，德肯突然瞪圆了眼睛，然后尖利的大笑了起来。“来了，它来了！杀掉这里的所有人！为了黑魔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布兰迪极度惊恐的注视下，泥土变成的巨手在一片血光当中爆炸了。

什么东西从那团飞溅的泥土被解放了出来，布兰迪急步向后退去，撞在城堡的外墙上。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还是伏地蝠？

它看起来比之前足足胀大了两倍，起码有二十英尺那么宽。黑色的肉膜上面流动着一个个血红色的符号，粗略的望过去，根本就是浑身浴血一样。伏地蝠落回到地面上，剧烈地抖动着自己的身体，畅快的嘶鸣声划破了天空——它完全舒展开了它的身体，然后……

“唰！”

几乎是有疾驰的轿车那么快的速度，布兰迪只感觉眼前一花，那个庞然大物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不远处德肯的大笑声戛然而止，恐怖的肉膜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只见伏地蝠浑身的符文齐齐亮了起来，身下压着的德肯象征性的动了一下，发出一声闷闷的惨叫，就再没了声息——不到五秒钟，伏地蝠的身体便重新瘪了下去。

德、德肯教授他，被吃了！？

布兰迪如坠冰窟，他背靠着墙壁，浑身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他甚至已经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会死！真的会死！这次我真的死定了！

紧接着，伏地蝠蠕动了几下，蒙布一样巨大的身躯缓缓地掉了个头，凶厉而贪婪的眼睛向这边看了过来。

布兰迪浑身一颤。

这个家伙的目标不是自己！是自己身边，洞口中昏迷不醒的加布丽！

（快跑啊！趁它没盯上你的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往决斗场跑！马克西姆夫人一定有办法阻止得了它！）

汗水顺着脖颈下滑，浸湿了内衣。

（这个加布丽的女孩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你犯不着为了必死的小女孩把自己的命也丢在这！带着她，你怎么可能跑的赢这么迅速的家伙！）

紧握着的魔杖在大幅地颤抖。

（你救不了所有人！）

两腿如同铁铸的一般，死死地站在原地。

时间仿佛变慢了下来，周围安静的可怕。隐约间，布兰迪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除却他之外，身后的另一个，柔弱而平稳的呼吸声。

伏地蝠滑了过来。

他的身体的颤抖也在此时突然停止了。

空气被狠狠吸进了布兰迪的肺部，他的胸膛高高的鼓起，随后，强劲的气流伴随着发泄一般的嘶吼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同一时间，他的魔杖上浮现出了一圈圈纹路，刺目的光芒爆发出来。

“给我滚开！下三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