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秋去春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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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吗？”外围有人问。

刚刚被全垒打打飞的鳍刺女士根本不去试探鼻息心跳确认，只一剑将对方头颅砍下，这才回答道：“死了！”

如此举动，虽然有毁尸泄愤的道理，却更有抢人头的嫌疑。大部分人欢呼，少数人则是直翻白眼。至于收押俘虏，没人敢奢望，中低环还凑活，这样一个拥有激发超越自身实力秘法的强者还是死了干净。

焦明则注意到，地上的仿佛木质的凝构物碎块并没有直接消失，只是冰雪般缓缓消融。而一个死人绝对无法施展土系魔法构建凝构物，唯一的理由便是，这些凝构物并不属于这位苦行僧。

鳄鱼公爵待众人欢呼几声发泄过，这才大声命令众人散开寻找伤员救治。

而这阵响彻全场的欢呼，以及头顶人星的消失，无疑表明强敌已陨。原本躲藏在各处的人员呼呼啦啦的出现并聚集，几乎是瞬间，将空无一人的战斗场地填满。

不得不说，在这种战斗不断的地方，中下层都是很有躲藏经验的。大抵与某些帮派泛滥的城市或地区类似，原本熙熙攘攘人流如织的街道，当两群手持兵器的混混出现，闲杂人等便仿佛是施展了隐身魔法，瞬间消失。待双方打过，景察扫街，他们又会突然出现，围观看热闹的同时对刚刚的战斗评头论足，仿佛身临其境。

焦明可没心思琢磨这些，既是按照命令，也是发乎本心，第一时间开始救治工作。好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有一段谈判的时间，所有人都趁机遵从‘三环撤退’法则撤离。是以被战斗波及的伤员不多，大多是崴脚或摔跤，或是倒霉被飞溅的石子碎块打中。

忙活大约二十分钟，确定了伤亡情况，焦明终于松口气。这次骚乱，只有两个醉得无法毫无意识没有逃跑的家伙死亡，其余轻重伤皆被妥善救治。且由于受伤时间段，救治及时，截肢的状况都没有。

而直至此时，焦明才发觉没看到冰莲和小诗的声音，稍一寻思，便也有了猜测。按照空间标记直接传送，果然发现二女藏身一处隐蔽角落，且正轮流对着新的凝构物独角仙施法。旁侧则是专注观察魔法实验的艾米丽与盘坐自愈伤势的晨露小姑和几个轻伤的八环，且后者保镖的意味十分明显。

“喂，不用这样努力吧？熬夜对身体不好，趁天没亮赶紧补个觉。”焦明关心道。

“关键时刻，安静。另外这次应该会有结果。”冰莲简单回应。

艾米丽则挪步过来，唬起脸，压低声音不满质问道：“这么好玩儿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

焦明略感尴尬，陪笑道：“您见谅，毕竟这是个土系魔法的实验，上次关于魔法抗性的项目，看您兴趣不大的样子，这次也就没烦扰您。”

艾米丽轻哼一层不再计较，继续观察实验过程。焦明则是注意到这份专注并非对于魔法奥秘的求知欲得到满足，更像是女孩子看到漂亮东西时那种发乎本能的喜爱欣赏。

“记得您不是讨厌虫子吗？小时候还用它们练习空间裂缝。”

“黑不溜秋丢爬乱窜的那种当然讨厌。但这个通透明亮，闪闪发光，自然不一样。”

“送您一个当床头灯如何？”焦明却是还没忘了不久之前的这个念头。

艾米丽神情略微变化，拒绝道：“还是不要，身边有一个不了解的魔法物件儿，当然不是怀疑你兄妹——终究是不安心。”

“我觉得您太小心翼翼了，这样不好，长期下去，会形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没办法。”艾米丽摇摇头，“记得我们在魔法学院相遇那年，我便被蓝蟒王国那个废物王子下药。而这几年我成了萨苏副会长身边的红人，明显的加害没有，隐蔽的手段不断。正是这份小心翼翼，已经让我躲避过至少三次致命的暗算。”

焦明先是愣怔，接着便是一种怜惜。待理智将这份感情压下，却发觉不论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终究难逃‘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如果有什么地方是小徒帮得上忙的，一定不要客气。”

“过来当我的保镖如何？昨天在你的看护下，我睡得很安心舒服。”

“咳咳……”焦明瞥了不远处正在闭目施法的冰莲一眼，果然看到其眉毛有个细微的上挑。“昨晚是您太累了，特殊情况而已，做不得数。”

艾米丽低不可闻的轻哼一声，继续道：“既然你来了，气系媒介的监控就交给你了。就像你说的，趁天没亮，我回去补一觉。另外这东西的实验报告记得给我一份儿，说不定我就拿走一个当做办公室的摆设。”

焦明点点头，恭敬道别行礼。待艾米丽师傅离开，这才盘坐下来闭目养神，等待结果与警戒的同时在脑海内对这一次的战斗进行复盘与总结经验。

这一等，便是大约半个多小时，直到察觉土系魔法媒介的异动，焦明才回神。由于拥有小诗的灵魂碎片，对土系魔法媒介的感应只是半吊子。战斗的时候难以起作用，就仿佛音乐白痴听不出交响乐中单独的一个走音跑调。但平静的环境与心绪下，还是可以有所感应。

而焦明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

近景是凝构物独角仙散发出明亮的魔法光芒，但在二女呼出的白气包裹下，变得的柔和而朦胧。且二女的脸庞被这光芒映衬，仿佛是经过ps的磨皮处理，将瑕疵遮掩，加上本就接近满分的身材，总体直接上升一档。

远景则是一层泛起鱼肚白的天空被黑色的远山与星空夹住。而各色正在忙碌人员和建筑，则是在灯光与淡淡深秋薄雾的笼罩下，仿佛仙境幻景。

不过没有给焦明更多的时间去欣赏，凝构物独角仙便是光芒大放，彻底占据视野。正当焦明抬手遮眼，以为又要炸了的时候，这些光芒却是迅速收敛，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冰莲则是停止施法，任凭凝构物独角仙掉落，同时身子倾斜栽歪。

小诗伸手接住独角仙，焦明则上步将冰莲抱住，询问状况。

“没事儿，只是腿麻了。”冰莲回答。

见二女神情确实轻松，焦明松口气，又问道：“结果如何？”

“自己看喽。”小诗得意洋洋的道，同时轻抬手臂，将手中之物送到焦明眼前。

焦明这才注意到那个本来只是用凝构物模拟老式发条机械玩具的独角仙，此时正在独立自主的爬动，动作连贯顺畅，与寻常的六足昆虫无异。而左右嗅探寻路的动作，更是惟妙惟肖。且因更为巨大的体型，整体上的气势十分威武。再加上凝构物半透明的质感外观，这份威武之中又带着可爱和灵动，给人以爱不释手的感觉。

“闪鳞一定喜欢死了。”焦明感叹。伸手将大独角仙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快叫她过来吧。”小诗道。

“这可不行。落那丫头手上一时半会就拿不回来。气系魔法师藏东西的能力太可怕。”焦明却是摇摇头道：“而且这是个礼物不假，却也是我们辛苦实验的结果。需要经过诸多测试，完善实验报告，并为下次实验做基础。”

“闪鳞那丫头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识大体。”冰莲反驳一句，直接喊人。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闪鳞喜悦至极，将小东西放在脑袋上又抱着小诗跑了三圈儿，这才在冰莲的严肃表情下，不情不愿的将二者交换。焦明对着闪鳞得意一笑，伸手去拿大独角仙，却被冰莲拍在手背上。

“先休息！这东西是我做的，归我管，也先封存在我这里。从明天开始，白天配合魔法实验，晚上给闪鳞把玩。谁也不许抢，否则剥夺一天的拥有权。”

焦明与闪鳞对望一眼，异口同声表示同意。

至此，一切事情告一段落。众人简单吃了顿早饭，各自休息，睡到中午才起来收拾秋收庆典的残羹剩饭与烂摊子，以及打斗造成的建筑物破坏。

接着焦明和艾米丽一起，将五个仍旧醉的不省人事的矮人送回海岛矮人村落，同行的还有伽格家族的部分成员，就比如养了一头神之宠兽的那位，主要工作则是继续但当大使和传送货物。至于伽格本人和其他家族成员，则正式落户在萨丁城，各项安排工作则交给冰莲去头疼。

次日，好好休息了一夜的焦明送走艾米丽师傅，然后如愿以偿拿到大独角仙，按照实验计划进行各方面测试。作为核心参与人员，小诗自然一起，而冰莲却有诸多杂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了小半个上午，下午便消失不见。

而实验方面，大独角仙精怪的测试结果只是部分符合实验预期。

符合的部分。首先是身体灵活性，整体和生物独角仙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差别。其次是身体强度，达到小诗凝构物盔甲的程度。

不符合的部分，则是飞行能力与智力方面。

前者来说，虫腹背侧虽然有可以翻开的覆盖甲壳和薄膜翅膀，但即使努力振翅，只能达到缓落滑翔的程度。

而后者则是彻底的失败，大独角仙精怪完全没有电影中所塑造角色的堪比正常人的思维能力。经过额外的简单测试，焦明确认其智力水平大概介于昆虫本能和野生小型哺乳动物之间。存在趋利避害的本能，以及十分简单初级的逻辑分析能力，但对于数字和语言完全没有感念。

不过在试验报告的结尾，焦明也谨慎的写下标注。大意是智力测验的设计并不够严谨，而且对学习能力的检测显然需要更多时间。实验结果作为初始数据还可，作为最终结论便太武断。

而以上这些简单易行的测试过后，焦明便琢磨着要更进一步：比如解刨，至少也要切一条虫腿下来，看看充当肌肉机构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目光落在小诗身上的时候，焦明便知道这根本是痴心妄想，这丫头是断然不会同意的。笔尖在草纸上划出混乱的曲线轨迹，焦明琢磨着间接或折中的办法，然后问道：“这么长时间，这小家伙吃东西了吗？”

消化系统可不是简单的肠胃而已，还涉及方方面面诸多器官，可是相当复杂。如果大独角仙精怪可以吃东西可以排泄，那么进出之物的差别分析就可以有很大的研究空间，也不会产生破坏性。

小诗闻言却是一呆，眨巴两下眼睛反问道：“这独角仙该吃东西吗？不——不会是饿了，才没精神做你那些测试吧。”

“这是你和冰莲的作品，吃不吃东西你还不知道。”

小诗却是摇摇头。“虽然是出自我们之手，但具体过程却并非我们全程控制。我说不明白，但总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所以它吃不吃东西，我也不知道。”

“那就试试好了。”焦明说着，按照记忆中独角仙的食性，直接传送来一些烂熟的水果。

大独角仙精怪立刻爬上水果开吃，小诗露出惊喜的表情，焦明却是皱起眉头。而几分钟后，兄妹二人的表情皆变成了惊讶，因为这小东西居然开始‘拉屎’。而排泄物看起来，却显然是果汁与细小的果肉碎块，不仅丝毫没有消化的迹象，更没有混杂消化液产生颜色的变化。

忍耐着心理上的恶心感，焦明将排泄物收集起来并作简单的实验进行验证，果然只是纯粹的‘鲜果浆液’，没有其他杂质。

而面对实验结果，小诗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焦明则是调侃道：“屁股上接个滤网，这根本就是个小型榨汁机喽。”

“先是床头灯，又是榨汁机，可否请你不要给它胡乱安排工作？”小诗不满道。

焦明笑笑，继续道：“那么说些实际的，我猜这东西的消化系统只有一张嘴巴，肚子里就是一根管子而已，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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