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收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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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眼扫过周围，焦明压下心中疑惑，将注意力放回周围的地下异族身上。这群家伙是什么身份？哪位强大的地下异族守护者是否就在其中。若在，如何分辨出来并搭话，若不在，他将自己传送到这里暗藏何意？

那位被带过来的六环翻译也是差不多的心思。但不用于‘人类外族’焦明，他立刻从周围人群中发现了问题。

这些地下异族全是鳞片色泽暗淡，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唯有其中一个鳞片润泽，面部特征上，也仿佛是个年轻族人。

另外，翻译虽然身为六环，平时和大人物接触却极多。对强者的环数隐约也有个判断，但这一次，却远远不止是九环之上的程度。那种完全摸不到底的感觉，就如同凝视深渊。

焦明正自琢磨，便感觉身侧的六环翻译猛力挣动。索性放开手臂，任其自由。之后看见其对着一个不起眼的地下异族跪下，大概猜到状况，不由细细打量后者，可惜并没看出什么道道。

至于试探实力，出于谨慎，焦明还不想找死。只隐约感觉，这位至少不在鸣峡城城主之下。

接下来便是相谈，即使语言不通，焦明也能感受到六环翻译言语中的恭敬之意。最后，随着这位地下异族强者点点头，让焦明‘嘬牙花子’的一幕出现了。

六环翻译居然竖起爪子，向内将自己的肚腹剖开，拿出三颗透明颅骨。然后轻轻一抹，伤口便愈合止血

事实上，焦明在与九环之上管事相谈完并得知带这翻译下来的时候，就对此早有预料。毕竟一个活体生物摆在这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并不多。再考虑到水系魔法战士顽强的生命力，藏入腹腔几乎是唯一的可能。

但实际看到确证的时候，焦明还是觉得隐隐牙疼。

而旁侧角度的，更可以看到腹腔内已经只剩下一小节肠子，其余脏器全部消失不见。这才是外表看起来毫无异样的原因所在。

只是如此，对于六环程度的水系魔法战士也是相当大的伤害。虽然可以勉强维持几天，若不处置还是会死，毕竟六环的再生速度在不足以短时间内重新生长出内脏。

却也并非死路一条。首先，大地母神教有备而来，内脏应该妥善急冻保管。即使没有，若是任务成功，大地母神教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大功臣，会有九环之上帮其催愈内脏。

但换个角度去想，这看似残忍的牺牲，只是风险而已。相比于上头已经战死的诸多九环和九环之上，还是相当温和的。

不过很快，焦明无暇寻思这些小事，而是紧盯着把玩透明颅骨的地下异族强者，希望可以通过其面部鳞片发现一些端倪。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

而在两名地下异族相谈几句之后，更让焦明惊讶的事情出现了。一瞬间熟悉的恍惚感之后，居然再次被拉进白雾包裹的灵魂交流空间。

“这是一种跨越语言的交流方式，请您情绪上不要太过波动，这会给我造成很大负担。”

焦明循声望去，正是之前的六环翻译，先按捺下惊讶，点头装作好奇宝宝回答。“原来如此，我尽量。”

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四周，先确认两外两个人格的‘意象’没有漏出来，这才安心。又看向六环翻译的身前，那是一个亮白色的柔和光团，猜测应该是那位地下异族强者。

“还不知您怎么称呼。此次成功传送来这里，全靠您的办法。真是太感谢。”

“好说好说，不用客气。”焦明打个哈哈，想想冒名顶替之类的事情在这种灵魂交流之下有些风险，只能实话实说。“焦明。”

“我叫做扎佳，这位则正是我们此行的目标，隆大人。”叫做扎佳的六环翻译先后介绍。

焦明赶紧行礼，却并未得到什么回应。

“隆大人想通过您，了解一下地面世界人类的情况，还请您稍作配合。”

这显然没有拒绝的余地，焦明只好耍个小花招：“当然没问题，只是不知如何配合。”

“只要回忆您在地面世界的所见所闻即可。”

焦明毫不犹豫的点头，假装生疏，却是进行着记忆的筛选。地球部分可能不能放出来，鳄鱼领要尽可能少露。那么三处地点是很好的选择，红山王国那一片蓬勃发展的子爵领，埃文那小子的特罗领，还有便是伊扶森神权国神恩城平民牧师学院。

回忆中当然也伴随着一些讲解，而讲解中当然还有些私货。不敢标榜魔法师协会治下的王国联合多么伟大光明正确，至少把伊扶森神权国的黑点抖落清楚。

最后，焦明补充道：“三大势力分割这片陆地，至于最后的大地母神教，我从未去过，就帮不上忙了。”

白色光团——也就是名为‘隆’的地下异族强者缓缓开口：“有趣。”

不等扎佳说话，焦明赶紧发言。“想来之后就是阁下的精彩说服过程，不知可否让我旁听一二，或许也能帮得上忙。”

扎佳顿了顿，还是点点头。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拉焦明进来的部分，只是这位地下异族强者询问人类事情的情况，这才勉强如此。之后也是打算等焦明说完便将之踢出去，以免情报泄露。

但之前的观看过程，足见焦明是个能言善辩心思机敏之辈，正如其所言，或许真的能在劝说上有所帮助。而完成终极目标，却是比情报方面的事情更重要。

瞥了眼白色光团毫无表示，扎佳索性默认，直接展现自己的记忆。

简单概括来说，便是十几年前，大地母神教在地下世界不断扩张，终于与扎佳的部族相接处。而当时的扎佳，不过是族长的一位不受重视的幼子。但问题就在于，这个部族祖传一个透明颅骨，虽然没人知晓其作用，却被当做族长之位的凭证世代留存。

接下来便是几幕大地母神教内部生活的场景，包含了少年时期扎佳对于地表世界的无限向往与喜爱。

至于透明颅骨，大地母神教起初对此也并不在意。直到一次偶然机会，才发觉其中奥秘，顺带也发现了扎佳灵魂沟通的能力。

接下来，大地母神教在地下世界四处探查透明颅骨的情报，并通过或简单交易或巧取豪夺等手段，一共收集到了四颗。由此，通过灵魂交流的手段，透明颅骨中的信息也互相补全，这个‘策反计划’也渐渐成型。

“由于透明颅骨所包含的信息量太过庞大繁杂，我打算将其留在最后，尽可能多的展示出来，直到筋疲力竭断开连接。所以接下来是大地母神教的高层，在观看透明颅骨含有的信息之后，所给出的几点猜想。”见白色光团毫无反应，扎佳略作由于还是补充道：“为避免您的误会，我要申明一句，这些观点可能引起您的偏见。”

“说吧。”

“首先是魔法纪元和末法时代……”扎佳开口便是重头戏，而不同于之前焦明听到的只停留在猜想的程度，透明颅骨中的内容，完全佐证了这一点。

“有趣。”白色光团再次给出评价。

“其次是这些透明颅骨的来历，猜测其并非是用特殊材料雕琢，而是由强者的头颅经过秘法制作而成。而有此资格的强者，恐怕不是简单的九环之上，也不是初步窥探永生的幸运儿。而是和您一样，甚至比您还要强大才有可能让灵魂以特殊状态跨过不知多少年的末法时代。”

这一次，白色光团终于淡定不能，稍稍冒出一些‘毛刺’，但还是很快恢复平静。“继续说。”

类似猜测，焦明早就听冰莲说过，并不甚惊讶。只是在前者级别上有些意外。如果鳄鱼公爵都没资格，那么鳄鱼家族的那一颗透明颅骨至少说明，人类也曾经有这样一位强者，而且和鳄鱼家族有所渊源。

“最后一点，便是其中记述的内容。总结起来，便是上一次魔法纪元中，某个幕后势力也在招募守护者，并许诺下诸多好处。但随着魔法纪元的结束，这些好处并没有兑现。得知上当受骗的强者们在完全没有魔法的世界里，凭借保存的一点魔力苟延残喘近百年，终于绝望。决定以这种方式警示后人。”

如此下降了半公里左右，焦明突然发出提醒：灰石城城主动了。消息从凝构物堡垒内传递出去，所有人都暗中提起精神。

片刻之后，乌泱泱爬满侧壁的地下异族后面，新出现两支队伍。

首先最显眼的一支全部是身穿绿袍人类，约二十个左右。每个人的脸色皆是阴沉得能凝出霜来，更是隐隐含着一种愤怒。

这群人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正是伊扶森神权国的主教团。而能将这些集官僚和神棍于一身的高位者气得养气功夫尽丧，再掩藏不住心绪，这份‘委屈’也是够大的。

另一队则是鳞片颜色略有不同的地下异族，与蓝蘑菇城的地下异族混在一起，就仿佛是暗青色的帆布润湿了一小块。乍看起来差不多，细细分辨还是能注意到的。

数量比前者略多，二十五个左右。神态上看不出什么，但吼声却是特别尖锐刺耳，几乎把整个战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通过通讯器的感应，焦明立刻判断出这群地下异族就是灰石城高层，包括城主本人。大地母神教和鸣峡城一方则更早判断出来，目光也更为复杂。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多说，这两支纯粹由九环和九环之上组成的队伍参与进战斗，战斗的烈度猛然上升一个台阶。

伊扶森神权国一方三系魔法混合，虽然新仇旧怨集聚，但也没忘了任务核心与被人当枪使的现状，看似拼命实则划水。毕竟这群主教和大主教从来是把别人当枪使，这番遭遇让他们想起了已经埋藏多年的痛苦记忆，越发抵触并记黑账。

灰石城这边以水系魔法战士为主，自然只能上前近战。但只是几个照面，这边却也感觉出了问题：这群家伙根本就是在表演。

将那些八环挤开正面阵线之后，他们最初几下拳脚还算是水系九环程度的力道，之后便越来越低，呼喊叱骂声却是完全相反，越来越高。

己方自然了乐得配合，比如在洒点血，慌忙败退回到圆阵中心之类。只是在前进速度方面就无法配合了，后面可是有一群呆滞不怕死的神之宠兽在赶鸭子。

焦明起初还以为灰石城城主已经叛变，但发觉行进速度不变才意识到问题，细细观察退回来的伤者伤势以彻底确认，不由佩服双方默契和演技。

客观来讲，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之下，魔法波动乱得和沸水一样，没人能分辨每一个腾起的气泡尺寸正常与否。只要双方有意配合，便也无人能从外部确定每一下拳脚交击的力道究竟是多少。

不过说到底，不知藏在哪里观察的监军也不傻。场面虽然打得热热闹闹，阻拦效果却没有显著提高，掉落下去的伤亡者仍旧是蓝蘑菇城的八环占绝大多数。

这必然有问题。

但是，一番仔细观察之后，这监军却觉得绿袍人类和灰石城高层都TM在划水。至于究竟那一边在‘通敌’，却是暂且无从判断。

毕竟易地而处，自己被逼迫着成为敢死队或消耗性炮灰部队，也得想想其他路子。若是随便瞎蒙一方报上去，只凭借眼前这些观察结果，怕是无法说服上司。

前文有言，灰石城城主早就察觉蓝蘑菇城方面有所怀疑，也便有了准备。话茬稍有不对，便攀咬伊扶森神权国一方。

虽然同为人类，两个神权国家之间可谓水火不容生死仇敌。但蓝蘑菇城方面可不知道，也更无从查证。任凭那些绿袍大主教怎么分辨，只是一个人类身份，便有着莫大嫌疑。

当然，两方人马之所以这么惨兮兮，某种程度也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谁让蓝蘑菇城倾巢出动占据了绝对的局部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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