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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愣住了,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王斓的脸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伏到了他的肩头。
柔软的身躯撞入他的怀中,在被朱放击中的瞬间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惨呼,然后便向下滑落。陆羽赶忙伸出双手紧抱住她,之后才猛然想到此时的王斓受不得力,又赶忙将手放松了几分。
朱放也愣住了。他撤回手掌,瞧着那相拥的两人,一时心如悬旌,不知所措。
这时,王斓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陆羽的目光这才重新聚拢。他的双手缓缓下放,将王斓横抱到了胸前。手掌过处,他清晰地感到,王斓的后心已然陷了进去。四周凸起的骨头就像万千钢针,从他的手掌直戳进他的心里。
然而王斓却在笑。陆羽脸上的黑布已被朱放斩落,王斓一伸手便抚上了他的脸颊。苍白的五指上下摩挲,执着而无力地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
“死……死鲈鱼,你没……没事吧?”每说一个字,便有一股热血从王斓的口中涌出。平日里总是蹦出欢声笑语的檀口,此时已变为了一眼血泉;以往那嘹亮的声音,如今也变得细如蚊蚋,即便是近在咫尺的陆羽,也要聚精会神才能听得清楚。
“你、你别说话,我这就帮你治伤!”陆羽双手发颤,咸涩的泪水不住地涌出。
这时,阿宁终于以一招“十里皆白”逼退了欧阳寻,纵身来到陆羽身旁,横剑面向朱放。
“阿宁,你快帮我看看她!快帮我看看她!”一见阿宁过来,陆羽立刻声嘶力竭地喊道。此时,他已经将隐藏身份的事完全抛到脑后了。
阿宁一边提防着朱放,一边蹲下了身。她先探了探王斓的脉象,又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后心,然后朝着陆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用的。”王斓晃了晃头,疼得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冲着陆羽笑了起来,“对了,我还给你准……准备了件礼物呢,就在我怀里。郡主,能……能帮我拿一下吗?我没力气了。”
瞧着王斓的模样,阿宁也不禁眼角发酸。她冲着王斓点了点头,便伸手探入她的衣襟,摸出了一支尺余长的紫金色圆筒。
圆筒上有颗金色的圆钮,阿宁轻轻一按,便从中抽出了七寸许的银色短刃。
短刃的制式与匕首相似,只是刃身更窄,刃锋更锐。与其说是匕首,倒不如说是一根压扁了的钢针。刃身上布满了一道道银灰色纹路,如云雾翻涌,如波浪滚动,倒映耀眼冬日,闪烁晶莹光华。
“这东西叫茶刀,”王斓气若游丝地说,“有些茶农为了便于储存运输,会把茶压……压成饼,茶刀就……就是用来切……切它的,咳咳咳咳……”
说到后面,王斓便开始喘不过气了。她用尽全力吸了口气想再说几句,但开口后发出的,却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陆羽流着泪接过了茶刀,涩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咳咳咳……”咳了几声之后,王斓的呼吸渐趋平缓,口中涌出的血缓缓止息,涣散的目光也重新凝聚了一丝神采。她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陆羽,破天荒地用溢满了柔情的语气说道:“笨蛋,因为我喜欢你啊。”
陆羽呆住了。下一刻,泪水更加汹涌地从他的眼中涌出,如决堤的江河一般。
瞧着他的模样,王斓笑了,她笑得极为灿烂。笑容里有不舍,有遗憾,但更多的,却是满足与期待。
“别哭啦!”她笑盈盈地对陆羽说,“我想让你做件事。”
“你说!”陆羽忙不迭地应道。
“你、你能亲亲我吗?”少女的脸艳若春桃。
王斓的心里其实很清楚:在陆羽的心里,她是比不上李冶或阿宁的。
然而到了这一刻,那些顾虑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只想将心里的一切向陆羽和盘托出,因为之后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已是无关紧要了。
说完了这句话,王斓的视野便模糊了起来,就连面前的陆羽都已瞧不清了。她只觉胸中气息一空,整个身体也变得轻了起来,似乎被风一荡便能飘向高空。
她已对陆羽不再有期待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感到了陆羽的气息扑面而来。颤抖的双唇混着腥咸的血泪落了下来,轻轻地含住了她的樱唇。
双唇相触,一滴热泪从王斓的眼角溢出。她满足地闭上了双眼,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回应了陆羽的这一吻。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笔直地没入了遍布血痕的雪地之中,消失得干干净净。王斓的身躯也在这一刻向下一坠,再无声息了。
过了半晌,陆羽才离开了王斓那已经僵硬了的双唇。他把她小心地放到地上,捧来了一团没被踩过的雪放到了她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擦去了她脸上的血污。
而后他站起了身。
此时,一众身形矫健的护卫已策马赶到了近前。其中的几人围住了杨洄,开始帮他处理伤势。其余的人则将陆羽、朱放等人牢牢地困在了中央。
然而陆羽的眼中,却似乎没有这些人。他踉跄地越过了护在他身前的阿宁,笔直地向朱放走去。
但他刚迈出两步,便被阿宁紧紧地扯住了胳膊。
“放开我。”陆羽沉声道。
“王斓妹妹已经去了,你还要怎样?”阿宁寸步不让地厉声喝道。
“我要为她报仇!”陆羽嘶吼着,用血红的双瞳盯着朱放,怒不可遏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朱放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对李冶做的那些事,能瞒住所有人?我已经从她的侍女那里得知一切了!”
此言一出,陆羽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他如醉酒般摇晃了两下,险些跌倒,然后才有气无力地应道:“你、你知道了?”
“鸿渐!”阿宁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无论你与李冶发生过什么,都与他无关!”
“对!与他无关!”陆羽恍若梦醒地回过神,再度用杀气四溢的目光看向朱放。
“好啊!来啊!”朱放高声呼喊,“看看今天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说着他一振长剑,银色的剑光便如匹练般映到了陆羽的脸上。
阿宁向前跨出一步,将长剑横在胸前。而对面的欧阳寻也跟着迈步上前,显然是要阻止阿宁出手。
而这时,杨洄的声音从一旁飘了过来:“两位侠士,多谢出手相救,之后的事就交给杨某吧。”
他的咽喉被陆羽所伤,说起话来有些吃力,但那声音中却透着十足的恨意。
说着,他跃众而出,满面凶光的看向陆羽与阿宁:“陆大人,郡主,我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二位。为了杀我,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也好,在这杀了你们,我也不用费心思去想怎么善后了。”
说完他将手一挥:“上!”话音未落,数十名护卫便纷纷跃下马背,手持明晃晃的刀剑逼向了陆羽与阿宁。
闪耀的刀剑映入眼中,阿宁心急如焚。陆羽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提防这些人的围攻了。而她在之前的拼斗中,内力也消耗甚大,自保已是勉强,又如何看顾陆羽?
瞧着困兽般的两人,杨洄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原本儒雅的面容变得宛若地狱的阎罗。
在他盯着猎物的同时,他手下的一名护卫解开了他的上衣,小心地将他那错位的肩胛骨推回原位,并拿出随身备好的木板准备固定。
衣襟敞开之处,几道及红色的印痕飞扬而出,如一只迎风而振的羽翼,占据了杨洄的整个胸口。
瞥见这形态特异的胎记,欧阳寻的目光霎时一变。而后,他很是随意地向杨洄的方向挪了几步,好奇地问道:“杨大人,您胸前的是胎记吗?”
杨洄此时的全副心思都放在陆羽与阿宁的身上,但欧阳寻刚刚救了他的性命,又不好怠慢,于是只好敷衍道:“对。”
但欧阳寻却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不识趣地问道:“听大人的口音,您是弘农人?”
护卫们眼看着就要对阿宁与陆羽出手了,欧阳寻却在这时候喋喋不休,实在让杨洄难以忍受。于是他板起了脸:“没错,我祖籍的确在弘农,入仕前也常住在那里。怎么?阁下想攀亲戚么?”
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已带了几丝嘲讽之意,目的就是让欧阳寻羞于再开口。
欧阳寻的确不说话了,但他却用别的方式给了杨洄一个回应。
银色的长剑如天外流星般呼啸而过,直刺杨洄的胸膛!
那为杨洄接骨的护卫见势不好,立刻抽刀阻挡。但此时欧阳寻与杨洄的距离极近,那护卫的身手又一般,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承载着杀意的银芒穿过了刀光,从他的面前一闪而逝。
电光石火间,杨洄忍着左臂的痛猛地向右一闪,同时右手若脱笼之鹄,闪电般拍向欧阳寻的胸口。
“噗”的一声,长剑钉在了杨洄的肩头。伤上加伤,令杨洄痛得眼前发黑,险些晕厥。
不过他反击的那一掌也击中了对手。欧阳寻就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出,四肢摊开地摔到了地上,好似散架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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