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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垕听闯入那府邸中的这个人口气不小,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实则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当初魏朝帝君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堂与地方官员,权贵显要与其党羽纷纷落马,那次的大清洗可说是快、准、狠所以有一个专门服务于皇帝的特务机构的传闻,便已是甚嚣尘上。
由于也并没有汴京朝中权贵倚仗,赵垕庆幸自己没有收到波及而被免官罢黜。之前暗中与本州富贾来往捞偏门的时候,他也生怕那个传闻中的特务机构会盯上自己
不过赵垕转念一想,如果真有一个只听命于皇帝的特殊官署,要查的也是在朝中结党的权臣。似他这等州府刺史,固然在当地百姓眼中是天一般大的高官,可是放眼整个魏朝官场,也不过就是个小人物就算以权谋私,可是只要不做得太过出格,政绩上而言对朝廷也能有个交代,应该也不至于被那个是否存在还不确定的特务机构给盯上吧
然而现在万念俱灰,却有这么个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赵垕本来便如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如今则似是有一道光,正好照在自己的面前。
而那人锐利的目光仍凝视着赵垕,又别有深意的说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而且你先前做下的勾当,我们也已经查得一清二楚。按律法官吏贪浊,有枉法受财者,必无赦免,但怎么定你的罪,本来也应该是御史台的事。
可是转运使抓住你的把柄,便加罪构陷,由此还要做下什么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罪行,这就是上边要我们查的事,也正好用得上你做个人证。你若肯指证,就算不会被免罪宽胥,但好歹也不会被逼到只得自尽的份上,而且没有人敢动你的家眷族亲。否则多费些手脚,这件事我们照样也能查个清楚。
总之一句话,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再听这人信誓旦旦的说着,赵垕眼见便要点头答应,只是心里还有些顾虑,而嚅嗫言道:
“可可是阁下应该也晓得,至豫南几州筹措粮秣的转运使,毕竟是我朝大皇子”
“大皇子?哼!就算他是陛下长子,这件事,他终究铸成大错只要是上面那位发话,纵然是宗室皇子、皇亲国戚,我们也照查不误!话我都已说到了这个份上,你心里也该明白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赵垕听罢,当然意识到了那个汉子所说他们“上面的那位”的身份他终于双膝一软,噗通声直接跪倒在地上,便恳请的哀求道:
“周全性命大恩,在下铭感五内!无论有何指示,也必当遵从!”
那人俯视向赵垕,被黑布所遮盖住的嘴角微微翘起,便长声说道:
“既然你肯按我的安排行事,这封遗书,却还是要写完而赵刺史也要由我们安置,暂时不可泄露声息,毕竟你终究还是要先‘死’一阵”
一日后,唐州比阳县传出一则消息,也立刻闹得满城风雨:
本来疑似与本州诸地富商勾结,欺行霸市、侵吞民间财产,而被转运使司问话审讯,只是暂末下狱的刺史赵垕,在名下别院堆积柴新,引火而他自尽前留下的遗书,也有院中仆役按其如若祸出不测,则将这份书信呈交于转运使随行幕僚的吩咐,而送到了张家三兄弟的手上。
赵垕的妻儿家小,当然是悲痛欲绝,还须族亲帮衬立刻操办赵垕的丧事。而张汉杰等三人收到了赵垕自供罪状的遗书,在弹冠相庆的同时,心中却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赵垕这厮,看不出来对自己下手倒狠本来以为他会以悬梁、服毒、投河等法子自尽,结果却是一把火将自己活生生烧死,啧啧啧这等死法可是够惨的。
而尸首几乎被烧成焦炭,只能通过身形等方式大致断定死者便是赵垕。可是张汉杰、张汉融、张汉伦三兄弟也并没有往深了想,毕竟按他们想来,赵垕被逼得只能自我了结性命,也根本没有其它路可以走。就算他打算搞一出李代桃僵,现在州府官署也被他们哥仨控制住,不过一日的功夫,他又能上哪里搞来具与其身形一致的尸体,而通过假死的法子求生?
这事赵垕当然做不到,可是对于专门从事密谍工作的巡院侍卫司而言,却是小菜一碟。
只要掌握了赵垕所谓的供认罪状的遗书,张氏兄弟三人,便更能肆无忌惮的以行贿州府官欺行霸市的罪责,在唐州地界进行洗荡。此后寻月光景之内,大批如狼似虎的官兵,直接闯入各处县坊富商的宅院、仓廒粮绅们的家都被抄了,而当场不由分说的存粮也尽数充公收为转运使司所有。
可是不止是做卖粮行当的富商,其余诸行各业的大多商贾,也都有官兵擅闯府宅、商铺。这般阵仗,就好像是赵垕担任唐州刺史之时,但凡是个在唐州地界的殷富大户,便与他暗中勾勾搭搭的十分亲密
很多遭受无妄之灾的富贾商户,当然是高呼冤枉。而张家哥仨致使手下胥吏,先抓了一批大户家眷关于牢狱中。刺史赵垕,畏罪自杀,而供认罪状的遗书上,白纸黑字写下与你们这些刁民奸商勾结所犯下的罪状。既然证据确凿,却还敢狡辩抵赖?
只要是赵垕被胁迫而指认的大户,张家兄弟三人便毫无忌惮的凭空捏造罪状。大肆洗荡抄家,事态发展到了这个阶段,他们已不止是尽可能为李继志筹措粮秣,而是大捞特捞,不断的强取豪夺搜刮财物
毕竟我们处心积虑的要扶植大皇子成为魏朝嗣君,到头来所要争取的,不就是权力和财富?l
至于李继志现在却已是身心俱疲,虽然他也感到妄加定罪,而掠取地方州府富户粮秣的手段十分不妥。偏偏自己又没有主意,也决计不愿在筹措不足,赈济过灾民后转运汴京粮秣用度有限的情况下回去面对自己的父亲偶尔探闻,张氏哥仨也有足够的说辞能够搪塞过去,李继志的心态便如把头插在沙地里的鸵鸟,索性也就做了甩手掌柜,而任由张家兄弟三人仗着他的权势继续谋私敛财
唐州地界也有些商户,乃至其他县衙官吏,也已经开始登门造访张汉杰、张汉融、张汉伦,向这三个大皇子的代言人呈送重金厚礼,谄媚巴结;
豫南附近州府听闻风声,很多富贾商户也察觉到堂堂朝廷派遣来的转运使,这恐怕是要玩阴的,而要拿他们这些殷富大户开刀,也都甚感慌惧;
而李继志仍旧住在邓州南阳的府邸当中,倍感烦闷时,也不过是在邓州王刺史的安排下要么赴宴解闷,要么看看戏、听听曲
然而与此同时,汴京那边,李天衢已下达圣旨,调遣定殿前司两直部曲携皇帝御令,赶赴豫南,晓谕各处军司官兵策应配合包括大皇子内,将这次督促筹措粮秣的转运使官员都要一并拿下,并且立刻押解至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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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有急事,只得单更,明日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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