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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都八烂”当中,数剑法之高,阿胜绝对进入前三甲,而论功力之深厚,阿庆哥却是力压前者半筹。
倘若二人在公平公正公开的大环境里进行对决,胜负难料。
而现在,阿庆哥吃亏在于,他为了达到出奇制胜之目的,以背部的冲刺突发对隐蔽着的对手展开突击,虽然,如此做法,可以在消弭转身被发现的时间差的同时,有效的反客为主,展开对对方的疯狂反击;但是,由于他背对对手,对手看不见他手上隐藏的致命后手,他也一样看不见对方的招数。
所以,他如此动作,最大的作用,也只不过是制造了一点儿让对手措手不及的意外,仅此而已。
老幺失声大呼:“阿庆哥,当心!”
阿胜怒道:“果然是两个精虫上脑的混账,便休怪我无情罢!”
老幺暗暗叫苦,他也知道他的话出现瑕疵了,正常情况之下,他是应该喊二人住手,然后消除误会才是,可是,由于刚才阿庆哥和他的一番推心置腹交谈,他已经开始了对甘老大极大的偏心而不满,然后,再在司徒先生讽刺他们并不是钢铁一块之团结,更是极大的煽动了他们的怨怼,因为,事实已经摆明了,甘老大居然不再像以前那样相信他们,竟然,派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
这是为什么?
答案却是一目了然的:为了这笔交易可以完成,可以拿到赎金,可以帮阿乙把梅姑娘赎身出来,可以把阿乙挽留在这个团队。
一言蔽之,就是为了阿乙一个人,为了他,甘老大十年的兄弟情分都不顾了。
所以即便是一向老成持重的阿庆哥都很是不满,甚至将他的猜测转化为一种事实的理念灌输在老幺在脑里,最不幸的是,他的猜测偏偏又的确是事实,如此,便注定了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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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乙忽然一叹,站了起来。
甘老大微微一愕,道:“怎么了,阿乙?”
阿乙道:“老大,这一回,你却是做错了。”
甘老大道:“做错了?什么错了?”
阿乙道:“首先,你要先问一问我。”
甘老大道:“问你和梅姑娘之间的事儿?你会同意吗?”
阿乙道:“当然不会,大家都是十年以来同舟共济,串在一起的蚂蚱,绝不可以厚此薄彼的。我自己的事情,没有道理要兄弟们一起承担。”
甘老大道:“我感觉没什么问题,这只是暂时让大伙儿借给你的,以后你是要还回去的。”
阿乙苦笑了一下,道:“老大,我们已经干了这行整整十个年头了,经常做的,也就是一百几十两的生意,虽为江湖道历来所不齿,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毕竟,这十年以来,黄衫派锋芒毕露,倘若我们开山立柜,稍有名声之时,势必成为他们的吞并对象,设若我们不从,不难想象的,要么,我们就向之低头妥协被剥夺了自由,要么,就跟很多帮派一样被抹杀,即便是当年风头正劲实力颇为殷实的红羽楼也难逃厄运,我们区区几个,看想而知,根本不堪一击的。”
他顿了顿,接到:“所以,我们为了有个自由自在的生活环境,即便是面对江湖道的耻笑与不屑,也选择了安安静静的做好这个下三滥的行业。只管顾好自己的肚皮,偶尔有了余钱,喝喝花酒,找找乐子,便算是对得起这身臭皮囊罢了,哪里来的如此多不切实际的追求和奢望?”
甘老大微微皱眉,他似乎知道阿乙要说什么了,也许,他对梅姑娘的确动了真情,但是他想的更多的是,他没有将她赎身出来的钱,所以,最后,他只好忍痛的放弃了。
当一份真情的付出,在不会有结果的时候,便会形成犹如剑客出鞘的剑,剑出必见血,伤心之血。他能够想象,当阿乙绝望的割弃他那一份真情的当儿,他是多么的痛是多么的苦!
“老大,我决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对不对?”
甘老大点点头:“你一向都不是。”
阿乙道:“但是,这次,我却是了。”
甘老大苦笑一下,道:“是我错了。”
阿乙缓缓道:“或许,你也没有错,你是太过注重了我们的交情,而忽略了很多东西而已。”
甘老大道:“我忽略了什么?”
阿乙道:“据我所知,老幺家乡有个女孩等着他,一等便是十年。”
甘老大想了想,道:“好像有这么回事。”
阿乙道:“阿庆家里有个老父亲和一个跛脚的哥哥,每个月,阿庆都会按时在钱庄转账回家。”
甘老大微微皱眉:“还有这事?”
阿乙道:“阿华,阿胜,阿东三个,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嗷嗷等着他们的银钱养家,也就是剩下阿吉是个孤儿,而据我所知,他还有一个远方叔父健在,当年阿吉可以走出大山习得一身好武功,离不开他叔父的支持,后来,他叔父的两个儿子先后被征兵入伍战死沙场,老伴伤心而绝,只剩下他孤苦伶仃一人,他未敢忘本,但有余钱,无不转送回去。”
甘老大呆住了。
其实,这些事情,他未必全部不知,他只是由于对阿乙的分外注重,选择性的屏蔽了许多东西而已。
阿乙道:“老大,撇开他人不说,便说你,你扔下新婚不足一年的媳妇,闯荡江湖,还不是因为家里有个长卧病榻的老父亲,需要你赚钱给伯父治病和养家吗?所以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
此时此刻的甘老大已经没有了底气,强笑一笑,道:“你这不是暂时跟大伙借的吗,等以后有生意了,可以慢慢的还上便是,相信我,我们接下来,会加快速度运作,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完善各人的需求。”
阿乙摇摇头,道:“老大,你也别自欺欺人了,我们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有惊无险的凑合混了十个年头,极大之缘故,并非我们有多么的强大,而是并没有触碰官家的底线,而此次,我们不仅碰了,而且还是皇室贵族的高阶级别!老大,你也别跟我说乌达王爷懂得明哲保身远离朝政圈子的低调高人,那只是没有人捋了他的虎须,否则,他决计不会放任由之的。所以,其实呢,老大你心里已经作好了消停一段时日打算的。而这么一停滞,兄弟们的个人生活姑且不论会直线下降,他们的家,却是实打实要备受打击,而在生活逼迫之下,我敢说,很多兄弟会相继而去,出去跑单帮,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团体,必然是分崩离析,不再复原。而导致这一切,却是皆因起源于我。”
甘老大冷汗涔涔而下,“呼”的长身而起,叹息道:“希望我的觉悟来的不迟。”
阿乙淡淡道:“但愿如此。”
甘老大原就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主意打定,丝毫不作犹豫,脚下猛一跺,纵身掠起,好像一只展翅大鹏,望山上使尽轻功极限急速赶去。
但是,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隐隐操作着,注定他们“江都八烂”的团体终于要在这一日,走到了尽头。远远的,隐隐的,还在疾奔之中的甘老大和阿乙已经听见了一声充满痛苦的惨叫——这好像是阿华的声音,他们正在奇怪,按理,阿胜的脾气和武功都要比阿华猛烈的多,便是阿华和阿胜二人感觉情景不对,最先出手的人也应该是阿胜,而不是阿华——这只有一个解释,阿胜已经完蛋了!
事实上,他们的推算完全正确,阿胜的确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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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胜的剑气宛如长虹贯日,所过之处,枝叶粉碎,那绿油油的粉末在阳光里,好像魔术师经过一系列周密的布局后进入了最后吸睛程序然后让人们共同见证他伟大的成功.....
然而,可谓一力破十会。
在强横的力量面前,一切花俏,皆是徒劳的无用之功。
好像传说之中,独孤九剑那等平凡的毫无内力的人使用出来,居然可以打败一个内功高手,那基本只是一种神话,它的道理就好比如一个三岁小孩子手上拿着两把菜刀可以把一个思维正常的行动利索的成年人逼得上蹿下跳一样不可思议!
阿庆哥身体倒窜而起,居然在半空之中生生施展了一个铁板桥,嗯,准确来说,是身体腾空之后进行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半圆弯曲,同时,他的双掌一伸,竟然毫厘不差的将隐藏在绿油油里面的剑刃夹住,随之,他的动作才真正仿佛一个耍杂技的专业高手柔术发挥极致,双掌以深厚内力硬是控制着阿胜的宝剑迅速的上移,同时,他的双腿居然在毫无着力点的支撑下霍然弹簧一般弹起,把阿胜的双肩给勾住了,并往下加速下按,于是,原本从树上飞跃而下,挟着居高临下雷霆万钧之优势的阿胜,在惯性使然之下,反而变成了把脑袋送上门去被砍的,最是郁闷而悲哀的是,还是要被自己的宝剑砍死!
咔擦!——他最后的意识,便是听见他了他的脑袋被劈开两半的声音......
哗!
一声枝叶惊动之声,掠出一道惊恐万状的身影,目测其方向,显然是打算下山打小报告去的。
阿庆哥如何能让他如愿,索性的一不做二不休的,一个箭步追赶上前,口里边说:“阿华,你也留下来罢。”
一边五指成爪,径直探向他的后心。阿华惊骇欲绝,一边拼命逃命一边叫道:“我不是高密,我是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啊——”
话未说完,一声惨叫,踉跄跑出数步扑跌草丛之中,气绝身亡——当然,任是谁,他的心脏被挖取出来之后,也是不能活的。
阿庆哥冷冷的,把玩着手掌心的还热乎乎的还抽搐颤抖的鲜红心脏,然后,手掌一握,心脏爆裂了,成为了一抹稀烂的肉汁从指缝流泻。
这个时际,这个镜头,恰恰进入了甘老大和阿乙的视线当中。
甘老大不发一言的打空中降落,然后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阿庆哥。
阿庆哥不由一窒,究竟,甘老大积威长达十载,他的权威,从来没有过得到质疑或挑衅,盖因,不仅他对大家都有携带之恩情,事实上,他的武功之高,在八人当中,也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甘老大虽然脚下往阿庆哥靠近,眼睛却是往老幺那边看,向老幺问道:“老幺,你也要反叛与我吗?”
老幺微微一愕,心道:老大,你这不是摆明欺负我软蛋吗,杀人的阿庆哥在你的面前,你不问,倒问起我这手脚干净之人,我冤不冤呀。
不过,他是绝对不敢明说出来的,只是呐呐道:“老大,你告诉我,这次所有的收入,是不是给阿乙啦。”
甘老大道:“是,你有意见吗?”
老幺道:“额,没,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证实一下而已。”
甘老大缓缓道:“老幺,我们都是好兄弟是不是,你就是有意见,也可以提出来的,然后,大伙坐下来,好好的商量商量,也未尝不可的,却是何必弄得如此......哎!”
阿庆哥冷笑一声,道:“甘老大,这十年以来,你可曾有过真正征求过我们意见的任何一个决定?”
甘老大足下一窒,微微皱眉,道:“如此多年以来,我们所干的都是一些规模很小的小生意,在我以为,在如此乱世,能够赚取碗饭吃,便是了不起了,所以,我没想那么复杂,碰上就干一票,倒还真是忽略了大伙儿的感受啦。”
阿庆哥道:“好个忽略了大伙的感受,说的真是轻巧,嘿嘿,甘老大呀甘老大,你可是知道吗,由于你这种专权的忽略,事实上,却伤害了不少兄弟们的心。”
甘老大道:“哦,居然有这事,你倒说说看。”
阿庆哥指着老幺道:“我就随便说几件事儿,三年前,我们在达凤谷强行抓了三个女人卖到青楼为妓,那里面,其中有一个,便是他的七婶娘。”
甘老大身一震,问老幺:“老幺,此事可当真?”
老幺咬了咬唇,然后,强行挤出一丝难看的要哭的笑容,道:“那婆娘一向不待见与我,虐待我,幸好我出外闯荡江湖多年变化极大,她已经完全记不起我了,嘿嘿,为了报复她以前对我的不堪,我甚至经常过去玩弄她,哈哈哈......”
阿庆哥冷笑一声,道:“恐怕不对吧,老幺,你不是去玩弄她,而是去给她送钱补偿你的无能为力吧。”
老幺忽然厉声道:“阿庆哥,你闭嘴!”
然后,他的眼角出现了泪痕,呜咽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么......求你啦......”
甘老大道:“老幺,你混账,你怎么不早说?!”
老幺冷冷道:“老大,我说了,好使吗?”
甘老大道:“为什么就不好使啦?”
老幺淡淡道:“去年腊月初,一个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深夜,我们在汉口渡船过江的时候,船上除了艄公一家三口之外,也就是我们八人和另外一个庄稼汉子。许是那庄稼汉子心里太过紧张而失眠,又或是他还意识不到江湖之险恶,不知道隔墙有耳之危险性,竟然盘算起他的账目,还那么不小心的念叨出来,除了购买的年货之外,还剩余一百七十两银子——他做梦也想象不到,这个数字一字不差落在甘老大你的耳朵,于是,这一百七十两银子,变成了一道可怕的夺命符,不仅夺去他的性命,也导致了艄公一家三口一同被无辜的沉入江底。而那个庄稼汉,正是帮忙阿吉那个远方叔父出来购买年货的邻居——去年,阿吉的叔父不仅过了一个物质奇缺的年,更是差点儿被邻居的家属打死......”
老幺顿一顿,道:“在动手之前,阿吉可是暗示过的,大过年的,都是苦哈哈,无如放过庄稼汉,让他回去过个好年,可是,老大,你怎么说来着的,嘿嘿,你说,他的年过好了,我们的年却不好过了。哈哈哈,是不是这样啊,老大?”
甘老大道:“阿吉没说清楚,如何能够怪我?”
老幺道:“老大,依着你的意思,大伙应该详细给你编辑一份备用资料喽,里面写着各家族谱,嗯,至少是不能碰的人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阿吉在‘江都八烂’这个见鬼的团队里,善良和怜悯早被熏死了,如果不是跟他有关系的人,他会仁慈向善?怕是第一个动手罢。”
还真是特么有理。
甘老大呆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甘老大猛一咬牙,恨恨道:“不管千般道理,背叛最是可恨,何况,你们对自己人下杀手,天理不容。来吧,受死吧!”
他甚至不跟阿庆哥打招呼,拔剑就刺,显然,对阿庆哥之恨,可是到了极致。
然而,在他刚刚走出了两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背心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几乎同时,他看见了他的心口“嗤”的冒出一截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剑尖。
他的脚步顿住了,然后,艰难的转身,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阿乙看,万般迷惑不解道:“阿乙,你,你怎么也背叛了我?”
阿乙一张脸痛苦的几乎完全扭曲,痛苦的呻.吟道:“不是我没钱赎身梅姑娘,而是她不愿跟随一个仇人的兄弟走。”
甘老大艰难道:“莫非,我便是她的仇人?我怎么没有任何印象?”
阿乙惨笑一声,道:“老大,我们干的这些事情还少吗,怎么可能一件一件记着。”
甘老大不屑的嘿嘿冷笑,道:“好出息,为一个低贱的女人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你真行!”
阿乙道:“梅姑娘果然没说错,如果她跟我了,你心里一定也是看不起我的。偏偏,我就喜欢她了。”
甘老大道:“那么,你刚才是在骗我喽?”
阿乙道:“没有,我的确杀了她。”
甘老大奇道:“你既然有心为她报仇,为何不杀了我之后,与她比翼双飞,逍遥自在?”
阿乙叹息道:“老大,毕竟,我们已经做了十载兄弟,缺乏了巨大的仇恨推动,我很难,很难下手......”
显然,他是通过击杀他心爱的女人,刺激与积攒仇恨,然后付诸行动。
甘老大最后的话是四个字:“很好很好......”
双眼一翻,身体离开了阿乙的宝剑,倒栽落地,殁。
阿乙冷冷看了阿庆哥和老幺一眼,冷冷道:“你们要活下去的话,最好不要碰那个女孩。”
然后,他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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