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七十六章 你有很多事要告诉我,我必将加冕为王,空痕鬼彻,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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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通充满了偷换概念,歪曲事实,以偏概全的“诡辩式传教”,安森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就是那个中年失业工人说的“特殊活动”?
发表完自己开场白,笑嘻嘻的黑袍教士毫无形象的坐在酒桌前,袖子像抹布一样摊在油腻的酒桌上,端起马克杯大口喝着黑啤酒。
但他的“观众们”却好像还意犹未尽,面面相觑的凑到黑袍教士面前,用半信半疑的表情看着他:
“先生,我们都知道您是教会的人,得替他们说话;但有件事您必须承认,那就是教会对这个世界隐瞒了真相!”
“对,肯定是这样!”观众当中立刻有人帮腔道:
“他们肯定没把所有的真相告诉我们,公布出来的那些东西,肯定都是他们编造的!”
“没错,那些可敬的旧神派的斗士们说了,他们流传下来的文献,和教会所谓的‘官方记录’完全不同!”
“噗!”
黑袍教士突然笑了,一口黑啤酒,让离他最近的观众享受了一回淋浴的滋味。
“您不同意?”
表情有点儿难看的观众擦了把脸上的酒水…或许还有别的。
“哦,不不不…我完全赞同您的观点。”黑袍教士讨好似的举起双手,真诚的看着他们:“没错,教会肯定没有完全说实话!但是……”
他一说“但是”,周围的观众们又立刻紧张了。
“…那又如何?”黑袍教士双手一摊:
“知道或者不知道‘历史的真相’,对你们的生活很重要吗?”
“先生们,你们都是这个城市最勤劳的人,努力工作挣钱糊口,还要还各种各样的贷款——但是信旧神,知道这个和那个真相,对你们真的没有帮助。”
“但是秩序教会同样没帮过我们!”那人愤慨道:
“他们只知道收税,要账,勒索穷人——我不是在说您!”
“我知道。”黑袍教士神秘一笑:
“但事实上,我们真的能帮到大家。”
“哦?”
“诸位勤劳又可敬的先生们,虔诚的秩序之环信徒们。”众目睽睽之下,黑袍教士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传单:
“请允许我向你们推荐秩序教会最新发布的信贷业务,综合性福利小额贷款!”
“程序简单,手续简便,范围极广,支持各种还款方式!”刚刚还疲于应付的黑袍教士,一下子爆发出极大的热情:“现在立刻西门街教堂申请,我们提供额外的账户代办业务和转账业务,不收手续费!”
“哦,还另赠送您一件造型经典,特殊定制精选高档帆布钱包;如果您对我们的贷款利息不满意,只需退还全款即可,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前提!”
“所有这一切,都只是秩序教会对虔诚的信徒们送上的一声感谢!”
“……”安森·巴赫。
看着那帮急不可耐冲出酒馆的“观众”们,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吐槽的安森松了口气;一旁走过来的酒保摸走了桌上的五枚铜板,递给安森满满一杯黑啤酒:
“抱歉,我猜您今天可能要失望了。”
安森好奇的看着酒保,端起马克杯抿了口:“你知道我来的目的?”
“每个穿大衣来王冠酒馆的客人,都是为了听卡林·雅克教士读《克洛维真相报》…这可是本酒馆的招牌。”
酒保略有些得意道,旋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最近可是听不到啦,帝国和王国打仗,不少商会和工厂都破产了,让克洛维大教堂损失了一大笔钱;连我们的酒鬼教士也被逼着出来干活,兜售小额贷款。”
“那些人要小额贷款干什么?”
“赌钱。”酒保耸耸肩。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还真是完美的需求…安森嘴角有点儿抽筋的笑了笑。
在得到酒保确认之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那么耳熟了。
这个叫卡林·雅克的见习教士,就是在圣艾萨克学院,卖给自己【锐风】魔法书的那个施法者!
弄清了对方的身份,安森一边端起酒杯起身一边在心底盘算:布洛恩提醒过他,这个人很谨慎,稍有不对劲的地方就会果断跑路,而且他身上有不少魔法道具,所以最好避免使用暴力,以免打草惊蛇。
“咚。”
醉醺醺的黑袍教士喝光了杯子里最后一滴,正要起身,就看见面前又多了杯黑啤酒。
一个年轻人微笑着坐在他对面,左手举杯向他示意。
“请、请问……”
“别动,卡林·雅克先生。”
安森放下酒杯,右手“咔哒”一声扣开了击锤:“我以宗教审判所的名义警告你,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瞥了眼酒桌下对准自己的枪口,黑袍教士瞬间就酒醒了。
“你…嗝!你是审判所的人?!”打了个酒嗝,卡林·雅克一脸慌乱。
翘了翘嘴角,安森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您找我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干啊!”黑袍教士双腿发抖,眼睛像快要凸出来似的:
“我是个好人,我很虔诚,没做过坏事更不信旧神派,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你的确不是个旧神派。”安森煞有其事点点头。
卡林立刻长松一口气,嘴角绽出逃出生天的微笑。
“但你是个施法者。”
卡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十秒钟后,浑身酒气的黑袍教士老老实实的摆正了坐姿;又瞥了眼桌子下的枪口,将双腿死死并拢。
安森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想你肯定也看出来了,我不是来抓你的,否则我们现在也不会还坐在这儿。”
“我只想知道,德拉科·维尔特斯在不在这个酒馆里?”
“在!”卡林抿着嘴,目光闪烁的咽了下口水:
“…也不在。”
面无表情的安森和他四目对视,嘴角忽然一笑。
然后“砰!”的一顶,用枪口撞开了他合拢的膝盖。
“他就藏在这个酒馆的阁楼里!”浑身一震,正襟危坐的卡林果断道:
“门锁被他换了,还有个临街的窗户,一有动静他就能逃跑!”
“你有钥匙吗?”
“有,而且他很信任我,我能把他带出来!”黑袍教士一拍胸口,很是严肃的看向安森:
“我早就看出来这人有问题,准备了很久,就为今天!”
安森:“……带路。”
“好!”
安森收起左轮枪,和卡林·雅克一前一后走上酒馆楼梯;整个酒馆都是以一座废弃的楼房改建的,油漆和墙纸都已经脱落,破烂的墙壁和“吱嘎”作响的楼梯,时不时传来哭泣似的风声。
走到楼梯口,黑袍教士朝安森比划了个让他停下的手势,踮着脚尖摸到阁楼门前;他小心翼翼的将脑袋贴在门板的裂缝上,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咔嗒。”
门开了。
黑袍教士推门而入,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似笑非笑的安森靠着墙壁,一动不动的望着木门。
过了片刻,不再等待的安森大步走上楼梯,一脚踹开了门。
狭窄的阁楼里,除了遍地的杂物和床之外空空如也,大开的窗户外传来“呜呜”风声。
果然…翘起嘴角的安森,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酒馆。
………………
十分钟后,阁楼内原本空荡荡的阁楼内,近乎半透明的卡林·雅克蜷缩着门后的角落里,从头到脚一点一点凝结成实体。
“呼————”
憋红了脸的他长舒口气,一边急促的喘息着一边抬起右手,很是痛心的看着衬衫袖钉上的划痕。
“嘶…这么深,这非得让德拉科那家伙掏一大笔钱才行,不然就亏大了。”
黑袍教士自言自语的抱怨了一句,但并没有急于离开——那个伪装成审判官的家伙,很可能现在还在王冠酒馆附近。
对方花这么大的代价堵自己,这次恐怕得比平时更小心才行。
又等了三十分钟,在听到楼下的酒馆大厅内开始有客人上门之后,卡林·雅克终于站起了身;花了三十分钟思考,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完整一套的跑路计划。
首先脱了身上的教士袍子,从地上的杂物堆里找了件抹布似的外套和鸭舌帽。
这是卡林·雅克得意的小技巧:平时一身教士袍的他几乎全酒馆的焦点,所以只要换身普通的衣服,除非贴着脸否则谁也察觉不到。
攥着一个空酒瓶,假装成宿醉酒鬼的黑袍教士一摇一晃的走下楼梯,趴在吧台上确认那个“审判官”不在之后,故作踉跄的走出了王冠酒馆。
他撞开木门,直接坐上一辆出租马车,扔给车夫两个铜板:“旧墙街。”
第一步,尽快离开现场。
马车夫没有多问半句话,打着哈欠扬起鞭子,风风火火离开了王冠酒馆。
故作宿醉的卡林摊在座椅上,目光始终盯着身后飞掠而过的景色,确保没有某个身影或者马车跟上来。
疾驰的马车七拐八绕,在经过一个长巷的时候略微放慢了速度;抓住这个机会的他果断推开车门,跳下马车扑在地上。
第二步,绝对不要离开外城区。
克洛维城治安崩溃,警备松懈,但内城区依旧有大量近卫军巡逻;那个人既然想抓住小说家,很可能和近卫军是一伙的。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逃亡者,跑到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是最大的忌讳。
把外套和鸭舌帽扔进巷子里的垃圾箱,上半身只剩衬衫的卡林·雅克在寒风里打着哆嗦;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巷口两个坐在地上的乞丐朝他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黑袍教士眼前一亮。
几分钟后,穿着件旧大衣和软帽,脖子上还多了条围巾的卡林走出长巷,把玩着一只小钱袋,徒步原路返回。
第三步,除非必要,躲开所有的交通工具。
低着头的教士双手插兜,悠闲的迈开脚步,像流浪汉和失业工人一样,在下着小雪的街道上漫无目的走着。
空旷的街道方便自己察觉到是否被跟踪,也更方便跑路;对方既然用半威胁的方式找上门,那就说明只要有机会他就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应该…会在某个小巷或者比较封闭的地方堵自己。
从一条大街到另一条大街,从一个十字路口到另一个十字路口,从白天到中午,再到下午…内心越来越稳的卡林·雅克,开始朝自己真正的目标走去。
西门街教堂。
第四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个假扮成审判官的家伙,绝不敢在有秩序教会的地方轻易暴露;而且今天西门街教堂有小额贷款的活动,下午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有信徒和教会做保护,自己才足够安全。
人头攒动的教堂大门外,黑袍教士从某个忙到焦头烂额的同僚手里领过一张表格,假扮成办理小额贷款的人,朝教堂内走去。
在进入等候室的时候,借着人群掩护的卡林·雅克走进了另一条走廊,从教堂侧门离开,转身走进了教堂的公共宿舍。
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和楼梯,还有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黑袍教士终于长松了口气,慢悠悠的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掏出了钥匙。
“咔嚓。”
门开了。
带着一丝丝的小得意,卡林·雅克推开了门,灌了铅似的两脚此刻无比的轻盈。
下一秒,提起的步伐停在了半空中。
“下午好啊,卡林·雅克教士。”
看着站在门外的黑袍教士,坐在宿舍床上的安森打了个哈欠,冲着他打着招呼——顺便扣开“匕首”的击锤,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我看你从酒馆跑到旧墙街,又从旧墙街跑回来…忙一天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点儿东西,我请客。”
黑袍教士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嘴唇不停的颤抖: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啊…你、你怎么会知道?”
“难、难不成…你会透视?或者某种能窥探别人心里的魔法,或者有什么可以锁定某人位置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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