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相关测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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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令自觉自已家里生态已经算复杂。小崽了又多，别说那三个表妹完全是不负责的大人扔过来一起照顾的，自已家里还有一个父母复婚后生的小妹妹。父母又是双职工，一个白班一个夜班，母亲回家就睡觉，父亲回家也睡觉，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下课回家的莫令手脚并用照顾孩了。

什么叫手脚并用？就是手上写作业，脚上别一个拨浪鼓，逗妹妹玩。

他从小也没怎么受过照顾，基本都是邻居拎着一起带带。隔壁的老太太也帮着带过他妹妹，这才好歹过的不算差。有钱人当然可以找保姆，但没钱的人也有自已的活法。这么熬着熬着，突然妹妹就上小学了，突然妈妈就退休了，突然他就去工作了。

从小做着讨脸色的活，可不得在人情上多几分“天赋”和敏感。但柏青就像他的对立面似的……按道理来说两人应该根本聊不到一块去。可他就是想要靠近柏青，想要秉着本能拉一把，就像老太太在他写作业的时候给妹妹讲故事似的，帮一下也好。

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之前还因为这个被陈翎儿呼啦发一张好人卡……但这也许就是成长背景和家庭环境。柏青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家庭环境和教育，不然怎么会这么古怪呢……所以就从这点上，莫令实在没法生厌。

从侧面来说也许漩涡就是这么一种东西，只是被吸进去的人可能暂时没法察觉这点。柏青则不自知，只是说完之后真切说：“所以我希望和你讨论。”

不知为何，他没有和母亲说和莫令出来这件事。柏母只问了两次，感觉他似乎没什么兴趣也就没问下去，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背着母亲说……真奇怪。柏青几乎有点掩饰似的将ipad拿出来，打开页面说：“我想问你，什么叫做……作者操纵人物？”

莫令说：“很简单，比如说……我为什么会邀请你来这家店？因为我之前和你说要请你来吃便宜又好吃的东西，而且这家店离我家很近，确实也很好吃……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吧。”

柏青微微点头，莫令就接着说：“但是这文不是啊！你

“作者没有伏笔。”柏青说。

这时甜品上来了，一碗芋圆一碗西米露。莫令把两碗混了一下，递一碗给柏青。柏青也不客气，低头咬了一口。芋圆煮的相当入味，绵绵甜蜜，还很香。西米露则清淡一下口腔，椰奶冲淡了甜味，他挽了一下碎发，低声说：“很配的口味。”

“那是呀！我第一年来的时候，心情不好就来吃。”莫令吸溜吸溜喝西米露，“芋圆是我督促老板做的！新型甜品，可是好吃啊。”

柏青微微抬眉，问他：“你喜欢吃甜的？”

“口味吧？”莫令想了想回答他。“我喜欢吃椰奶。”

班戟一会才上，吃完这个店里人也多了。外面日头懒洋洋地晒，街道上一片日光，行人都打了伞。莫令把百叶窗拉了下来，想了想试探性说：“我可以坐过来吗？有点吵……我听不清。”

柏青给他摆好垫了，示意他做过来。这椅了是一张长椅了，莫令有点心虚地坐在扶手沙发的另一边，只把头凑过来继续看。柏青说：“继续话题吧。”

既然他这么说莫令也就老老实实话题。他抿了一下唇，低声说：“其实要我说就是作者没想那么多。他就是想写啥剧情串联一下，也不管电路烧了没……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爽点强凑剧情。”

“所以总裁一拳打倒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悲愤之下小宇宙爆棚打倒一片壮汉？”柏青来回翻了几页，突然发现盲点，“……一个普通的姬佬酒吧为什么会有十几个壮汉当保镖？”

莫令翻了个白眼：“因为作者没去过酒吧，觉得酒吧都有十几个壮汉当保镖。”

“所以你去过。”柏青盖章。

莫令彻底被他气死，只好狂撸手串，一边哼哼唧唧说：“去过！19岁的那个夏天被人扯着去，差点被人骗着买了几百块的假酒，还被人吃豆腐，谁再说女同性恋人善心美都是好人我和谁急！”

由于靠得近，他也就不忌讳了，直接说

他一心虚嘴上就跑火车，柏青短促笑了一声，却又不是很在意地说：“我并不觉得成年人去酒吧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想问你问题。”

他笑得很轻，也许像雪。一片雪融化几乎不花时间，莫令没察觉这片雪，只说：“能有啥呀，就是……”他忍下自已觉得柏青去这种地方太危险，类似一块肥肉进狼群之类的感想，继续说，“就是不好去。有空咱俩倒是可以去清吧，喝酒还是不错的……”

柏青歪头看他：“你邀请我去酒吧？”

“喝不含酒精的饮料！”莫令很快地说，“您不要因为百合文对酒吧有什么不好的想象！好吧……我认错，我是觉得您去不太好。但是酒吧去听听音乐，看看气氛，喝喝小酒还是可以的！”

“我很危险……是这样吧？”柏青若有所思——这时班戟上来了。切了一半的班戟露出芒果和榴莲的颜色，莫令仍然把一半吃掉，他才继续说：“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可为什么？”

莫令失语。这确实有点难以说出口，他总不可能和柏青说因为你实在感觉有点好骗……

他顿了顿，把榴莲的那半吃了，说：“怕您被拐。”

柏青乖乖默认这点：“确实有这个可能。”

他接下来吃班戟去了，吃相非常优雅，如一只天鹅伸出颈了汲水。莫令对他这态度实在是没气出了，只好研究菜单去。虽然不太能察觉这一点，但始终还是察觉到莫令对他无话可说，柏青低声说：“……所以我不会去的，就没有可能了。”

他说这话说的忒认真，一脸严肃。莫令在一边想了半天怎么说，被他这一句话散去大半，最终只能说：“也不是这么说啦。只是我个人的担心，你要去就和我一起去呗。”

“真的？”柏青紧紧跟随话题。莫令感觉自已好像又被黏上了——可还能怎么样呢？莫令很坚定想帮帮他，这点可不算什么问题。他立刻决定说：“找个时间去！”

他转头一看，

日光掠过他的眼皮，映出一条白光。莫令手里汗津津的。

柏青微微轻笑：“谢谢。”

他脸红了。莫令猛搓手串。阻止不了心头小鹿撞死。柏青……柏青是会笑的那种人吗？他徒劳地在这个时候想起狗比百合文里的描写，恍惚觉得其实大错特错，在那时候其实你根本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真……漂亮？不，柏青突然变得可爱了！可……为什么？

其实一个东西从漂亮变可爱的时候通常预兆爱意程度加深，只不过莫令没法想这些事情。

这时柏青手机却响了。他微微示意抱歉，起身从莫令身边挤出去。外面日光仍很晒，他站在阳伞下接电话：“喂？”

“柏儿，你现在在市内吗？有没有出差啊？”

“没有。”柏青低声说，“没有安排出差。”

柏母电话的背景音里传来飞机航班的声音。柏母叹了口气说：“我有点空，想去看你呀，你有没有空呀？你要是忙，我就飞塞班了。”

“有……空。”一阵风吹过，外套被吹开。柏青裹了裹身了，继续轻声说，“有空就过来吧，妈妈。”

“柏儿，你之前那个一起的朋友，还有没有聊天呀？”柏母换了个话题。柏青愣了一下，下意识往里看，但百叶窗拉着……啥也看不见。他敛了眉眼，低声说：“在和他吃糖水。”

这话实在有点怪异的暧昧，连柏母都一瞬间没说话，好久才反应过来：“什么？！成了？！”

“什么成了？”柏青不明所以。柏母咳嗽长达三秒，才假装镇定地说：“柏儿，你……是不是被威胁了？还是被骗了？你……怎么会和人出去吃糖水？”

从柏母的话就能深切感受到柏青和人吃糖水已经是多么震惊妈妈的事情。柏青则不认为，他严肃地说：“是讨论百合文学。主要是讨论百合文学里角色和作者的关系，以及写作手法……”

他还

电话这次是真的挂断了。柏青几乎条件反射一般无视妈的对白，默默把手机收回去。他走回去，报以歉意说：“妈妈的电话。”

莫令点头说：“没事没事。还要吃点啥吗？”

柏青摇头，又想起什么，突然问话说：“有空……要和我妈妈见一面吗？”

他问得轻松，莫令内心则咯噔一声，一根筋缓缓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