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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控中心每天进出大门上下班的工作人员特别多,那会儿司华悦才来这里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对林护士这样一个普通的护士,她并不曾过多关注。
林护士最初给司华悦留下印象是因为她在外面租房住,再有就是她鼻梁上那颗异于常人的红色的痣。
那颗痣很难不让人注意,因为一般人面上的痣多为黑色,而她的这颗痣像是从皮肤下渗出的一滴血。
与人对视时,对方的视线一般都会先看向那颗痣,然后再看她的眼睛。
除了这颗痣比较引人注意外,林护士身上再无异于常人之处,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材。
眼前的林护士跟司华悦印象中的那个人的形象大相径庭。
以前的林护士身材纤细,可眼下这个人却身材臃肿,一身的赘肉看着少说也有一百八十斤,而她的身高却仅有一米六。
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大肉团立在洗手间里。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那颗痣,司华悦差点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她没有恶意。”仲安妮小声说,然后低头抚摸笑天狼,阻止它冲洗手间露出凶相而让头顶的监控发现异常。
司华悦扭头与仲安妮对视了眼,仲安妮微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放心进去跟林护士交谈。
“我上趟厕所。”司华悦说完便闪身进入洗手间并将门关闭。
“我以为你死了,”进去后,司华悦站在盥洗台前,看着眼前的林护士,很直白地说。
“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只听重点和实话,别啰嗦,别撒谎。”
林护士沉默了少顷后说:“先前加害仲安妮的男人已经死了,我来,是想来寻求你的帮助。”
瘦猴男这么容易就死了?司华悦有些不敢相信,问:“怎么死的?”
“被他自己研制出的解药毒死的。”林护士说。
“尸体呢?”司华悦问。
“在郊外的一间仓库里放着。”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德行?别告诉我你也中毒了。”司华悦接着问。
“是的,但你放心,我体内的毒并不具有传染性,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找你。”
“继续说。”司华悦催促。
司华悦觉得这个人应该交给顾颐处理,她不善于审问和诱导对方说出更多的细节,毕竟此刻因为甄本的原因,她有些心不在焉。
“你愿意帮我吗?”林护士恳切地问。
“帮你?凭什么?凭你与瘦猴男勾结加害我的朋友?”司华悦用嘲弄的口吻问。
“不,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他们用我父母的命要挟我就范,我甚至想过报警。”林护士说。
司华悦嗤笑了声。
不善于审问,不代表没有脑子。
单位提供免费食宿,她却要出去租房住,奉舜房价高居国首位,租房的价格也很高。
所以,这个人从来疾控中心上班的那一天开始,就带有明显的目的性。
至于她当日为何要暗地里提醒仲安妮,或许是她预见到了今天的这一步,给她自己留下一条退路,让今日的司华悦承她当日的情。
这说明她是一个有远见和心机,且聪明的女人。
可她却低估了司华悦的智商和应变能力。
司华悦乐于助人,但却从不帮助失去良知的人。
“那你现在不该来找我,应该向警方或者闫主任求助,我既不是警察,又不是医生,我帮不了你。”
司华悦说着拿出手机调出顾颐的号码。
“别!”林护士慌忙阻止。
“怎么了?瘦猴男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司华悦冷嗤了声,问。
“要挟我的,并非是他,他只是一个奉命行事的小喽啰。”林护士的神情有些黯然。
“对不起,我不想帮你。”司华悦不想在这里继续听她撒谎,“看在当日你曾暗示过安妮的份上,我不报警抓你,你走吧。”
“我……除了这里,我已经没有别的去处。”林护士垂首前,司华悦见到她的眼圈红了,似乎想哭。
“慌撒得越多,对你生命的侵蚀越大,奉劝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你的退路只有黄泉。”
司华悦的耐心告罄,伸手拉开洗手间的门。
“我身上带着一副母毒。”林护士在司华悦转身前,语速极快地说出这句话。
砰——
洗手间门再次关闭,因用力过猛而发出巨大的声响。
司华悦返身将毫无防备的林护士双手反剪摁压到盥洗台上。
“你要干嘛?”林护士面现惊慌地问。
“东西放在哪儿?你最好不要让我动手搜,不然你会很难堪。”
司华悦手大,力气大,林护士再胖,她也能单手制住她,腾出另外一只手搜身。
“呵呵……”林护士放弃挣扎,软软地趴在盥洗台上,“你搜不到的。”
刚才的动静太大,外面的仲安妮不放心地开门准备进来。
当看到眼前这一幕,她不禁呆愣住,“华悦。”
“安妮,出去,她中毒了,防止传染,立即让闫主任过来。”
说完,司华悦想起还在抢救中的甄本,遂改口道:“你先出去等着,一会儿我亲自打电话。”
即将立夏,所有人都穿着单衣,市里一些爱美的男女甚至早已穿出了夏装。
可林护士身上依然穿着冬衣,外面是一件薄棉衣,里面一身加厚的保暖衣。
她很怕冷!
联想到当日的瘦猴男也惧冷,司华悦内心一凛,暗道不好。
刚才光顾着去分析她话里的水分了,没有留意到她异常的穿戴。
林护士冷笑了声说:“司华悦,如果我没有做好万的准备,就不会轻易过来这里找你。”
司华悦粗鲁地将她的外套扯下来,“从进洗手间我就跟你说过,让你说实话,可你偏要用你低廉的智商来考验我的耐心。”
一边说,司华悦一边撕扯她的衣服。
保暖衣是套头的,司华悦用膝盖顶住她的腰身,防止她挣脱,双手并用将她的保暖衣扯下来。
谁知,随着保暖衣一起脱下来的竟然还有她的假发套。
看到眼前的林护士,不禁会让人联想到《功夫》里的火云邪神那一头稀疏凌乱的枯发。
整个头顶都是秃的,只有鬓边和脑后有丝丝缕缕的头发。秃的部分头皮油亮,明显是发根死亡,再无生发的可能。
保暖衣里她还穿着一身紧身的秋衣裤,而此时的她已经开始冷得发抖。
每脱下一件衣服或者裤子,明知不会轻易找到,但司华悦依然会用手仔细地捋一遍。
脱下她的秋衣,才发现她居然没戴文胸,脱下秋裤发现她竟然连内裤也没穿。
女人藏东西一般都习惯藏在文胸里,而当日仲安妮是将母毒藏在内裤里。
可林护士这既没穿文胸,又没穿内裤,东西会藏在哪儿?
林护士已经冷得牙齿打颤,话都说不了,“我、我、你、你把、衣服……”
如果不看她的脸,不听她说话,仅看她周身的肌肤,会以为她很热。
因为她身上下的肤色发红,像是剧烈运动后的肌肤状态,但没有汗。
许是胖得太快,她的腰腹和大腿内外侧均出现一道道膨胀纹,看着非常恶心,像爬满了一条条红色的蚯蚓。
她的胸特别大,胸前像挂了两只硕大的篮球。
见司华悦在盯着她的胸看,林护士抖索着双臂遮挡住,却没想到,司华悦的视线又下移到她的私厨。
会是藏在哪儿?司华悦才没闲心去欣赏一头猪,她脑子里闪现当初找到的那些母毒的样子。
武馆里的是两个小瓶子,仲安妮的是袋子外面裹着套,至于范阿姨家和其他地方发现的母毒,她没有亲眼见过。
那晚从杜主任身上搜到的用胶带层层缠裹住的母毒是装在医用密封袋里。
母毒都是粉状,不具有腐蚀性,一旦泄露,会迅速融入人的肌肤,可通过任何途径达到放射性传染。
仲安妮当日中毒是被初师爷下的毒,而非藏在体内的毒泄露导致的中毒。
如果是中了母毒,几秒的时间她便会毒发身亡,根本等不到司华悦将她带给闫主任解毒的那一天。
所以,只要保管得当,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现在司华悦搜遍了林护士身,她身无寸缕,连头发都是秃的,假发套司华悦也搜了,没有。
手机振动,闫主任的。
林护士冷得牙齿打颤声从嘴角溢出,她想趁司华悦接电话之际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可司华悦直接将她的衣服踩在脚底。
“你……”林护士只能说出一个字,蹲下身,以保体温。
“怎么还没过来?”闫主任少有的大嗓门。
“我在仲安妮病房,林护士在这里,她中毒了,跟当初那个瘦猴男一样,怕冷,她说她身上有一副母毒,我正在搜身。”
司华悦言简意赅地将自己未能过去的原因讲给闫主任听。
“我马上带人过去。”闫主任一听有母毒,立马来了兴致,也不管甄本的死活,直接喊了他的亲信往仲安妮这边赶。
“主任,那个老外如果死了,会影响我们两国……”一个身穿防护服的医生快步追赶上闫主任,附在他耳边小声提醒。
“放心,他还能再撑半个小时,这时间足够用了。”闫主任说完,直接跑起来,可防护服局限了他的步速。
拿出手机,他一边往外跑一边拨通顾颐的电话,“顾队长,来了条大鱼,身上有母毒。”
顾颐被闫主任说得有些糊涂,“什么大鱼?”
“林护士回来了,正在仲安妮的病房里,说是身上带着母毒,小司正在搜身。”闫主任气喘吁吁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
顾颐略一沉吟,问:“是她自己过去的?”
“可能吧,我还没见到人,刚接了小司的电话。”
“她是怎么进去的?你们不是已经将她的指纹和虹膜记录都抹掉了吗?她进出大门是走着进去的,还是随车进去的?如果是走着进去的,门卫没发现?如果是随车进去的,乘坐的是谁的车?”顾颐快速提醒。
已经走到重症区门口的闫主任放慢脚步,被顾颐这一提醒,他突然觉得不好。
“立即封锁疾控中心所有的出入口,禁止任何人出入!”顾颐说:“给外面的驻军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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