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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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进来就直奔床而来，上前就是一通乱砍，似乎没有之前商定那样留活口。不过对此柳飞云不知道，他在床底下能够清晰地感受铁与木板的碰撞，屏住气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人呢？”手感不对，闯进来的一人直接撤下被子，哪里还有柳飞云的身影。

窗户的风让他们明白柳飞云跑了，毕竟夜里一片黑暗，他们注意不到太多的细节，为首地喊道：“给我追，生死不论。”

人向外追去，柳飞云没敢动，哪怕现在外面很安静。他心里想着：“这些人好狠，得到秘方就准备杀人灭口。”

他想岔了，但如今都已经不重要，刚刚的惊叫让柳飞云很不安，不知道村民会怎样。

可他不敢出去，出去也没有丝毫的用处，要知道刚刚那群人进来就砍，这完全是不给商量的架势。

柳飞云呆在床底下没有感觉到冷，煤炉还在烧着，竹管依旧冒着热气。而且这时候他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了冷不冷这个问题。

屏气凝神，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似乎有人在跑动，有人在惊叫，还有哭声，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不好的境况。

最终他还是呆在床底下没敢出来，人都是有私心的，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他不会傻乎乎的跑出去。

门开着，随着风，雪花不知何时开始飘落，床底下呆了一夜的柳飞云又冷又饿，煤炉里的蜂窝煤早就烧完，靠着余温在这样的环境一点都不顶用。

牙齿不停地颤抖，直至中午，外面的风雪依旧，柳飞云的房间中积聚了一层厚厚的雪。

小心翼翼地爬出来，给自己裹上厚厚的衣服，他没敢烧煤炉，怕歹人回来会发现不对。

外面白皑皑的一片，掩盖了昨晚的一切，但他明白，前所未有的静，静得他心中冰寒。

一家又一家的找过来，没有一个活人，屋中被清理过，但浓郁的血腥味，村民看来凶多吉少。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放过任何可能，或许有人和自己一样逃过一劫也不一定。

“没有，这个没有，这里也没有，还是没有。”尸体都被人带走，既然连收尸的机会都不留，柳飞云找过任何可能的隐秘之所，没有发现一个幸存的人。

这个房间已经是他找的最后一个地方了，竟然没有一个活口，难道自己是天煞孤星，前世父母妻儿因自己而亡，这里的村民似乎也是因为自己。

“嗯？”就在柳飞云懊恼之时，突然他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他确定是听到了，而且好像是呼吸声。

惊喜，柳飞云屏住呼吸仔细地分辨。

“这里，在这里。”柳飞云终于找到这细小动静的源头，就在自己脚底下。立马他开始翻找地窖的入口。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打开木板，柳飞云进入就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嘴唇紫青，整个人缩成一团，正是自己的学生李玉。

“小玉。”柳飞云跑上去抱入自己怀中，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温暖她。

柳飞云能感到她颤抖个不停，身体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贴，如此才能让自己暖和一些。

他也顾不了太多，直接找来屋中的煤炉烧水取暖，不连接烟筒问题应该不大。

喂了几口热水，加上煤炉和他的体温，李玉缓缓地睁开眼睛，恢复点力气就哭，一直喊着“爹娘。”

可柳飞云去哪给她找，而且对于小孩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抱着李玉，让她能够感到温暖吧。

或许是哭累了，李玉在他怀中睡去，看着她带着泪痕的脸，柳飞云心中叹息：“都是可怜的人，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村子肯定不能多待，谁知道这群歹人还会不会回来。收拾一下细软，带着一些石炭以及一个煤炉，他们将自己的立身之所按在村中猎户建在山林中的木屋处。

不过在此之前，两人在村后立了个墓碑，刻下李家村众人之墓，李玉很聪明，她似乎明白含义，跪在墓碑前不住地哭，撕心裂肺。

这一切都不是柳飞云愿意的，但还是发生了，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煤炉。

“力量，势力！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比现代还要残酷，这里的很多不是你不希望就不会发生，而自己若想好好活下去，那就必须不断地壮大自己，直到，天下都不能小觑自己。”这一刻他深有体会，能靠的只有自己，不能将自己的安慰寄托于别人的仁慈。

鞠躬，抱起李玉，离开。

雪天路不好走，费了不少劲，两人才带着东西走到那十几里外的小木屋。

只是为何里面有交谈声，难道是村里的幸存者？

他没有贸然上去，或许是之前袭击村子的歹人也不一定，在外面小心偷听着里面人的话，判断是两人，似乎这两人也是受害者，嘴里说着要给兄弟们报仇一类的。

“谁？”突然屋里一声厉声喝道，紧接着两人从里面冲了出来，这二人不就是逃出来的刘书翰二人。当看到是两个孩子，柳飞云其实还真是个孩子，冲出来的两人倒没有再进一步动作。

只是董方疑惑地看着柳飞云，好似认识柳飞云一般。

柳飞云自然注意到那人的异样，疑惑道：“你认识我？”

刘书翰也询问道：“老三，你认识他？”

面对二人的询问，董方道：“大哥，他就是柳飞云，那个煤炉的发明者。”

“是他。”刘书翰的反应还算正常。

不过柳飞云小心谨慎，一下想了很多，突然喊道：“你们是抢煤炉配方的人。”

“呵呵，是，也不是。”刘书翰倒说的直接，没有多在意，只是两个孩子而已，他身上的伤不轻，说完直接走了进去躺下。

柳飞云很疑惑对方怎么这么直接，而且看两人伤势不轻，思索着能不能找机会报仇。然这‘是也不是’是怎么个意思。

对此柳飞云追问道：“是你们抢了配方，昨天杀了全村的人？”

这话让刘书翰两人诧异，都摇了摇头，刘书翰道：“配方是我们拿的，但我们没有杀人，本来是要求杀光你们的，但这也很麻烦，我们没做。况且昨晚……”

“昨晚什么？”

面对追问，柳飞云和刘书翰坐在小屋的两侧对视，刘书翰没有隐瞒。

“昨晚我们被人追杀，哪里还有时间去你们村。”刘书翰平静道。

而董方言语有些激动：“都死了，我们山寨除了我们，其他人都死了。”

场面一度安静，柴火堆烧的噼啪响，双方各有所思，唯有李玉，一个小孩子或许没有听明白其中所含。

“你说你们昨天也被人追杀？”柳飞云打破平静道：“会不会是一伙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大致应该猜到了！”

“是谁？”

面对柳飞云的目光灼灼，刘书翰道：“应该是平阳姜氏，不是他们肯定也与他们有关。”

近期有接触的只有姜氏，能有此手段，势力绝对不一般。

刘书翰分析道：“要抢夺你配方的是他们，当初他们也说过让我们杀光你们，不过我们没做。”

这是实情，当初交易的时候的确相安无事。只是这话到底可不可信？

柳飞云看了看他们，尤其是他们身上的伤，或许不假，不过对方可是山贼，该警惕依旧要警惕。

双方之后没有再说话，各顾各的，刘书翰两人处理伤口，而柳飞云则抱着李玉保持着温度。

直到晚饭的时候，柳飞云有带来少许的粮食，还有煤炉石炭，烧饭后随着米香的溢出，刘书翰两人直勾勾盯着锅看，喉咙不停地挪动。

他们逃到现在滴水未进，肚子空荡荡的，渴望能够吃上点热食。不过两人似乎有原则，并没有直接动手抢夺，看着柳飞云两人吃。见此，索性闭上眼忍着。

“山贼竟然会如此？”柳飞云的印象里，土匪山贼不是看上的就动手抢吗？他们到时有些气节。

“喂，你们也过来吃点吧。”心肠还是软，作为现代人，中华美德还没忘记。

“谢谢。”声音很低，不过两人克制着自己，各自吃了一小碗，他们也发现柳飞云带来的粮食并不多，不足以让他们奢侈。

这间小屋还算能够挡风遮雨，只是人有些多，这火堆和煤炉万万不能就这么燃烧。然而他看了下李玉，随后对着刘书翰两人倒：“你们能不能去一趟我们村，弄个烟管回来，如果可以，最好多弄一套回来。”

“没问题？”

两人知道原因，柳飞云不放心他们两人，也不愿身边的小姑娘受苦。如今也算同甘共苦，他们没有推脱。

董方很快消失在风雪夜中，再回来抱着一个麻袋，里面除了煤炉烟管外，还有不少的石炭，少说也有百来斤，可在他手中似乎没多少重量。

“拿回来了，你来弄吧。”董方把东西放在柳飞云面前，而后坐回自己大哥身边低声交谈着。

组装没有难度，给自己身边弄了一个，还有一个靠近刘书翰那边。双方都是落难的人，很快屋中响起了呼噜声，大家的呼吸都变的平稳。

只不过除了李玉，另外三人均是浅水，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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