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村中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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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竹鼠肉，基本上就是在赵山东和赵子乔两人嘴下消灭了，赵云芳连碰都没碰，吃完之后，赵子乔有点回味的舔了下嘴唇，这东西，只要突破心理障碍了，其实挺好吃的！比起鸡肉更加的细滑，而且还有嚼劲！

下次要是能够再抓到竹鼠，应该让他姑父弄的再辣点，这样吃起来才够味！

赵子乔刚吃完一顿竹鼠就惦记着下一顿怎么做了。

吃的舒坦的赵山东摸了摸有些鼓起的肚子，朝赵子乔问道：“子乔，村里今天晚上在大坪上唱木偶戏，你去看不？”

木偶戏，这种几乎快要绝种的东西，基本上也就只有在农村这种地方才有点市场，而且能够在赵子乔这种地方唱的木偶戏，基本上都属于方言版本的，你要是外来户，想要听个稀奇，都不会听得懂！

“有木偶戏？什么时候？”赵子乔吃的也有点多，打算过去消消食。

赵山东原本只是试着问一句，根本不会想到赵子乔会有兴趣，毕竟这东西看着都透着一股老气，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带看的。

“过会就开始了，你要去的话，咱俩就一起去，到时候搬着凳子去看就行。”

村里根本没有什么剧院剧场这种说法，表演者都是露天表演，装备能够跟上的，就是一辆可以表演的大型货车，装备跟不上的，只要台子一搭，那便是表演的场地，而观众都是自己从自家带着椅子凳子过来围观的，调皮点的小孩，爬树骑墙，有的是花样看戏。

听到要搬凳子，赵子乔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种古老的操作，好像得追溯到当年学校里晚上放露天电影，他扛着一把凳子从家扛到学校，从学校扛到家，现在想来，单纯扛凳子的力气，都够看上一场电影了。

“好的，姑父，到时候你喊我一下。”赵子乔应了一声，好久都没有干过这种事了，他倒是有些怀念了。

半个小时后，赵子乔被赵山东喊着一起往村里的大坪走去，这大坪，以前就是村子里晒稻谷的公共场所，土地是被人用石块砸实的，相较起现在的水泥地面，这块平整的空地，也不见得比水泥地面要差。

赵子乔听他爸说他们小的时候，村子里的小孩早上都会跟着村里的老人练武，当然这种武术不是现在电视电影里那种为了好看而表演的花架子，你要是光看的话，你会觉得丑到想哭，但是实战的话，拳拳打人！

当时赵子乔听到他爸说这话，满脸的不相信，现在电视里都说了传统武术的实战性不行，真要打架什么散打搏击，才是王道！

被自己儿子怀疑，赵德华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立马拿出赵子乔他爷爷的例子来，说当年他爷爷一手左手棍耍的有模有样，而且棍棍打人，从不落空！以前去外地做小生意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欺负他！

赵子乔当时听他爸这么说，更加不信起来，在他眼中，他爷爷不过是个不善表达情感的男人，对子孙喜欢，如同普通的老人一样，至于他爸口中那种武林高手的形象，赵子乔实在是联想不起来。

但是后来，赵子乔也听他奶奶说过相同的事情，说他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有身手的，这才让赵子乔相信他爸说的话。

不过等他去问他爸能不能教他的时候，他爸直接说早年学的东西早就望了，赵子乔不死心，好歹家里也能算是个武术之家，怎么着也得学个一招半式啊！

既然他爸不记得了，赵子乔就去问他爷爷，他爷爷回答他的话，和赵德华一样，以前那些东西都忘了！

当时听到他爷爷嘴里说出这话的时候，赵子乔整个人的武侠梦都破碎了！

回忆起这些，赵子乔忍不住的轻笑起来，不过他现在倒是想明白了，以前他爷爷那个时代，靠的就是一身力气和让人怕的气势，自然会学些东西防身，到了他爸那个时候，社会上的局势也渐渐平稳起来，练武也不过是强身健体了，而随着生活的越来越好，靠身体吃饭，靠力气吃饭，靠打打杀杀吃饭的日子也渐行渐远，手头上的技艺，生疏，遗忘，也不是不可能的！

从他爷爷那一代的练家子，到他爸那时候的年少练武，最后到赵子乔这里，只是从他们口中听说，这历程的变化，可以说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谁都挡不住历史的车轮，传承的断裂，社会环境的影响，可能这要演出的木偶戏也撑不过最后一辈执掌绳线的老艺人手中了！

想到这里，赵子乔微微有些伤感起来，有些老东西，如果能够保留下去，那真的会是一种回味，一坛深埋于记忆深处的老酒！

但是如今社会的浮躁，许多老东西老活计，根本赚不到能够养活人的钱，消散在历史长河中，也是必然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够让这些决定要消失的东西，能够减缓一点消散的速度，那么对于一代人或者两代人来说，这种回忆的幸福感觉，绝对是满满的！

胡思乱想间，位于舞台上的老艺人们已经操纵着木偶登台了，今天要唱的戏是武松打虎，很经典的场目。

“唉，这种道具，怎么能吸引人呢？”看到舞台上两个老艺人提着一只黄色的老虎和一个穿着黑衣带着小帽的木偶，赵子乔忍不住的感叹一声。

黄色的老虎，身上的花纹如同小学生简笔画似的，身型更是简单的直筒加上可以活动的四肢，而武松木偶倒是身上挂着用布匹做的衣服，头上戴着小帽，但是一张脸雪白锃亮，在黑色的衣服和帽子间，就显得有些渗人了，更何况是在这夜里！

可能这两个木偶，刚出来的时候，由这两个老艺人提着登台，指不定会得到不少喝彩声，但是现在无论去家什么有点规模的超市，凡是能够买到的玩具，都比这两人手中的木偶要精细！

要不是这场木偶戏是不收门票的，道具演员如何，都不需要评论！赵子乔要真买票进场，看到主要道具是这个鸟样，不把主办方骂个狗血淋头，都算他白花这冤枉钱了！

带着方言的小调，将武松打虎的故事娓娓道来，台上的木偶也骑到了老虎木偶身上，一顿拳脚砸下，故事也算是结束了。

淅淅沥沥的掌声从台下响起，几乎能够反应出一个很现实很残酷的问题！

赵子乔心底微微一叹，这是某些地方戏曲，某些特殊手艺必然会经历的一个过程！可能以后的人想要找寻这些东西，也只能是在地方县志里找到寥寥几字笔墨了！

“诶？怎么就唱一出就走了？”突然有人看到刚才在台上卖力气的老艺人正收拾箱子，准备离开。

“知足吧！这是老满家请过来给他老爷爷过寿辰热闹用的！唱一出，意思意思就够了！你以为还能听多少？人家给多少钱，就唱多少的戏！再说就算是老满家给的钱再多，这两人也要敢接才行啊！唱到大半夜，要是真把某些东西给招来了，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德伯，你不要吓人行不行？这大半夜的，人吓人容易吓死人的!”这人一说完，立马有中年妇人说话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害怕和埋怨。

“本来就是老满给他爷爷过寿辰才请的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觉得吓人好玩呢，还是无心之举，特意点明了这点。

赵子乔听到被人叫作德伯的人点出这点来，也是微微打了个激灵！

村子里老满家的老爷爷早就过世多年了，真算下来差不多一百一十岁了，现在在大晚上说已故的先人，而且他的子孙还特意找人唱戏给他听，这种氛围，怎么看都有些恐怖的样子！

“这就吓人了？以前我那些事情，说出来，你们都不会信的！那才叫吓人呢！”

德伯这话一出，立马加剧了这里诡异的气氛，不过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的被吓走，所有人心中都有些期待他说那些事情了。

人，就是这样，越害怕的事情，就是越想去尝试，触摸！

赵子乔也支起耳朵听了起来，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忍不住的想听。

“那时候，我二三十岁的时候，咱们村里不是有那栋村委会吗？以前不是闹鬼吗？那时候也年轻，根本不信什么邪，直接跑那里头去睡觉去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就听到走廊那里有人上楼的声音，而且还挺响的，当时就把我给吵醒了，我有些火大的把门打开，想看看到底谁在和我闹着玩，不过等我一开门，那种上楼的声响就不见了，我也没在意，就回去继续睡去了。等到我刚要睡着的时候，那上楼的声响又响了起来，而且还响的挺重的，我当时就火了，披着衣服就往楼梯间那里跑，想要去抓到那个破逼玩意！”

“不过当我跑到楼梯间的时候，楼上楼下连个人影都没有，根本不存在有人故意踏响楼梯的举动！”

听到这里，赵子乔心里头有些害怕的吞了一下口水，村委会的那栋楼，现在还在村子里，不过现在已经成了危楼了，以前他读书的时候，还去里头玩过，基本上对那楼的记忆就是那条黑洞洞的长长的走廊，很阴凉！

赵子乔之所以害怕，就是因为这东西，是他能够见到，接触到的！

“那时候也不知道怕啊！当时就举着手对着那走廊那里大骂道‘你妈了个逼的！不要让我抓着你，抓着你，不管你是人是鬼，老子都弄死你！’，骂完之后，我就继续回去睡觉了，一觉睡到天亮，再也没有听到有什么上楼梯的脚步声了。”

“额？”赵子乔听完这个转折，一时间有些傻眼了，不是要说鬼故事吗？怎么路子一转，听着像个喜剧片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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