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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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晗用脸颊微微蹭了蹭他抚在上面的掌心以作回应，沉睡之际，她听见几声极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门把微微转动随后一切没入了黑暗，寂静无声。

思绪逐渐拉远，她跌入了梦境之中。

“快快快——”

“该你们上场了。”

“快帮我看看我这发型乱了没有……”

……

嘈杂的交谈声钻入耳里，顾倾晗缓缓睁开了眼睛周身一片混沌，突地远处多了一点光亮，她奔向那抹光，光点一点点在眼里放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从她身上穿过，顾倾晗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顾倾晗呆呆地站在原地被眼前的情景怔愣住——这是维也纳的音乐大厅。她站在后台抬手掀开了幕帘一角，台上的小提琴演奏者与那时一样演奏着这首欢快的曲目。

她倾听着，脚尖随着音乐节奏轻点着地面，就在她沉浸其中时有道声音将她的心绪拉了出来。

“倾晗，快点！”

顾倾晗闻声转过头，面上又是一怔——她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穿着礼服站在边上。她顿了顿，伸出了手想要拍拍她却被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吓了一跳，她看向那个“顾倾晗”，见她不知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后便匆匆跑开了。

熟悉的场景在脑海里上演，顾倾晗想起那日情形登时慌张起来，她追了上去挡在了“自己”面前，“别去！”

可那个“自己”没看到她一样提着裙子穿过了半透明的身体。顾倾晗惊恐地看着她跑进了那间休息室，回忆和恐惧席卷而来，那是她这辈子最不想想起的事情。在维也纳遭遇的一切，于她而言简直是噩梦，她非常清楚那个“顾倾晗”接下来会遇到什么。等她跟了进去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顾倾晗”站在了楼道门口僵住了身子，借着微弱的光亮她可以看见脑门上已经被枪口抵着，里头的男人走了出来和那天一样——一身血衣，头发盖住了眼睛，脸上沾着血渍。

门外意料之中的枪声接连想起，顾倾晗攥紧了指尖朝他们走去，那时的她正在与这个男人协商，她看见这个男人极轻地勾了唇角，那模样令她感到熟悉。她站在男人的身边见着他被血迹模糊的清隽脸庞一惊，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要拨开挡在他眼前的头发，而那人像是有察觉了一样抬起了头，发丝顺着他的动作移到了两边。

顾倾晗见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倒吸了口冷气，傅宸那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她慌张地后退了几步，一个踩空再一次跌入了深渊之中。

她撑着地面抬起了脸，周围昏暗，潮湿的空气里参杂着血腥味，渐渐的视野清晰起来那血腥味也愈发浓重。

眼前出现的人手腕被两条长长的铁链拴着，他垂着头晃悠悠的站在地上，白衫上沾着血迹。她慢慢地走向那个男人，抬起那半透明的手碰了碰他的发丝，倏地，一盆水浇向他，那人闷哼一声。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前方，顾倾晗见了他的模样——怔住。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男人拿起了皮鞭，抬手一扬甩了一鞭在他的身上，血红的印子慢慢在衬衫上漫开。

顾倾晗一下子红了眼眶挡在傅宸面前，抬手抚着他消瘦的脸颊，看着他满身的伤痕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你这骨头可真硬，还不说吗？”那个鞭打他的人问道。

傅宸弯了唇闷笑起来，愈发疯魔。

那人一时气急，又甩了几鞭子在他身上，“说不说，说不说！”

“住手，住手！”顾倾晗抱着傅宸朝那人怒吼着，她看向他那只被铁链栓住的手努力想将他从里面解脱出来，她急哭了，“怎么办，阿宸，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紧紧地抱着傅宸她冲那人嘶吼着，眼见着那皮鞭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身上，却什么都做不了……

夜幕降临，床上的人骤然睁开了眼睛弹坐起来。顾倾晗摸了摸湿润的脸颊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血腥的场面，心头一紧，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她赤着脚寻着微弱的光源走去。

顾倾晗推开了书房的门，里头的傅宸刚洗完澡光着膀子背对着她，他移动了身子，月光落在身上。那一道道深深浅浅，触目惊心的伤痕倒映在她眼眸里。

顾倾晗惊恐地捂住了嘴，双眼浸在泪水里，她哑着声唤道“阿宸。”

那头的人身形一顿，迅速地抓起一边的浴袍穿在身上将那挂满伤痕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醒了。”他开了盏黄晕的灯转过头时脸上的笑意僵住，“怎么了？”

傅宸快步朝她的方向走去，捧起她湿漉漉的小脸，轻柔地抹去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怎么哭成这样，做噩梦了？”

顾倾晗瘪着唇，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里。傅宸听着她的哭声不由得将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他把人抱在怀里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他抚着她的背，安慰着亲吻她的发丝，脸颊，嗓音低柔，“不哭，只是个梦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怀里的人勾着他脖子的手更紧了。

傅宸蹙着的眉头更紧了，他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揭去她脸上的泪珠，“跟我说说，做了什么梦？”

顾倾晗哽咽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眸里蕴着水汽，抿着红唇抽泣了许久才吐出一个字，“你。”

傅宸微微一愣，亲了亲她的眼睛，“梦见我怎么了？”

顾倾晗看着他勾起了那天的回忆，唇角不自觉地耷拉下去，傅宸见状心疼地将人揽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粉唇说道，“我这是在梦里干了什么混事，让我们晗晗哭得这么厉害。”

“我梦见你在维也纳。”顾倾晗察觉到他身形一僵立马攥着他的袖子一字一句的补充道，“我想起来了，在维也纳的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傅宸一怔，下意识的将她的手扣在掌心里。他没有说话只是抚着她的小脸，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蹭，眼里带着几分无措。

顾倾晗吸了一鼻子，将手抽了回来说道“所以你这是默认了。”

“对不起。”他将人搂得更紧了，以顾倾晗的性格难保她会因为知道那个可怖的男人是他时吓得离自己远远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倾晗看向他的眼眸颤了颤，“所以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傅宸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极轻地“嗯”了一声。

顾倾晗深吸了口气，虽然她心里早有猜想，可从他嘴里得知真相后还是有点吃不消。颈窝处被男人的胡渣子扎得有些痒，她推了推傅宸的肩膀往外挪了挪，那头的人却抱着她更紧了。

细白的颈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一直往上，吻至耳后，眼角，鼻尖最后落在唇上。四片温热的唇瓣贴合在一起，缠绕着，他托起她的后颈深切地汲取着。

几分钟过后，那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抵着她的鼻尖气息微喘，目光灼热，“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有意瞒着你是怕你会因为这个疏远我。”

顾倾晗抿了抿唇说道“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傅宸一顿，唇角不自觉勾了勾。指腹轻轻扫过她泛着水光的唇，低下头又欲覆上却被她抬手捂住了嘴。

顾倾晗抬起微红的眼睛望向他说道“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解释在维也纳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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