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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晌午时分,岱钦众人方才回来,自是有人禀报斡难的消息。岱钦听罢不再挂意,直奔王帐。不一会儿恩合金并徐市带来的两人都被赶出,听岱钦的意思是要跟徐市一番私密的会谈。营中还有空置的帐篷,恩合金吩咐奴隶带着两人前去安置,自己则去忙自己的事了。
帐篷不大,火苗刚升起不久便驱尽了寒意,两人少了王帐中的拘束,并肩躺在拼在一块的羊皮上,酒足饭饱之后,倦意袭来,两人一时间竟有些迷糊。
“他们就是在这里吧?”声音还未落下,几人已经揭开毡布,钻进了帐篷,本就不大的帐篷更显局促。两人睁开朦胧睡眼,定睛看去,正是早些时候的那三个少年。中间一人跟岱钦模样相仿,左边的却是比右边的壮实不少。
“我听他们说部落里来了客人,就忍不住过来瞧瞧。你们好,我叫斡难。”说罢斡难就在火堆旁边坐下,烤起火来。相仿的年纪自能拉近距离,斡难的话也颇为友善。身后的两人也自报家门,那个更壮的叫特木尔,正是温都苏的儿子,精瘦一些的叫乌尼,是斡难的奴隶。
“我叫郭勇,他是阿大。”说话的是那个差点喷出酒来的少年。
“阿大,你的名字好随意。你的爹娘怎么给你起这种名字。”特木尔的嘴同他的阿爹一样没有遮拦。
话虽无心,却是惹人不悦。郭勇站起身来,面带怒气的说道:“阿大自小没有爹娘,是那个方士带大的,你这话真是诛心。”
特木尔未曾料想到这些,挠挠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幸亏身边有斡难解围:“这事儿是我兄弟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妨事。”阿大淡淡说道,仿佛那个失去双亲的少年与自己无缘无故,亦或许他已听惯了冷言冷语。
斡难以为阿大尚未消怒,还待说话,却给郭勇一个眼神止住,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是看着火堆出神。
这下反倒是郭勇有些尴尬,凑到斡难耳边轻轻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样,阿大平常就是这样,都是那个方士调教出来的。”
“那你咋这么跳脱,你们师父不敲打你吗?”特木尔看看这性格迥异的两人,问道。
“我?”郭勇指指自己鼻尖,说道,“我可不打算做他的徒弟,我只是出门转上一阵子,等到了时间自然就回家了。”想想自己已经在外漂泊了许久,郭勇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会吧,你给家里赶出来了?”斡难恢复一下情绪,问道。
“算是吧,我爹跟我兄长们待我又不亲,出来玩两年也不错吧。”旅途中每每想家的时候,郭勇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那咱们算是差不多了。”斡难用木棍勾一勾柴火,火星顺着热风直往上飘。
“你娘亲也没了?”斡难的父亲是草原战神,只有他的娘亲未曾得见,郭勇略作分析,随即问道。
“他娘?”特木尔说道,“那可是草原上最美丽的人。”
“没的是他那个老虎娘。”乌尼提醒道。
“原来你还有一个老虎娘呢!”郭勇来了兴致,当下催促道,“快给我们说说。我还从见过认老虎做娘的呢!”
斡难本不愿提及,只是郭勇再三催促,又觉得难得有说得来的人,当下也不再推脱,细细说道:“其实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是我哲布师父告诉我的。他说那时候我们部落还很小,是在草原北方游牧的。后来我们不小心侵到了大部落的领地,被人驱赶,双方起了冲突。我们部落势小,自然是打不过的。父亲且战且退,一路就到了斡难河。阿妈那时候怀着我,行动不便,阿爹又不能走开,只有哲布师父带着几人引开了追兵。谁知道咱心里着急,就提前来了。”
斡难这话说得轻巧,众人却是知道情势艰难,可怜斡难,还没出世便受尽磨难。
“后来呢?”郭勇催着斡难说下去。
“后来啊!哲布师父说他脱离追兵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来了。可是我娘早产,又一路颠簸,没有奶水,眼看就要把我饿死了。阿爹跟哲布师父俩大男人记得团团转,却是没有一点办法。”斡难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那不能就这么饿死了吧。”特木尔听父亲说过一些,却是没有这般详细,听到这里,顺着话便问了下去。
斡难一掌拍在特木尔脑门上:“你傻啊!大哥我要是真给饿死了,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
特木尔摸摸被斡难拍得生疼的脑袋,撅起嘴巴,有些委屈。
不再搭理特木尔,斡难继续说道:“中原有句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天神也舍不得我死,派了我老虎娘来救我。那时候她也是刚生产,没有气力,只能冒着危险跑到山林外面来觅食。哲布师父一箭射伤了她的腿,却发现她身上带着奶水。阿爹决定用虎奶喂我,就把那老虎捆住,然后跟哲布师父打猎来喂她,还把虎仔带了回来。而我,就多了这么一个老虎娘亲,还有三个老虎兄弟。”
“真好。”阿大的话一如既往地少。
斡难正说得兴起,听他说话便想起他孤苦伶仃的身世,又想到那只自己从未谋面的虎娘,一下又有些感伤:“可惜,去年我还想去看她,可就是找不到她了。”
“野兽寿命有限,终究熬不过时间。你还是不要过于伤心。”郭勇安慰道。
“好了,事情也都过去了。”斡难理一下情绪,“你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我也不清楚,可能就几天,也可能大半年吧。”郭勇回忆着以往的经历,回答道。
斡难又看看阿大,阿大摇摇头,也是不知。
“总不会今天就走,你们好好休息,晚上阿爹肯定有宴会,到时候咱们再说话。”斡难知道他们远来不易,压住聊天的心思,转身走出了帐篷。
郭勇并阿大送到帐篷外,看着三人消失在帐篷堆中方才回来,躺在羊皮上闲聊片刻,复又沉沉睡去。
大火顺着屋檐蔓延开去,屋门也早已被火引燃,屋内所有的一切,都在火与烟的包覆之下。两个侍女抱在一团,一边流涕一边相互安慰。妇人抱着她的孩子,坐在房中,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轰,房门倒下,惊起一片火星。
“夫人!夫人!”喊声自烟与火的那侧传来,终于有人想起了还在火中受困的妇人。
喊声自门外一直到了屋内,“夫人,终于找到你们了。”喊声中满是惊喜。
“劳将军!”夫人问道,“老爷呢?”
劳将军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夫人,快走吧,火太大了,咱们得快点撤出去。”他的眼神躲闪,妇人却在其中找到了掩不住的悲戚。希望瞬时便成了绝望。
“劳将军,贱身将儿子托付于你,希望你能将他抚养成人。”说罢便将怀中的儿子交到劳将军手中。
“夫人,你!”劳将军接过婴儿,脸上满是惊骇。
“老爷已去,我岂能独活。唯有这孩子,是老爷唯一的骨血,他得活下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她竟然将劳将军一把推开。劳将军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只能尽力护住刚接过的婴儿。
“夫人!”劳将军起身,还待往里冲去,不料火势太大,烧塌了房梁,漫天的烟尘滚着烈火阻挡在两人中间,吞噬了妇人的容颜。
见救援无望,劳将军也不敢在火场中多待,当下便赶忙朝着外面退去。不料这火场凶险,处处危急,烧红的铁片箍不住木头,径直跌落下来。劳将军发现得晚,再伸手阻挡已是不能,眼看着铁片便落到的襁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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