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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邵东也表示理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恰在这时,朱长贵又问道:“这么多年,西河村就没人过来找过张波么?好歹大家是乡里乡亲的,就算搬出了西河村,也不用这么决绝吧?”
这个问题,杨老汉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反正我是没见到过,有时候可能见到过,也记不得了,毕竟这都多少年了。”
至此,杨老汉这里再也得不出任何的结果,邵东瞅了朱长贵一眼,两人客气道别。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户人家,邵东和朱长贵两人也跟他们聊了聊,但是都没有什么更新的进展。
就这么着,邵东俩来到了张波的老房子。
张波家的老房子,就房前的院坝都已经荒芜了,而且,这房子明显还垮过屋顶,可以说,残破的不能再残破了。
“邵局,还是别进去了吧?”就在邵东准备进去看看的时候,朱长贵一脸担心的说道:“这房子已经好多年没人管过了,真可能垮的。”
开玩笑,要是县公安局副局长跟着他出来,因为危房垮了给埋在了下面,那就搞笑了,别说他了,他们派出所的所长兼指导员刘进,估计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要垮早垮了。”邵东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这绝对不是邵东的风格,当下就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朱长贵没办法,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但是走进来之后,两个人都愣了。
在外面看这房子跟个危房一样,要垮不垮的,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垮了。
但是进来后,却是让人意想不到。
这房子明显不像十多年没人住过,因为,这房间打扫过,至少,还勉强算得上干净。
这就让人想不通了,为什么明明一个空房子,有人打扫过呢?
而且,就现在这么看,房间打扫得还比较干净,邵东伸手在柱子上摸了一下,灰并不是很厚,说明打扫了没多久的样子。
是谁,打扫了张波的房子呢?
在整个房子里四处转了转,邵东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水缸里居然还有半缸水,而且水缸居然还很干净。
再比如,碗柜里居然还有几个算得上干净的碗盘。
又比如,邵东发现了房间里有过生火的痕迹,换言之,这房子有人住过。
是谁,住在了张波的房子里了?
邵东一时拿不准主意,拿出手机,拍了一个全景,就准备离开。
离开了张波的房子,邵东还是很好奇,究竟是谁,在张波的房子里住过,这特么已经明显是危房了,居然还有人住,不怕死啊?
难道是流浪汉?
流浪汉又不对,流浪汉可能会不讲究安危,只要有个栖身的地方就能躺下,但是流浪汉绝对不会打扫房间,绝对不会打扫卫生。
妈的,这天底下就还没这么讲究的流浪汉。
排除了流浪汉的可能性,邵东就真不知道是谁了,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
当然,朱长贵也是惊讶了一把,他完全没搞清楚情况好不好。
张波这人他是知道的,孤家寡人一个,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谁住在他家里。
“邵局,你刚发现了么,在张波家里的桌子上,还有好几个香炉,而且,每个香炉边,都有点过蜡烛的痕迹,我看了一下,应该是点过香,而且在桌子下面还有没用完的香烛,你说会是谁在他家点香呢?”
朱长贵想不明白,随口就问了问。
邵东当时在张波家的时候没有留意这个,这会儿听朱长贵这么一说,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拍的全景图,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这香炉是放在整个房子最阴暗的地方的,邵东当时也没留意到,这会儿一看,他仔细数了数,好家伙,整整六个香炉,这是个什么讲究?
这么多香炉,这让邵东当下更疑惑了,疑惑的同时,他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是张波的两个侄子?
除了这个可行性,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是了,一定是这样!
张波的两个侄子肯定一直就匿藏在这儿附近,其实,他们和张波一样,除了彼此,就真的再也没有亲人了,而且,他们既然选择了自我消失,肯定就不会再跟西河村的其他人联系,那么,张波也就成了他们唯一的亲人,而且还是至亲。
有了这种想法,邵东心里的思路就开阔了许多。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在心里扎根,邵东就又愣了,为什么是六个香炉呢?
摇了摇头,邵东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朱长贵不知道这些,心里带着很多的疑惑,良久,他说道:“我们要不要去老何家看看,如果说着村子里谁对张波的印象最深刻,我怕只有老何家的了。”
朱长贵这话没说错,整个村子里,唯独老何家对张波是印象最深刻的。
毕竟当年老何都被逼得离开了团结村,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此,邵东没有异议,两个人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跟着朝着老何家走去。
老何家的小洋楼,在整个团结村那都是地标性建筑,两个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老何家。
老何,名叫何厚军,如今也是六十出头的一个小老头,邵东两人来的时候,他正在自家小洋楼的院坝里逗着两个孙子玩儿。
如果这么看的话,你绝对看不出他年轻的时候,是这团结村里数一数二的痞子。
性格那叫一个张扬,但是今天再看,完完全全一个朴实的小老头,身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棱角。
“哟,你这老小子现在日子过得安逸哈,都两个孙子了。”
自从当年老何被张波逼出了团结村后,朱长贵跟他的接触也不多,了解更是没多少了。
加上他这些年在外面,性子也打磨了一下,整个人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疲里痞气了。
“老朱!”看到朱长贵,老何还是蛮激动的,当年若不是朱长贵,他何厚军这条命早就交代了,这会儿看到朱长贵,更是热情的说道:“来来来,里面坐,里面坐。”
虽然说两个人这些年没什么交集,但是何厚军这些年在外面闯荡了一番后,性子的确是磨平了很多,不再像当年那样,不管不顾了。
朱长贵也蛮高兴,毕竟自己当年救的还不是一个混蛋,这让他心理非常的舒畅。
“这是我同事,也是我领导。”进门的时候,朱长贵适时的介绍了一下邵东。
邵东主动跟何厚军握了握手,一行人就走进了何厚军的小洋楼。
进了房子后,何厚军就更客气了,招呼朱长贵和邵东两人坐下后,又是散烟又是拿水果的,最后给两人一人泡了一杯茶后,才自己坐下来。
他两个孙子都不小了,在院子里玩,他也不怎么担心,当下就说道:“老朱,你可是贵客,今天一定要在我们家吃顿饭再走,当年如果不是你,我这条命早就交代了。”
对于当年的事儿,何厚军一直记在心里,不敢说耿耿于怀,但是却从没有忘记过。
对于他的说辞,不管真情实意,还是虚伪客套,朱长贵的心里都是蛮舒服的。
不过他也知道,今天他来这里可不是主角,当下就摆了摆手,说道:“老何,别客气了,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陪我们这同事儿走走,转转,你就别麻烦了。”
“那没关系撒,我现在喊我家老婆子回来,做顿饭也要不了多久,吃个便饭再走。”
说着,何厚军还真就打电话喊他家老婆子去了。
讲真,这特么大清早的,看了看时间,也不过十点多的样子,都刚吃过早饭,谁吃得下去。
不过他这么热情,说明了是真的从心里就感激朱长贵当年救了他一命,不管是邵东,还是朱长贵都不好说什么。
没多久,他家老婆子还真的回来了,一回来,就跟邵东和朱长贵打了个招呼,二话不说的就钻进了厨房。
对此,邵东和朱长贵都是相对无语。
原本,邵东还准备抓紧时间了解情况来着,但是这何厚军太过于热情了,一直跟着朱长贵拉着家长里短,他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嘴。
而朱长贵每次想把话题拉过来的时候,何厚军又来了。
邵东算是发现了,这家伙这些年在外面,十有八九是干的销售,那嘴皮子真是没的说,能说也就算了,而且还能掌握大家聊天的进度,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在带着节奏走。
就这么着,任由何厚军拉了半个多小时的家常,而他家老婆子也刚好做完了饭,大家顺势就坐在了他家客厅上开始吃了起来。
邵东是十分怀疑,他之所以之前一口气的巴拉巴拉了半个多小时,估摸着就是因为要把邵东和朱长贵拖到饭熟。
一山餐桌,朱长贵就不得不感慨,这何厚军现在是真的混得不错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菜就不说了吧,都是这么些鸡鸭鱼肉的玩意儿,但是这酒,却是好酒。
不用细看都知道,这是至少二十多年的茅台了。
“来来来,我们喝一个,我知道你们既然来找我了,肯定是有事儿,我们边吃边聊。”
一上桌子,何厚军又开始巴拉巴拉起来。
不过这会儿,邵东已经不是怀疑了,他是肯定了之前何厚军之所以巴拉巴拉半天,就是想把他们拖到吃饭的时候。
他断定了朱长贵和邵东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所以干脆不给他们机会吧事情说出来,一直拖到了吃饭的时候,才给这个机会。
邵东是相当无语。
摇了摇头,顿时觉得这个家伙,牛逼!没的说,是真牛逼!
“酒就不喝了,我们这还上班了,喝酒算个什么事儿。”朱长贵这个人,没什么爱好,烟不抽,牌不打,平日里没事儿就爱喝这么个小酒。
但是如今邵东在这里,他可不敢喝这个酒,即便是肚子里的酒虫都爬到嗓子眼儿了,他也不会喝这个酒。
“哎,又不喝多少,我们就意思意思,随便喝一口就可以了。”何厚军劝到。
朱长贵摇了摇头,说道:“别介,现在查的严,我还想多干几年安安稳稳的退休,你就当个好人吧,哪天没事儿,我专门来找你喝酒。
你别以为我不想喝,到时候我们两个好好拼一拼,看谁能拼得过谁。”
说完,朱长贵还怕他不懂,又瞥了瞥邵东,意思再明显不过。
至此,何厚军终于放下了酒瓶。
见状,朱长贵说道:“我说你这老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啊,都成了我们团结村的首富了。”
都说饭桌上是最好说话的地方,这里也一样。
何厚军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人啊,这辈子本来从没想到过能走到今天这个样子,真要说我能走到今天,我最感谢两个人。”
“哪两个人?”邵东假装好奇的问了一句。
何厚军说道:“第一个人是老朱,当年若不是你那一脚,我只怕早就玩完了,哪儿还有今天这个日子,所以说,这是救命之恩,我一辈子都记得。”
他这个说法,邵东表示认可和理解,从他这么说来看,这个人还不算坏,至少有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样子。
朱长贵却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别这么说,我是干这行的,救你不过是我这个警察应该做的本分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不不不。”何厚军说道:“在外面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我也习惯了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当年你救我或者不救我,对你来说都没影响,但是对我来说,影响就大了。”
还别说,这家伙在外面去了这么多年后,的确是学到了很多东西,朱长贵也不再反驳他的话,只是好奇的问道:“那第二个人呢?”
“第二个。”何厚军说道:“说起来你们可能都不信,我这辈子最感谢的第二个人,就是张波!”
这话是没人信,张波当年差点儿杀了他,他还感谢张波,别人信不信他们不知道,发证邵东和朱长贵这会儿是蒙圈了。
完全没搞清楚这何厚军是个什么意思。
见他们两人这个表情,何厚军就知道他们两人是个什么想法了,也不恼怒,很平淡的说道:“如果当年不是张波把我逼我出这团结村,我今天和这村子里的其他人有什么两样?而且,当年如果不是张波那一菜刀,将我吓了个半死,天知道我后面会干出什么事儿来,会不会闯出什么祸?
说句不瞒你们的话,当年我刚出去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一把菜刀朝我飞来,每次都把我从梦中惊醒,说不怕,那是假的。
而且,从那以后,每次和人闹矛盾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那把飞来的菜刀,不然依照我那些年的脾气,在外面还不知道要跟人干多少架,哪儿会有今天的样子。
所以说,你要问我这辈子最感谢的是谁,我一定会说是张波,因为他给了我一个出去的机会,一个去外面见识,闯荡,拼搏的机会,
同时,他还给了我一个沉稳的心态,如果不是他当年那一菜刀给我划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让我改掉了当年的性格,也不可能成就今天的我。”
何厚军说完,邵东和朱长贵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这家伙真是一句话都没说错。
的确,是刘波成就了今天的他。
如果不是当年的张波逼他走出了团结村,他今天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跟杨老汉一样的老人。
如果不是当年张波一菜刀,他也不可能有今天这般沉稳的性格,所以,他说是张波成就了今天的他,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夸张,他说他最感谢的人是张波,这话也一点儿都没错。
当然,他能这么想,是邵东和朱长贵万万没想到的,只能说明,他这些年在外面,还是有所成就的,至少,做为一个人,他是成功的。
“你这花说得也不错,刚才杨老汉还在跟我说,当年被逼出这团结村的人怎么不是他。”朱长贵点了点头,说到。
对于这个,何厚军笑了笑,没有搭腔。
他在外面闯荡了几十年,自然知道外面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对了,这张波家现在还有人住么?”既然话题已经扯到了张波家,邵东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当即就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问题,何厚军都没多想,说道:“没人住,他家那房子自他死后就闹鬼,谁敢去住?”
闹鬼?
邵东和朱长贵都愣了一下。
“这年头哪儿有什么鬼,是不是你们这些老家伙为了吓小孩儿,编出来的?”
朱长贵当即就问到,农村里的老人为了吓唬孩子,编这些倒是正常事儿。
再怎么说,张波那房子也是危房,编个闹鬼的传闻吓唬孩子,免得他们跑进去玩,万一房子垮了,那还不得砸死砸伤啊。
所以,从这点儿来说,编这么一个闹鬼的传闻,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还真不是编的。”我之前回来的时候,就听他们说,我们村里有个年轻人,晚上回来的时候遇到下大雨,就在张波家房子里避雨,结果在里面被一个蓬头垢面的鬼吓得不轻,当时就冒着瓢泼大雨跑勒回去。
而且他还不是唯一的,之后又有几次下大雨,有几个不信邪的年轻人跑进去,结果是一模一样的。
搞了这么两次之后,大家也就没人再进张波家的房子了。”
听何厚军这么说,邵东和朱长贵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张波家的房子居然还闹起鬼来了。
这就有些意思了。
不过,邵东还是不信,问道:“是不是那些年轻人忽悠人的?”
摇了摇头,何厚军说道:“之前我们也这么想的,但是那房子是真的闹鬼,每隔那么一段时间吧,你就能听到那房子里敲钟的声音,而且还能听到有人在里面哭,那声音,别提多?}人了。
你说看到鬼吧,我没亲眼看到过,但是这哭声和敲钟的声音,我是实实在在亲耳听到过的,这总不能作假吧。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前两年,我家小孙子满岁的时候,当天晚上我把我们全村的人都请来了,都在我家玩,结果张波家愣是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钟的声音,声音很大很大。
当时我们村里几个人喝了酒的家伙,壮着胆子准备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结果进去后,里面啥都没有,一群人直接吓回来了。
你们说,里面什么都没有,这钟声是怎么敲响的?”
这何厚军是越说越邪乎,邵东和朱长贵两人之前也去过张波的房子,并没有发现什么闹鬼的痕迹啊。但是何厚军却是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就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一样。
这个问题,暂时邵东想不明白,决定先抛在一边,问道:“对了,当年张波死的时候,西河村就没来什么人么?”
“这个我不知道。”何厚军摇了摇头,说道:“当年张波死的时候,我还没回来,也就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我家老婆子应该知道,我喊她来问问。”
这个问题,还真的只有何厚军的老婆能回答,当年她就在家里,而且因为何厚军被逼出去打工的原因,他对张波的情况还是非常上心的,当下就说道:“这事儿我知道,当年张波死的时候,都是我们村里家家户户斗分子安排的后事儿。
安排后事儿的当天,西河村来了几个人,听人说,领头的好像是姓徐,是张波的舅舅。”
徐老爷子?
这说得过去,徐老爷子的确是张波的亲舅舅,他来这里无可厚非,当即,邵东又问道:“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何厚军的老婆子想了半天,说道:“其他人我就没什么印象了,当时我就听他们说,领头的老人家是张波的舅舅,其他的人也没听他们说起。”
就在邵东已经放弃了的时候,何厚军的老婆子突然说道:“对了,他们里面还有一个傻子,憨憨傻傻的,我们这边给人办后事儿呢,他还一个劲儿在棺材边上跳来跳去,居然还去摸了摸了死者。”
傻子?邵东当即就站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
他的确是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当即也不迟疑,直接起身就走了出去,给王博打了一个电话,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有线索了没。”
王博都不知道邵东为什么突然就这么问,当下就说道:“我这边跟西河村的村民了解情况,但是不怎么理想,不知道为什么,西河村的村名对张大傻的事情好像都讳莫如深。”
听王博这么说,邵东心里顿时了然,说道:“这样,你别打听张大傻是谁了,我估计,不管你怎么问,也不会有人告诉你关于张大傻的事情,你现在就从侧面了解一下,徐老爷子和张大傻的关系如何,看看徐老爷子平日里对张大傻怎么样?”
“这个我已经了解了。”王博说道:“整个西河村,要说对张大傻最好的人,就是徐老爷子了,徐老爷子对张大傻,那是没得说的,我甚至了解到,就在昨天晚上,徐老爷子甚至还跟村里的老人商量,给张大傻找个婆娘。”
等到这个消息,邵东当时就激动得跳了起来,说道:“好了,你现在啥也不做,就全力找这个张大傻,然后通知我们局里刑警队的同事,全部赶到西河村村口,封住西河村的各个出口。”
“好的。”虽然不知道邵东要干嘛,但是邵东既然这么安排了,王博也就没迟疑,直接照做了,临了,问了一句。
“那我找到张大傻以后,怎么办?”
“找到张大傻以后,你什么都别做,等我们的人都来了之后,我再做安排。”邵东心里清楚的很,就王博一个人在西河村,还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这边刚打完电话,何厚军就追了出来,说道:“吃饭呢,先吃饭,有什么事情吃了饭再说。”
邵东这会儿忙得屎堵屁股门子,哪儿还有心情吃饭,推开了何厚军的手,说道:“你们先吃,我这会儿有点儿急事儿就先走了。”
说完,又冲着朱长贵说道:“老朱,今天麻烦你了,我有点儿急事儿,就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这不,老何饭都做好了,你就先陪他吃点儿喝点儿,放心,我回去直接就走了,不经过你们东城派出所,先就这样,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邵东是什么人,虽然没有学会官场上的圆滑,但也是个人精。
他早就看出了朱长贵之前想喝酒,但是碍于他在场的原因,愣是忍住了。
这会儿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当下也不管这些了,再说朱长贵怎么说也跟他折腾了这么一大早上的,这点儿小忙他还是能帮的,两句话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而朱长贵本来有心说两句来着,还没开口,邵东就已经跑了出去。当下也是无奈,不过这样也好,他知道邵东今天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来这里,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既然他急急忙忙的走了,就说明事情解决了。
当下,他就喊道:“老何,那我们两个喝两个?”
没有了工作上的限制,又有了局里领导打掩护,老朱的酒虫早就爬到了嗓子眼儿了。
当然,他并没有打算喝多少,就想试个味儿,二十多年的茅台啊,以前别说没喝过,见都没见过啊。
邵东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自己的车上,开着车就朝着西河村狂奔,这一路上,一直都在给刑警的同事打电话。
没别的安排,就是所有人都到西河村村口汇合。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这是在搞什么鬼,但是做为h县公安局刑侦方面的最高决策人,他说的话,大家不得不听。
时间很快,十二点不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西河村村口汇合了,包括最后到的邵东,大家都已经整装待发了。
“邵局,这么急喊我们来干什么?”见邵东从车上下来,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王刚直接问了一句。
“抓人!”邵东干脆直接的说道:“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他这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弄蒙了,早上他们一大早就找不到他,还以为他太累了休息了,结果这刚一出现,居然就说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这着实让他们没想到。
当然,邵东是不会管这些,直接大手一挥,说道:“走!”
说着,邵东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西河村。
在进村的同时,邵东还给王博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问清楚地方后,邵东就带着人直奔那里去了。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邵东这是要干嘛,但是他是局长,这会儿还真只能他怎么说就怎么算了,而且人家也说了,是找到凶手了,真要是能抓到凶手,破案也是好事儿嘛。
王博说的地方,就是当初徐老汉寻死觅活的那个地方,对这个地方,邵东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不过十来分钟的样子,邵东一群人就到了,而原本邵东等人不过是十几二十人来着,因为他们的出现,不是村民也都出来了,一瞬间,这里又形成了昨天徐老汉寻死觅活时人山人海的摸样了。
“邵警官,你们这么多人来是准备干嘛。”
西河村什么都好,就这点儿不好,什么事情都藏不住,邵东等人刚到这里,以徐老爷子为首的一群河西村的老人,立马就出现在了这里。
对于徐老爷子,邵东还是比较尊重的,毕竟人家这么大的年纪了,当下也没打哈哈,直接说道:“老爷子,西河村这么多年发生的案子,我们已经有了结果,不知道您想不想知道。”
说完这句话,邵东眼珠子都没转的直勾勾的盯着徐老爷子,他想从徐老爷子的表情上,找到一些答案。
但让他失望的是,当他话说完,徐老爷子居然兴奋的问道:“是真的么!究竟是谁,这么多年在我们西河村搞风搞雨?”
对于徐老爷子来说,他比任何人都恨这个凶手,西河村几百年的规矩,就愣是因为他被破坏了,这让西河村的这些老人,无法释怀。
除了他,其他的老人也是一副摸样。
见这些老人都这样,邵东当下也没迟疑,指了指王博旁边的张大傻,语气坚定的说道:“是他!张大傻!”
他这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所有人当即就蒙圈了好不好。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过是一个傻子而已,怎么可能杀人。”原本徐老汉还兴奋的神情,突然就变得慌张了,急急忙忙的说到。
邵东一直都盯着徐老爷子的,当即就说道:“那您能告诉我,他究竟是谁么?他的父母是谁,他的爷爷奶奶是谁么?”
除了徐老爷子,其实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信,只不过没有徐老爷子如此紧张罢了。
当他们听到邵东的问题,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说话。
邵东可不管这些,直接对王博说道:“带走。”
同时挥了挥手,让几个同事去帮忙。
虽然除了王博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懵逼的,但是邵东既然这么安排了,大家还是很配合他的工作的。
唯一让人没想到的是,邵东的工作分布下去后,西河村的村民炸锅了,全都围在了张大傻的身旁,甚至把原本就在张大傻边上的王博都挤到了一边儿。
这就是当初,邵东为什么不让王博有所行动的原因,对于张大傻,西河村有着别样的情怀。
可能,现在就算是抓任何人,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但唯独这个张大傻,大家放不下。
当即,就有人说道:“你们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张大傻就是凶手,难道就因为他傻,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么?”
“还是那句话,你能告诉我张大傻到底是谁么?他父母是谁,他爷爷奶奶是谁?”
邵东依然只问这一个问题。
西河村的人每当面对这个问题,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公安局的同事,却是蒙圈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在场的,可能除了西河村的人以外,唯一知道答案的就只有王博了。
沉默了良久,徐老爷子说道:“不管张大傻的父母是谁,爷爷奶奶是谁,他是一个傻子,这是事实,你们没有证据,没有权利随随便便就将他带走。”
摇了摇头,邵东说道:“老爷子,您觉得我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会来这里么?我会问这些问题么?我是警察,做事儿,讲证据的。”
邵东的一番话,让徐老爷子顿时就焉了,他知道,既然邵东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就绝对有所依仗,但是,他怎么都不相信,张大傻会是破坏了西河村千百年规矩的那个人,还会是接连几十年杀了好些人的凶手。
徐老爷子没花说了,但是别人有,当即,就有人跳出来说道:“别说那些,有什么证据你拿出来,拿出来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看看,凭什么你说张大傻是凶手,他就是凶手,凭什么你说有证据,我们就相信你有证据?”
原本,一直还比较通情理的西河村村民,因为张大傻的事情,一个二个都变得群情激愤了起来,甚至人群是越来越多,而他们围着的圈子是越围越小。
王刚等人都紧张了,这搞不好就要闹出个群体事件。
但是邵东却是了然于胸,说道:“你们能说说你们为什么这么护着张大傻么?几十年过去了,你们心里还在愧疚么?”
说到这里,邵东大喊一声,道:“告诉我,你们在愧疚什么!你们在害怕什么!”
他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直接炸在了西河村村名的头上,大家当即都愣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等他们回过神儿,邵东继续说道:“他不就是徐凤的孙子么!你们就愧疚成这样了?早知道今天如此愧疚,为什么当初不念着徐凤对你们的好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邵东的每一句话都如针一样,扎在了西河村村民的胸口。
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年,如若不是徐凤,他们怎么熬得过大饥荒,但最后,徐凤死了,连敲个丧钟的请求,都被他们驳回了。
最终,让徐凤的大儿子含恨而终,让徐凤的两个孙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直回护着张大傻,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欠徐凤的,但是如今,徐凤留在世间的血脉,只有张大傻一个了,这才是他们今天这般的主要原因。
不过,与他们的悔恨不同,王刚等人却是两眼儿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邵东这么一说,大家都懵逼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张大傻是徐凤的孙子?”王刚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他人都紧张的看着邵东,而邵东最终也不过是漠然的点了点头。
是的,张大傻就是徐凤的孙子。
“你瞎说!”在西河村大多数人都感觉被针扎在了胸口的时候,有个老人跳出来说道:“就算张大傻是徐凤的孙子又怎么样?就算我们愧疚又怎么样?我们照顾他,没错啊,我们愿意啊。但你凭什么说他就是凶手?
徐凤的孙子就是凶手么?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不过是一个傻子,一个可怜的人而已,你凭什么就说他是凶手呢?”
邵东摇了摇头,他想过很多种原因,唯一能解释通这个原因的,就是当年张大傻父亲的死。
当年张大傻的父亲因为他母亲的事情,含恨而终,这给西河村的人给了莫大的打击,加上张大傻两兄弟相继失踪,张波搬出了西河村,这让西河村的人良心上终于受到了自己的谴责。
好不容易张大傻回来了,但是他们发现他已经傻了,这让他们的良心更加的不安,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无数次的回护着张大傻。
所以这么多年来,每次张大傻走丢了,都有公安局的把他送回来。
因为,这是整个西河村村民,心照不宣的一件事儿。
但是,到了此时,邵东已经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是不信,邵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了良久,邵东看了看此刻还依然躺在石墨盘上,被众多西河村村民众星拱月的张大傻,说道:“张大傻,你自己说说,你是凶手么?”
听到邵东这么问,大家都愣了一下,但是看邵东那一脸镇定的摸样,大家又都疑惑的看向了躺在磨盘上的张大傻,他真的会是凶手么?
就在大家紧张的注视中,张大傻缓缓的站了起来,依旧是那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依旧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摸样,又长又脏的头发遮盖住了他的双眼,但是任谁都知道,这会儿,他一定是在咧着嘴傻笑。
因为那一口泛黄的牙齿,露出来了。
所有人都好奇,包括王刚他们,包括徐老爷子在内的整个西河村的村民们。
他,会是凶手么?张大傻看了看众人,不管是邵东等人,还是西河村的村民,都在他的打量之下,良久,这个传言不会说话的傻子,开口了,一开口就是那样的石破天惊。
“你们终于来了,几十年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们了。”
他话说完,除了邵东,所有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尤其是徐老汉,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几十年了,他们都以为他是真的傻了,他们一直心怀愧疚,一直在后悔当年的决定。
但是到了这会儿,张大傻开口了。
而且,他一开口就是那样的石破天惊。
之前他们问邵东要证据,但此时,没有什么证据比张大傻自己开口,更加有说服力。
“发明,你??”徐老爷子结结巴巴的说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而发明,则是张大傻的名字,在他没犯傻之前,他叫张发明。
“舅公,不好意思,隐瞒了你们几十年。”张发明歉意的说道:“各位乡里乡亲,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承蒙大家照顾,在这里,给大家鞠躬了。”
说完,张发明干脆利落的朝着西河村的村民们鞠了个躬。
但是,他的这个行为,却并没有得到西河村村名们的原谅,很多人都义愤填膺。
前三十秒,他们的义愤填膺还是为了他打抱不平,后三十秒,他们的义愤填膺就成了对他几十年隐瞒的一种愤恨。
这很容易理解。
后悔了几十年,内疚了几十年,结果他们因此内疚的人却一直欺瞒着他们,这让他们非常的不爽。
一个人的情感,到了这个临界点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这毫无悬念。
眼看着大家的情绪越来越失控,邵东不得不跳到石磨盘上,跟张发明站在一起,大声说道:“大家冷静一下。”
从一开始,邵东就想过,如果这么带走张发明的话,不管怎样,这些村民都会情绪失控,这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大家心里憋了这么多年了,所以,邵东才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大家都来。
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做准备。
让王刚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约而同的围在了邵东和张发明的身边。
不管怎么说,就算张发明明天就应该被枪毙,但也不会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对他做什么,这就是警察。
当然,邵东嚎了那么一嗓子后,现场顿时也安静了下来,趁机,邵东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几十年了,憋屈吧,我知道你们憋屈。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说着,邵东指了指张发明,说道:“他装了几十年的傻子,为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
邵东这么一说,顿时大家都沉默了,良久,都没有人说话,邵东又说道:“一个人要经受多大的打击,才能装傻子一装就是几十年?谁又不愿意过个安逸的生活呢?换你们,你们能像他一样装傻子几十年,几十年都不说一句话么?
你们现在愤怒,当年的他更愤怒,那又怎样?大家都不容易,既然几十年都包容了,又何必在今天破坏这一切美好呢?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就他这几十年干的事情,活路已经没有了,你们还想怎样?如果不是当年的你们,他能走上这条路么?”
邵东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划进了他们的胸口,良久,没人说话。
大家都沉默了,见状,邵东直接说道:“王刚,把人带走。”
王刚一听邵东的话,顺势就掏出了手铐,而张发明也很配合的伸出了双手,没有任何的挣扎。
铐上张发明后,邵东走在最前面,一群原本还义愤填膺的村民,此时可能是因为邵东的话,都愣在了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邵东一行人来到了村口。
坐上警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县局出发。
县公安局审讯室里,邵东站在一旁,王刚和吴忠两人坐在审讯桌前。
张发明还是蓬头垢面的样子,坐在审讯椅上。
“你就不想说说么?”
良久,邵东才问了这么一句。
张发明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从当年杀死了徐老汉的父亲开始,我就一直在幻想今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的迟。”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一句话,就打了警察的脸。
邵东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愿意说,就让我来说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你奶奶死了之后,徐老汉肯定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吧?以当年徐老汉的性格,这点儿几乎可以肯定。
不然你不会只针对他们一家,对么?”
“对。”张发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道:“如果不是当年徐老汉说的我奶奶就是扫把星,克死了所有人,我可能真的不会走到今天。”
原来如此。
邵东心里顿时明了,说道:“当年你父亲死了后,你弟弟也死了吧?我在你叔叔家看到了六个香炉,是用来祭拜他们的吧?我思来想去,你们家没死六个人来着,最后一琢磨,可能你弟弟也不在。”
“你怎么知道我叔叔家的香炉是我放在那里的?”
张发明不答反问。
“这个简单。”邵东说道:“团结村的人都说你叔叔家闹鬼,而且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鬼,我当时还没想到你,但是听他们一说,当年你叔叔死的时候,你去过,我顿时就明了了。
徐老爷子是你舅公,也是你叔叔的舅舅,他去情理之中,你去又是以一个什么理由了?
而且,听说你在你叔叔的棺材前,上蹿下跳,是在掩盖自己悲痛的情绪吧?”
至此,张发明不再言语,邵东不急,说道:“其实,我很能理解你,你妈死了,是难产,所以你让徐老汉的老婆也死于难产,一切,不过都是当年的一句话的报复而已,不是么?
因为徐老汉说你奶奶是扫把星,克死了全家人,所以你也就让徐老汉成为了扫把星,同样克死了全家人,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张发明依然不言不语,但邵东还是继续说道:“其实,我现在很想知道一件事儿。”
张发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疑惑的看了邵东一眼。
邵东说道:“薛强敲响丧钟,是不是你故意的?”
对于这个问题,张发明笑了笑,同样没有言语。
但是从他的笑声中,邵东已经了然,说道:“是了,你一定是故意的,你这么做的目的无外乎是想给西河村最后做点儿什么而已。
你太清楚你的那些长辈,同龄人是如何看待当年的那件事儿了,你想帮他们解脱,你想让他们认清现实,你想让他们从那种莫须有的罪恶感中走出来,这是你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对么?”
“能让我休息一会儿么?”张发明终于说道:“装了这么多年的疯疯傻傻,突然做回个正常人,好累,能让我休息会儿么?我把你们想知道的都用笔写给你们。”
张发明如此说,邵东也只能点点头,说实话,他蛮同情他的,但是同情归同情,案子是案子,这一点儿,邵东也无法改变什么。
??
两个小时后,张发明休息完了,也写完了,主动要求录口供的时候,邵东,王刚,王博等人一同带着他来到审讯室。
就在要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张发明停了下来,非常别扭的从怀里拿出了那一封已经写好的口供,递给了邵东,说道:“所有的经过都在这里了,谢谢你们让我解脱了。”
说完,邵东还没反应过来,张发明猛地就朝着窗户冲了过去。
“拦住他!”邵东见状,大吼了一声,话音刚落,张发明跃窗而下??
死了,张发明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做出了最后的补偿。
而他那一封所谓的口供,已然成为了遗书,在遗书中,他交代了自己的所有犯罪事实??
然而,邵东并不满意这样,他要的不是这样。
至此,西河村时隔三十年的连环杀人案,因为凶手的自尽,到此结束,进入了尘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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