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死契约，或去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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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有要事要禀告将军！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有半分拖延！”

天香城房屋建筑环绕的中心，永远都充斥着庄严肃穆，就连一只蚊子的叫声都无法听到的将军府，今日却骤然响起足以让其人获罚的声音，但这道声音急促无比，竟是直接运用了自身灵力的加持，让声音直接通过道道围墙进入了将军府。

“站住！你身为军士，应该懂得将军不喜欢吵吵闹闹，如果今日你无法说个一二出来，就以扰乱军心斩首！”，将军府府门之前，看着匆忙而来的守城军士，看守着将军府大门的军士竟是直接将自己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白晃晃的刀光可是刺眼，但如此这般，前来的守城军士依旧是请求对方放自己进去，整个将军府大门前俨然成为一处闹市，好在这里并无居民居住走动，也算是保留了一些威严。

将军府内，正因大乱将至，白色死神军士们的统帅，也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白麒灵此刻正坐在主厅与前段时间才从皇城觐见皇上回来的军师进行要事商讨，这不，才谈到如何根治最近的邪道修士问题，那守城军士的声音就穿过围墙传入了两人耳中。

听到自己手下那毫无军人不动如山之气势的仓惶声，白麒灵脸色剧变，但她并不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就算是军律，在此时此刻她也会酌情放宽，再听到军士所说要是不可拖延后，心中一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即放下手中的书卷，向自己的军师露出一分歉意便走出了主厅。

“你若说不出所为何事，吾就代替军法来处置你！”，将军府门，守门军士已然将佩刀抵在了守城军士脖颈。

“让他进来”

“是将军的声音！还不快让我进去！”，苍穹之上，回响在将军府那道淡然却略显急促的声音传到府门，前来报告的守城军士激动的推开了还拦在自己面前却因为那声音已不再多言的军士，一步作两步的走入府门，他今日确实有要事禀告，而且也知道去哪里禀告此事。

这件事，他们的将军似乎等了很久，若不是他手中有着将军当初交予的画像与叮嘱，很可能将这一切错过！

点将台，将军府内守卫最为严密，最为神秘之地，在这里，只有皇朝大乱，江山濒危之时才会开启，若有人胆敢乱闯，在踏入半步之时就会被万箭穿心而死，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得到将军首肯，守城军士顺利的进入了点将台，在进入点将台后，一股无名之力将其吸入一处无人的空间，这处空间他也较为熟悉，曾经就是在这里，将军吩咐与他以及其他几位军士一事，如今回到这里，想来事情的转机将会出现。

“墨琢见过将军！”

看向位于空间的一座古色长椅，从主厅离开的白麒灵此刻已经坐在其上，白色面具上留出的双瞳此刻正催促着墨琢。

“你说你有要事见我，如今在这点将台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我与你的对话，你大可放心的说出来，但是，若你所说之事乃夸夸其谈，就不要怪我不顾当年你杀敌之功而将你处死！”，白麒灵挥手一道白色光束出现，将跪在自己跟前的军士捆绑，一旦其所言为虚，以她的修为，将会直接自行进行处理。

“将军，当日你所说的玉牌今日我在城门驻守时亲眼所见，而且拿出玉牌之人是一位男子，身着紫金道袍，看样子是灵峰辈分极高之人，只是男子身上还背着一女子，身着青花道袍，是为灵峰现任首席弟子，因为墨琢无法辨明，便急忙赶来告知将军！”，对于自家将军做的这些举动，墨琢并无不满，只是不急不缓的将话说完后安静的等待着自家将军决断。

“玉牌？紫金道袍？”，白麒灵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戴在脸上的面具也因动作过大而掉落在地上，那银叶皇朝上上下下无人不未知感叹美艳的面容此刻却是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永远都不会落下泪水的凌厉眼眸此刻意外的溢满了泪光，“你确定没有看错玉牌上的百合花纹？还有你是否知晓现在那个男人在哪里？快告诉我！”

果然只有那枚玉牌能够让将军如此动容吧，墨琢轻声说道：“将军你忘了，大乱将起，外界的那些隐世宗门都会派遣弟子前往九州中心进行宗族大比，而如今大会尚早，再加上此人拥有玉牌，而且才至天香城，将军不妨试试追踪一下玉牌？”

“没错！玉牌玉牌！”，得到墨琢提醒的白麒灵慌忙运起灵力，当初自己赠出那枚令牌，为了有朝一日再度遇见那人，刻意在上留下了白色死神军团独有的标记，更是在玉牌之中留有自己的一丝灵力，只要玉牌距离自己足够近，一旦自己催发灵力，就能够马上得知玉牌身在何处，这样就能随之得到玉牌持有者的位置！

灵力在这处虚无空间内形成一道光幕，光幕之中呈现出白麒灵熟悉无比的天香城之景，但随着灵力传输，场景开始出现变化，在不断的进行变化之后，光幕中的景象锁定在了一处酒楼，随后一股让白麒灵激动不已的熟悉气息出现在了光幕之中，这份气息让白麒灵欣喜若狂，更是增加了光幕中追踪灵力，她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所念所想之人！

将军府府门。

先前拦着墨琢的军士此刻已经轮到休息，正和墨琢坐在一处亭中下棋喝酒，守门的军士为墨琢倒了一碗酒后便愁眉苦脸的说道：“方才我见将军急匆匆地，穿着一身盔甲，连平时喜爱的那副白色面具都没戴的跑出去了，我说要不要准备马车，还被瞪了一眼，可是吓死我了，你说将军究竟是怎么了？你今天要说的是什么事啊？”

墨琢喝下碗中的酒，想到自己在光幕中见到的那张脸，不由得心底一阵后怕，但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然的说：“我问你，咱们将军在银叶皇朝追求者几何？”

“那都能从银叶皇城东门排到天香城北门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将军对谁有过好感的，就连当朝宰相的儿子都没有过好脸色呢！”

墨琢听到守门军士的话，刻意不再说下去，直到后者毕恭毕敬的为其倒了一杯酒后才老神在在的摇头晃脑的继续说着：“你也明白我是最早就开始追随将军的人，将军的一些事也会交予我来办理，你知道为什么将军今日听到我的话后如此急切吗？”

“墨琢你快说，到底是为什么？”

“刚才你也说了，咱们将军那可是银叶皇朝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再加上身为军人，更是别有一分英姿飒爽，追求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什么银叶第一富翁，什么当朝宰相的儿子，可是将军为什么都瞧不上，这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男人！难道墨琢你今天看到那个让将军拒绝那么多追求者的男人了？可是据我所知，将军修为早已突破至分神境，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谁能配得上？”

墨琢摇摇头，眼中慢慢的恨铁不成钢，“你才多大，我入军十余年，家中老老小小皆是死于战事，将军眼中的情愫我会认不出来，我敢肯定今日 我见到的一定是将军那日思夜想的人，至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这头墨琢和新入军不过数年的年轻军士说着白麒灵当初的一些琐事，这边天香城名为花满楼的酒楼中，白麒灵毫不犹豫的，也不管掌柜的如何谄媚，直接走上了花满楼的第三层，这第三层乃是顾客留宿之地，白麒灵见到的人就在这里吗？

“斐甄，今日拿出玉牌之人是否是你”，走到位于第三层最深处的天字第一号房间，白麒灵意外的冷静了下来，看着虚掩的房门以及其中传来的阵阵杏花香，倒是彬彬有礼的站在门口并未闯入。

“师兄，外面有人在叫你欸”

“老友来访，虽不是斐甄本意，但还是进来吧，不过你最好把你那盔甲给我换了，看着就让人难受！”

一男一女的声音先后传入白麒灵耳中，听到斐甄的声音，白麒灵脸色一喜，如今的她想要控制身上的盔甲那是易如反掌，不一会，原本是军中大将的白麒灵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却尽显女子气息的淡色长裙，伸手打开虚掩的木门，白麒灵慢步走入这天字第一号房间。

“斐甄！果然是你！”，进入房间，白麒灵第一眼就看到了正慵懒的躺在窗边长椅上的斐甄，然而斐甄并没有因为白麒灵的突然造访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示意对方随意坐，自己则是摇晃着手中的酒壶，惬意的很。

“通过玉牌找我，而且修为突破分神境，看来银叶皇朝又多了一位能够驻守疆土的镇国将军，不过这身衣裙倒是少见，没想到被敌人称为死神的白麒灵也有如此少女的模样”，待白麒灵找到一处座椅坐下，斐甄从长椅上坐起，将手中酒壶扔给前者，“分神境初期，突破过于急切，根基不稳，体内灵力稍显紊乱，这壶醉仙酒能帮上你，说吧，前来找我不可能只是为了见我这么简单吧”

接过酒壶，打开壶塞就是一口，感受着熟悉的味道，白麒灵开口道：“她没有跟着你吗？而且你居然肯为灵峰做事，去做这女孩的护道人？”

还未等秦商雪开口反驳，斐甄示意前者冷静，让其回到自己房间后，布下一道个隔音法阵后，才回过头和白麒灵继续对视。

而白麒灵也继续说道：“你的修为我依旧看不透，如此我还是没有资格继续跟在你身边，对吗？”

“白麒灵，你可明白我此番回来要做的事？一意孤行非但我无法兼顾与你，更会因此让你的手下受到牵累，你和她一样，都喜欢逼我”，骤然间，斐甄的眼神变得冷酷无情，全身的气势更是如万丈险峰死死的压制着白麒灵，却在看到白麒灵那突然闪着泪光的眼眸，气势一泄，脸色变得尴尬起来，“都已过去如此之久，你还未曾忘记当初小时候说的话？”

“先不论我是否忘了当初年幼时的话，你要明白，斐甄你与我白麒灵是有婚约在身，当初这婚约由你爷爷与我父亲亲自订下，而你也不曾后悔！若不是当初你离开九州前往魔族，我又如何会在这天香城一等就是如此岁月！”

说着说着，白麒灵再也无法忍住眼角溢满的泪光，两行清泪瞬时划过脸庞，若此时此刻皇城追求白麒灵的人们见到，恐怕会团结一致对斐甄出手吧。

“说你痴，你却真的如此执着，斐甄的心早已经随着无情道法的破碎消失，此番出灵峰，斐甄只为寻求一个答案，与你与任何人都无关，你又何必呢？”

“我知道她为了保护你已经死在人魔两族高手之手，但是我也可以！”，白麒灵站起身走至斐甄面前，掀起右手处的袖子，露出这番岁月来都未曾抹去的一道纹路，“你绝对想不到，当初我就已经在你的玉牌上刻下生死契约，你死我同死，就算世人说我痴迷也好，执着也罢，这便是我白麒灵的道，跟随在斐甄的身边，就算是面对人魔两族，我也不会有任何动摇！”

“生死契约！”，斐甄眼神凛然，他认识那纹路，确实是同生同死的契约阵法，“白！麒！灵！你敢瞒着我！私自刻下这同生同死的契约！你难道不知道当初我命悬一线，几乎死去，你难道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

一把抓起白麒灵的衣领，斐甄愤怒的眼神锁定着前者那还泛着泪光的眼瞳，而前者却如无视一般反手抓住斐甄的腰围，在其未曾反应之下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后者那愤怒的脸上。

‘哇哦！原来师兄刻意走天香城的古道是为了见她啊！没想到师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美人！’

天字第一号另一处房间，被隔音阵法消抹了声音，原本回到了自己房间的秦商雪没有忍住好奇心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可是这一瞧就见到了让她羞红了脸的场景，她没想到自己的师兄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给压制气场，更是被女人主动给亲了？

‘哇哦！哇哦！师兄的脸红了欸！亲嘴了亲嘴了！这和花师姐告诉过我的一样啊！嘿嘿！回去一定要告诉花师姐！真是没想到师兄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居然有情人相会！’

嗯？有人窥视！

才仗着酒胆给了斐甄一个措手不及的白麒灵突然觉得四周有道视线围绕在自己和斐甄周围，当下身为将军的气势展开，一股血杀气息涌出身体，只是当她找到那股视线的来源，看到正瞪着一双眼睛偷偷摸摸看着自己的秦商雪后，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原本强势的气势也一去不返，脸颊瞬间就红透了半边天，正所谓一而再，再而衰，此刻的她可没有先前的胆子对斐甄做些什么了。

“喂！我都表示过了，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坐会原本的位置，白麒灵低垂着脑袋不敢与斐甄对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白麒灵都察觉了，斐甄自然也是早早的发现了，瞪了一眼还在门缝偷看的秦商雪后，斐甄从锦囊中取出玉牌扔给白麒灵，“白麒灵，我已经将生死契约解除，你要记住，你的命可没有那么低贱”

“你！”

“这世间我做不到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你的感情我也难以回应，但是我会在明日离开天香城前往银叶皇城，事在人为，我说的话你最好深思熟虑”，说完这句话后，斐甄闭上双眼，气息沉浸，不再有其他的动作，安静的渐渐与这处房间内的空间融为一体。

见到斐甄如此，白麒灵面露喜色，拿出玉牌便将其用灵力震碎，随后一跳一跳的走到斐甄跟前，与其一起坐在长椅之上，歪着自己的脑袋，用那双英气十足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斐甄略显苍白的面容。

“果然是个多情种，无情道一破，就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可惜谁让我白麒灵的心早早的扎根了呢，天地之大，跟随在你身边便是白麒灵最高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