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无形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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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山河在当上县城老大之后，自然不会龟缩在原来小小的借贷公司，如今已经正式住进了河阳大厦，最顶层便是余山河的公司，虽然打着广告公司的名义，但余山河在县城的生意，依旧是黑白通吃，只是与以前相比，生意更大，赚得更多。

之所以余山河会暗中提携城西樊莽，这也跟城西的地皮有关，城西一日不重建，那满地的真金白银就让人看得垂涎，余山河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虽然是县城老大，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身为黑道中人，他更加清楚城西事件中的猫腻，这不是一件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

每家每户开口要价三千万，这对于三线县城来说，无疑是煎水作冰，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那些住户就没有打算让这笔买卖成交，这背地里隐藏着的秘密，必然跟那个传言有关。

只是到目前为止，余山河连一个眉目都没有调查出来，城西的上空，好像有一只巨大的黑手笼罩。

这时，一名手下领着陈岩石走进了办公室，余山河下意识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

陈岩石刚开始也觉得奇怪，他不过是刚到余山河公司楼下，便有人接近他，直接把他领到了余山河面前，不过一路上琢磨，陈岩石也就想通了，估计是这家伙怕自己公司的人不认识他，所以才暗中安排了一个人蹲点。

“老大。”

等到手下出去之后，余山河才默默的低下头，不是怕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而是陈岩石特意交代过。

“那个叫樊莽的人，跟你有关系吧？”

陈岩石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余山河的办公椅上，放在办公桌上的脚，很快就拿了下来，还是不习惯，很不习惯。

余山河心里一惊，上次的事情，余山河已经透过樊莽知道了，但是他跟樊莽的关系一直都隐藏得很好，陈岩石怎么会知道呢？

“恩。”

余山河不敢隐瞒，发自内心的害怕眼前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老大，继续说道：“我在暗中提携樊莽。”

陈岩石或许不如余山河那般深谙阴谋，但他心思缜密，绝不是常人能比，陈家村的日子看似悠闲快哉，可每日与山精野畜打交道，一步走错就会饿得头晕眼花，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陈岩石早就看出了苗头。

樊莽在城西不是一年两年，为什么敢在最近发展自己的势力？如果不是有余山河的授意，恐怕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城西的事情，这颗棋子，是你为今后改建城西安插下来的？”

陈岩石继续问道。

“老大，城西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块肥肉，无数人想要夹在自己的碗里，说难听点，包括我在内，所有盯着城西的人，都像是条野狗，巴不得能扑上去吃个肚皮环涨，只是这城西属实怪异，这么多年，那些人使了无数手段，可最后连一点皮毛都没有捞到。”

余山河竹筒倒豆子，没有停下来：“很多人说有人暗中控制城西的局面，但我查过，一点眉目都没有，如果不是空穴来风，那么背后的这个人，势力肯定很大，大到我无法想像。”

连余山河都查不出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

陈岩石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件事情远远不是他所想的这么简单。

“老大，你也对这块肥肉感兴趣？”

余山河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你把我也当野狗了？”

陈岩石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看着脚下的城东，冷声言语。

余山河变貌失色，头更低了，连连说道：“老大，我不是这意思。”

沉默了许久，余山河满身汗水浸湿，只觉得空气压抑得他呼吸困难，直到陈岩石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办公室，这才让他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可是下一刻，余山河便是满脸苦笑，伴君如伴虎，这位脾性古怪的老大，他真不知道该怎么伺候。

陈岩去了一趟医院，跟陈起周蒙两人打屁聊天，直到晚上才离开，路过跪着的樊莽一行，陈岩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樊莽却是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陈岩石身份不简单，但到底不简单到什么程度，他无法想象。

城西入夜之后，不像县城其他地方灯火辉煌，偶有几处霓虹也不过是一些小家小店，外头坐着搔首弄姿的揽客姑娘，姿色中等偏下，身材倒是个个不错，而且为了揽客故意穿得衣不蔽体，能让一些掏不出钱享乐的热血男子魂牵梦绕得整夜睡不着觉。

一些伪君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火烤着银色纸片快活似仙，对他们来说，再漂亮的美女，也不如纸上白末，其中有一些本就出身市井，但也不乏为此倾家荡产，甚至是家破人亡的前富翁，这种东西陈岩石在村长家的电视上看过，对此视如洪水猛兽。

“老大。”

这时，黑暗中钻出一个人影，摇摆着螃蟹跨步朝着陈岩石挥手跑来。

“老大，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好迎接你啊。”

栗子腆着笑意，这位砖头战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硬盘当中某位让他魂牵梦绕的女神。

“找个安静的地方。”

陈岩石此次前来，本就是找栗子的，所以对于他的出现，并不反感，只要他不口口声声的叫着砖头战神，陈岩石都能接受。

“好。”

栗子脸色一沉，估摸着老大找自己肯定有江山社稷的大事，不敢怠慢。

栗子是土生土长的城西人，所以自家有一栋宅子，虽然年久失修早以破烂不堪，不过遮风挡雨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大，找我什么事情？”

家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栗子搬来一条长凳和陈岩石并肩而坐，一脸神往的看着陈岩石。

“你在城西多少年了？”

陈岩石问道。

“老大，我在这里长大的，你说有多少年了？”

栗子嬉皮笑脸的说完，见陈岩石脸色严肃，赶紧正了正神，继续说道：“十九年了。”

“城西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比如说为什么这些的住户，都不愿意县城对这里进行开发。”

栗子听到这话，面色有些古怪，竟是起身走到门口，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之后，才回到陈岩石声音，轻声说道：“老大，你要问这件事情，真是找对人了。”

“其实这么多年，城西表面上没变化，可暗地里，变化的大着嘞，好些住户，其实都变了人，我周围的邻居，其实也在早几年慢慢走了，也不知道是发迹了，还是不愿意留在这个破地方，反正我这条街，多数人我都不认识，而且就是这些家伙漫天要价，才导致城西的新建计划迟迟没有落下来。”

栗子说到最后，咬牙切齿，要是城西的新建计划早早定下来，他也不用守着这破宅子了。

“你还记得不记得，第一次有人搬走，是什么时候？”

陈岩石突然感觉，这个城西就像是某人铺下的一张大网，竟然把所有的住户都暗中换掉了，而且还是这般悄无声息，要不是栗子这种在城西土生土长的人，根本就无法察觉，只是不知道他收网的时候，究竟是什么目的。

“老大，这个，很多年前了，我早就忘了。”

栗子挠了挠头，第一次感觉自己要远离硬盘里的女神，否者的话，这记忆力是越来越不行了。

“你帮我盯着城西，要是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通知我。”

有人撒网，陈岩石自然想看看背后的撒网之人是谁，这么多年，他只是压着这块肥肉，不让别人吃，自己也没吃，让人百思不解。

“老大……”

栗子憋了很久，脸色涨红，这才开口问道：“你肯定是很厉害的大人物吧？”

陈岩石讪讪一笑，说道：“你要是把这件事情做好了，你以后也是。”

栗子生活在城西，几乎是暗无天日，看不见明天，但陈岩石这句话，终于让他拨云见日，看到了希望。

“老大，你放心，不就是一个樊莽嘛，我一定能踩在他头上。”

即便知道了樊莽是余山河安插的棋子，但对于栗子的说法，陈岩石并没有阻止，樊莽是余山河的人，而栗子，才有可能成为他陈岩石的人，这一点陈岩石无比清楚。

和栗子小聊了一会儿，大多是些关于城西的往事，到十二点，陈岩石才离开城西。

当他走到桥口的时候，面前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面白无血，几近病态的脸庞出现在深夜十二点，有种见鬼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而且身形瘦弱如竹竿一般，不免让人担心大风天气，会不会直接被刮跑了。

来人显然是冲着陈岩石而来！

“大半夜的，看到你这张脸，我今晚恐怕要做噩梦了。”

尽管眼前的病态男子看上去弱不禁风，但陈岩石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非常危险。

“放心吧，你没有做梦的机会了，运气好的话，倒是可以和阎王聊聊你是因为什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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