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神坛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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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狗崽子。”

老头见此情况，满脸愤然的冲了出去，小孩似乎是看到了庇护之所，连忙躲在老头身后。

“老头，一把年纪了还帮人出头，真不怕被打死？”

一帮混混气焰嚣张，嘲笑的看着老头，全然当作笑话。

“你个小逼崽子，又干什么了？”

老头也是好心，见这可怜娃无人照看，所以平常偷一些书回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偶尔看到他欺负，顶多也就是帮衬几句，但今天惹上了这些个混子流氓，他这小身板可吃不了一顿打啊，家里又没钱治病求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吧。

老头并不是什么正义之士，只是临老孤家寡人，看到一个小孩无人照顾，心生恻隐，尽自己所能照顾一下，希望下辈子膝下能有个儿女，不至于这般晚年凄凉。

小孩惊慌摇头，自己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会招惹上这群流氓。

“你们要是乱来，我可报警了。”

老头的身子骨想跟他们打架自然是没那能耐的，只能用报警来吓唬他们。

只是威慑力并不如他想的那般有效果，几个混混反而是笑得更嚣张了。

“老头，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警察能随时都保护你？就算你现在报警，哥几个随时都能找你麻烦，识相点赶紧滚开，这臭小子刚才踩到我，害得大爷我刚买的鞋子脏了，只要他给我舔干净，今天这事就算了。”

为首的小混混鞋的确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不过跟一个小孩子上纲上线的计较，似乎也有些过头了。

老头气得头冒青烟却也不敢发作，小鬼难缠的道理他非常明白，哪怕是今天把他们吓唬跑了，可自己的书报店只要一日还在，麻烦就会一日不断，但要看着这小娃去给人舔鞋，老头也不忍心。

“一个小孩子而已，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计较了，要不，我帮你擦干净算了？”

老头低声下气的说道。

“嘿嘿，你这老头说话倒是很中听，不过擦干净可不行，既然你存心要管闲事，你来给大爷舔干净了，这事我就不找那小子的麻烦。”

说完，小混混伸出腿，一脸嗤笑的样子，身后跟着的几人也笑了起来，似乎对他们来说，欺负贫民百姓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小伙子，你看我一把年纪了，给你舔鞋子，不太适合吧，万一折煞了你可不好。”

老头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虽说面子无足轻重，但这等低劣的事情，也有辱门庭啊。

“老子命硬，什么折煞不折煞的，少废话，你要是不舔，就赶紧滚一边去。”

小混混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了，说着话就朝老头走来。

老头噗通一声跪地，转过头指着反向方对小孩说道：“别看我，看着那边。”

小孩不明所以，但把老头当作救命恩人，便只能朝着老头所指的方向看去。

“哈哈哈哈，你这老头真是没皮没臊的，行，既然你肯跪了，大爷就不跟他计较。”

老头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一把年纪了，都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做点下贱事情，总比小孩子挨打要好吧？

正当老头准备低头的时候，却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你命有多硬？”

是那个大师开口了，老头转头看向陈岩石，只见陈岩石闲庭信步的走来，赶紧对着陈岩石挥手，这种地痞流氓可不好惹的，老头不想再连累了陈岩石。

“妈的，今天不长眼的家伙怎么这么多，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混子头头不耐烦的看着陈岩石，不就是舔个鞋的破事，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陈岩石如今在上流社会露了面，但知道他的人，也仅限县城上流圈子，而那些人对于陈岩石的身份都不敢过多的议论，所以县城上流社会的涌动，这些底层的小混混自然是看不见的，此刻在混子头头的眼里，陈岩石只是个找死的家伙。

“我？山里来的。”

陈岩石嘴角划出一抹冷意，身形爆冲至混子头头身前，一脚踹出，混子头头根本来不及反映，便已经倒飞了出去，直接晕在原地。

其他人看到此景瞠目结舌，自己老大也算是这附近非常能打的人，怎么在这个土包子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陈岩石一步步朝着那个已经晕倒的家伙走去，旁人看见心生恶寒，只觉得这人为什么就如同恶魔一样，眼神里带着一股死气般的冷冽。

接下来的一幕，让那几个混混手下直接成了软脚虾，蹲坐在地。

只见陈岩石走到晕倒的混混身边，右脚踩着手掌，左脚猛然踹向手臂，这一下，足够让他手断了吧？

原本已经晕过去的混混竟然是疼得清醒了过来，双眼中带着强烈的惊惧。

“大哥，我错了。”

本就是仗势欺压普通百姓的混子头头见了狠人，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恨不得给陈岩石跪下磕头认错。

陈岩石原本没打算管这闲事，只是这混子实在欺人太甚，老头那一跪，就像是跪在了陈岩石的心坎上，透着一股迟暮悲凉，这才心生戾气，既然你命硬？那我倒要看看有多硬！

陈岩石又是一脚踢在大腿，混子头头疼得面目狰狞，不少过路人纷纷绕道，连热闹都不敢看，只怕晚上回去做恶梦。

“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

强忍疼痛，跪在陈岩石面前，磕头不止，什么面子什么老大，踢到了铁板，只能认命了。

“你给我跪下有什么用。”

陈岩石冷声说道。

混子头头也不笨，知道陈岩石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连滚带爬的跑到老头面前跪下：“老人家，我错了，你放我一马，今后我决不再你面前出现。”

老头没想到场面竟然能这般急转直下，只觉得那个大师的身份又高了许多，不光是算命厉害，打人手段也强悍如斯。

他本就不是个计较的人，当下便说道：“你走吧，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希望你以后别来找我麻烦。”

混子听到这话，由两个小弟搀扶着赶紧跑了。

老头看了一眼陈岩石，老少对视，前者眼中无奈，后者则是戾气横生。

“小家伙，赶紧回家。”

老头呵斥了一声，小男孩一溜烟跑了。

回到书报店，两人久久没有说话，老头也不是傻子，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的人，恐怕不是什么算命高人，而是县城的大人物啊，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没人来收保护费呢？

“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沉默许久，老头开口问道。

“陈岩石。”

陈岩石也不隐瞒，直言不讳。

老头虽然只是个书报店老板，但也听说过一些风声，知道商场上的一些传言，陈岩石这三个字，让他心中骇然。

“没想到老头卖书竟然还认识了一个大人物。”

“什么狗屁大人物，跟你一样，遇到更厉害的人物，还是得点头弯腰，甚至跪地求饶。”

陈岩石淡淡的说道，刚才那一跪，着实让陈岩石感触良多，现在意气风发又如何？英雄终有迟暮，等哪天自己虎落平阳了，会不会也是这般境地？

“你可跟老头子不一样，我是混吃等死了一辈子，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人物，恐怕就属你了，跪下了能站起来，一样是英雄好汉，不像我，跪下了就再也站不起来，窝囊一辈子。”

老头凄惨一笑，有着股听天由命的悲戚。

“你手上的伤，是年轻时候留下来的？”

陈岩石瞄了一眼老头手臂的刀疤，不算大，但也足够触目惊心了。

老头愣了片刻，便不再掩饰：“恩，当年走江湖打天下，存了一颗枭雄的心，觉得自己一口气就能气吞山河，雄壮之志啊，听着当年老大说带我们指点江山，那叫一个热血沸腾，碰上天王老子都不带害怕，砍啊砍，哪能想到会落入今天这般境地。”

“是要教我收手了？”

陈岩石冷声说道。

“年轻人不是自己走过的路，不尝尽其中滋味，旁人指指点点，只会徒增厌恶抗拒，但这条路，无疑是比任何道路都要艰辛，成功者终究是凤毛麟角，想当年，传言京城有个人，只是一人，闹得满城风雨，搅得京城天翻地覆，两进中南海无人能挡，这位老哥可是有脾气啊，第三趟进去，只走了一半便不再前行，世人都说事不过三，他像是在告诉世人，这一趟老子走得，只是不愿意走罢了，想想都觉得霸气无匹，后来因为一个女人，毅然洗手，听说那个女人是真正的风华绝代，倾城倾国，不过这都是道上盛传的佳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头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一脸神往，这就是他当年混黑道时的神坛人物，没有人知道真假，但都把此作为信仰。

“这种话你也相信？”

陈岩石满脸不屑，也不知道是讹传了多少版本的故事，起身便离开了。

老头远远望着陈岩石的背影，幽幽说道：“那个人也姓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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