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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总,这是刚才收到的文件,我已经打印出来了,请您过目。”
天元集团总裁办公室,梳着背头的中年大秘将一只奢华的暗金色“孟子乔”高档定制文件夹放在总裁办公桌上,同时,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扫了一眼。
办公桌的左后方,摆放着一具高及房顶的华夏古典风格博古架,其上放置着的,并非古玩摆设,而是各种风格、材质与造型的摆件架。
从顶层第一格的石制摆件架,到底层最后一格的珐琅摆件架,无一相同,但其作用却完全一致——用来呈放博古架上唯一的、看上去非常像假货的某个古董罗盘。
经过近一周的仔细观察,大秘赫然发现,每回他走进总裁办公室时,那只罗盘的位置,都会发生变化。
比如半个小时前,这只罗盘是放在第三层左数第二格的,而此刻,它却出现在了倒数第二层中间的那一格。
这只罗盘一定价值连城。
大秘如是想道。
而金总裁对它肯定也极为珍爱,这满架子的摆件架便是为它一个盘量身定制的,且总裁几乎每天都要盘它几十次。
自从金总裁横空出世,震惊华夏商界之后,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势力在背后打听他的来历消息,坊间关于他的一些个人私秘信息也被炒到了天价。
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知己知彼、投其所好。
现在看来,金总裁的一大嗜好已经新鲜出炉了,那就是
盘罗盘。
呃,这话听起来好奇怪,正说反说居然没差。
“我说你够了没有?”
看着背头大秘充满疑惑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金易得抬手捏了捏鼻梁,神情很是疲惫。
罗祖“嗡”一声便蹿到了他面前,示威似地悬停在他眼前不到十厘米的位置,打开的盘盖儿就像是一张鼻孔朝天的脸,传递过来的意念类似于
“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小老鼠,受伤了吧小老鼠,法术用不起来了吧小老鼠”。
嘚瑟得让人想抽它。
金易得眼神微冷。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这倒霉玩意儿已经被他大卸八块了。
惜乎此时的他实力大减,除了以眼神威慑对方,再无它法。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神思晃动,连连咳嗽了起来,那个保持面色健康的小法术,也及时撤去了。
抬起微有些苍白的脸,金易得目注罗盘,冷笑道
“且由得你猖狂几日,待本座恢复了,定将你绑在这博古架上,雷击电挞。”
罗祖毫无惧意,启开的盘盖儿开到了最大,肆意传念
“来咬我啊!来咬我啊!”
金易得闭了闭眼。
不能气,不能气,自己讨来的差使,若不将这狗玩意儿治服了,如何向我家大人交代。
虽是竭力压抑,他的面色却是更难看了。
方才在秘书的面前,他必须维持原样,而现在才是他真实的情况。
他伤得相当不轻。
那个企图降临的异世之神,有着极其强大的精神系诡力,在直面其降临的过程中,他以一己之力替那些修士扛住了最强的一波冲击,几乎损极根本,如今也只勉强能够维持住人形而已。
所幸,他的丹元尚且完好,到底是附着了大人天元真灵的丹元,原本单纯的妖丹与之完全不能相比。
“快点把主人的麻烦解决掉,爷这儿盯着呢。”
罗祖继续传念,盘盖儿又向上仰了几度,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金易得面罩寒霜,身后的金尾虚影已经快要掩不住了。
这只十二镇阴盘,当真以为本座治不了它么?
强抑下一尾巴砸碎这狗罗盘的冲动,金易得打开了面前文件夹。
这是一份由帝都两套班子联合下发的紧急红头文件,题目是《关于开展抓安全、保稳定、护民生安全教育培训班的工作报告》
看着文件下方两枚大红的公文印章,金易得苍白的脸上,难得地现出了一点儿笑模样。
底层才会互撕互咬,高层直接改变规则。
他本人对某些现象实则并无好恶,比如周振麟以及诸多靠饭圈存活的产物。
然而,当这些现象开始变得碍事时,他也不介意从根源上将其掐断。
这份文件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重拳整治这种“圈地却并不自萌”的娱乐圈怪象。
所以,各大演艺公司、粉头儿、水军以及幕后操盘手们,你们的“好日子”很快便要来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宝龙山那威力无匹的一剑。
那一剑,直接让金易得接触到了华夏国的高层,也让他有了机会参与某些问题的决策。
比如,此次危机事件的当晚,他便受邀参加了一场规格很高的秘密视频会议,而彼时,恰逢他家大人在网络上遭到了无知凡人攻击。
于是,身为华夏最强修真者的金易得,便“不经意”地提出一个观点
人群过度聚集、群体狂热情绪的拥堵,很容易造成强烈的精神波动,从而引来未知诡物的觊觎。
为证明这一论点,他还“顺手”点开了粉丝拍摄的帝都机场接机视频,以证明那异界诡物的出现,便是受到了这种能量的吸引。
当然,不少人对此观点是存疑的。
但是,有关部门本着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宗旨,还是从万全的角度出发,第一时间下发了文件,着手全市安全教育工作。
作为第一批试点城市,帝都将会首先开展相关培育,如果起到了成效,则会向全国推广。
因此,不仅是身为宫商艺文社总裁的金易得收到了文件,如群星、天马等各大演艺公司,也都接到了通知。
依据文件要求,相关从业者必须参加为期一周的培训并参加考试,考试合格后,才能继续从事原来的工作。
“小何,正好你在这儿,我就先跟你说吧,你被安排在最后一批,也就是四月底参加培训。”
天马影业会议室中,淡淡的烟雾四处弥漫,很快便被新风系统吹散。
总裁沈天面色阴沉地点了点桌上的红头文件,一面将手里的烟头弹进了一次性纸杯。
烟头在纸杯的水面上浮动着,殷红的余烬渐渐化作了黑灰。
何晨抓了抓本就乱糟糟头发,声音很低地说了句“好的沈总”,便又猛吸了一口烟,微有些泛青的脸色,像熬了整夜没睡。
“刘诗琪还有几个约?”沈天似是也很疲倦,说话时闭上了眼睛,手指在额角用力地捏着。
何晨两眼直直看着前方,声音有些空洞“她身上现在只有一部戏约,广告都只是意向,还没签。”
沈天重重地捶了下桌子“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声音里的怒意却极浓,很快又骂了起来
“艹!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堆在她身上的资源就投给一头猪也能红了,她为什么不能再多撑段儿日子?艹蛋东西!”
末了一句,不知是在骂人,还是在骂遇上的事儿。
何晨扫了他一眼,眼风颇有些凉。
然而,他也并没有再多的表示,依旧闷头抽着烟。
会议室短暂地安静了下来,沈天重又点了支烟,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房间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吸烟声。
好一会儿后,还是沈天首先打破了沉默。
“她在哪个医院?医生说她什么时候能恢复?”他的脸被烟雾遮住了,声音也是,模糊不清。
何晨吐出一口烟“我怕媒体知道,没去医院,只找了口风紧的私人医生。
医生说她的情况还不能确定,但短期内以她的精神状态是不能从事任何工作了,药物治疗至少也要达到两个月以后,才能再看效果。”
“艹!”沈天又骂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像要吃人,“事情不能再拖了,你让公关部弄个说法,务必把消息压下去。”
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精光“对了,听说她家有个长辈死了,就最近的事儿,是真的吗?”
何晨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地。
沈天也注意到了,面色一冷,屈指敲了敲桌子“小何,这种事你不应该主动汇报吗?还要我亲自来问?”
何晨半垂着脑袋,也不知是自责还是没精神,声音很低地道“我也是才听他家人说的。”
“他家人是什么态度?”沈天问道。
何晨吐出了一口烟“他家人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她还会再闹吗?”沈天紧皱着眉。
何晨静了片刻,轻声道“医生说,她是突发的精神分裂,需要药物治疗配合心理疏导以及亲朋好友的陪伴,后面应该会好一些。”
“那成,那咱们就先拿她家长辈去逝这事儿当由头先应付过去。至于以后……”
沈天看着何晨,眼神有些闪烁,随后便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
“我看你最近也挺累的,要不这样吧,你手头那几个人就转给其他经纪吧,你专门盯着刘诗琪,咱们争取早日恢复营业。”
说完了,将还剩半截的香烟丢进纸杯,起身拿起了文件夹
“刘诗琪就交给你了,小何,我相信你。”
说这话时,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让公关部撒稿子,就写
天马影业对旗下生病的艺人关爱有加,配备专门的经纪人加以照顾。
虽然这实则是将何晨与刘诗琪同时雪藏了起来。
但,噱头还是很唬人的。
这么想着,沈天就很怀念马志飞。
可惜老马不在,不然这事儿应该还能炒一波的,应该是个很好的话题。
不过,这件事也给公司提了个醒,往后和艺人签约时,必须要加上关于此类问题的免责条款,以免再生事端。
“别忘了下个月底参加培训。”沈天说着,走过去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何晨呆呆地坐着,神情木然,仿佛沈天要弃之于不顾的安排,他根本不在意
沈天颇有些意外。
何晨虽然不爱惹事,有时候却还是挺固执的,上回苏音那件事时,他便曾强烈反对公司的冷处理方式。
思及此,沈天的神情便淡了下去。
目前公司形象大跌,不宜于明着处理这种不听话的员工,只能先搁置不理,等他自己辞职了。
苏音那件事实在是失算了,到现在都没查出来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
沈天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何晨在会议室又抽了两根烟,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便接了起来,何晨声音嘶哑地道
“韩警官,我最近可能去不了你那边了,我想五月假的时候去看你,不知道你……
哦,你现在在辽郡啊,那好,到时候我去辽郡找你,好的,到时候见。”
他挂断了电话,身体佝偻了下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怕人……
苏音在医院耽搁了半天,当天下午便回到了她心爱的小公寓。
其实按小周的意思,来都来了,机会难得,不如索性做个全身体检,往后也好放心。
苏音心说这当然不能够啊。
本宫这儿正修着仙呢,天知道现在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
万一血检结果出来一串外星文,又或者生化检查检出个异常生物来,她往后还怎么安心拍戏呐?
她苟到现在不就想要心无旁鹜地拍个小戏、演个小配角么?
为了这个愿望,体检是不可能体检的。
见她确实恢复得很好,胃口也仍旧和往常一样地大,小周便也没再坚持,将她送回了家。
在家休养了数日,苏音便拿到了她早前订下的一张古琴。
五弦、无徽,卯竹为钉、系丝为弦,形制堪称拙劣,由某宝某二楞子新手斫琴学徒斫制。
这真不是她舍不得花钱请大师斫琴,而是她要的这种琴,对于那些大师而言,就是一种侮辱。
就拿块中空的木板儿凿几个眼儿,就是一张琴了?
你是瞧不起琴啊,还是瞧不起大师啊?
稍稍要些脸面的斫琴师们,就没一个乐意接这单子的,苏音只得转战某宝,找了个楞头青接了这单生艺。
花了五千块,斫出来一张没法儿弹的古琴。
可苏音却很满意。
虽无识海中琴老大的气质,但至少在外形上,这张古琴是做到了形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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