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万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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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衍山，原来荒凉，可因为十五年前万衍老人在此开宗立派，变得热闹起来。山角下店铺林立，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足比得上小县城。

这也难怪，万衍老人以推演占卜、阵法符咒见长，在这一方面，隐隐有神洲翘楚的趋势，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拜访、相求之人甚多。

可当初山上荒凉，吃住不便，不少人见有利可图，就在山下开店谋财，不曾想，还行成规模，成为方圆千里规模最大的坊市。

当初听到这些时，吴道就暗暗摇头，万衍山所擅长之术，简直和莫老的‘天衍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那么相似。

说起天衍宗，那里可有自己不少故友，吴道这次回来就去找过，可惜，已是人去楼空，渺无踪迹。所以他心头一直有个猜测，这万衍山和天衍宗很可能有关联。

毕竟天衍宗的底蕴他是感受过的，可以说十分深厚，只有习得其中一二，一飞冲天不在话下。

吴道推辞苏易的挽留，连夜赶到这里。来得太早，就在山脚下随意找了个小店，点了些酒菜点心，稍作休息。

今天的天衍山下，格外热闹。人流如织，小店人满为患，他先是独占一张桌子，不到十来分钟，就有几人来拼桌。对此，吴道也无所谓，马上答应下来。

屋内人声鼎沸，口音杂驳，想来这些人是来自五湖四海，他们都在交谈一件事情，那就是万衍山今日大开山门，广收门徒。

对此，吴道没有兴趣，他不喜欢这喧杂场面，叫来小二，就想结账离开。

“诚惠，五灵石。“小二躬身说道，态度随和。

吴道一摸空间戒指，却不由得脸一红，他忘了，已把所有灵石都给了苏易，现在自己除了一些高阶灵材外，一无所有。

他手上随便一样灵材都价值连城，可用来结财，那却太过奢侈了。那相当于买一辆小车的钱，去付一碗小面的账。

这种事很糗，哪怕吴道一向从容淡定，也不免脸色微红，有些尴尬，店小二久经人情事故，马上就看出吴道窘迫，只道他无钱付帐，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诚惠，五灵石。“

小二加重语气再次说道，态度开始不友好。吴道踌躇许久，掏出一粒豌豆大的种子说：“叫你掌柜看看，此物可折多少灵石。“

“你开玩笑是吧？“店小二面露鄙夷，”你拿一棵豌豆当灵石？你当我是小孩，可随意唬弄么？“

这话令吴道心头一闷，这不怪小二没有眼力劲，实乃这至少值二千灵石的‘青莲豆‘很稀有，以他的见识认不出也属正常。

“五灵石而以，算我头上，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就在吴道正要开口解释之际，拼桌的一位虎背熊腰大汉开口了，他叫’季全’，虽大大咧咧，却古道热肠，很豪爽。

“多谢。“吴道淡然一笑，季全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然后自顾自同朋友说话去了。

“以前万衍山收徒极为苛刻，十几年中，仅不过百余位门人，这次居然收一千人整，我等可得抓住机会。“这是‘季全’在说。

“那不是怎地？”他朋友马上同意，道：“万衍山虽不如顶尖势力，可也算得上一等，而且符咒阵法之术，人才奇缺，如能学些本事，未来可期。“

不过，一个刚走进小店的人呵呵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以为万衍山那么好进？”

“这次收徒虽多，可你放眼看看，整个神洲有多少人来？起码几万，几十分之一的机率。”

“你季全对符咒之术粗通而已，你也是不照照镜子，你配么？“

季全一拍桌子，愠怒反喝一句：“龙虎，我不配你配？你不过仗着比我先学两年符咒术，待我多研习些时日，未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看得出他们两个先前就认得，而且结有仇怨，很有争对之意。

那叫龙虎的男子猛地站了起来，他身材削瘦，面目狭长，一双三角眼透着阴冷的光，他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这里恰好有比斗台，有本事，我们现在便斗上一场，你可敢？“

听到这话，季全胸口起伏不定，想来是被气得不轻，他嘴巴张了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目光一凛，打定主意，抬起手臂一指龙虎，就要说话，可他身旁的两位朋友慌忙把他拉住。

“季全，不要鲁莽，你符咒术仅仅入门，斗不过龙虎的。“

“我知因为他下药，害得你没通过‘灵光宗‘考核，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你先忍一忍。“

季全虎目迸发凶狠的光，他强压下怒意，压低声音对两个朋友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只是害不能拜入宗门，我不会恨他那么深，实乃是他家仗势欺人，逼得我家破人忘！“

“那你更该谋定而后动呀。“

其中一个朋友继续劝道，可吴道突然开口说：“我觉得可以试试。“

听到这话，那个劝说的朋友狠狠看过来，打断吴道的话，说：“朋友，你不知内情请别妄言。季全对符咒术不过堪堪入门，而那龙虎却学了三年，而且天赋颇佳，如比试，那是自取其辱。“

吴道也不生气，还是坦然说道：“我对面相有些研究，那‘龙虎’今日印堂发黑，霉运盖顶，未必能胜的。“

“这是无稽之谈！“另外一个朋友也开口，可季全马上把他的话打断，说：”都别说了，今天，我就和他比上一比。“

然后，季全转头看到吴道，说：“我不是相信你，而是我早就发过誓言，对龙虎不会再忍让，哪怕是自取其辱也认了，因为输得越多，越能激起我奋发图强之决心。“

听到这话，吴道暗暗点头，不由得对季全高看两分。

转念之间，季全和龙虎叫来店小二一番吩咐，然后在他安排好之后，一前一后迈上比斗台。

因为这是万衍山脚下，研习符咒阵法术之人颇多，人一多，难免技痒，所以时常有比斗之事发生，这里的商家看中这条财路，无不布置出一处比斗台来。

见有热闹可瞧，所有人无不了有趣味看过去，一时间，两人成为场中焦点。

裁判由这间小店掌柜担当，他高喝一声肃静，众人渐渐停止喧哗，然后他转身对两人说出第一题，“铭刻骤雨符，威力强者胜，若威力相当，则用时最短者胜。“

“好。“两人应道，然后各自从空间戒指中拿出符纸、符笔，朱砂等物，聚精会神开始铭刻骤雨符。

不得不说，龙虎对符纹一道颇有心得，符笔在手中如游龙般，一笔一画有条不紊。相比季全，却显得笔力不足，能勉强刻画铭纹，却粗细不均，能按部就班，却甚为缓慢。

不少人看得摇头，不屑的说道：“这强弱差距太大了，胜负已分，再看下去简直浪费时间。“

“未必。“有人接过话茬，道：”我非关心胜负，而是看那‘龙虎‘铭刻符纹，很是不错，笔法有可取之处，有几处细微处理令我茅舍顿开。“

马上有人认同这观点，“对极，以龙虎的实力，算得上此次万衍山收徒考核的劲敌，我等先看其手法，知已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这位仁兄观点我认可。“有人肯定道，”就是对手太差，不能逼龙虎使出全力，这未免太可惜了。“

在屋里一个角落处，坐着一位蟒袍华服的男子，长相俊朗，可眉宇间有一丝阴骘，他身旁坐着三位中年男人，像是仆从，举手抬足间对他很尊敬。

“这个龙虎就是老爷子给我推荐的么？“男子问道。

“是的，这次公子只身拜入万衍宗，也需要左膀右臂，而这龙虎不管是修行、还是符咒术，资质都极佳，而且足智多谋， 算得上合适人选。“仆从回道。

“他行不行另说吧。”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着说：“老爷子安排的另外两人我却是亲自考验过，是可用之才，希望这龙虎也不要让我失望。“

从这只言片语中，足可看出这男子虽心高气傲，却做事稳妥，这种风格，定是大家族子嗣，重点培养的苗子。

当然，他有自傲的资本，以他三十几岁的年级，却有着金丹境后期的修为，放眼整个神洲，也是上上之选 。

“时间到。“

就在这时，掌柜一声高喝，季全停下手中的笔，他差不多在最后关头才完成这‘骤雨符‘的铭刻，反观龙虎，却早已停笔闭目，比他足足早了一半的时间。

“掌柜的，我看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接着下一轮比试吧。“有人大声喊道，在众人看来，结果昭然若揭，而通常比试会有三轮，他们只想快些看完龙虎铭刻符纹。

“对，胜负已不用测试，早已定下。“

“就是，大家还要赶着上万衍山，哪能这般墨迹。“

大家都同意这人的观点，马上附和着。

这话虽不符和规矩，可也在理，掌柜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向两人，虽说是看向两人，其实是等季全答复。

对于结果，季全心知肚明，他抬头瞥了一眼龙虎，见他连眼都未张开，这是赤裸裸的鄙视，跟本是觉得自己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季全心头满是酸楚，刚想答应下来，可忽然听到台下有人说：“你们都认为龙虎胜了么？我看却未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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