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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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虽然不清楚李赫男的担忧，但从他的话语中隐隐感觉出了一些什么。可能是与两党合作的事情有关。他认真看着李赫男，想听听他的想法。

李赫男很有眼色的起身帮领袖点了支烟，缓缓说道：“您对两党合作怎么看？”

领袖深深吸了口香烟，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投了支持票的。毕竟，国民党是革命派。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是我们国家最早的革命者，是国内的进步力量。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共同的敌人，还有相同的目标。”

李赫男知道，领袖对自己说的话，还是有所保留的。他必须先亮明自己的身份和观点。

“先生。我同意您的观点。而且我还知道，两党高层已经达成了合作框架。国共两党合作马上就将成为现实。”

领袖有些意外的看着李赫男，不明白他是从何处知道这些秘密的。

领袖和蔼的态度让李赫男渐渐消除了紧张。他继续说道：“您应该知道，租界工部局在两天前突袭了陈先生的报馆。”

“是的。云锦十分担心阿雪，专门去打听了她的消息。好在你们都没事。巡捕们也没有抓到人。”

“是我借了百乐门经理的车子，把阿雪还有陈先生他们接应出来的。”

领袖一愣，重新审视了一下李赫男。这两天，***已经中断了和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他和其他地区的代表们也十分想知道上海党组织现在的情况。

“其实，这是巡捕房设下的圈套。他们故意放陈先生他们逃走，暗中跟踪，已经掌握了和陈先生他们有关系的所有人员情况。”

领袖并没有惊慌，很冷静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跟您说过，我们家里都是国民党。我到上海以后，阴差阳错之下，跟国民党内一些高层人士有些接触。保护我和阿雪来上海的人，曾经是宋教仁先生的护卫副官和国民党执纪总干事。他叫田盛，还是斧头帮王亚樵的结拜兄弟。他还跟日本黑龙会的人比较熟悉。我们在路上遇到了黑龙会在中国的负责人板田原仁，跟他一起到了上海，一起去了日租界的虹口道场。在那里，我们遇到了被扣在道场的精武会陈真。他在比武中打死了日本军官。而陈真他们也曾经是国民党人。为了营救陈真，田盛带我找到了王亚樵。王亚樵的斧头帮，其实就是国民党安徽支部。王亚樵又联系了江浙支部的蒋志清和负责国共合作谈判的国民党特使廖仲恺。他们在商议营救陈真的过程中，制定了一个针对租界敌对势力的大反攻计划。”

“他们准备做什么？你也参与了这个计划？”领袖很感兴趣的问道。

李赫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利用华夷矛盾，统合上海进步势力，在股票证券等金融领域发起攻击，逼迫租界当局提高华人地位，并在国民经济等方面做出让步。”

领袖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说道：“他们是想迂回敌后，攻敌必救，不发生直接冲突，用一种看似和缓的方式来解决华夷矛盾。敌强我弱，这是很好的策略，即使失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单单是在计划执行过程中，能够整合各方进步力量，就已经算是胜利了。是谁在主持这个计划？”

“是蒋志清、廖仲恺和张静江、王亚樵、宋子文。”

“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负责联系王亚樵和——你们。”

“噢？你救了陈先生之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跟国共谈判有关？”领袖有些意外，只得再次审视李赫男。这个年轻人给他带来了诸多意外。领袖也没有想到，这个杨开慧的学生竟然和国民党高层有着这么深厚的关系，这么受国民党高层重用。

“是的。陈先生也发觉了巡捕的阴谋。他派人到百乐门找到我，希望我借百乐门的关系帮李达逃开巡捕的监视。他想自己留在家里稳住巡捕，让李达悄悄安排其他可能暴露的人撤退。我担心陈先生这样做会引起巡捕警觉，提前展开抓捕。我给廖仲恺先生打了个电话。廖先生查明情况后，连夜带着共产国际代表马林赶到百乐门。第二天一早，通过蒋志清和青帮的关系，从华警总探长黄金荣手中要来了暴露人员名单。陈先生也在廖先生和马林劝说下和李达一起到了百乐门。陈先生基本同意了廖先生的合作方案。廖先生也同意提前发动他们的计划，帮陈先生他们安全转移。”

领袖神情凝重，心中有些担忧。他担心***因为国民党的帮忙，在两党合作协议上作出过多的退让。

李赫男继续说道：“明天上午，斧头帮会在外滩公园挑起事端。租界的巡捕应该没有时间去管别的事情了。”

“呵呵。谢谢你，阿男。你给我们的消息十分重要，也十分及时。”

“不用谢。我是杨老师学生的家属。而且，阿雪可是入了团的。”

“呵呵。”领袖明白李赫男的意思。

“可你是国民党。虽然国共即将合作，早晚会是一家人，但现在还是要说声谢谢的。你对国共合作怎么看？你所了解的国民党人，他们对国共合作怎么看？能说说吗？”

“当然。这不是秘密。我所知道的国民党人还是很支持合作的。但说句实话。他们和你们的想法可能还是有些区别的。”

“呵呵。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看法。那你觉得主要有什么区别？”领袖不以为然的说道。

“主次和大小。正如您刚才说过的。国民党是我们国内最早开始革命的进步力量。许多国民党人是以革命前辈自居的。在他们眼中，共产党是小兄弟，是革命后辈。”

领袖很重视李赫男说的这一点。他默默抽着烟，认真思考着这种思想中间的诸多隐患。

李赫男微笑着说道：“其实他们中的许多人只是资格老，并没有什么本事。而且思想陈旧，生活腐化。我在来上海的路上，遇到过一位革命前辈。他说过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

“他说什么？”

“他问田盛，他们付出那么多，应不应该封赏。”

“呵呵。皇帝轮流坐，今天到我家吗？”领袖轻蔑的嘲笑了一句。

“哈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封赏时啊。”李赫男摇头笑道。来自未来的他知道，将来许多人会为了求一个芝麻绿豆般小官做，卑躬屈膝、溜须拍马，毫无人格尊严可谈。

正在这时，杨开慧和严雪松提着菜篮走了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呵呵。云锦，你这个学生家属可不简单啊。”领袖起身上前，帮着杨开慧接过沉重的菜篮。

严雪松羞恼的瞪了李赫男一眼，不好意思的跟领袖说道：“他跟您在这里吹牛了吧。他脑袋受伤之后总是这样，您可别介意啊。”

“哈哈哈。他还有吹牛的习惯吗？”领袖看着尴尬的李赫男笑了笑。

“呵呵呵。他许多事情都忘记了，经常办些不着调的事情。您知道他要做多大的生意吗？”严雪松一边帮杨开慧洗菜一边开始暴李赫男的黑历史。

“多大生意？”杨开慧和严雪松不像师生，更像是一对好闺蜜，以前经常在一起相处，和李赫男也没少见面。她也对李赫男受伤后的情况有些兴趣。

“呵呵。三四百万大洋的生意。本来他大哥还想着帮忙，借些钱给他的，听了这个，直接把他赶出了家门。”

“呵呵呵呵。有气魄。”杨开慧冲着李赫男伸出大拇指说道。

李赫男故意叹了口气说道：“人家外国人不认大洋的。我已经更改计划了。现在已经拉到了几笔投资，有三百万美元吧。等过些日子凑够了一千万，就马上启动。”

“呵呵呵呵。”严雪松和杨开慧摇头轻笑，以为李少爷依然在开玩笑。

领袖却有些认真的问道：“你打算做什么生意，投资竟然这么大？”

“药品生意。我打算引进西药生产许可，在国内生产销售。同时研发一些中成药，尝试用西药的生产方式来提高产量。”

“是吗？这想法不错，如果成功，利国利民啊。”领袖眼光长远，一下子就看出了李赫男的用意。乱世当中，什么最缺，什么最贵？当然是医药。

严雪松连忙说道：“您可别信他胡说。他连鸡蛋多少钱一个都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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