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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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迈尔斯即将被死神带走的时候，刚萨雷斯从地上爬起来，他看见车厢内女人正在撕咬着迈尔斯，于是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冲进了车里，他举起石头向女人的脑袋砸了两下。

一声恐怖的碎裂声，紧接着是迈尔斯的惨叫。

迈尔斯的脖子上被咬掉了一大块肉，鲜血不住地流淌着，差一点他的气管就被这个女人咬断了。

女人的脑骨被刚萨雷斯用石头敲碎了，脑浆和血溅得到处都是。

“狗屎！”刚萨雷斯暴跳如雷。他拽着女人的双腿把尸体拖到车外的地面上，拿起散弹枪开了两枪，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救我！”迈尔斯气息微弱地说。

刚萨雷斯转头回到车厢，他打开灯，看见迈尔斯脸色惨白，满身是血，脖子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刚萨雷斯赶忙找出急救箱，找出针线给迈尔斯缝合伤口。伤口的创面非常大，他们没有麻醉剂，迈尔斯只能强忍剧。刚萨雷斯的手指像香蕉一样粗重，他对护理一窍不通，但这种情况下如果不立刻把伤口缝起来，迈尔斯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一场充满痛苦的手术在黎明前结束了，迈尔斯经历了一场地狱之旅。他几次昏厥，生不如死。这些痛苦一半是那个女犯人造成的，另一半是刚萨雷斯造成的。

迈尔斯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他回想起女人扑过来的样子，她就像非洲草原的一只恶兽，对鲜血和杀戮充满了渴望，难怪她能从烽火城戒备森严的监狱逃走还干掉了三个狱警。她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会利用自己弱小无害的外表让猎物放松警惕，自己和刚萨雷斯都中了招，差点把命丢在荒郊野外。像她这样的杀手，牙齿、手指、指甲、肘膝都是致命的武器，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人的命。

“迈尔斯，我们现在去哪里？”刚萨雷斯问道。

“骷髅岭。”迈尔斯的声音本就低沉沙哑，现在他只能用蚊子样的声音回答刚萨雷斯，每说一个字，他的脖子就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刚萨雷斯用防雨布和石块掩盖了女人的尸体，他发动卡车，绕过烽火城直奔骷髅岭。

一天以后，迈尔斯和刚萨雷斯达到了骷髅岭。骷髅岭的军医又重新处理了迈尔斯的伤口。一个叫艾伦的少尉负责接待。

“你的朋友被什么东西袭击了？”艾伦问道。

“是一只土狼，少尉，”刚萨雷斯回答，迈尔斯提前已经告诉过他对骷髅岭的人隐瞒这件事情，“他正在车里睡午觉，车门开着，一只土狼就爬了进去，对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幸好我捡柴火回来才救了他。”

“真是个倒霉的人。”艾伦少尉说。

迈尔斯在骷髅岭养了半个月的伤，痊愈后他带着刚萨雷斯花了十天给骷髅岭的大本营安装了冬季取暖设备，然后和刚萨雷斯一起返回了汤姆小屋。

结束了任务，刚萨雷斯获得了三天的假期，他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

迈尔斯来到库尔那将军的办公室，库尔那将军看着迈尔斯问道：“你受伤了。”

“我们遇到了个越狱的犯人。”

“是什么样的犯人能把我手下最好的特务伤成这样？”

迈尔斯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和库尔那讲了，但他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刚萨雷斯。

“以后我会给你配备一个更好的司机。现在汇报下骷髅岭的情况吧。”库尔那命令道。

“是，将军。我们抵达骷髅岭后，他们拍了一个少尉监视我们，他的名字叫艾伦，我从他的口中得知，骷髅岭现在有接近两千名士兵，大多数人都处于壮年，他们的武器储备很充足，在基地里拥有自己的种植园。”

“把骷髅岭的地图画出来。”库尔那将军把一摞纸和一根铅笔放在桌子上。

迈尔斯站在桌前，把四张纸拼在一起，飞快地在上面画起地图来。原来迈尔斯是汤姆小屋派遣到骷髅岭的一名间谍，他借着安装暖气为掩护，进入了骷髅岭的基地搜集情报。迈尔斯对外的身份只是一名水管工，刚萨雷斯和他合作了很多年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迈尔斯的记忆惊人，他很快把骷髅岭的战略图画了出来，上面详细地描绘了骷髅岭的兵力部署、重要设施的位置、主要军官的居住地点。

库尔那将军认真地看了几遍地图，点点头表示对迈尔斯工作的满意。

“将军，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迈尔斯说。

“你走吧。”库尔那说。

迈尔斯正要离开，库尔那叫住了他。

“迈尔斯，是谁给你缝合的伤口？”库尔那将军突然问。

“刚萨雷斯，后来骷髅岭的军医又把线拆开重新缝了一次。”

库尔那站起来，一把掐住迈尔斯的脖子，用手在迈尔斯的伤口上摸索着。

迈尔斯心中非常狐疑，这个库尔那将军暴虐多疑，迈尔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将军......”

“不要说话！”库尔那说，他的手指停在了迈尔斯的喉结旁边。

库尔那松开手，他拿起笔，纸上写了一个词。

窃听器。

迈尔斯感到心中一阵冰凉。他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了骷髅岭的军医在他脖子的伤口里植入了一个微型的窃听器。库尔那将军竟然发现了这个计谋，这使得迈尔斯对他更加敬畏了。

库尔那接着在纸上写道：

窃听器继续保留，说话时要小心。

库尔那把笔递给迈尔斯，迈尔斯也在纸上写道：

守株待兔。

库尔那的手指在迈尔斯的笔迹上点了几下，他的部下领会了他的用意。守株待兔是中国古代的一个成语，虽然世界经理了沧海桑田的巨变，但这个成语却拥有顽强的生命力。守株待兔原本指固守狭隘的经验，不知变通，库尔那的意思却是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骷髅岭的人在迈尔斯的伤口里埋下了一个微型的窃听器，他们可能对迈尔斯产生了怀疑，借着治疗伤口的机会让别人间谍变成自己的奸细。

但是这种让被植入者一点察觉不到的窃听器因为体积微小，里面除了电池、麦克、储存芯片外根本无法在安装无线电发射装置，它就像是一台昼夜运行录音机，只能在短暂的时间内记录音频讯息，等到电池的电量消耗完，必须有人在此割开迈尔斯的脖子，取出窃听器带回骷髅岭。

库尔那对迈尔斯伸出了五个手指。五天，库尔那的意思是五天后必定会有人来拿回你脖子里面的窃听器。

迈尔斯默不作声。既然库尔那将军知道了窃听器不是无线电式的而是录音式的，那么即使自己说出来的话被录了下来，只要把窃听器取出就没什么关系了。他既然知道五天后会有骷髅岭的人回来取走窃听器，难道他真想让那个人割开自己的脖子？

刚才他汇报骷髅岭情况的话已经被记录了下来，如果对方得到窃听器，里面的内容势必会引起争端。

库尔那将军一向高深莫测，就连久经风霜的迈尔斯也无法猜测出他真实的意图。

迈尔斯走出房间，现在他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修理工，他接下来五天中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要经过斟酌，这对他来说并不十分困难。作为库尔那将军的心腹，除了间谍以外，他还是库尔那安插在部队中的眼线，他注意着其他战士和军官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常就报告给库尔那。人们对迈尔斯这样的低级士兵没有多少防备，他总能听到士兵们最真实的心声。例如老首领武士汤姆刚出走时，有的人私下议论是库尔那密谋除掉了汤姆，迈尔斯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字并报告给了库尔那，随后库尔那暗中处决了造谣者。

迈尔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他很清楚，自己虽然是库尔那最得力的部下，但也不过只是一枚棋子，在更大利益的面前，库尔那会毫不犹豫牺牲掉自己。

我不过是他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迈尔斯告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跳下床，从床下摸出一个塑料工具箱。他打开箱盖，在一堆扳手、锯条中间翻出了一把自制的短柄散弹枪。

这把枪由一截水管改制，里面填充钉子、铁砂和火药，扣动扳机后会有惊人的杀伤力，能够轰烂前方一切东西。

不管库尔那想不想让别人割开自己的脖子，迈尔斯必须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没有别的选择，库尔那将军一定安排了其他人监视自己，如果自己擅自离开汤姆的小屋无疑遭来杀身之祸。既然库尔那没有告诉自己遇到骷髅岭的人该怎么办，那即使自己杀了他也并没有什么错误。下定了决心，迈尔斯环顾自己的房间，他必须在接下来的五天内建立起防御工事，让来犯之敌有来无回。

他的房间位于主楼傍边的士兵宿舍，窗户除了一层玻璃以外上没有任何遮挡，房间的地面是水泥铺成的，很难在窗户的下面挖一个陷坑。迈尔斯睡得床是一张单人床，下面的空间可以容纳一个人。房间里还有一个铁皮衣柜，一个小木桌和一把椅子。

迈尔斯又坐在床上，开始思考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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