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五一 葛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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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忠拿下归德府以后，一路上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顺利抵达汴梁城东南百里处，终于算是和虞允文合兵一处。

由此，大宋在汴梁周围的军队达到七万之巨，就这，还不算陈敏在路上的左翼军。

魏胜占领徐州以后，并没有像预定的那样，急切的向汴梁方向靠近，毕竟有大量的物资现，另外，运河还要源源不断的补给，因此，占领确保徐州以及周边的安全也就十分重要。

好在之前不管是魏胜、李宝，还是李显忠，虞允文，都是扎实的一城一地打下来。后方还有成闵，杨存中殿后，防止洛阳一线的金兵穿插过来。

至于邵宏渊，原本很是期望建功立业，他作为韩世忠的部下，根正苗红，应该是大有前途。

可惜，建康一战早早暴露了自己银样镴枪头的本质，并没有获得朝堂的信任。

每隔几日，就会有个葛衣老者出入虞允文的营帐，十分神秘，每次葛衣老者来时都会有虞允文亲兵重重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原本，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直到有一次曹珍找虞允文有要事禀报，恰逢葛衣老者到来，刚靠近营帐就被虞允文亲兵拦住，任凭曹珍如何说，都被亲兵挡驾。

“我说你们几个是不认识我老曹么？还是怕我是探子易容的，就俺这张脸，还有人能模仿得了？再说了，你说咱们大营当中，还有谁是不能见得？”

几个侍卫仍旧不为所动，“这都是为了您好。”

“呸，我看当中有猫腻，不会是你们要害了舍人吧！给老子起开！”

听见外边叫嚷着热闹，虞允文面色也是不好看，“让您见笑了，老夫对这些泼皮教导的还是不够。”

“倒也不能这般说，他这还真是惦记你的安危，这小子没遇到我来访。他要是知道是我来了，只怕你请他来，都不进来。”

“哦您对这帮崽子的影响力如此之大，当初若是您来调教，只怕他们早就成才。”

“那不一样，我只能当黑脸，红脸这事，还是学院干的好，好了，话不多说，今日到此，改日再说。”

老者说完，告辞后便准备离去。

待那葛衣老者出来，打量了曹珍一下，然后对着曹珍一笑，曹珍像见了鬼似的转头匆匆离开，连来此的目的也忘了。

这他娘的，早知道里边是这个阎王，打死他都不会去凑热闹，想想自己刚才在门口聒噪，肯定被听了进去，失策，失策啊！

跑回自己营帐便吩咐亲卫，自己旧病复，谁来也不见。

“谁来了也不见么？”

“谁也不见！！！”

家里跟出来的亲卫很是诧异，自家郎君从未向今天一样狼狈，难道是遇见什么惹不起的人物了？不应该啊，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个。

两日后，再出现在梁范与钱少卿跟前的曹珍，变得魂不守舍，疑神疑鬼，钱少卿实在看不惯曹珍的鬼样子，斥道：“你是怎了？白日里见鬼了还是有仇家找上门了！”

曹珍赶紧上前捂住钱少卿嘴，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噤声状，一脸惊恐的四处张望，最后小声说道：“小点声，那个人来了，我们以后说话要小心些，不要再说对官家不敬的话，不能说，不能说！”随后口中总是重复这一句，显是受过极大刺激，将一个纵横战场的悍将吓成这般模样。

钱少卿闻言有些困惑，随后想起什么，脸色也变得煞白。梁范看两人吓得不再说话，更好奇他们说的是谁，让张敌万为他们守在营帐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晌，曹珍才慢慢解释，大宋皇室宗亲犯错平时虽说由宗正寺处置，但若是有大不敬错误，则由宫中处置。

曹珍幼时，其三叔曾在一个勋贵聚会说过官家大不敬的话，被人报给官家，第二日就有几个太监进了曹府，为的便是一个众人从未见过的人，一张圆脸，总是笑呵呵模样，带着曹珍三叔进了后院柴房，临进后院，还对着在假山旁好奇张望的曹珍诡异一笑，等曹珍再见三叔，两腿自膝盖以下变得空空荡荡，人也痴痴傻傻，口齿流涎，显是废了。曹珍躲进母亲房中，抱着母亲胳膊几日都不敢撒。

听完曹珍讲述，梁范一阵寒颤，暗想还有这种操作？以后可不能再大嘴巴胡说了，隔墙有耳，说不得就被人检举了。

再想想，这只是对皇室宗亲，自己又不是，大宋对士大夫极为优厚，更有甚者指着官家鼻子骂昏君的也不是没有，虽有获罪，但无性命之忧啊，更别说如此残忍。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此人，对我可有影响？”

钱四看看梁范，思索一会儿，“跟你没关系的，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对不是勋贵的文官动手，不然，要被相公们弹劾的渣都不剩。”

还是文官好啊！

梁范感叹一声。

“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至少，我们不用担心金人探子渗透进来。皇城司机房那些，比起来此人手下，不过是不入流的孩童，真正探子中的精英，还是看他们！”

梁范瞬间明白了，合着他们还是另一支秘密警察，听起来，似乎跟盖世太保一样。

若是那样，梁范并不介意给他们找点难度高的活计

许州整军两日后，虞允文便下令开拔，兵峰直指汴梁，距离汴梁南二十里安营扎寨。当晚，虞允文将梁范、钱少卿、曹珍等一众将官招到帐中，商议攻城事宜。

自古以来，攻城无外乎就那几种方法，一曰断其粮草，二曰堆土堆，三曰攻城车，四曰挖地道。大宋经营汴梁一百六十多年，针对这些攻城手段早就有相应办法，极难奏效。

由于金兵并没有出城接战，李显忠的队伍在后方等着，先由他们来一波攻坚战，毕竟，火炮是攻城拔寨的利器。

钱少卿粗声道，“舍人，这有何难，只要将我火炮营在城前一字排开，不用半个时辰汴梁便可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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