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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道人秘密入宫,将之前的事回禀皇帝,皇帝听闻这般拍案大怒道:“寡人早言此事务必干净,先逃了刘汪又走了赵御史,赤霄圣尊给寡人和解?那五人既已毒死,又何故将其枭首,致寡人又和解于百官!”
赤霄道人自知惭愧,收敛了疯癫,对皇帝恭敬说道:“额呵,陛下息怒,据贫道所知,刘汪出逃后不曾返家,他家属不知情。可并这七人寻个死尸,宣称其在俗界染了恶病突发不治,赵晋钟传染全家俱死非命,皇帝再以国礼厚葬帝陵,哪个还敢查验?至于赵晋钟与刘汪,他俩必不敢外泄绝密,只需借来白凌老道的森罗万象,一旦得知二贼下落,贫道自当斩除祸根以弥过失。”
皇帝暗压愤怒道:“圣尊可知那出手逆贼是何人?”
赤霄道人捋须道:“额呵呵,那人隐藏身形不露功法,贫道亦不知是谁,想是用到森罗万象,便能得知。”
皇帝点头道:“就由圣尊走一遭天羽观,请白凌圣尊佐助,天罗地网权且借与圣尊,此宝不同其它衍器,需六人列阵施法方显威力。圣尊若寻得那二人下落,可报寡人知之,亦可独裁杀之。若再有差池,哼!你这圣尊便让贤罢。”
“这自然,自然。”赤霄道人领旨,用土遁去了。
皇帝见赤霄道人已经离去,一气攥碎玉樽怒摔在地。
有宦官在殿门外请旨道:“陛下,郎中令有要事呈报。”
皇帝调和心神,假装无事一般,将郎中令宣召入殿。
郎中令禀告道:“启禀陛下,河东郡守加急呈报,今日辰时,河东郡外郊突有巨响,待郡尉寻查后得知,响声处乃有异物坠落,着地处有一片火迹与残废金铁等物,此类金铁状如具器,我大秦从未有之,故为奇异,特呈陛下。”
皇帝看着奏书皱眉道:“传旨河东、上郡、上党、河内、三川,此五郡各县各乡细致盘查,若发现异样人等尽数押解咸阳,着廷尉府审讯。”
正当此时又有一位宦官入殿道:“禀告陛下,世子嬴卿于殿外称罪求见。”
自从世子带刘汪乔装离宫,皇帝一直命人四下寻找刘汪,侍卫禀告刘汪曾经来访过世子,又查寻黄门令,发现今早有两名令差出宫,皇帝便知晓了大概。
这时候世子觐见,皇帝怒不可遏,瞪了眼宦官说道:“宣,世子宗庙跪候!”
话说当时嬴卿辞别师父,就驾着飞辇返回咸阳,到了咸阳城内,看见下方街道人流拥堵,心生好奇,于是将辇落到近处。
九只仙鹤扇动羽翼,舞起一阵云雾,百姓看见有仙辇飞来,再看下辇的嬴卿,俊的这般风流潇洒,真叫女子看的入痴,男子看的羞痴……
嬴卿在众花痴的目光下走近观看,人群处原来是小说家粘贴的讯文。
小说家自战国以来,一向没什么功绩,传述些小道之言,属百家末流。
迁入衍生界后更无大志,常常撰写些蜚语流言之类文书,满着街道各处粘贴,诸子百家以其不耻,百姓却喜闻乐见。
一旦看见有小说讯文都会围观讨论,此为百姓一大乐事,公署一大心愁。
讯文处人群密集,足足有十围,各自“小组讨论”说些有的没的。
嬴卿问向一旁老者道:“老人家请了,不知这榜文上书为何?”
老者白眼道:“俺,不识字!”
再问周围其他人,结果都不识字。
嬴卿摇头苦笑,实在童心未泯,好奇之心又盛,无奈放下身段要强挤进去。
诸位知道打折促销跟偶像签名的架势了,讯文周围密集程度与这二者不遑多让,怎么进的去?
嬴卿见挤不进去,头脑一转心生一计,运气大喊:“城东放粮!”
百姓哪管是否灾年,一听放粮,慌得大半奔东跑了。
嬴卿这才挤进前排,一看榜文又笑又惊。
上面是:匈奴犯境边关告急,大秦何去何从?
七位大臣远赴俗界,究竟所谓那般?
重兵包围御史府邸,到底因由为何?
老夫少妻八十得子,奸夫何许人也?
每题每栏都有人编辑,用词用句也都夸张趣奇,署名的都是“笔号”阿狗阿仔之流。
嬴卿心说:“诸子百家中小说家位列九流,竟然能有如此资讯,诸子百家名不虚传。看来真如师傅所说,俗界定有天大的隐情,绝非刘汪所说的那般简单。”
嬴卿思来想后,架辇飞到刘汪府上,想要问清俗界的事情,可见了刘汪家眷得知,刘汪自从返回衍生界就从未回家。
嬴卿着实慌了,联系之前种种,脑子嗡的一下:“刘汪与赵御史同去俗界怎会……嘶,这匹夫是利用我脱逃呀!啊呀!这匹夫舍家而逃,想是祸有天大,若皇叔要追查…我岂不是…呜呼!”嬴卿不敢停留,做上九鹤凌霄辇直奔皇宫。
前事毕,宦官转述圣谕,嬴卿即刻赶往宗庙。
见宗庙景致:始皇神威踏九州,八鼎沉浮护金龙。万里秦疆今雄在,千古帝王供此中。
宗庙中有座铜八鼎,乃大禹王所铸,当年秦昭襄王攻周所得,原有九鼎,失其一于渭水,余下八鼎立于嬴氏宗庙。
嬴卿刚要上前为列祖进香,忽见八道金光升腾笼罩而来,嬴卿平日里祭祖从没见过此等景象,只感觉四周好像静止不动,香火也停燃了一般。
历代秦帝映入眼帘,有的指点江山,有的临阵御敌,帝王威魄历历在目。
嬴卿身在其中,不觉时间流逝,但听得有人大骂:“不肖子孙,还不跪下!”
嬴卿才如梦初醒,回头一看,皇叔正怒气正冲冲而来。
嬴卿忙下跪道:“恭迎皇叔,臣侄正欲进香,有失礼数,知罪,知罪。”
秦帝遣开随从,走到近前怒训道:“孽障,你竟还知道祖宗,我大秦基业将要葬于你手矣!你有何罪?寡人不如将这社稷交予你,找个清静的去处自尽了账去,免得丢失江山,愧对祖宗。”
嬴卿自小与秦帝感情交好,皇叔从没有这样训斥过自己,嬴卿汗流浃背道:“皇叔息怒,侄儿不知此中缘由,不慎被刘汪诓骗,望皇叔恕罪。然而臣侄有话要说,如今匈奴犯境,此时密杀大臣,百官将领定生恐慌,不利大秦返利夷蛮,皇叔明鉴。”
秦帝听后怒道:“管不了许多,他七人非杀不可,但凡泄露半点,我大秦便有倾覆之危!寡人若不是顾忌什么君臣礼敬,早将其等问罪处斩,何至如今!你这孽障倒是慈悲,居然亲自送刘汪出宫,若刘汪投靠匈奴,便是你的大罪!”
嬴卿心想:“听皇叔这话,还不知道我假传赵御史玉玦一事,也算是万幸。”
便解释道:“臣侄知罪,望皇叔宽心。刘汪虽走,可家眷还在咸阳,臣侄方才查访,刘汪自归衍生界便未回家,想是他以此明示朝廷,出逃紧为得生,留下家眷作保,料他不会外散谣言或投外国。”
“哼!你还为他人作保,若非你愚智弄拙,寡人何以如此?为帝者似你这般优柔,如何坐镇天下,掌管臣民!”秦帝越说越气。
“来人!将世子送回宫中严加看守,无寡人旨意不可踏出宫门半步!”说完甩袖离去。
嬴卿跪在原地久久未动,心想:“赵御史几人不知在俗界得知了什么秘密,皇叔竟要斩草除根,现我自身难保,奈何奈何……”
嬴卿回宫面壁不表,却说赵御史全族逃离咸阳一路北上。
赵家经此一役,人数不足三十人,赵御史与赵功在车棚内调息伤势,小紫嫣一旁陪伴太公左右。
紫嫣虽然年幼,但也知道家逢巨变,也不再淘气嬉闹了,只是路程漫长,免不得要询问他人。
小紫嫣语带怜惜道:“太公,我们要去哪里?”
赵御史睁开双眼道:“北方。”
小紫嫣又问:“北方姑姑家么?”
赵御史叹气道:“你姑姑家人难相处,我们只与她住的近些罢”。
赵功怕紫嫣打扰父亲,自己又话想询问些事情,就叫家人抱走了紫嫣,自己悄声问道:“父亲,现四下无人,你便告诉儿子,陛下因何要诛我赵家满门?在俗界父亲究竟知道什么?”
“儿啊,若让你知道,我赵家便真万劫不复了!”
半月后,赵家众人到了辽东郡外,赵功向赵御史问道:“不知父亲意欲何处安家,儿好作准备。”
赵御史两眼忧郁,指向远处群山下的一个山村道:“那里清静。”
紫嫣的父亲赵叔期听闻不解道:“祖公且慢,离之不远便是长姐处,我们何不转投匈奴……”
话未说完,只见赵功当即喝止:“不孝子,你大胆!我赵家无叛国之子,无再嫁之女。你怎敢口出叛逆,欲至我赵家于不臣耶!”扬手要打。
小紫嫣抓住太公衣袖不敢说话,赵御史伤心说道:“打死岂不干净。”
赵功听父亲说话这般抑郁,再看家人又消沉颓废,于是也收手不提。
赵家众人绕过郡城,到了那片群山脚下。
但见那山:树林风瑟瑟,山涧水潺潺。鸟雀飞不过,猿猴难攀岩。万丈高崖只见尘埃不见人,千壑奇石少生芝兰多生藓。得道白鹿衔仙草,成气狐狸拜长天。饿骨豺狼惊人胆,斑斓猛虎把路拦。
这山脚下有一山村,着实僻静清幽,赵御史选此居住,确实有些心灰意冷。
赵功拿出少许金银分给众人采办,赵家众人或开地、或雇工、或建房,忙有多半月初具院门。
本应该就此复兴家业人气,可赵御史却日渐萎靡,整日头发松散衰老更甚,竟有了下世的光景。
这日老御史在村口望西兴叹,伴着落日夕阳,山阴残暮,隐约约听得远处有人唱歌
歌道:“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
赵御史虽然不解歌中含义,脑海中却不时浮现出自己:少年治学读书、中年仕途悲酸、晚年家破人亡等事。
赵御史越思越苦,越想越思,花白头发刹那间变为飞雪,愁眉两道一瞬间已是泪流。
不觉颂歌之人已经走近,那人身穿衲衣步步生莲,头戴草笠项佩串珠,降落祥光面生悲苦,来在了御史面前。
双手合十口颂佛号:“南无释迦摩尼佛。”
老御史忙起身掩泪道:“老拙愚鲁,适才倦乏失礼,不知先生到此何为?”
那人道:“老衲来此不为其他,只度有缘了却残生。” 言罢大展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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