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正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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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叫什么？”阿尔托莉雅的神情有些呆愣，她直直的望着冰霜头盔下的幽蓝色双眸，似乎是想要把它看穿，碧绿的瞳孔带着期许，她不是傻瓜，相反的，她很聪明，一样的名字，一样寒冷的感觉，当初冰霜所居住的那片区域也正是死亡骑士所在的区域，这些种种巧合加在一起，让阿尔托莉雅认为它们不再是巧合。

“冰霜...”没有得到回应的阿尔托莉雅柔声的呼唤到死亡骑士的名字。

听到阿尔托莉雅呼唤的冰霜眼中的幽蓝色光芒闪烁了一下，旋即又回归于平静，他重新低下头颅，语气恭敬道：“吾王，请您接受我的誓言。”

带着复杂表情的阿尔托莉雅皱起了眉头，她没有直接回应冰霜的话，而是对身后的尤飞阿斯说：“尤飞阿斯骑士，你先带其他骑士和梅林法师到墓室外，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冰霜谈一谈。”

“王！不可以！”尤飞阿斯下意识的吼到，不过当阿尔托莉雅冰冷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让他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尤飞阿斯骑士，这是命令，我再说一遍，带着其他骑士到墓室外面去！”阿尔托莉雅这一次的声音当中已经是带上了命令的语气，声音也强硬了很多，这让还想要反驳的尤飞阿斯只能是低头妥协，他不甘的望了一眼还半跪在亚瑟王面前的死亡骑士，然后带着其余骑士和梅林离开了墓室。

当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阿尔托莉雅的视线才重新回到冰霜身上，她拔出了腰间的石中剑，剑刃平摊放在了死亡骑士的肩甲上，然后高声说：“我接受你的誓言，站起来吧，我的骑士。”

站起来的死亡骑士在身高上要比阿尔托莉雅高出不少，这让阿尔托莉雅必须是要仰视他，深吸了一口气，阿尔托莉雅鼓足勇气的问道：“你是冰霜，对吧？！”她的话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但更多的则是肯定，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冰霜！

冰霜没有立刻回答阿尔托莉雅，他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墓室变得很安静，而阿尔托莉雅也没有催促冰霜，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陷入了沉默状态，过了许久，冰霜才开口到，“唉，阿尔托莉雅，你长大了...”

听到冰霜的话后，阿尔托莉雅原本眼中的期许瞬间变成了喜悦，她激动的拥入了冰霜还在怀中，她将侧脸轻轻的贴在冰霜的胸甲上，不过很快又再次移开，她抱怨的说：“太冷了！”

相对于阿尔托莉雅的激动，冰霜则表现的平淡很多，他仅仅只是轻轻的拍了拍阿尔托莉雅的脊背，然后就推开了他，冰霜很清楚自己身上有多寒冷，果然，他注意到阿尔托莉雅的侧脸已经是被冻得有些发紫了，冰霜叹了一口气，重新融合了灵魂之后，自己身上的寒气也变得更重了，一般人只要在自己半米径内待上一分钟就有可能被冻坏，所以冰霜主动的向后退了三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这样能让阿尔托莉雅好受很多。

阿尔托莉雅望着将自己推开后主动后退的冰霜，她的心也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咬了咬嘴唇，阿尔托莉雅强忍住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她一直以来的性格都很倔强，就算会在冰霜面前露出小女人的状态，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尊严，既然是冰霜主动的拉开距离，那她就不会再追上去。

不过这份失落很快就被重新找到冰霜的这种喜悦所替代，她重新露出了笑容，声音温柔道：“太好了，冰霜，这是我当上王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拔出这把剑了。”阿尔托莉雅一边说着还一边举起了自己的剑，让冰霜仔细的看清了这把选王之剑。

随后的阿尔托莉雅像个小女生一样，兴奋的向冰霜讲述着自己在冰霜失踪之后发生的事情，她跳过了自己悲伤的那段时间，主要讲了一下关于自己是如何成为王的。

冰霜只是站在阿尔托莉雅的对面默默的听着她的诉说，望着女孩开心的笑容，他是多想要摘下自己的头盔，然后抱一抱她，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一句，“辛苦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吧！”

可是他不能，重新融合了灵魂的自己，力量虽然再次的增强，可是他也彻底的变成了巫妖的模样，这幅头盔之下是一个皮包骨头的怪物，是一只名副其实的巫妖，他的模样会吓到阿尔托莉雅的，并且彻底成为巫妖的冰霜，已经是不可能在靠进食变成人类的模样了，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将自己藏在这幅铠甲之下，让这身厚重的铠甲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阻挡在外，他不惧怕被别人当成怪物来看待，但是他害怕她将他当作怪物来看，他不想吓到她。

苦笑了一声，冰霜出声打断了阿尔托莉雅的诉说，“阿尔托莉雅，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王，我会像其它人那样，称呼你为亚瑟王！”

“啊？！可是，冰霜，我不想你那样称呼我，我想你像以前一样...”阿尔托莉雅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又挂起了笑容说到。

“吾王，您已经是登上王位的人了，所以您的一言一行都应该体现王的威严，况且如果我不够恭敬，那么您王的威严将会受损。”冰霜冰冷恭敬的声音打断了阿尔托莉雅的话，他默然的看着阿尔托莉雅的笑容渐渐消失。

阿尔托莉雅瞪大了眼睛，她碧绿色的瞳孔当中带着不可思议，她的声音甚至是带上了哭腔，“冰霜，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来和我讲话？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不再是个小女孩了！醒一醒吧！阿尔托莉雅！你现在是亚瑟王，不管你接不接受，你都要面对这个现实！你要理解什么是王，王代表着什么，如果你还保持着那份可笑的少女般的天真的话，那你会被那些紧盯王位的饿狼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冰霜刺骨直白的话如同利刃一样，扎入阿尔托莉雅的心中，她的脸色随着冰霜的话不断变白，等到冰霜说完，阿尔托莉雅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连站立都要依靠着手中的石中剑才行。

可是冰霜并没有就此停下，仿佛是要完全的将她击垮一般，冰霜那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抬起你的头颅，亚瑟王！直视我的双眼！”

阿尔托莉雅麻木的抬起头，看向了冰霜幽蓝色的双眸，仿佛是灵魂被贯穿吸引了一般，阿尔托莉雅定格在了原地，她从那双蓝色的眼眸当中，看到了无数哀嚎的灵魂。

她看到了一座城市，一座无比宏伟的城市，有着大理石铺成的街道，两旁的墙壁被粉刷的很白；她看到了英俊的金发骑士手握着战锤身下骑着战马，带着无数装备精良的骑士冲入了城中；她看到了人民走出房屋，神色惊喜的挥手迎接着骑士们，就仿佛是看到了他们的英雄，他们高声呼唤着，争先恐后的簇拥到街道两旁，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然后，她看到了金发骑士迎着阳光进入城中，阳光之下，骑士的脸颊处于背阴无法看清，但是当骑士靠近第一个因为兴奋而尖叫的青年时，他手中的战锤无情的挥出，一下子就将青年的头砸成了稀巴烂，甚至因为力道过大，导致青年的身躯直接是向后飞去，而直到青年的尸体落在地上的时候，周围兴奋欢呼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一脸迷茫的望着地上的尸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后那些跟在金发骑士之后的骑士们也是骑着马涌入城中，他们手中的剑刃无情的落下，长枪将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平民贯穿，直到此时，周围那些来街道迎接的平民才反应过来，随后都惊恐的到处逃窜。

同样迷茫的还有作为观看者的阿尔托莉雅，她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这些平民是出来欢迎的，为什么会迎来屠杀，并且听声音那些平民口中一直喊着，“王子殿下！”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王子在带兵屠杀自己的领民吗？这是为什么？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她看着城中街道上奔跑的男人被逐个杀死，躲在家中的妇女抱着孩子不敢出来，被骑士们用火把点燃了房屋将他们活活烧死在里面，中途有的骑士似乎承受不了选择扔下了手中的剑，却很快就被赶过来的金发骑士一锤了结，到最后，金发骑士干脆是亲自拿着火把一家家的将所有房屋点燃烧毁，所有想要放下武器的骑士都被他无情的杀死，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整天，一直到日落时分，这场屠杀终于是结束了，骑士们放火烧毁了整座城市，原本繁华圣洁的城市付之一炬，只剩下第一的残骸还有无数被烧焦的尸体。

黑夜中，沾满鲜血的金发骑士静静的望着面前正在被焚烧的城市，他的战甲上沾满了无辜平民的鲜血，而他的战锤上凝固了一层厚重的血瘕，站在他身后的骑士们则一个个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甚至有很多骑士跪在地上抱头痛哭，或是不断的在冲着城市磕头，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们的战甲上和长剑上也是沾满了鲜血。

目睹了一切的阿尔托莉雅捂着嘴巴，脸色苍白的跪坐在地上，她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场残酷至极的屠杀，一场对无辜领民的屠杀，她甚至是已经吐到现在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她抬起头看着站成一排的骑士还有前面一直都一言不发的金发骑士，她忽然想看一看金发骑士的面容，在白天屠杀的时候，她因为太过震惊导致一直没有太注意金发骑士的相貌，所以现在她很想看一看，这位残忍的侩子手或者说是恶魔的真面目。

阿尔托莉雅一点一点的走进，当她站在金发骑士的面前的时候，她双手捂住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金发骑士的面容，借助着火光，阿尔托莉雅清楚的看到了金发骑士的长相，那是一张和冰霜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容，那三分不像是因为发色以及眼眸的颜色不对，以及一些长相的细微差别。

这时候阿尔托莉雅想到了自己是因为看到了冰霜的眼睛所以才会看到这一切的，这时候的阿尔托莉雅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一切，这是，属于冰霜的记忆....

“亚瑟？亚瑟...亚瑟！阿尔托莉雅！”冰霜的声音将阿尔托莉雅重新拉回了现实，她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依旧是在墓地当中，而她的面前，冰霜穿着一身厚重的黑色铠甲全副武装的站在自己前方。

“我刚刚说的话您听到了吗？”冰霜奇怪的问，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刚刚在想什么，竟然会那么出神。

咽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后，阿尔托莉雅视线望着别处说：“抱歉...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是说，既然您已经是成为了亚瑟王，那么就忘掉过去吧！忘掉您的童年，忘掉那五年的时光，忘掉...我，我们的相遇是在今天，以前那些统统都将不复存在，从今之后，您是王，我是臣，我会竭尽全力的去帮助您！”冰霜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阿尔托莉雅，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他总感觉回过神来的阿尔托莉雅似乎有些...害怕自己，刚刚她好像是因为不敢和自己对视所以才偏过了头，不过也可能是在生自己的气，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阿尔托莉雅成为王之后还要面对很多，如果她一直都保持那份天真的想法，想要当个思春的少女的话，那么不要说什么当一个王保护自己的国家，她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抱歉，阿尔托莉雅，我必须要和你保持距离，过度的依靠，会让雄鹰无法展翅翱翔。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无时无刻的守在你身旁，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自己变得坚强起来，成为一位真正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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