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意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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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蓝发青年的灼灼逼人，齐白君不是不想说，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实际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

为此也考证过，可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到比另外一段记忆还要刻骨铭心，如果让他自己在这两段记忆中判断哪一段是真实的，他甚至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说谎”

感应到齐白君强烈的情绪波动，蓝发青年幽然一叹，“知道我为什么把箐支开吗？”

“为什么？”

习惯了他这种跳跃式思维，齐白君也就随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因为我的大限已经不远了。”

“大限？”

齐白君惊呼，“你怎么知道？”

话刚出口就卡住了，这不废话吗，就他那变态的能力，自然能够推演出来，不过还是有些疑惑，“既然已经知道，难道就没办法避开吗？”

“或许能”

蓝发青年点了点头，又是泫然一叹，“如果让你选择，你是选择自己苟活还是选择整个人类的延续？”

“这......”

齐白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人类的生死存亡？人类的延续？这些压根儿就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有你镇守，兽族应该不至于会灭族吧？”

蓝发青年略感诧异道：“别人或许不知道，你既然去过浮阙，尨难道没和你说过神罚？”

“说过”

齐白君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不仅说过，还让我观摩了神战。”

“她居然让你观摩神战？”

蓝发青年一脸难以置信，若有所思的微蹙起眉头，“你看到神的样子了？”

“没有，只看到一个散发着耀眼金芒的模糊身影”

“你觉得神的战力如何？”

“灭天灭地弹指之间”

齐白君语气深沉，仿佛憋着一口闷气，实在是不愿再去回忆那副场景，太凄惨太悲凉，那种力量上的差距叫人绝望。

“如果联合兽族、人尸和人类觉醒者，这股力量你觉得能和他抗衡吗？”

抗衡？

想起浮阙女子那惊天一剑，齐白君自嘲一笑，摇头道：“不是我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是把你和尨都算进去，在那神人面前也没有半点胜算。”

蓝发青年没有反驳，似乎默认了他的推断，叹息道：“既然这样你还认为兽族能够幸免于难吗？”

“你是说还会有神人出现？”齐白君惊叫出声。

“为什么不会？”蓝发青年淡然而言。

齐白君一愣，想起之前尨语焉不详的回答，眼前正好有个明白人，当即开口问道：“是不是每一个文明的覆灭都与神罚有关？”

“是”

“我不明白，神既然创造了我们，又为什么要摧毁？”

蓝发青年摇头，“首先，神并没有创造我们，至于他们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斩尽杀绝，我倒是略微知道一些。”

“能给我讲讲吗？”

齐白君期盼的问道。

蓝发青年微一点头，解释说：“你我现在身处的这片大陆你们人类管它叫地球，而我们兽族则称之为兽狱，然而这些都不是它真正的名字，它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原罪之地’。”

“据传原罪之地原本是神州上的一小片大陆，是众神专门用来关押无恶不赦之徒的地方，似乎是因为原罪之地上出现了什么变故惊扰到了众神，这才将它封印驱逐，剔除出了神州，从此变成了一片真正的神弃之地。”

“至于他们为什么三番五次斩尽杀绝，应该是与那所谓的变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会儿原罪之地，一会儿神州，一会儿又是众神，这些从来都只在电影电视和小说中出现的东西一股脑冲击过来，齐白君有些发懵，甚至觉得蓝发青年所说的或许只是一个部落传说，压根儿就不可能存在，只是看他的模样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也没有开玩笑的必要。

“按你这么说，不管人类也好，兽族也罢，又或者人尸，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湮灭？”

齐白君苦涩的说。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蓝发青年一脸感慨。

“可你不是还活着吗？”

“是啊，我为什么还活着”

蓝发青年轻叹一声，“如果让你选，你会选独自苟活还是拯救族人？”

绕了半天又回到了这个问题，这一次齐白君没有急着回答，沉思片刻，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有办法能够在神罚之下保存兽族的延续？”

蓝发青年盯着那团圆鼓鼓的意识体看了看，一笑而过，没有回答这个敏感的问题，可齐白君总觉得他是故意的，似乎就等着自己问出这个问题。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明，现在轮到你了。”

齐白君暗自一叹，到了这一步，他知道再瞒下去已经没有必要，而且也意识到想要从这地方出去回归本体，能帮到自己的，非眼前之人莫属，如果连他都没办法，那就真的彻底没戏了。

没有花去多少时间，齐白君简单的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中间蓝发青年不发一言，只是眉头却紧紧拧在了一起，眼神中时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时而又染上了一层迷茫之色，在话音落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依旧陷入沉思，齐白君知道这是关键时刻，所以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的等到最终答案的揭晓。

“古怪，太古怪了”

过了许久，蓝发青年重重的吐了口浊气，看向齐白君疑惑道：“你确定自己不是原罪之子？”

齐白君苦笑着说，“我连原罪之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你见到过这么憋屈的原罪之子吗？”

看了眼那扭曲成团不规则的意识体，蓝发青年有些莞尔，若有所思的说道：“说实话像你这种情况我也解释不清楚，不过回归本体的办法倒是想到了一个。”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齐白君这心直往下沉，真怕得到和小狐狸如出一辙的结果，直等对方把话说完，这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

蓝发青年接着说道：“你的描述结合箐之前帮你治疗的经历，基本可以肯定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体和你的意识体产生了冲突，你不能回归本体并不仅仅是因为灵魂体受伤过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灵魂体不愿意接受你这个意识体。”

“还可以这样？”

齐白君这一刻是一个头两个大，只感觉这短短时间内吸收到的知识量已经庞大到意识体无法容纳的地步。

“一般来说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是......”

蓝发青年皱眉解释说，“在我看来，实际上接管这具身体的应该只是你的意识体，而灵魂体用的依旧是原先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体，这两者之间并不是原配，不出问题的情况下还能磨合在一起，一旦出现变故，就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那要如何消除二者间的冲突？”

经他这么一说，齐白君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可明白归明白，凭他自己那么点微末的知识，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显然是不可能的。

“炼魂”

“炼魂？”

齐白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种说法我差不多能理解，只是箐刚才也说了，它连我的灵魂体都捕捉不到，既然捕捉不到又该怎么炼？”

蓝发青年摇头一笑，“我们捕捉不到，但你能。”

“我？”

齐白君有些迷糊。

“对，就是你自己，也只有你才行”

蓝发青年解释说，“虽然此刻这具身体内的灵魂体和你的意识体并不是原配，但你们毕竟已经在一起磨合了一年多的时间，二者之间或多或少也产生了一丝联系，这一丝联系是任何人包括我在内都无法感应到的，唯有你自己才能感应到，所以这一次没人能忙到你，唯有靠你自己。当然，炼魂的具体方法我会交给你。”

这番话说的很在理，没有任何漏洞，齐白君找不到一丁点儿怀疑他的理由，也没时间再去瞻前顾后，果断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越快越好，若不是箐一直在帮你维持着，你的这道意识体早就已经消失了，而箐的能力也止步于此，所以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好，那现在就开始吧。”

“你不怕失败？”

蓝发青年颇感好奇的问了句。

“怕”

齐白君毫不掩饰，沉声道：“可怕有用吗，难道因为怕就不去尝试？因为怕就毫不作为，静静的等待死亡？所以这种毫无意义的情绪，能不想就不想，省的庸人自扰。”

“有点意思，也不怪竂会在你手里吃亏”

蓝发青年轻笑出声，洒脱道：“你若不顾忌人兽有别，等炼魂成功，咱们好好聊聊，我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

被他那份气魄所感染，加上此刻又是九死一生的局面，齐白君也是豪气万丈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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