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立功受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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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上冷汗直流，赶紧说道：“隐瞒？不会，我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啊。”

范纯煕打量着我，嘀咕了一声，说：“你真不说？”

范纯煕没有明确要我说出来，但是我现在能感觉到，她至少对我已经产生怀疑了，不然不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以她的观察力和思维逻辑，想要从今天这件事情当中看出点什么端倪不是什么难事儿，毕竟她是一路跟我杀到了大厅，我身中数刀但跟个没事人一样，她更是毫发无伤，这开挂的结果除非是拍科幻电影，否则很难让人信服的。

我企图死皮赖脸，糊弄过去，但是此时范纯煕的脸色却沉了下去，这是一种来自于心灵距离感的态度，如果我这个时候不说，或是欺骗了她，她会觉得我们之间有隔阂，而产生距离感。我想了想，即便我现在承受不起她对我的这份爱意，但平心而论，在这个世界上与我关系最深刻的除了父母之外，就属她了，一起生生死死这么多回了，我确实不应该瞒她。

“林秋雨，你真不说？”范纯煕似乎是给我最后的警告。

我实在有些尴尬，这话该如何启齿呢，倒不是说告诉她我有透视眼是一件多么隐晦的事情，关键是透视眼这件事本身很让人尴尬，毕竟在我眼中，范纯煕其实是一丝不挂的，万一要是范纯煕因为这个翻脸，我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那我这个流氓的帽子算是坐实了。

我问范纯煕：“你究竟怎么看出来的？”

范纯煕说：“林秋雨，你是不是当我傻啊？”

“我……”这天是没法聊了，我看了她一眼，还不敢顶回去。

“好，实话告诉你吧。”我心一横，豁出去了，“你听好了，我有一双透视眼！”

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病房里，即便是顶级病房，可这也是病房啊，话一说出口，就觉得凉飕飕的，从心虚变成了心慌，手足无措地看着范纯煕，又说了一句，“是真的！”

我看着冷眼看我的范纯煕，我恨不得现在直接跪下来道歉，说我是流氓，对不起我把你全看光了，我猪狗不如，可是，我不敢。

“呵呵。”范纯煕头歪了一下，很是玩味地看着我，说道：“难怪啊，那天晚上我主动献身给你，你都能忍得住。”

“呃......这个......你别误会，我是正常的，不是那什么......”

“不用解释。”

我没想到范纯煕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也没有表现为常人无法理解这种特异功能时的惊惶不定，毕竟这不是谁都能够接受的。她仅仅沉默了一会会儿，便问道：“那昨天晚上那个佛头也是你搞的鬼喽？”

“是......”我耷拉着头，不敢看她。

“怎么了，干嘛低着头啊，不敢看我啊？”

“没。”

“林秋雨，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奇人，算我小看你了，好了，没事了，我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放心，你的秘密我会帮你保守的。”

“那什么......你不生气啊？”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眼睛长你身上那是你的事情，难不成我还要喊你是流氓，找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范纯煕笑着看我，说道，“不过，你是该好好想想了，你欠我这么多，到底该怎么报答我？不如，以身相许怎么样？”

“呵呵，怎么连你也这么不正经？”我尴尬地笑道。

“连你？还有谁也要你以身相许？”

“哦，不，没有，口误，是我口误。”我连忙改口，还不是那该死的欧阳嘛，我就知道提到她就要触霉头。

“行了，不跟你说这个了，还是来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吧，你今天在众多警察买年前夸张的表演，加上一举捣毁地下组织太平堂的惊人壮举，接下来肯定是平步青云了吧？”

“那还不是全仰仗范大小姐的扶持，没有你，我还在殡葬事务所吃闲饭呢。”

“用不着拍马屁，我说的是认真的，但我要提醒你，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稳重，你不是要继续挖那个藏在幕后的阿雄吗？据我所知，这个人的背景极其深厚，你别打蛇不成，反被蛇咬。”范纯煕提醒道。

她的这席话点醒了我，我确实想着敲山振虎，逼他出来，但像他这种大老虎是没这么好对付的，说不定随便设个套就把我套牢了，完了还是我自己钻进去的，这个买卖不值得。

“那你有何高见。”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接下来，所有给你的提拔调动统统都不要管，因为我这边已经帮你掐死了，如果有人要拔擢你，那肯定是没安好心，所谓捧杀，就是这个道理。我会给你做一次公开的立功授勋仪式，继续当好你的新闻焦点，等时机一到，自然就有人会坐不住的。”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而且我估计太平堂的余孽也会来找我麻烦，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还是低调一点，躲起来比较保险。”

“知道就好。”范纯煕拎起包，“我还有事情，不陪你了，一会儿珊珊会来照顾你的，安心养伤。”

“唉，不用......”一听到是吕珊珊要来，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还没说完，范纯煕就走了，无奈，那就随她吧。

在高级病房里躺了一礼拜，没有伤筋动骨的大毛病，只是一些皮外伤，没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住院，我没敢告诉阿覃，就说在外地出差，怕她伤心。连日来，不光市里的领导来探望，就连省里也来人了。说实在的，这些人里都知道我是谁罩着的，根本不是主动下来表彰慰问，完全是受了指派下来，一来是做做门面的，毕竟我也是孤胆英雄，罪恶克星，二来是为了给范纯煕面子，配合我演戏。

但这水面下的实际的情况我一时半会儿还摸不清楚，这些人里有来摸我的底的，有来送礼的，自然是大礼，收下之后当窗事发的话，都得进去蹲大狱的那种，也有的则是来做说客的，用范纯煕的话是来捧杀我的，许下承诺，连升两级。

礼，我一概不收，吕珊珊倒是还挺配合我，替我都撵了回去；官，我一个不要，万一那要是一张空头支票，我岂不是被当猴耍。

出院以后，授勋仪式就开始了，我又是刚回到警务局才收到通知，还是王权找到了我，让我换上制服，我问他这个仪式谁负责搞的，结果他竟然也一问三不知，这时候也来不及问范纯煕了，我飞快的朝着校场跑去。

校场上的布置跟上次开会的时候差不多，主席台上是领导，下面是列队的是不同部门的干警，就连监狱的狱警也参加了，盛况空前。

我走上主席台之后，看到上面坐满了领导，除了那坐在主席台桌子上最后一个的我认识，是警务局的其中一个副局长，其他的我竟然还一个都不认识，很多人眼里都有异样的情绪，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然后的主持仪式的副局长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讲道：“开始吧。”

一开始，还是各个领导讲话，很没有味，还是那些客套话，翻来覆去的夸，时代楷模什么的都往我身上贴，我一直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反正这口水也不用付钱，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他们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我就看着台下的那些记者，他们一个个拿着相机，有事没事地就瞎按快门。等了好久，领导才讲完，然后开始授勋，我一开始还期待着会是个什么勋章呢？在钱江，有史以来警察最高级别的勋章是“旭日勋章”，拿到那枚勋章的警察已经过世了，之后就从来没有再颁过。

“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山南县警务局局长......”

听到这里，我心里开始紧张了，怎么样才能装作宠辱不惊的样子呢？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淡泊名利的有几个人，绝大多数人还不是在挤破脑袋追名逐利，可是当我面对这个难题的时候，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林秋雨啊，林秋雨，想想你的初衷是什么？你是为了报仇，是为了阿覃，是为了你要守护的人，别被一时的虚名所迷惑啊，这不过是云烟罢了。”我心里像是塞了棉花一样，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请钱江省警务厅副厅长为林秋雨局长授予旭日勋章！”

那位副局长在说最后“旭日勋章”四个字的时候，特别的用力，估计他也有点兴奋了，这枚勋章已经岑寂了几十年了，今天终于又能目睹它的风采了。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上去，穿着没有警 衔的警服，很是别扭，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位没有警 衔的警务局长，但却是第一位以此身份获得旭日勋章的。

我知道很多人会不甘心，我看着台上台下的这些人，有的人脸上挂着笑意，发自内心的，比如潘伟文，但有的人脸色则是皮笑肉不笑，他们要么在心底嘲讽，要么在暗暗较劲，我不知道以后这条路会变得怎么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能顺风顺水，反正我现在感觉自己在掌声中，得不得一丝的喜悦，除了阴霾，还是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