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大人与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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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大陆一片神奇的土地，在这里地精、矮人、兽人、人类甚至精灵等种族的文化交融着渲染在世界这块神奇的画布上，文明的记号遍布于赫尔的各个角落，陡峭的绝壁、炙热的熔岩、极寒的冰原甚至就连碧色的苍空上都存在着巍峨高耸的城池。

毫不夸张地说，各种族交融汇聚而成的新种族几乎占领了赫尔大陆所有的已知地域。

而就是这样一个擅长创造奇迹的新种族，却对一块处于世界中心最为丰饶富美的森林望而却步。

纵然森林的周围城墙林立，国家无数，但从没有人敢正大光明地将触手伸向这片最原始的森林，因为这美丽神秘的土地属于一只强大到足以毁灭世界上任何一个帝国的黑龙。

“唔，到站了么？”神大人揉了揉眼皮努力地睁开自己新获得躯体的眼睛，想要了解一下周围的状况。

就在刚刚降临世界的瞬间，神大人已经了解到了躯体主人的一生。

他...嗯或者说神大人现在的名字叫做克莱尔，是一名没落的小贵族，自小衣食无忧的他过着简单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厄运突然降临，小人的诬告使得国王抄家流放了他的全家，克莱尔的父亲因为接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流放的路途中便病逝，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天克莱尔的母亲也在悲痛中自缢随丈夫去了，原本幸福的家庭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失去依靠的克莱尔在到达流放地后穷困潦倒，无依无靠，想要寻求生计的他几乎做了所有非人般地工作，但宛如吸血虫一般的店长在榨干克莱尔最后一丝劳动力后，无情地将他踢出了店外，他舍弃了自己曾经身为贵族最后的尊严后竟然连一个铜币都没有拿到。

绝望中的克莱尔走进了吵闹的酒馆，如果是曾经身为贵族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入如此粗鄙的场地的，但现在，他不在乎了，只想着让酒精侵浸他的思想，已经崩碎的家庭也好，吸干自己心血的店长也罢，他都不想再计较了，没有铜币付酒钱的他，只想在最后的放纵中麻痹痛觉地被店家活活打死。

但就在他弓身蜷缩在地面接受棍棒洗礼的时候，两枚铜币被一双粗短的大手抛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名叫格鲁尔·山丘的矮人替他结算了酒钱。

面对着莫名拯救自己的矮人，克莱尔的反映却并不是感谢，他哭诉、他叫喊、他抓狂、他咒骂、他挥起了自己的拳头无力地砸在了矮人的身上，口里还一直重复地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让我就这么死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继续在这个地狱接受苦刑？？？”

被泼妇一样攻击的矮人并没有对已经精疲力竭的克莱尔进行还击，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看着拳头一次又一次地锤在自己的胸前，直到虚握的拳头最后彻底瘫开。

见克莱尔的情绪开始逐渐稳定，矮人又甩给了柜台两枚铜币，一盘难以下咽的粗面包被掷在了克莱尔的面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矮人用着粗犷的声音说出了那一句狠狠地锤在了克莱尔已经绝望的内心的话。

“你是想这么窝囊的死掉还是想站在天空之城的塔顶俯瞰众生？”

...

就这样身为人类没落贵族的克莱尔便莫名其妙地跟着矮人格鲁尔·山丘以及他招募的团队开始了格鲁尔策划已久的计划——进入原初之森，盗取黑龙的宝藏！

但结果可想而知，本来计划一切顺利的他们，在撤离黑龙所在洞穴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了黑龙留在洞穴的领域魔法，几乎是一瞬间，两片蔽日的黑翅裹胁着撕裂一切的狂风降临在了一行人头顶的天空中，如同山丘一样覆满漆黑鳞片的身躯阻挡了所有人看向天空的视线，可怕的龙威从天而降，摧残着团队中每一个人的灵魂，弱小者早已颤抖着双腿跪伏于地面，稍强者也作鸟兽哄散逃往不同的方向，但触怒了龙之威严的他们怎可能被允许活着离开原初之森？

几乎是瞬间狂暴的龙语魔法便将妄图偷窃它财宝的老鼠撕成了碎片。

...

“嗯...也就是说我现在算是比较幸运的，还留了一具全尸。”克莱尔...或者说是神大人扭了扭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还算是完整的躯体，接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拍了拍脑子总结道：“这么说来说我现在还在黑龙的领地喽。”

在总结结束后，神大人伸出自己的右手撑地，腿部稍微一用力接着整个人便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让我看看接下来，我应该去吃点什么呢，不如先从希儿说的国宴蛋糕吃起吧。”

神大人一边走着一边掰着指头开始规划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民生调查。

“呼...”

身后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卷起了一阵腥臭的风，将神大人身上的衣服吹得疯狂摆动呼呼作响。

身处腥风之中的神大人皱着眉头，用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不满地扭动身体，将整个人转向腥风袭来的方向，妄图找到这阵风的来源。

这不转身不要紧，一转身位于神大人身前不足五米的地方一颗足有城墙高的狰狞龙头正对着他，距离如此的近，以至于神大人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龇生在龙口中那一颗颗足有两三个人高的锋利龙牙，抬头望去，巨大恐怖并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威严气息的两只竖瞳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如同蚂蚁一样的人。

“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对着我吹风，我正在想吃什么呢，你这一吹还叫我哪里有食欲了。”面对着赫尔大陆最可怕的生物，神大人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向两边一摊，一副扫兴的样子，属于克莱尔的金色眼睛毫不避讳地对上了黑龙的视线，那样子就是在教育一个淘气的孩子。

“人类，你知道你的愚蠢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结局么？”黑龙的嘴并没有张开，声音却从携带着龙威从四面八方碾向神大人，它想不通为什么面前的老鼠并没有像其他的老鼠那样被自己彻底吓破了胆，反而还敢如此地与自己对视，不过它很快便放弃了思考，因为就算这只老鼠再怎么与众不同，最终的结局都会和其他的老鼠一样，被自己撕成碎片。

“死？”

神大人歪着头，无视了铺天盖地而来的龙威，将自己代入了克莱尔这个角色，经历了百余次的推演，所有的推演指向了同一个结局。

“人类，你难道不怕死么？”

黑龙疑惑了，为什么这只老鼠会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死亡的结局，智慧种的生命它并不是没有见过，漫长的岁月以来，那些打它宝藏主意的智慧种在见到自己后，哪一个不是拼命地想要逃离原初之森，所有的原因最终还不是因为他们畏惧死亡。

“你...怕死么？”

神大人并没有直接回答黑龙的话，而是问出了一个可能被赫尔大陆所有智慧种当成傻子看待的问题。

“我？哈哈哈...”

震天般地笑声响彻了大半的原初之森，伏于地面的龙躯在溅起无数的灰尘后站了起来，修长的龙颈顺着弧度地慢慢弯下，漆黑的龙头最终凑到了神大人的面前并止住了带着绝对自信的笑声，严肃的声音直接传进了神大人的脑海。

“我会死？谁能杀死寿命接近无限的我！！！”

说着黑龙扬起它高傲的头颅，挥动起足以蔽日的翅膀，引起的大风将周围无数的树木连根拔起，那样子就像是在宣告世间，它即是永恒。

“真的么？”神大人面无表情，慢慢地抬起手，伸出食指指了指黑龙高昂的胸前，平淡地说。

“你心脏上的剑创好像并不同意你的说法。”

“换句话说只有一年寿命的你凭什么说自己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