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翩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百四十三章 祸从口出,我的如此芳邻,新月翩翩,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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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也算西北苦寒之地,虽不耽于边陲之险,可毕竟没有京师之便。此次的天降大雪,通州屋舍田地皆毁,一应钱粮俱损。微臣实在无法以一己之力,这才上表奏请陛下,还望朝廷能施以援手。”景安王说这话时,言辞恳切,眉目多有颓然之色。
看上去,倒是确有其事的模样。可殿前的这话入耳听来却十分难以让人信服。
通州虽是景安王的封地,可说到底也一样是天盛的疆土。如若真的受了冰雪之灾,即便是千里之外的京都,安能一点儿风声都入不了耳?
“今年入冬,严霜酷寒千里,风雪犹大。据各地来报,已有多处受了冰雪天灾,而今不止通州一处,按事态紧急前后一一治理的话,皇叔怕还是要多等些时日才好。”非是明烨要开口留下景安王,只是眼下的事态不明,贸然做了什么决定恐怕日后也会是悔不当初。
藩王与君主同姓一个姓氏,若不划以封地派出京师,日后自然难以避及兵戎相见之兆。
真有那样一日,时局动荡不说,便是仅存的和气颜面都会被撕碎于人前,闹出的事情也足够成为坊间相传极盛的笑话。
因而,若是还有其他稳妥的法子,明烨自是不愿让景安王留于京都。实是眼下的情况特殊,他若不把景安王留在自己的眼皮之下,那对方的一举一动便更不好掌控于己身的掌心之内。
景安王像是早料到了明烨的态度会是如此,听了这话,倒也不急不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这是自然,臣谨尊圣意。”
“朕已经吩咐下去,周逢川已将皇叔的下榻之所整理出来,四方馆里一应陈设应有尽有。若是有不合心意或是住不惯的地方,皇叔尽管告诉周大人就是。”本着来者是客的想法,明烨早在景安王入京之初便已将一切处置妥当:“若还是不合心意,朕亲自给你操办。”
合不合景安王的心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尽其人面子,才算是圆了他的脸面。
景安王的面色似有凝滞,不过也只是恍然一霎的时间,他便作揖谢过:“还要劳烦陛下操心,通州一事实乃臣的过失,如今却要留下烂摊子给陛下收拾,臣的心内实是惶恐。”
“皇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更何况,你是客,来京之事由朕来张罗自然是情理之中,还有什么好惶恐的?”
“陛下说的在理。”景安王笑笑,似是对明烨的安排很是满意,甚至还能在如此庄重的场合笑谈一句:“是微臣格局过小,让陛下看笑话了。”
景安王挺了挺腰杆,又说起自己初来乍到实在还有好多琐事缠身,不便多留又恐叨扰麻烦陛下,这才请退。
虽未到散朝的时辰,可景安王难得可以认清并摆正其人在朝堂之上的位置,明烨自然是欣然应允。
望着那似乎被劲风一吹就要撂倒的身影,明烨忽然就开始质疑自己之前早已产生,甚至一度认定的想法。
既然能在先帝手下还搏到一席之地,拥有王爷的爵位以及封地,想来他这个皇叔应该真的不是一个觊觎皇位的小人。
许是,他真的多心了吧。
“王爷,您这边请。”周大人走在前面为景安王引路,难得这空荡荡的四方馆又起到了一些应有的作用。
四方馆继黎琯一行人来过之后,又归入了沉寂多时。回想起曾经的建立之始,无论是花在上面的心思,还是巨大的物力财力,如今算来应该都是打了水漂的。
黎琯的族人歹心不死,闹了那么一出之后自是灰溜溜地离去。
周逢川不敢妄加揣测圣意,但他知道,其实陛下对于四方馆的存在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介怀的。毕竟它的存在就是一个十分扎眼的线头,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陛下,以诚心相交却换来算计的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就拿他自己来说,黎琯风波之后不久,周逢川就得了调任,除了平常兼任一些四方馆的清闲事宜,更多的精力却是投入到了别处。
若不是此次景安王入京,他甚至都快要忘了自己还负责着这四方馆。
无论怎样,能让四方馆不再显得空荡冷清,应该都是好事一桩。因而,在前面引路的周逢川嘴角一直保持着上翘的弧度。
但他的笑意却给了景安王一些不应当存在的错觉。这周逢川周大人不过是刚见自己第一面而已,却是如此的谄媚之相,那想来是存了相交之意。
“周大人就不想问问本王是对四方馆如何看的吗?”既然是周逢川显露了攀谈之意,那景安王自然只有照单全收了。
周逢川从未想到景安王会同自己搭话,而且他也确实对这个没头没脑的问话感到摸不清任何的思绪。
可人家是王爷,不回话诚然说不过去,于是硬着头皮接起茬来:“下官不知,王爷您是如何看的?”
“没来京都之前,本王便对四方馆有所耳闻。”说这话时,景安王刻意放慢了脚下的步子。自认为,如果他展现了己方的主动,周逢川必然是会配合于他的。
感觉如此,可现实却难以相合。周逢川的步速不减,依旧自顾自地走在前方为其引路,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景安王的变化。
“四方馆,有客来于四方,应是这个含义吧?”景安王不信是他会错了意,又追了几步上前提高了音量。
这是一句语气强烈的问话,再不回话就该留下被人诟病的点了。
周逢川当然不会做这等糊涂事,便点了点头:“王爷说得没错,亦是由此可见,我们天盛与邻国相交的诚心所在啊!”
眉心一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周逢川赶忙移开了视线,退了半步:“还请王爷莫要多心,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官位不高不低,其实也可以算作是为周家的祖宗争了光。不过扔在金銮殿上,是那种很快便会被淹没于发顶的人。
因而,他没有一些芝麻小官的奉承,亦没有朝中大员那样很是刚毅不屈的气节。
之前景安王的主动交谈,他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不想有什么牵扯,才刻意能避则避的。却不想,还是坏在了这张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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