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谁家父母不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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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张墨谦想哭！

他不知道如何跟李思解释，难道和她说我只偷了你一条内裤，其他内裤不是我偷的？且不说李思信不信，难道偷一条内裤的就不是贼了？

蒋娇媚听完张墨谦的讲述，没心没肺的笑了。

“墨谦，你喜欢女人的那种东西的话早说啊？姐姐把自己的给你好不好？什么类型的姐姐都有哦。”蒋娇媚娇滴滴，一副迷死人的模样。

张墨谦偷偷咽口水，不动身色道：“哼，我张墨谦是那种人么？”

“不是那种人你干嘛偷李思的？”蒋娇媚反驳道。

“……”

今晚张墨谦又失眠了！

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一大早起床绕着日月湖晨跑，打了两套拳，给蒋娇媚那个疯女人买了份早饭。走到创业园，远远到了穿着一身干练制服上班的李思。

张墨谦深吸了一口气，面带笑容迎上去。

“李思，早上好，要上班去？”

李思瞥了他一眼，美眸中含着羞愤，擦肩而过，却不理他。

“……”

好不容易赢得的好感变为反感，张墨谦很蛋疼！看来只有找个机会把真正的贼抓住，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打扮得“贤淑端庄”的蒋娇媚走后，张墨谦坐在沙发上开始考虑问题，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招人，先把金色阳光撑起来，在一点一点控制住奥城，有了财力物力人力，才能逐鹿昆州的地下世界。

曾经的兄弟，该回来了！

…………

建水古城。

龙井农贸市场，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卖猪肉的案子上，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顶着一颗惹眼的西瓜头，光着膀子，手里拎着菜刀，嘴里吐沫横飞。

“大姐，不能再少了。你看看我这五花肉，肥瘦有致。这头猪是我从乡里买来的，吃包谷面红薯长大，没喂过私聊，标准的原生态。你要吃了这五花肉，包你越来越前凸后翘。”顶着一颗西瓜头的胖子指了指周围卖猪肉的屠户，对面前的美少妇道：“你去看看，他们的猪肉要是比我好，我免费送你。”

“切，王胖子又吹牛了。”

“王胖子你有点下限好不好？”

“王胖子，你的肉吃了真能丰胸丰臀？”

一群中年妇女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女人都喜欢八卦，很快，西瓜头胖子的周围聚集了一群人。

买肉的美少妇也是砍价能手，一口咬定十二元，不能再高。说完，便有转身欲走的冲动。

“喂喂，价钱是可以讲的嘛，要不这样，你上一块五我下一块五，十三块五，怎么样？”王胖子连忙道。

美少妇摆摆手，“最多十三。”

“好好好，看你这么漂亮，卖给你了。”王胖子一边将五花肉放在称上，一边道：“我这可是好肉，肉质鲜嫩可口，你老公吃了，保证晚上厉害。还有，如果你体质羸弱不能满足你老公，简单，在五花肉上戳个洞它可以代替你。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美少妇听得脸色发红，娇羞道：“死胖子，你胡说什么呢。”

两人的对话惹得周围的男男女女哈哈大笑。

“王胖子，你是不是自个晚上用五花肉试过？”有个胆大的中年妇女反问道。

“去去去，以我王虚伪的本事，还怕找不到妞？”王胖子说着，早已给美少妇算好了账：“刚好两斤，二十六块钱。”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铃声是中年大妈们最喜欢的神曲——《最炫名族风》

王胖子见了来电显示，连忙接通，嬉皮笑脸道：“张哥，啥事？”

“赚钱喝酒玩女人，来不来？”

“来，不过我只要大胸大屁股的妞。”

卖完肉的王虚伪骑着三轮摩托回家。

王虚伪，绰号胖子。从小没什么理想，每天专心收猪、杀猪、卖猪肉，专门收农家自己养的原生态猪，不参假不注水，也不短斤缺两。赚回来的钱给老爹留一半，剩下的去发廊店找个女人玩一夜。

如今有了张墨谦的消息，胖子有了理想，张哥是有本事的人，跟着张哥混准有前途，攒够钱了给老爹盖一栋三层楼的洋房，在娶一个大屁股的女人生个儿子给老王家传宗接代。

王虚伪的的父亲是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右眼在患了青光眼加白内障，王虚伪还未出生之前便瞎了。这个年龄五十多岁但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微微眯着眼睛，抬起碗喝灌了一口酒，对着一直张嘴傻笑的王虚伪道：“胖子，去了昆州，好好听墨谦的话，不能动手的时候别动手，但能动手时可别含糊。你爷爷死的早，你不知道我们老王家曾经的辉煌……”

年龄不像王虚伪的父亲更像王虚伪爷爷的男人开始了王虚伪听腻了的千篇一律，说的是曾经朱总司令来建水剿匪时，王虚伪的爷爷王大宝立过功，后来一直跟随着朱总司令，后来的文革时期，锒铛入狱，因为朱总司令念旧，所以把王大宝唯一的儿子保了下来，王大宝儿子回到故乡娶妻生子，于是有了王虚伪。

王虚伪特地查过当年朱总司令还是个小营长时在建水剿匪的事迹，据说朱总司令的游击战术还是从滇南开始的，搜集过大量朱总司令资料文献的王虚伪却是发现朱总司令身边有一号姓王的虎人，不过却不是父亲嘴里的王大宝。

所以对父亲的千篇一律，每次胖子都乖乖的听着老王家的历史。

到底王大宝是不是那个姓王的虎人，只有眼前这个给儿子剃了二十一年西瓜头的男人知晓。

王虚伪不认为自己屁股大点的沧桑在这个理发手艺不敢恭维的父亲面前能经得起什么波澜。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沧桑和辛酸，小人物同样有小人物的沧桑和辛酸，小人物的沧桑在大人物眼里一文钱不值，同样大人物的沧桑在小人物眼里依然狗屁不值，小人物最需要什么？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厨房里有菜有米，生病了有钱打针吃药，孩子上学了能凑够学费，两者彼此永远没有交集。

“胖子，你张哥做事稳，跟他，我放心。”王虚伪的父亲道：“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只要你过得好，将来能找个脸蛋漂亮心肠干净的老婆给老王家生个大胖小子，我就死而无憾了。”

王胖子还是招牌式的咧嘴傻笑，估计有人看到他牙齿就想笑，两颗门牙是白的，剩下的牙齿是黄的。

王虚伪给父亲点了一根烟，柔声道：“爸，我会带一个漂亮媳妇回来，给村里的人看看，让他们羡慕死。”

…………

夜场是有了，但没有资金。

这是张墨谦现在的苦恼之处，运营金色阳光需要的资金不少，而现在他的全部家当就是钱包里的那几百块大洋。

为今之计，要想金色阳光开业，唯有找人合资入股。

找谁呢？

张墨谦思索着，眼睛一亮，很快他又犯难起来。貌似自己看了她的裙底，又撞了她的胸部？她会和自己合作？

管他的，试试再说。

张墨谦刚想打电话给蓝兮兮，问她薛婵的电话号码，却没想到蓝兮兮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喂，兮兮姐？我正有事找你呢，没想到刚要打你电话你就打过来了，我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张墨谦打着哈哈道。

“张墨谦，我正好也找你有点事，出来见面谈吧。”

“那好，半个小时后见。”

约定了地点，张墨谦开始梳洗打扮。

谁说男人出门就不用梳洗打扮？女人都喜欢干净的男人，当然，张墨谦的梳洗打扮也简单得多，洗个头，刮刮胡子，再换上一套清爽干净的衣服。

一个小时后，挤公交车的张墨谦终于到达和蓝兮兮的约定地点，一家环境清幽安静安静的咖啡店。

蓝兮兮穿着一套雪纺裙，乌黑柔顺的长发高高挽起，露出修长迷人的脖颈。蓝兮兮显然经过精心的修饰，黛眉如远山，一双美眸漆黑如墨，一只手托着香腮，另一只手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今天的她，比之往常少了几分性感，多了几分秀雅端庄。

蓝兮兮被张墨谦的脚步声惊醒，抬头一看，皱眉道：“张墨谦，你迟到了半个小时。”

张墨谦也蛋疼得紧，今天的213路公交车很操蛋，车上人山人海背靠背，把他的发型挤乱了是小事，公交车半路熄火那就是大事，所以这才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多小时。

“迟到是美女的权力，同时也是帅哥的权力。”张墨谦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蓝兮兮扔了个白眼给她，风情万种。

张墨谦屁股还没做热，蓝兮兮便道：“服务员，买单。”

然后，蓝兮兮就出去了……

“先生你好，一共108块。”

张墨谦心痛啊，喝咖啡的在一边，付账的在一边，这不公平。

他对女服务员露出一个自认为挺阳光的笑容，道：“能不能少点？”

“呃……”服务员显然被张墨谦这句话给怔住了，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讲价。”

“哦……”接下来张墨谦做的一幕令服务员瞪大了眼睛，只见他端起蓝兮兮没喝完的咖啡，一口干。

妈的！一百零八块呐！不能浪费！

张墨谦肉痛的掏出110块递过去，觉得服务员耐心态度都不错，他又道：“找我一块就行了，剩下的一块是给你的小费。”

“……”

服务员努力一笑：“谢……谢先生。”

出了店门，见蓝兮兮身姿优雅的靠在一款奔驰s600上，张墨谦心中嘀咕，是不是该找她报销一下刚刚的咖啡钱？嗯，趁现在和她提一提？

“这辆车怎么样？”蓝兮兮那白生生的小手在车盖上拍了拍。

“还不错。”张墨谦点点头。

“喜欢么？”蓝兮兮又问道。

“喜欢是喜欢，不过我这种穷得要死，买不起。兮兮姐刚才的咖啡……钱……”

“你喜欢就好，车子本来就是送你的。”蓝兮兮还未等张墨谦说完，便打断了张墨谦的话。“嗯？你想说什么？咖啡钱怎么了？”

“哦，我的意思是这家店看起来挺不错的，咖啡也不贵。”张墨谦马上改口，小心肝同时扑腾起来。

眼前的奔驰s600是送自己的？大手笔啊！

“兮兮姐，这份礼物太大了，不行，我不能要。”张墨谦坚决摇头道，语气郑重道：“兮兮姐，我们虽然认识时间短，但我一直把你但朋友，朋友有难，出手帮忙天经地义，这份礼物我不会要！”

“若没有你，我如今奥城恐怕早已没有立足之地，这辆车你收下。”

“好，那我收下了！”

“………”

张墨谦的大转变让蓝兮兮哭笑不得。

“接着，载我去兜兜风。”蓝兮兮将车钥匙抛给他，拉开后座门。

“兮兮姐，我不会开车。”张墨谦无奈的耸耸肩。

“哦，那我来开吧！”蓝兮兮接过钥匙，进了驾驶座，张墨谦则屁颠屁颠的坐进副驾驶，蓝兮兮就坐在旁边，一股淡然的幽香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很好闻。

张墨谦贪婪的吸了几口。

这个动作被蓝兮兮发现，皱了皱琼鼻，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舒适！

这是张墨谦坐进这辆高等轿车时的唯一感觉，难怪现在的女人都宁愿坐在宝马上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敢情是自行车咯噔屁股，高档轿车保养屁股啊？

蓝兮兮开往昆山方向！

车上无聊，张墨谦准备放几首歌听听，奈何，第一次坐高档货，看着控台上花花绿绿的按钮，折腾半天也没把音响打开的他冷汗直冒。

蓝兮兮被逗乐了，伸出小手打开了音乐。

到达目的地下了车，坐在昆山脚下的草地上吹着风，蓝兮兮看着远方的花花世界，幽幽开口道：“小时候，家里穷，我爸又是个酒鬼家赌鬼，唯一的一套房子输了，最后喝酒太多酒精中毒死了，欠了一屁股债，要债的人就找上了我和我妈。我爸生前欠下五十多万，我妈一个普通的超市收银员，哪里还得起？更何况她还要供我上学。后来，我妈换了个工作，收入逐渐增多，慢慢还清了我爸欠下的债，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妈到底做什么工作。”

蓝兮兮顿了顿，“直到我读高三的时候，一次偶然才发现，我妈在洗浴中心做小姐。那一刻，我哭了，她做小姐赚来的钱用来还我爸欠下的债还要供我读书，我没有看不起她，我后悔。”

说道这里，蓝兮兮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又呐呐自语，张墨谦静静的听着。

“读高中时我住校，暑假的时候，家里买台大电视，我想放客厅，可我妈想放她卧室，一直争执不下，最后还是妈妥协了。等到我回了学校的时候，有天二姨发短信给我，电视放你妈卧室其实是想让你能来她屋看，这样可以多陪陪她……”

“妈妈有次得了重病，进手术室做手术，等了四五个钟头终于出来了。她又痛又迷糊，以为自己要死了，到处找我，说不出来话就在别人手上比划着写我名字。然后大家才听懂她在叫我名字。”

“在学校时中午在午睡，突然妈妈打电话到寝室，响了很久，寝室里的人都没去接。我去接，是妈妈的声音，我就劈头盖脸一阵骂：“能不能不要中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要睡觉，要休息！”狂吼了一顿，妈妈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给你说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你打到卡里了，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然后妈妈把电话挂了。”

“那年高二文理分班，很忙很忙，很多事情处理不好，妈妈打电话让我穿多点衣服别冻到，我很不耐烦说：“这里又不像家里面，这儿冬天连雪都看不到！”然后匆匆挂掉电话，结果第二天收到妈妈发来的彩信，标题是《家里的雪》，是从我最爱呆的阳台上照的窗外的雪景，记忆中最熟悉的画面，我当时蹲下哭了”

张墨谦安安静静的听着蓝兮兮讲着这些故事，都是些生活琐事，只是听着听着他的心里便很难受，也能理解蓝兮兮此时的心情。

“我妈让我好好读书，不要像她一样没文化。自从我知道她是用做小姐的钱供我读书后，我拼命读，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高考时考的是全国卷，750的总分我考了731。也就在那一年，我妈被一个嫖客强行打了毒针，从此染上那玩意，没钱买，看着她瘾发作的痛苦模样，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一个夜晚，我妈瘾大发用脑袋撞墙，我去拉她，被她一巴掌打在地上。当时我冲出家门，找到一家夜总会五千块买了我的身体，给我妈买了一包东西。我妈为我苦了一辈子，我不想她再因为没钱吸而苦下去，撕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做了小姐，也许是运气好，我成了红牌，赚来的钱不仅够给我妈买吸的，还买了一套房子，自己也攒下不少。四年前我妈去世，去世前她说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生了我这么个女儿，让我好好活下去。”

蓝兮兮一口气说完，抹了抹通红的眼睛，向张墨谦伸手道：“给我一支烟。”

张墨谦掏出烟递给蓝兮兮，再帮她点燃。

看着默默抽烟的蓝兮兮，唏嘘不已。不可否认，蓝兮兮有一个好妈妈，同样，蓝兮兮的妈妈也生了一个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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