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兵甲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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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众人疑惑的目光，王虎并没有展开来说，只是说道：“这其中牵扯到极为复杂的内容，并不是你们现在应该知道的，也并不影响你们现在的行动，炁你们尽管去用就是了，效果也就和些流传的气功差不多，不需要担心，等到你们也到了那个程度的时候，我再和你们详说也不晚。”

看着众人还有些不甘的模样，王虎笑道：“再说，战场之上，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替代群体的力量，没有你们，我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和万人对决，别看你们谁都不是我的对手，可集合在一起，便能够和万人对决，这就是差别。”

对于这样直接的解释，众人都明白其中的意义，的确，不要说万人，就算是千人，面对一人的冲阵，就算他大杀四方，除非死亡数量过多，大家其实心中还是有一种侥幸之心，希望借助人多势众将对方斩杀，可若是面对的是一群人，哪怕是十几人，心中的感觉也会不同。

对于王虎简单的回答，大家虽然算不得太满意，却也明白他有自己的苦衷，这就足够了，这些士兵都是极为淳朴之人，对于王虎的行为虽然有些疑惑，可既然他有自己的原因，便已经足够了，毕竟，这大半年来，王虎对他们的栽培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清闲玩乐的，为自家主将拼死的觉悟，大家还都是有的。

心中的那点不平之意消散后，反而越发平和起来，对王虎的态度越发恭顺，心理上也越发对前锋营有了认同感，等到他们回营的时候，面对其他兵士羡慕的目光，心中更是自豪兴奋，升起一种荣耀之感。

整个大营经过昨天晚上的破坏，虽然已经紧急整修了一番，却还是显得颇为残破，虽然时间还并不算太晚，可大多数兵士都已经被叫醒，开始在营中进行忙碌，李旭等人在昨天晚上便已经迅速离开。

经历了之前的那等危险之后，这些人虽然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可没有和自己的队伍在一起，终究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所以便纷纷谢绝的董正的邀请，连夜赶回了自己的队伍。

整个营地在这样的忙碌之中，却也显得颇为兴奋，尤其是看到王虎的身影之后，更是让人开始激动起来，不仅是在前锋营，整个董家兵士都对他升起一种崇拜，若是平时，可能早有军官呵斥了，可此刻就连他们都在注视着王虎，自然没人理会这些。

直到王虎进入到自己的营区之后，这些人才停止了目光的注视，可昨晚的一切，还是让他们极为兴奋，一个个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猜测和看到的东西，这个时候军官们才开始训斥，催促他们继续进行各项工作。

在前锋营内，看着中央放置的近十辆大车，王虎便听着留守兵士前来汇报说：“今早你们刚刚出去训练不久，董家良便带人前来，说是将这些辎重送来，补充前锋营之前的损失。”

说罢还专门走到了一辆大车前方，指着上面的铠甲和兵器说道：“他还特意强调，这是董家精心制作的，之前看到将军铠甲破碎，武器断折，应该正需要这样的补充。”

其实不用兵士指点，众人的目光便已经放在了这辆大车之上，和其他遮盖着毡布的大车不同，这辆大车看起来更加精美，更重要的是，上面有两个木质支架，放着一件颇为华丽的铠甲和兵刃。

铠甲是时下最为流行的鱼鳞甲，和前锋营那等只是简单的将甲片缝制在一件衣物上不同，这件鱼鳞甲层层覆盖，每一片都将下面的一片覆盖住一半，明明是一件铠甲，却能保证两层防护，又不会增加太大的重量，的确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设计。

表面的鳞片状甲片都经过了专门的制作，中间微微凸起的模样，以及打磨的极为圆润的表面，能够有效缓冲力量冲击不说，更能够让攻击向着两侧滑落，更重要的是，金属表面都被打磨的极为光滑，只是放在架上，便显得极为亮眼。

另一个木架之上的兵器看上去就要简单多了，就是一根丈二长枪形状，前方狭长的，足有三尺的锋刃在阳光之下闪动着寒光，显现着自己的强悍。

看着众人的目光，王虎轻轻一笑，对于兵甲的渴望，是每一个战士的最大欲望，那代表着更大的存活几率，和更多的战功，只是这样的兵甲注定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它们大都需要精良工匠花费复杂的过程才能完成的，绝不可能大规模装配。

对于董正的意思，他心中也明白，就是通过这样的举动，来弥合之前的裂痕，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到：“不管是在那里，人都是如此的势利啊，若是没有昨天的表现，自己恐怕免不了还要承受打压吧。”

对于董家，他内心还真没有太多的怨憎，只是觉得和这等人在一起战斗，实在是心中不安，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为了怎样的利益，便悍然放弃自己，至于其他，反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王虎对于人我之别，还是分的很清的，没人天生就应该为你拼杀，可若是有人愿意如此，他也不介意以诚相待。

对于眼前的这些，他并没有客气的意思，若是这等好意自己都不愿接受，还不知董正他们会曲解成什么样子，干脆收下来就是了，还能增加前锋营的战力，何乐而不为，总要让这些跟自己厮杀的弟兄尝到甜头。

他并没有去理会最吸引人的铠甲，反而是将那根长枪拿在了手中，刚刚将它拿在手中，便感觉到了不同，稍一用力，整个长枪便抖动起来，一点也不像足有儿臂粗细的兵器应该有的效果，可其中的坚硬程度却毋庸置疑。

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根完整的木柄，可拿在手中才能看到，它并不是一根完整的木柄，而是由无数根木条拼接缠绕而成，只是表面通过浸油、捆扎、打磨等手段，让其变得颇为光滑，在手握之处都有葛布缠绕，握起来极为舒服，稍一挥舞便感觉极为顺手，显然融合了能工巧匠的心血和技艺。

作为营中武力仅次于王虎的强者，赵春平作为锐士统领，和那些普通平民不同，他可是有着极为深厚的家学渊源，听说他的祖上，还曾经出现过叱咤风云的高品武将，各种战技更是从小便开始接触。

当日对王虎所说的炁的运使，理解的最为深刻的便是他，当时王虎也颇为好奇，通过了解才知道，对方从小便通过一种奇特的修法，在体内凝聚成了一种气息，和炁不同，却有着颇多相似，借助它的帮助，那些高阶武将的战力，才会变得如此惊人。

在学习了王虎所教的修法之后，他也是最先激发体内炁的人，而且因为体内气功和从小训练的缘故，他的表现也是格外惊艳，甚至让王虎有种捡到宝的感觉，至于为何他之前不显山楼水的缘故，也只能归结到刚刚加入孙家，还没有机会显现自己的实力，便沦落成了俘虏。

看着王虎手中的兵器，赵春平难掩兴奋的说道：“将军，感觉如何？”

王虎感受着手中兵器的手感，也是颇为兴奋，这样的兵器虽然和自己之前所用有些不同，可能有这样的弹性和强度，在以后的战斗之中，便有了更多的展现技巧的能力，而不用担心几下之后便弯曲断折，真有种想要施展一下的冲动。

想到便做，让众人退后几步之后，王虎便开始挥舞起手中长枪，随着王虎的大力运使，长枪在他手中自由舞动，明明弯折成一个大弯，却丝毫不影响长枪的挥舞，甚至在这股弹性之下，让攻击的威力更强，这样的表现，也让众人欢呼起来。

看着那放置兵器的木架，他的玩性大起，枪尖一挑，便将它跳在空中，每每就要落下时，长枪舞动间便将它重新击的更高，甚至连续十数枪，让它静立空中，没有丝毫下落，随着长枪大力舞动，木架在空中便被直接击成粉碎，更是让欢呼之声更大。

在之前势大力沉的攻击完成之后，王虎稍一收枪，攻击的方式为之一变，不再是大开大合，而只是最为单纯的前后突刺，没了华丽的翻滚舞动，也没了长枪弯曲的精彩，来来回回便只有直刺一个动作，整个人更是沿着一条线前进后退，脚下步伐更是小碎步移动，而没有任何大的动作。

没了刚才的那等威风凛凛，动作看起来还有些可笑，半弓着身子，一步步前挪，可手中长枪的急刺，到最后甚至都看不清楚，无数的残影在空中显现，周围兵士都已看出，这分明就是在模拟战场之上的近身攻击。此刻手中长枪却不再有丝毫弹性表现，而是展现出独特的硬直。

战阵之中，根本就没有之前那等辗转腾挪的机会，更不可能让人挥舞跃击，周围都被同伴紧紧的挤住，甚至连退后都不可能，唯一能够使用的，便是这样的长枪直刺，这样的情况之下，最注重的便是突刺的速度。

只有在敌人刺中你之前便将对方刺死，才能给自己争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因为很快，对方后面的敌人，便会补充到之前的位置上，又会回到之前的状况之中，而且这等突刺不仅需要面对正面之人，还要保证相邻的三五人可能发动的攻击。

可这些在王虎面前，都变得没了差别，那等让人看不清楚的动作，可能对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会倒在地上了，哪有什么机会发动攻击，可即便是拥有这样的力道，王虎作出的动作依然极为标准，完全按照操典的要求进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形。

就这般演练了一刻钟时间，他才收枪站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此刻的营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欢呼之声，反而被其中的杀机和动作的标准而震撼，谁也没有想到，在前后百余次的长枪突刺之中，他的动作始终如一，没有丝毫的变形，其中展现出的基本功之扎实，让每个人都是心中惊叹。

感受着手中兵器的一气呵成，即便是王虎也是颇为畅快的将其重重顿在地上，笑道：“好枪！”

赵春平来到王虎的身旁，笑道：“的确是个好兵器，只是却并不是长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把槊。”

王虎看了看手中长槊，随手丢给了赵春平，稍一舞动，他便点头道：“的确是槊，应该是用桑木做成，已经算是很好的材料，仅次于拓木了，这等兵器一般都需要耗时数年时间，其中工艺更是各个大匠的家传手艺，轻易不愿示人，就算是将门子弟，想要得到这样一把兵器也极不容易，看来董家这一次是下了本了。”

王虎接过了这根长槊，刚才舞动的时候，他便能够感觉到，它和长枪之间的差异，听着赵春平讲述着其中的巨大差别，尤其是其中需要油浸、阴干之后，再进行胶合固定，显然颇为复杂，可效果也是极为惊人的，一般的长枪可挡不住大刀、长戟的挥砍，可槊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即便是正面对撞，也没有丝毫问题。

可到最后，张春平却指出了这根长槊的问题：“一般的长槊应该都是丈六长度，就是为了在战马之上使用的，毕竟，它的重量还是很惊人的，若是步战使用，显然难以挥动，可眼前这根却不是，只有丈二，若是在马上使用便有些短了，让它的价值缩小了很多。”

再次抖出几个花儿，王虎反而满意道：“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无心而成，对于我来说，这样的长度倒是刚刚好，再长一些虽然直刺距离更远，却已经有种脱手的感觉，反倒是这样的长度，最是适合在步战使用，即便偶尔在马上使用也能应付，算是极为适合我了。”

想到王虎刚才的舞动，赵春平也点点头，认同这样的看法，只是这等重达二十余斤的沉重武器，恐怕也只能是在王虎这等猛将手中，才能真正的发挥它的威力吧，到了自己的手中，反而不如自己手中长矛好用，不过他还是说道：“真到了马战的时候，若是将军有一匹好马，我觉得还是用铁枪来的更好，虽然弹性不足，可冲击力却更强，只是重了些。”

本以为王虎会对这样的武器感兴趣，毕竟，以他的力道，不要说铁枪，就算是传说中的练武大刀，恐怕也不是挥舞不动，却不曾想，王虎直接摇头道：“一匹好的坐骑，是可遇不可求的，没有找到之前，我还是用这样的武器来的趁手，真要是关键时刻，砸人效果也不错，铁枪太硬了，失之灵活了。”

看到王虎对其中的关窍了解的如此明白，赵春平也不再多说，上前将那件全身鱼鳞甲拿了过来。随着将它穿在身上，本就极为高大威猛的王虎，便显得越发威猛强横，也让众人都是兴奋起来，这件鱼鳞甲的设计相当精巧，内部有一层填充物，让他穿在身上并不觉得难受，虽然稍有些沉重，却并不会影响到行动，后部的固定处可以适当延长，保证正常身形之人，便都能穿上。

穿好之后，王虎也就没脱下来，干脆将长槊放在一旁后，上前将那些大车的毡布掀了起来，露出了下方的物件，最前面四辆上，放的是崭新的兵器，品类颇多，长短兵器尽有，虽然数量只有百余件，却都不是那些粗制滥造的货色，又刚好和王虎手下兵种匹配，显然在选择上下了些心力的。

后面的五辆车上，便尽是重甲，只是其中也有着两种，一种是将铁甲片固定在织物上，和他们现在所使用的重甲类似的样式，有些则是通过铁环勾连在一起的铁甲，虽然没有了内衬，可彼此间的缝隙却要小了很多，防御力也有了不小的提高，也有近百件。

兵士们兴奋的将这些兵甲搬下来，等待统计之后进行下发，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虽然这样的数量，定然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更换，可自己的队伍变得更强自然是好事，就算是轮不上自己，可他们换下来的战甲，也能给自己用上，不管是修补还是更换，都会比现在更好，怎能不让人高兴。

王虎还是其他队长此刻却发现了一个问题，看它们崭新的模样，显然不是之前缴获的，之前交战的时候，他们也都还记得，对面那些黄天教叛贼的装备实在是简陋，莫说是重甲，就算披甲战士都算是精锐了，这等仓促之下，也很难从周围调集来如此数量的兵器。

看着众人面面相觑的目光，还是沈冲说道：“这应该是董正从家族之中带来的，就是为了给我们更换的，才会有直接拿出这些来，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这些兵器也会给我们，而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听到这话，对于董正的行为最为不满的李栋等人，脸上都是露出不解的神情，更有人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根本就找不出破绽，可那董正不是老压制他们吗？还会如此好心的给他们更换兵甲？杨素若有所思的说道：“董正打压我们，实际上是为了让我们听他的话，而不是致我们于死地，一定的打压之后，定然也会保证我们的战力，否则他便失去了一支劲旅了。”

大家都是点点头，这才是最为合理的解释。王虎笑道：“这也是一份情谊，看到了吗，人家也不是没替我们想过，以后可不能在人背后乱骂了。”指了指李栋，刻意说道：“尤其是你，少说两句。”

看在那些兵甲的面子上，李栋挠了挠头，点头应了下来，看他那副呆呆的模样，众人都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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