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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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曾说过“性本恶，伪是善”，人类本身就是罪恶的存在，人类的欲望无穷无尽，追逐金钱和名利，世俗的浑浊让我们离初心愈来愈远，人类就是自私的代名词；罪恶的存在本身就是维持这世界平衡的关键，即便是阳光，也少不了黑暗面，作为人类的一员，我并不会因为自己有罪恶而感到反感，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尝试着接纳罪恶，或许也是一种重生，因为......人本身......就是......孤独......的存在。】

从选了这节选修课后，他还是挺后悔的，无聊的“圣经历史课”，唯一让他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旷课的原因恐怕只有坐在他前面的女生了。

那天正是艳阳高照的下午，他为了给老师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早早地来到了教室，他曾自学过心理学，懂得如何运用“首因效应”来维持自己的第一印象，那个女孩却比他来得更早，她有一头棕色的内扣短发，穿着一身淡蓝色露肩连衣裙，下裙的蕾丝边刚好遮住了女孩的大腿以上的部分，清新而自然，与许多女大学生不同的单纯感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从来没有正眼直视过这个女生，只是在老师点女生回答问题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女生的声音，清脆又稚嫩，带着一丝奶音，可能大多数大学男生也会如此，默默地关注一个女生，然后再找一个适当机会要qq或者微信号又或是重要的联系方式，而他却只是习惯坐在窗边，上课不想听讲的时候还可以漫不经心地望望窗外的风景，若干枯萎的橡树，濒临灭绝的凋零的海棠花，这些景色也比听那枯燥无味的选修课要有意思的多，偶尔趁女生不注意的时候，仔细端详着女生的发梢和她白暂的颈肩，对他来说也是打发时间的方式。

他的高中时期，父母亲就把他送到离家很远的住读学校，从那个时候开始，他逐渐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依赖父母了，学会自己打理日常生活了，他和父母的关系也不算很亲近，父亲是历史考古学家，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回家的次数就少的可怜，就连平常的熬电话煲的嘘寒问暖也数的出来，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就是一位神秘的男人，神秘得连他儿子都不会过多问候，以至于他印象中可能根本不存在父亲这位人，母亲曾给他解释道：爸爸是为了家庭才在外劳累不回家的。父亲在他的印象中出现的场景也只是童年时期，那时和他道别时不舍的脸庞和双肩上的灰褐色背包，耳边回荡起“再见”的字眼，飘散着红透的枫叶，无人问津的街道边茫茫一片，犹如大海。他和母亲的关系稍微亲近些，母亲是慈祥的贤惠顾家女人，小时候，他不听父亲的话，犯了错后，把他关进小黑屋，都是心软的母亲为他开脱，帮他说话，让他得以从惩罚中解脱出来，父亲走后，家里的琐碎都是母亲一心一意的打理，高考时期，每个周末都会给他准时送饭，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高考后，他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但母亲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因为操劳过度的原因，患了帕金森综合征，憔悴的面容和苍老后的白发也更加清晰，他体谅母亲的辛苦，劝说母亲进入了一家名为“时间天使”的疗养院，科技再一次给了他希望，看到母亲渐转健康的身体让他很是安心，他大学开学的那一天握着母亲的手，留下了一行行泪痕，他答应会好好学习，今后一定会考研究生博士生找到好的工作，赚钱养家。

只是到了大学后的他，却不如人意，成绩平平，存在感低，朋友很少，大学的环境远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样，如果说安静和沉默的性格放在人际关系中，恐怕就是一个缺点了，他也和大多数男生一样留着黑色的卷发，盖过额头的刘海，黑色浓密的眉毛，双眼皮上是微长的睫毛，还继承了他父亲微翘的鼻梁，也继承了他母亲的瓜子脸，五官还算端正，从小到大最好听的一句话也就是叔叔阿姨过年时说过的家常话了——“这孩子看起来真俊秀”。要说唯独在他身上最显著的标志，恐怕就是左手上的一个黑瘢胎记，这是他从幼儿园时期区分左右手的方法，简单有效，从来都不会出错。平常他是一位不会穿搭的普通男生，夏季，最喜爱穿蓝色或白色的衬衣和t恤，下身配深蓝色牛仔裤或黑色直筒裤，没有名牌也没有其他装饰品，冬季可能就是烂大街的黑色离子风衣了，就算是站在操场的主席台上讲话，他那175的身高更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了，但是声音确实可以替他加分，即使不算是浑厚和稳重的型男声音，也算是高冷的禁欲男生了。他天生就好像带有阴郁的气场，因为很少会有人主动找他搭讪讲话，就算有，估计也说不过几句话就不欢而散了。不过要说到恋爱，他一点也不觉得稀奇，22世纪的人们，对感情的观念并不是那么执着，实在想结婚大可不必去政府办理手续，填一项伴侣资格表，政府会根据你的个人档案信息和生活习惯还有性格来筛选出眼下最适合你的配对伴侣，最后给你发放通知，被选出来的两个人会在一个星期之内见面，进行第一次约会，再进一步发展，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政府的安排，这都是随个人意愿来执行的。但他认为这些都是浮云罢了，感情的事情如何来选择，每个人的见解都不同，有些人可能觉得缘分更重要。毕竟在他高中时也有过一段记忆深刻的恋情，而当时如此幼稚，什么都不懂，人们不是都说“初恋都只是人生道路上被埋没的爱得最刻苦铭心的感情”吗？非要给爱情套个看起来通顺的句子的话——“爱情并不是天道酬勤。”吧。

下午“圣经历史课”如期到堂，他坐在女生后面，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女生，女生也貌似感觉到了有个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侧过头瞟了他一眼，黑色双眸中的纯真气息倘若来自森林的风一般清新，发梢的香味是扑鼻而来的芬芳，淡淡的眉毛，微高的鼻梁，似抿非抿的嘴唇，女生并不像其他大学女生一样喜欢化妆，但是她的素颜却如此自然，坦然自若表情下不带着任何的虚假，顿时，他浑身上下感到一股热气，脸微微泛红，慌忙地向窗外看去，女生愣了一下，也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羿颜明，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字。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我怎么知道？算了，随便说吧，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这门课，简直太无聊了。

羿颜明选这门课以来就曾听说过，“圣经历史学”的成功开设并不是一帆风顺，校中的各类教授们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极力争取了校董事的批准和教务处的同意后，这门课才得以开设的，因为人类的知识体系随着认知不断的改变和更新，从而构架出人类目前的世界观体系，可未知的领域和世界真实的一面仍然被黑暗的迷雾所笼罩着，所谓现存的知识可能也只是凤毛麟角而已。“圣经历史学”却能更好的让他们这些大学生们了解到真实的世界和历史，说白了还是带有一丝宗教色彩，仿佛高中所学的“马克思哲学”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因为人类的弱势实在过于明显，外可被天灾人祸摧毁，內可被疾病战争纠缠。比起精灵，他们聪慧精通魔法；比起恶魔，他们强大且可怖；比起天使，从人类认知的那一刻起，在人类心中，天使的存在就如同神圣的救世主一般，可惜在这个战乱不断的世界，强者才得以生存。

羿颜明简洁的回答完了问题，缓缓坐下，松了口气。

人类虽然从“lawta”提取器中掌握到了各种元素，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可以肆意妄为，即便如此，没有掌握元素的人类还是占了一半，普通人依旧是主体；这个世界只有一半的人类掌握了元素，三成多的人掌握一种元素，两成的人掌握了两种元素，而只有不到一成的人掌握了三种元素，在中国，这类人不是去了“国家安全局”就可能隐秘深山老林吧，而普通大学的比例也占多数，地球上一共只有67所的大学是专门研究人类用元素战斗的学校，中国只有两所，而自己却在一所普通学校学着以后可能到社会上都不怎么运用的知识，还不如考研读博咯，现在不读一个博士学位都对不起当代青年人了吧。现代的人类社会，其实还未真正进入人们想象中的赛博时代，也并没有所谓智能机器人普及了每个家庭，贫富差距依旧很大，贫民窟依旧存在，依然有人还在面临着饥饿和战争的困扰，滑稽的是，科技越发达，问题却反而越明显，心里的问题越来越繁多，各类“综合征”如约而至困扰着人们。

“哎，我也想去那些大学啊，只可惜我没有掌握元素的天赋咯。”羿颜明再一次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课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像解放的猪一样，奔向食堂。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蔚蓝色的天空渐渐变成了紫色，紫黑色的云层仿佛像是病毒一般，侵蚀着天空，正午十二点，按道理说太阳高照，而此时天空中的紫黑色的云层愈来愈多，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味道，有些同学习以为常地停下了脚步，因为之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从人类认识到恶魔天使和精灵的存在时候，这类场景也都不足为奇，只是不会在白天发生。

羿颜明也停下了脚步，眼神紧缩地望着紫黑色的天空，“这是什么情况？”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粗狂的声音高声喊起。“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旁边的男生打断了他的话。

羿颜明惊讶地回过头去，那是位比他高一个头的男生，径直的站在他身后，留着清爽的短发，方块脸，端正的五官下是黝黑的皮肤，身着黑色短t恤，灰色的短裤和运动鞋，打扮犹如运动员一般。这个男生好像发现了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哈，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随口说了一句而已。”男生尴尬地笑了笑。

羿颜明还以为他有多么聪明，想必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结果也只是个外行人，瞎起哄罢了，“你说，这会不会是世界末日了，最近感觉一直都不太平。”男生继续说道，语气抑扬顿挫。

突然正从超市出来的一个女生尖叫了起来，手中的零食袋“哐”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两个人随声望去，羿颜明和他都惊愕住了，从来没见过如此恶心的东西，一条紫色的触角从地上冒了出来，触角上面还沾满了粘液，像是章鱼吸盘，依附上面的是各式各样的眼珠子，触角很轻易地把女生的整个身体卷了起来，往地底下拉去，连女生的衣服瞬间撕裂开来，穿着的白色内衣暴露在视野之下，“救我！救命！”

所有的学生惊慌失措，边喊叫边逃窜着，但大多数人根本顾不上被触须卷走的人，每个人都觉得保命最重要，在触手面前，弱小的人类像炸了锅的蚂蚁四处逃窜，触手也好像知道他们逃跑的路线一样，一路跟随着卷起一个个的学生，往地底下扯去，羿颜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好让自己从恐惧中走出来，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因为从未见过，从前只是看过视频看过文章，但现在的一切却如此真实，又如此模糊，像是在梦中做的一场噩梦。

逃命要紧，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他赶紧跑向宿舍楼，他的第一想法：室内应该是安全的。“喂！你要去哪儿？！等等我！”这个男生也跟着羿颜明跑向男生宿舍楼，刹那间，不仅仅是从地上冒出恶心的触角，紧接着还有从紫黑色的云层中降下的那些背后长着干枯翅膀的怪物，野兽的脸飞虫的身躯，四脚粘着一团，尾巴在空中摇摆不停，破坏着地面上的一切，房屋、汽车、人......

“其实也蛮好的，可以不用上学了！”男生边喘着气边说着。

羿颜明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一味朝室内跑去，“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哇！这是什么？？好恶心！”男生貌似踩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羿颜明望了一眼，男生脚下的粘液越来越多，慢慢缩成了一团球，球慢慢地伸展开来，长成了浑身黑绿色的如雨伞一般长的蠕虫，男生赶紧缩回脚，朝羿颜明的方向跑去，“救命啊！我擦！生化危机啊！”这条巨型蠕虫看似很生气，完全没有脸，前面只有巨大的嘴，嘴边上一圈一圈的尖刺，中间深凹的洞吞噬着各种活着的生命。

羿颜明很庆幸自己安全地跑到了宿舍楼里面，随后直奔楼上，男生也紧跟着上去了。有些宿舍门紧闭着，不漏一丝缝隙，他们深怕外面的东西闯了进来；而有些人觉得呆在这里也不完全，干脆跑到学校外面去，只可惜半路就死于了触手之下，还有些人带着贵重物品像逃难一样，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没有见过血和怪异生物的年轻人们都像发了疯似的乱窜，尸体也横遍在校园中。

羿颜明随手赶紧关上了寝室门，寝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也顾不上自己的室友到底死了没死，他现在只想活着。找出一些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用就行，现在并不确定室内是否绝对安全，但比起外面，这里至少可以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毕竟那些怪物又不傻，都会动，而且还那么可怖。

“终于可以休息下了，嘘——”男生摊在了地上喘了口气。

“喂，过来找点可以当武器的东西！来帮忙！”羿颜明喊道。

“行行行！你说得对！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男生问道。

“羿颜明，你呢？”

“曹禄，也算是生死患难了！哈哈！”羿颜明回想起刚刚他说的话，就知道肯定是个学习不好的，那种整天旷课打游戏的家伙。

这时，门外的动静声如雷贯耳，恶臭味弥漫来开，血腥的味道飘散到他们的鼻中，

“恐怕整栋楼都是鲜血了吧。”曹禄实在忍受不了味道了。

“嘘......别出声。”羿颜明用手势做道。

曹禄屏住了呼吸，生怕惹出了声响，空气死一般寂静，如果外面真的是那些恶心的怪物，恐怕他们都在劫难逃，即便拼一拼最多算是英勇战死。

这时，曹禄小声说了句，“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啊......”羿颜明苦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谈恋爱，连命都不保了。

“这些丑恶的怪物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恶魔......”羿颜明随口问了一句，当然也不会有人回答他，身边这个叫曹禄的男生给人感觉根本就不靠谱，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不管门外是什么，先赌一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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