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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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之后，卢利和商绪君走进了友谊宾馆，这里也是80年代初，津门市内唯一一家承接对外业务的宾馆，商绪君在这里开了一间客房，但两个人没有进屋，而是就在宾馆那并不宽敞的大厅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来两杯可乐，一包骆驼，谢谢。”

一会儿的功夫，两杯可乐端了上来，在常温的室内冒着丝丝凉气，商绪君拿起一杯放在卢利面前，眼神中有说不清的味道，似乎想看看，这个少年在面对这种从来没有品尝过的饮料面前，是个什么状况？

卢利看都不看一眼，碳酸饮料而已，只不过是来自米国的，就了不起了？说实话，真的不比现在的山海关汽水好到哪里去，后世都喝腻了！他目光一扫，旁边有两个人坐了下来，回头看看，也有几个人在靠近，在他们不远处坐了下来。他知道，这是相关部门的人来了。

这样也好。也省得他们再费力的打听自己的身份了，不如直接挑明了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卢利，”他用汉语说道：“我现在在清河街小学上4年级，今年11岁。”说完，他不等商绪君做出任何反应，直接说道：“商先生，你知道为什么你走了那么多地方，却始终失败吗？”

“呃，我不知道。”

“很简单，因为我们国家现在很穷，特别是外汇储备，更是少得可怜，是绝对不会让你把宝贵的外汇带出国门的——我们自己还不够用的呢，凭什么给你？”

商绪君立刻明白了，大陆很穷他是知道的，但外汇的问题，却是他没想到的，随即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大陆人太可恶了，这样的话就不能告诉我吗？也好省得我天南地北的奔波？

卢利看着商绪君，能猜出他在想什么，心中不屑的一笑，和你说明，你配吗？如果是包船王、霍老爷子来首都，伟人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可能会谈及这个问题，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知道这样的国家秘密？或者说，告诉你又如何？你能为大陆带来多少外汇收入？

商绪君怔忪的点点头，忽然精神一振，“你刚才和我说，你想我去一趟泥轰国？”

“是的，我希望你去一趟泥轰国，我画了一些画，你可以理解为卡通，这在你们那，应该不陌生吧？”

“呃，是的，不陌生，实际上，我也有看。”

“就是这样了，我画了一些……内容，我想请你帮我把画带到泥轰，投递到《少年jump》杂志社。另外，还想请你帮我在泥轰申请一项技术专利。”

商绪君听他说着自己的条件，打开香烟，点燃一支，“我去泥轰没问题，帮助你投稿也没问题，但专利？”

卢利暗赞一声，商绪君真是纯粹的商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啊！申请专利是要专利费的！显然，在没有听到他的办法之前，对方根本不愿意替他垫付这笔专利费的；好在这并不是大问题，只要他把《龙珠》的漫画投递出去，自己日后大可以找泥轰人为他解决专利事项的。

他笑一笑，说道：“商先生，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你的这种色拉油在市内贩卖，应该不成很大的问题，更主要的是接下来的步骤，你不要想着把赚来的钱直接带走，正好相反，你用这些钱在津门购买一些东西，运送到香江进行贩卖，你认为怎么样？”

商绪君下意识的问道：“贩卖什么？”

“首先是蔬菜，你们香江人也要吃菜的，对不对？”

“对，但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香江的蔬菜，本来是有其进货渠道的，你是想说这个吗？这不是问题，全国一盘棋，凭什么绿城、江城和申城做得，我们津门就做不得？当然，这个问题，可能已经超出你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但这又怎么样呢？只要我们通过关系，将这件事反应上去，相信上面的领导会做出选择的。即便你最后失败了，驳回了你的这份计划，也只是津门一地——华夏有数十个省会城市，还有数座直辖市，在津门通不过，或者说津门的领导没有这份魄力推行，不代表其他的城市也会放着大把的外汇视而不见吧？”

商绪君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他不懂政治，却懂做生意，津门不成、首都呢？东三省呢？还有全国近百计的城市呢？只要在一个地方通过了，带来的利益，何止千万？

他突然把烟头掐灭，笑吟吟的看着卢利：“如果，jr，我是说如果，我带着这份计划去到别的城市，又怎么样？”

“当然可以，我既然和你说，就不怕你会损人利己。你可能没听清楚，我今年只有11岁，而以上的这些，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11岁的我，就能想到你想不到的、你经过的那么多城市、那么多人都想不到的办法，你猜猜，我还会不会有什么更新奇的点子？”

商绪君立刻语塞，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他真的不敢赌！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的话，他就太可怕了！他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又点上一支烟，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个，我……我几时可以看看你的画稿？”

“先不着急。”卢利笑笑，贴近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商绪君左右环顾一周，噗嗤一笑，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指指周围那几个木雕泥塑一般的家伙：“每个人送一瓶可乐，算我的。”

服务员同样向左右看看，心中暗骂，南蛮子这么有钱？白白请那么多人喝可乐，怎么就不请我喝一瓶？

几瓶可乐逐一送上，那周围的几个人都是一脸尴尬，他们是在执行任务呢，怎么能喝来自资本主义地区来的人送来的可乐？不过，看着在杯子中不时冒出气泡的可乐，真是馋得紧啊！

直到其中的一个人阴沉的脸色点点头，其他人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杯子，尝了一口。凉丝丝，啧舌头的那么刺激，真他喵的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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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利又和商绪君聊了几句，双方商定，两天后还是在这里见面，卢利会把画稿带来；至于商绪君关心的问题，卢利唯有报以微笑——你当周围那些国安的人是混假的？最迟今天下午，这份完整的报告就会出现在相关领导人的案头，至于能不能通过，又以怎么样的方式通过，以及后续和商绪君如何沟通，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按照他的估计，最迟周一，他的个人资料、卢建国的个人资料、政治表现、插队时期的状态等等一系列的详情，就会被相关方查个底儿掉了！到时候事态会如何发展，他能猜到一些，也想好了应对之策。毕竟他只是个11岁的孩子，即便有人要调查他，也不会用尽全力，专注点还是会放在卢建国身上，但他又有什么可查的？

当然，如果较真的话，也能够查到，卢建国的爸爸在49年的时候就跑到香江去了，之后又去了湾湾，但和这个儿子已经没有了任何联系，因此，老爸那边也是不怕查的，无非就是提心吊胆几天罢了。而相比于把《龙珠》送到泥轰之后，可能引发的反响以及带回来的宝贵的外汇，这点事就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商绪君把他送到宾馆门口，看着他远去，这才走进电梯；卢利施施然的走了几步，又买了瓶汽水，找个阴凉处小口喝着，一派安详的看着逐渐向这边走来的几个人。

“是卢利同学吧？”两个男子走近，为首的赫然就是那个面色阴沉的男子，这会儿他的表情倒柔和了很多，毕竟，对方还是个孩子嘛，何必装出一副阶级斗争的严肃面孔来？

“是我，叔叔好。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哦，也是个偶然，刚才不是在友谊宾馆吗，我坐在离你不远处，听见你和那个人说话了，卢利同学，能告诉叔叔，你和那个人说的话，真的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是啊，都是我自己想到的，我放暑假了，本来想去找同学玩儿，结果就看见他坐在路边抽烟，看着挺可怜的，就问问他怎么回事……”卢利纯净的眸子中一片真诚，却满口胡扯：“结果……，你们也听见了？”

“那，你的那个什么画片，能给叔叔看看吗？”

“能啊，不过我没带在身上，在家里放着呢。”

男子点点头，又问道：“那，后天，我能看看吗？”

“后天？叔叔你们后天还要来？”

“是啊，后天……，我们还要来，有点事要做。”

“那行，说好了，后天，我带着画片过来。”卢利甜甜的笑着，“叔叔，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得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男子总觉得这个孩子和自己说的话有太多不清不楚的地方，去找同学玩儿，看到一个人，觉得他怪可怜的，就过去和他说话，好吧，这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就凭他的小脑瓜，能想到这样的主意？眼下线索太少，他又是个言不轻发的性子，只是点点头：“那好吧，我们周一见。”

“叔叔再见。”卢利甜甜的笑着，拿着空瓶子，换回5分钱的押金，快快乐乐的一路去了。

一次放出两节内容，只是为了让读者能够看得畅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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