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外门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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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凌虚广场之上，阳光普照，人声鼎沸，几乎所有的学员和长老都出关了，一些原住民和调休的巡逻队员、执法队员也都赶来观摩这三年一度的比武盛会，都想看看新一代的天骄会是哪些人。

在广场的尽头，高台之下有一个日晷，阳光的投影落在晷面上，晷针指在辰时四刻。

上百只紫云鹤整齐有序的从摘星山上飞过凌虚广场，洒下无数瓣散发着香气的花瓣，瞬间花雨漫天，引得学员们欢呼连连。

凌虚堂的殿门缓缓打开，雪境主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迎着花雨从凌虚堂中走出，来到高台之上，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色拖地长裙，头戴雪莲花桂冠，凤眸威严，蛾眉飞扬，巾帼之气荡漾，威严之气散发。

副境主张寒天，清法堂堂主端木磊，玲珑坊坊主薛灵芸，凌虚堂堂主古啸，慎独殿殿主上官青等一干长老紧随其后，列于雪境主两侧。

“典礼开始！”雪境主站在高台之上笑容洋溢的大声道。

“咚咚咚！”凌虚广场两侧的八架战鼓在这一刻整齐的敲响。

十六名体格壮硕的汉子挥舞着鼓锤，踩着鼓点整齐的嘿哈喊叫，气势磅礴。

汉子们先是一阵浑厚短促的敲击，而后渐渐地加大了力道和速度，密集有力的鼓声深入心扉。一股昂扬的斗志自学员们心中苏醒，进而跟着鼓点越发的汹涌澎湃。

此首鼓曲名之为《无极》，激发着人们对于武道的无穷探索，修炼一途，永无止境，没有巅峰，只有不断追逐。

鼓声越发的急促，心跳越发的加速。

在战鼓前方，分别坐有八名英气勃发的少年和八名气质清灵的少女，在他们面前的琴桌上各放有一张伏羲式七弦琴。琴桌两侧分别站着一名吹箫少年，风度翩翩，才华满腹，和一名琵琶少女，容貌天成，气质优雅。

第一百里飘香则身着一袭紧身束腰青衣，胸前绣着雪莲花，端坐在日晷之下，气场强大，如墨般长发扎成马尾垂落一侧，洁白精致的容颜不施粉黛，柳叶细眉飞扬，双眸淡淡开合，鼻梁高挺，清冷而又高傲，气质超凡脱俗，宛如天仙下凡，纤纤玉指轻抚列子式七弦琴，枕戈待旦。

鼓声由密集变成了无比紧凑连续的长音，而后轰然停滞。

众人的心志为之一震。

就在鼓声落下的一刹那，百里香轻挑琴弦。

“铮！”

由敲击的鼓声而带起的狂乱气流在这一声琴音之下悠然荡平，众人的心绪也随之畅明。

随后，在百里香定调的琴音之下，位于战鼓前侧的诸少年少女也随之抚琴，箫声迭起和鸣，琵琶叠韵共生。

百里香深深陶醉在琴曲之中，达到了人琴合一之境，只见她闭上了眼眸，双手落于琴弦之上，托、擘、抹、挑、勾、剔、吟、猱，指法变化多端，来回变幻，琴技娴熟高超，流泻而下的琴音也仿佛具有了独立的生命一般，抑扬顿挫，千变万化，沁人心魄。

她不是在用双手弹奏，而是在用灵魂弹奏；她不是在用灵魂弹奏，而是在用灵魂吟唱。

音乐是灵魂沉思追寻的产物，灵魂的存在是对神秘圣洁的精神的不懈追求。

其余的琴音、箫声、琵琶声均化作了陪衬，纵然这些学员也是在用生命尽情演奏，不过他们的音乐之中总缺少一种对于精神的追求，这相比百里香而言就逊色了不少，而这种艺术领域的精神天赋就是成为艺术家抑或演奏者的分水岭。

此曲名之为《共生》，为青竹书院颜渊院长谱曲所作。

百里香执掌浩然正气而又缠绵悱恻、儒雅深厚的荡荡文风，其余的学员则调配激昂豪迈的武意大音。

文风是如此的让人着迷，武意大音是那么的让人震撼，两者是如此的对立，又是如此的和谐统一，共谱一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此曲自是表达了颜渊院长对时代的诉求，文武两道不是相逆而存的，而是共生共赢的。文武两道是这个世界的两大支柱，一个都不能倒。

可悲的是，平庸之人都生活在自己的渺小之中，自私而又懒惰，认为他所不能触及的伟大和高尚就是深恶痛绝的，若有高尚之人指出其不足之处，平庸之人肯定首先不是承认自己的不足，进而诚恳的改正，而是自以为是的为自己进行疯狂的狡辩，甚至还会带着愤怒的口吻去攻讦高尚的人，因为高尚的人，让他的卑鄙与渺小无处遁形。平庸之人一贯认为他所做的事是自己分内的小事，无关乎集体、社会、国家、大道。他们永远的生活在自己的渺小当中，从人没有意识到：社会风气的既成面貌少不了每一个人的“功劳”。

由于文明的积淀和文道发展的源远流长，音乐很少有像市井酒肆里吹拉弹唱的那些下流不堪的曲目，而是真正的具有了一种让人沉醉，让人的灵魂宛如沐浴在神圣光辉之下的魅力。

每一类别音乐的发展都达到了极致，也因此，后世的艺术家才会慨叹连连，因为前辈们已经穷尽了所有，像一座丰碑一样难以超越。

这些艺术家肯定自己的才华，也否定自己的才华。因为时代的品味直滑而下，他们有心阻止，却无力回天。

《共生》一曲缓缓而终，坐于高台之上的颜渊院长眼眶微红，很是激动。

雪境主和一干长老都表达了赞美之情，观众们也都喝彩连连。

“下面我宣布，典礼结束！让我们谢谢这些多才多艺的准君子们，他们肩负着更加伟大的使命，即将远行，有的是去这动荡不安的天下闯荡；有的是去为自由和平等而战；有的是为艺术而燃烧灵魂；有的是牢记着戴先生的嘱托去为复兴文道而献身；有的是去参选稷下学宫，获得进一步的发展，等等。

作为境主，看着你们在冰雪奇境成长蜕变，我很是欣慰，看着你们即将远行，我很是舍不得！冰雪奇境也很舍不得！无论你们的人生选择是什么，冰雪奇境都会永远支持你们，帮助你们！如果，以后你们体悟到外面的世界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你们还可以回到冰雪奇境，冰雪奇境永远是你们的家！永远为你们敞开大门！”

百里香带着一干准君子跪在日晷前，满含感恩之情的立志道：“我等多谢冰雪奇境的培养教育之恩，必将谨记境主的嘱托，即将远行的我们向至亲至爱的冰雪奇境承诺：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好！这才是合格的准君子应该说的话！”雪境主眼眶微红，面带欣慰的说道：“我也送你们一首诗：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弟子告退！”

百里香带着众多准君子起身退场。

诗云：

离别总是让人感伤，

远行总是让人充满希望，

多想，你们一路惠风和畅，

成功之时切勿张扬，

失败受挫之时也莫要沮丧，

人生路啊，少有坦坦荡荡，

迷雾之中容易彷徨，

荆棘之中容易受伤，

正因为不怕闯荡，

正因为渴求辉煌。

才铸就了我们追梦者应有的模样。

准君子们退场之后，广场上的人们都很自觉的不再交流，等待着雪境主发言。

在冰雪奇境中，人们都很有意识的去遵守一些约定俗成的道德规范，并不需要通过一些规范提示抑或一些惩戒措施来约束执行，他们都认识到了这样一种关于文明素养的真理：所有需要通过提示、惩戒措施和法律约束才能做到的道德行为都是文明的倒退和身为人的悲哀。

“人”，在我们的定义之中都是带有进步性质的，我们今生所有的努力奋斗都是在为成为一个合格的、优秀的“人”。

大同之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冰雪奇境内一直都在以大同理念来治理，这是冰雪奇境的梦想，每一个冰雪奇境人都有责任与义务来构建大同之梦。

雪境主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便面带威严的说道：“我们都是冰雪奇境的一份子，休戚与共，唇亡齿寒。我们又都是这个时代的一份子，也是这个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与时代共命运，每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随着星空魔人的入侵，我们进入了尚武时代。文道的没落是每个人都不想看到的，却是无法避免的。也许，时代的命运就像那海上的浪潮一般，滚滚向前，而又起伏不断，波澜万千。

我相信，有很多人都听说过一些危言耸听的毁灭论，有些灾祸可能会降临，有些灾祸也许只是自欺欺人。我们是要坐等灾祸上门？还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强以图改变命运？

暗夜传说已经现世，雪后带领着雪兽大军已经先后屠杀了十五个部落，这一次，他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凶猛和强大，他们图谋着雪神树，势在必得。而今雪神树就在我们冰雪奇境。每至夜晚，那雪山之巅闪闪发光的就是雪神大人美丽的容颜。

至于白石兽现在应该还没有苏醒，不过我想也快了。

征战西部世界的军队已经组建的差不多了，有一点让我感到很欣慰的是，诸位接到征兵令的冰雪奇境人都很有勇气，都很有担当，在我心中，你们都非常了不起！

枯藤夫妇的故事，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耳熟能详，他们并没有死，有可靠的消息证明，他们现在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了。

新的战争在逼迫着我们，新的考验在等待着我们。而这也只是尚武时代的一个小小的缩影，一个并不太美好的开端。

风云变幻的时代，蕴含着机遇和挑战，生死甚至就在一念之间。

在破碎大陆上的其他地方，危机也正在露出端倪。我们是一个整体，如果各自为战，必将片片瓦解，尸骨无存。

时代的浪潮滚滚向前，掀起惊涛骇浪，我们每一个人就是那狂澜之上随时可能会倾覆的小船。”

居住在犹如桃花源的冰雪奇境，一个人的心最容易变的松懈和不求上进。唯有责任的压迫和使命的召唤才能让他们一如既往的努力，一如既往的拼搏，也才能在沧桑巨变的世界中谋得生存的一席之地。

“我希望你们能够努力刻苦的修炼，让你们各自的小船长出强有力的风帆，化为苍鹰的翅膀，飞跃雷电交织的天宇，冲破黑暗的束缚，莅临世界之巅。你们能做到吗？？？”雪境主说道，语气越发的慷慨激昂。

众人心中的热血都被调动了起来，听到境主的发问，每一个人都兴奋的振臂回答：“我们一定能够做到，定不会让境主失望！”

雪境主高兴道：“你们不是让我失望，而是要对得起你们自己！”

“我们一定不会令自己失望！”众人齐声回答道。

雪境主的一席话，既点明了当今极北净土内的严峻局势，又激励了弟子们的士气，而且还调动了现场的活跃气氛。

“现在，我宣布，外门比武正式开始！”雪境主按下高台上的一块石质圆球。

石质圆球嵌入凹槽内。

数十块方方正正的擂台从平整的广场上拔地而起……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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