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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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丰沉默了一会，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那张“脸皮”，突然发出一阵似哭似笑，让人无比压抑的笑声道：“如果你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话音未落，在欧阳崇明神情大变间，空气中忽然失去其踪影，而空气中，还残留着那句话的余音。

这种极致的速度，仿佛已经超越了声音。

一股深切的寒意仿佛自左手边凭空冒出。

欧阳崇明毫不犹豫的，口中爆发出一声爆喝，对着左边空气一剑挥落，带起漫天风云，剑光纵横。

然而一个让人心颤的声音，仿佛就在右耳边轻语一样，对着欧阳崇明淡淡的道：“你猜，我在哪一边？”

欧阳崇明一剑击空，肝胆俱裂，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死亡危机感，这种感觉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不由全身一股超越以往的恐怖气势自其体内爆发而出，竟然化为万千剑光寒刃，自其体内，犹如实质一般喷射而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攒射四周空间。

这里面每一道剑势，所蕴含的极强破坏力，随便能够灭杀一名普通通脉境。

就算是一名通脉境后期的高手，只要被这欧阳崇明不计一切代价喷射出来的剑光擦中，都要受伤。

然而欧阳崇明突然一阵心头悸动，想都不想，猛然将那些发散出去的剑势，猛然收拢，不惜反噬造成的内伤，口中狂喷一口鲜血，竟然千钧一发之际，将已经喷射出去的漫天剑光，强制性的收拢了三分之一，瞬间凝聚在背后要害位置。

“轰”一声如同惊天巨响，就看见欧阳崇明再次狂喷一大口鲜血，如同被万斤巨石砸中一般狂飞出去。

而在他的背后心脏处，竟然坍塌出现一个深坑，骨肉碎裂。

至此，一个身影才慢慢自他原本的位置上出现，拳头上凝固出一团绿色的龙之光影，而他的背后，强大的“势”，形成了一副狰狞的绿色图案，隐约间，竟然能够在里面看见一只隐藏的“眼睛”，就像在地狱中窥视这个世界，让人望之森然。

“我，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欧阳崇明大口咳鲜血，鲜血中甚至还带着一些破碎的内脏，显然刚刚那一击，不仅仅打破了他防御，破坏了他肉体，还伤到了他的内脏，形成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这仅仅是一击而已。

明明眼前这个家伙比他还第一个境界，却对他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让他如砧上之肉，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太可怕了，之前根本连想都不会想到是如今这样一个境况。

所以欧阳崇明此刻是震惊的，是惶恐的，是疑惑的，让他忍不住问出口来。

“我也想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什么人，甚至，我还算不算一个人。”孙丰没有丝毫压制敌人的喜悦，而是显得有点落寞，自嘲道。

唯有他自己才能看见，此刻他的体内，因为融合了帝江那颗妖丹，此刻体内二百多条绿色如同地狱恶虫一般的经脉已经完全“苏醒”，它们如同拥有自己意识一般，自主练成一片诡异的经脉网，这个经脉网就像是一个潜伏的怪物，每一次运转，就像这头怪物的一次呼吸，吞吐出巨量的，经过转化的强大精元，给予孙丰一种举手投足，摘星落日的强大感觉。

当然，还有一种难于抑制的，想要毁灭眼前一切的冲动，和暴虐。

突然一道剑光，撕裂空气，直接砍向孙丰所在，伴随的，还有欧阳崇明冷酷的声音：“管你是什么东西，我欧阳崇明，一剑在手，都可灭之。”

孙丰身如鬼魅，随意躲开。

剑光劈空，直接没入孙丰脚下三尺之地。

孙丰看着眼前这个，口吐鲜血，发出一剑都显得有气没力，极其狼狈的青衫男人，突然略带遗憾的道：“看来你刚才就已经用尽全力了，我还真的相信你一直压制境界，坚持着所谓的武者的尊严，与我一战，实在有点幼稚。不过也对，像你们这样能够活到现在，修为仅差一步便突破周天境界的人，个个老奸巨猾，又怎么可能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如果你们对敌厮杀的时候，还想着什么手下留情，心慈手软，在这个人吃人的江湖之中，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暴尸那个荒野旮沓里了。算了，既然你已经用出全力，我也不再留手，灭杀了你结束这一切吧。”

孙丰突然全身气势暴涨，一股更加狂暴，嗜血的恐怖气息自其体内散发而出，远远锁定以剑撑地，脸色一片苍白，口吐鲜血的欧阳崇明。

看着远处那个脚下地面，因为狂暴气息而寸寸龟裂的恐怖身影，刚才被那背后狂暴一击，欧阳崇明原本苍白的脸色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狰狞的笑容，对着孙丰方向吐出一句话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孙丰血红眼睛深处，四个瞳孔猛然一缩，就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心头。

想都不想，怒喝一声，手中似龙飞龙的拳头光影狠狠砸向脚下地面。

然而已经迟了，只见他脚下原本还算平整的地面，突然如同凭空出现道道剑光阵纹，以他为中心，方圆五米以内，整个地面如同一面镜子一样，瞬间分崩离析，寸寸断裂，下面无数道恐怖的，带着毁灭之力的锋锐剑光自其脚下，喷发而出，就像火山爆发一般，在孙丰惊怒的巨吼声中，瞬间将其吞没。

只见一片人迹罕至的丘陵之中，在一个朝天敞露的洞口不远处，突然无数道耀眼剑光，刺破泥土，喷射而出，一个更加巨大几倍的恐怖深坑开始塌陷，好不惊人。

下水道之中，几十米外的欧阳崇明终于口吐鲜血，眼中露出冰冷刺骨的寒意，凝视着那个已经完全消失于无数剑光中的人影，冷笑一声道：“你之前不是想知道何为我的剑‘势’吗？现在你已经踏足通脉境，我这人一向守诺，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何为剑势的第二层境界——势如风火。以天地的骨肉，构建吾之剑势，势如天成，势如风火，灭杀之。”

这一招基本掏空了欧阳崇明所有的精元，凝聚成一股具有天地之威的剑势，蛰伏于他选定的地点上，一旦受到特定的气机牵引，便会爆发惊天动地的剑势攻击，如同江河缺堤，一发不可收拾，直至将剑势范围内的敌人彻底消灭为止。

而刚才他拿看似“有气没力”的一击剑光，便是引发这场剑势风暴的引子。

这一剑所形成的剑势，无论是从时机的把握，威力的大小和境界的高低，都远远超出了欧阳崇明对于剑势——势如风火的理解，已经到达了另一个极高的层面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爆发出了他全部的潜力，冥冥中犹如神助，让他仿佛一下子推开了另外一扇崭新的大门一丝缝隙，让他看见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风景的，让人震撼的“世界”，他是绝对无法形成如此威力的一招剑阵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种领悟，就像一扇若有若无的大门在他脑海之中浮现，只要他轻轻一推，便很可能推开大门，进入到一个他梦寐以求的，极致的“术”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叫做——势即领域。

欧阳崇明心中瞬间一阵心潮潘湃，无比激动。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知道自己已经摸到了剑势的第三层境界“势即领域”的门边，只要他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真正找到那扇通天之门，登堂入室……..

“噗嗤”一声，一匕首直接刺破他的心脏，打断了他的思绪，断绝了他的生机。

欧阳崇明眼睛瞬间缩成一点，艰难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看似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俊朗少年。

此刻的孙丰已经完全恢复了他原有的模样，无论是绿色的骨骼面孔，还是血红双眼，四个瞳孔 ，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然而此刻他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狰狞的剑痕。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躲过我这一击，这一击，就算是一个，周天境的高手，都不可能，幸免。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欧阳崇明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生机在快速流逝，他明白，这一次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此刻他的心中，最强烈的，却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而是对于眼前这个少年，为何能够毫无损伤的躲开这一击的深深疑惑。

刚刚，他明明看见这个少年是如何被那道狂暴的剑阵吞噬的。

孙丰目光平静的望着他，带着一丝古怪道：“何须躲避，那些剑光根本一靠近我，便自动避开，根本没有伤我丝毫。”

即使被完全刺穿心脏，欧阳崇明都没有第一时间死去。

对于只差一步便踏入周天境的武者来说，生命层次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拥有超越常人的生命力，即使他此刻体内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但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所以当他听见孙丰轻描淡写一般的回答的时候，突然发出一道凄厉尖叫声道：“不可能，你撒谎，这是‘剑阵’，是，能够，越级，杀敌的，上，上古剑阵，它，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灭杀眼前一切敌人，就，算是周，周天境都能够，砍杀，你，你……..”

欧阳崇明眼睛蓦然一缩，眼睛盯着孙丰赤裸的腹部，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震撼的事情，大吼一声道：“这，这是，什么东西，难，难道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孙丰皱眉道。

这时候帝江扑棱棱飞到帝江身边，同样瞪着一双难于置信的目光，盯着孙丰的身体道：“你，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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