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落寞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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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丰原本空洞的目光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丝灵动，就像魂儿突然从混沌中剥离出来一样。

孙丰眨动两下眼睛，望着前方一座耸立于星辰大海中的巨大石碑，半响后，突然用力翻身，无比艰难的向着那座石碑游去。

然而越是用力游，那座石碑仿佛越是远离自己。

一开始孙丰不死心，锁定那个石碑，心无旁骛的，一心一意的向石碑游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当孙丰抬头看的时候，发现那座石碑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远在天边，仿佛永远也无法触及了。

孙丰目光闪动一下，再次手脚并用，继续游动起来。

时间在这个地方，仿佛没有任何意义，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当孙丰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就连那一个小黑点，终于完全消失在了遥远的天边。

而四周，只剩下一片虚无般的幽蓝大海，和孙丰自己，仿佛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绝望吗？放弃吗？

孙丰不再游动，而是开始沉沦，一点点淹没在这片无穷无尽的幽蓝星辰大海中。

其实一开始便没有石碑，又何来的绝望，何来的放弃？

自己真正的归宿，其实一直是脚下这一片大海。

就在此时，突然孙丰额头处闪现一个神秘的符号，让孙丰猛然惊醒，他目光一闪，再次向着海面游去。

想不到这次，我竟然又欠了那个傻鸟一个恩惠。

孙丰突破海面，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座巨大的石碑，心中感慨道。

他突然明悟，所谓的远近，只不过是心里的距离而已。

当他放弃的时候，即使近在咫尺，也如同远在天边。

当他坚定不移的时候，即使远在天边，也近在咫尺。

最重要的是，孙丰看着巨大的石碑顶部，此刻坐着的一个寂寞的身影。

那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背影。

就像看着他自己一样。

当他看见那个背影缓缓转身，一张绿色骨骼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四颗瞳孔缓慢旋转的望着他自己的时候，孙丰终于笑了，语气平静的对这个酷似自己，却又截然不同的“人”道：“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你吗？那么我，又应该如何称呼你呢？”

这个身影凝望了孙丰半响，血红色的双眼中露出一丝古怪的情绪，淡然道：“这是你，第九次问我这句话了。”

此话一出，孙丰悚然一惊，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对方说的这种事情，怎么自己一点印象没有？然而他内心深处又告诉他，对方说的，其实是真实的。

“算了，就当做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你可以叫我——‘封’。”这个外貌恐怖，却始终让孙丰无法升起一丝厌恶感的“人”，开口道。

孙丰看着形单影只,高高坐在石碑上面的那个身影，还有面前光滑如镜的石碑墙壁，突然闭上眼睛，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石碑之上，骨面人之前。

骨面人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开始有点明白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律了。”

“这里是否是我自己的精神世界？”孙丰若有所思的道。

结果骨面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应该说这个世界因你的精神世界为契机而出现，但是有不完全是你的精神世界，里面的种种，比较复杂，以你现在的精神境界，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或许，等你成功开启第三层精神境界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何为第三层精神境界？”孙丰从这个骨面人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恶意，看见对方愿意跟自己攀谈，不由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道。

骨面人一双血红深邃的眼睛瞥了孙丰一眼，孙丰就有种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完全被看透的感觉。

然而孙丰表现的非常坦然，面不改色的直视着对方。

骨面人也不在意，组织了一下思路，略显为难，唯有道：“这个东西，解释起来，有点麻烦，首先你得知道，什么叫做‘精神境界’。”

孙丰很老实的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精神境界”。

骨面人于是道：“既然如此，还我们还是从头说起吧。其实在上古时期，生灵与天地共存，与天地成长，与天地同朽，在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如今这些乱七八糟的修为等级划分。只大概分为两个境界，一个是‘通庸境’，一个是‘究极境’，而每一个境界，又分为十三级。”

“上古时期，实际上划分为混沌、两极、上古三个不同的时期。其实你们现在口中的上古，都只是整个上古时期，最接近你们的时代的一个时期而已，时间跨度大概在一百到三百万年之间，至于更加久远的‘两极’和‘混沌’时期，因为实在太久远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我就不就此赘述了，只说‘上古’的事情。

在这个时间段里，人族其实是非常辉煌的，与那些神族、灵族、修罗族等万族林立，相互交锋，不落下风，凭借的，便是人族两部先天功法，一为‘通庸法’，二为‘究极法’，人族因为先天身体孱弱，与其他各族相比，前期劣势非常明显，所以人类前期必须要先修炼‘通庸法’，易筋伐体，巩固血肉精元，后天练就一副强大的体魄后，方能冲击更高的层次，与其他各王族争锋，这个阶段，大概一直延续到你们现在的‘周天境’还高一些吧。不好意思，我对你们现在这个时期的境界划分实在弄不清楚，只能凭感觉认为，我们那个时期的‘通庸境’，你们所谓的‘周天境’还高一截。”

孙丰眼珠都差点掉出来了，瞠目结舌的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打基础的境界‘通庸境’，比我们现在的周天境更高，很有可能已经包括了我们的通玄境界里面的某个阶段？”

也难怪孙丰被惊到了，因为“通玄”的世界中，是一个孙丰现在根本无法企及的，高高在上的，神秘的世界。

通玄世界中的人，在普通精元武道人眼中，已经跟“神仙”无异了。

对此，骨面人表示沉默，因为他出世的时间实在太短，现在这个世界中，很多事情它都根本不了解。

他只是从那些通脉境武者的实力上，大概推测了一下所谓的“周天境”修为处于什么水平，结果就是，与他们那个时期的“通庸境”后期相比，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相差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说“通庸境”比周天境略高，已经是非常非常含蓄的说法。

孙丰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疑惑的道：“那按照你的说法，上古时期的‘通庸境’其实包含并远高于如今的‘周天境’，而上古的‘究极境’，是在‘通庸境’修炼完成后才开始修炼的，那么为何我修炼的‘补天诀’，在开穴境大圆满的时候便出现了‘究极篇’呢？难道此‘究极篇’非彼‘究极境’？”

孙丰突然发现对方一双血红眼睛略带深意的盯了自己一眼，里面蕴含的情绪非常古怪，怎么说呢，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孙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嫩又滑，没什么变化啊。

骨面人却没让他疑惑良久，直接解惑道：“没错，按照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通庸境’是为了让人族将自身先天不足的身体修炼成钢，唯有具备了强大的体魄后，才能够承载后面更多的东西，比如，精神领域的修炼。可以这样说，精神领域看上去好像跟肉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一个实，一个虚，然而事实上，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超乎想象的紧密。没有强大额肉体、体魄，到了后面修炼精神领域的东西，就像是浮沙建塔，水中倒影，最终一场空，上古时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按照这个顺序来，循序渐进，然而就像你们这个世界中，总有一些所谓的天骄，妖孽的存在，这些人生来，仿佛就是为了打破常规的。

他们并不满足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先打基础，磨炼身体，然后再修炼更高领域的神通技能，于是他们突发奇想，在前期修炼‘通庸法’的时候，便开始尝试着打破常规，踏足涉猎一些‘究极境’的东西。

当然九成九的天才死在了这条路上，但是总有些既天资绝顶，又运气惊人的家伙，却最终打破了这个魔咒，在通庸境的时候，便成功打开了一丝‘究极境’的大门，开始修炼一些原本只有‘究极境’才能修炼的神通秘法，成功做到了两者并行，至于这个成功所带来的好处之大，你根本无法想象。

这样说吧，这样的家伙，随便一个出来，都能横扫当时的一片同境界的对手，这些对手并不仅仅是人族内部的对手，而是万族天骄，甚至是一些巨龙后裔，火凤雏鸟，这些秉承天地精华而生的天地灵物，他们甚至可以越级而战，灭杀上一个境界的高手，一旦他们成长起来，最差最差的，都是一方巨擘，雄霸一方，威慑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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