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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三味线阁下,请您谅解我以这样的方式传达我的请求,在这个网络时代如此发达的今天,恐怕像我这样的纸质信件似乎已经落伍了,但是我始终相信唯有笔墨才能体现这份委托的分量,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是因为像我这样对于网络不甚了解的人而言,还是信件更能表述清楚。
阁下一定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我会如此的郑重,不过相信您接下来看到的内容绝对会让阁下理解我的这般做法。
不知道三味线阁下是否相信所谓的都市传说呢,就是那种厕所的花子,八尺大人,裂口女之类的,不过比起这些流传甚广的都市怪谈而言,我所遇见的事情可能更要离奇一点,这也正是我所要寄去这份委托的原因。
那是写这封信的前3天,我的两个儿子刚从白川这个大都市打工回来,身为父亲的我自然免不了要去接他们回家,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我依旧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天空横着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盖在我的头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一直生活在乡下的我自然清楚这是暴雨将至的预警。
我的小儿子建议我们返回车站在那里躲避一下,但是这个举动遭到了我大儿子的强烈反对,虽然这么说有些丢人,因为我们的溺爱,大儿子从小就有些任性,我们对大儿子也有些偏袒,这也造成了他们两兄弟的不合,本来以为去外边几年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些改善,但是很显然,我的大儿子依旧看不惯自己弟弟的各种行为,甚至愈加激化。
那你说怎么办!
小儿子也憋了一肚子的火,言谈之间充满了火药味,眼看着两个亲兄弟就要争吵起来,身为父亲的我提出了抄近道的建议。
那是一条穿过密林的乡间小道,早在很久已经以前就荒废了,本就两尺多宽的小路上已经被杂草覆盖,要不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缘故,一般人真的很难发现在树木交织的地方会有这样一条近道。
这里也能走吗?
当大儿子皱着眉头问我的时候,也许是身为父亲的自尊心作祟,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当然,这条小路我们父亲小时候可是常常走的,那时候还没有大道,整个村子的人都是在这样的密林之间穿行的,那个时候啊,这里到处都是酸酸甜甜的小野果,还有一跳一跳的小兔子。
或许是因为我所讲的内容是他们未曾听过和见过的事物,弥漫在两人之中的火药味也开始消退,仿佛即将来临的暴雨都抛在了你脑后,他们就这这样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在这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上前进。
但是很快这种欢乐就不复存在了,因为小道上的杂草越来越多,而且十分的茂盛,有的地方甚至都触碰到了我的腰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不可避免的与这些杂草接触,锋利的枝叶刮的我的手臂生疼,这周遭的树木也变得非常茂盛,层层叠叠的盖在头顶,连一丝光亮都钻不进来。
我的大儿子开始抱怨了起来,尤其是当他在草丛中摔了一跤之后,他开始抱怨为什么小儿子非要在这个时间回到家里,明明可是明天或是后天过来的。
小儿子不甘示弱的反驳起来,两人丝毫没有再前进的意思,就这样站在齐腰深的草丛里面争论了起来,而且愈来越激烈,整个树林之中仿佛都是他们的声音。
说实话,此刻的我也有些窝火。
你们爱走不走!
当时扔下这句话的我没有再理会争论的他们,一个人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一会儿的功夫吧,霹雳吧啦的雨点就砸在了树叶上面,闷热的空气顿时变得凉爽无比,而我也赶在了大雨倾泻的时候踏进了大门。
他们不会有事吧?
看着倾泻而下的大雨,刚刚赌气离开的我有些后悔,加上老伴的催促,我拿着雨伞再一次踏进了那条小道。
然而这一次涉足此地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磅礴的大雨几乎将整个世界包裹了起来,入目之处似乎所有景物都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面纱。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草丛中穿行,雨水很快浸湿了我的衣裳,鞋底上也沾满了泥土,脚步开始变得越来越重,但是暴雨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我叫喊着两个儿子的名字,但是回应我的只有密密麻麻的雨声,渐渐地,我偏离了那条小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无比陌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小儿子的呼声,你知道的,那一刻对于儿子的担心远远盖过了陌生所带来的恐惧感。
我循着声音找去,杂草愈加茂盛,有些都盖过了我的头顶,我费力的用手拨开面前的障碍,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重,但是小儿子的呼声愈来愈清晰,越来越近。
就在眼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的有了一股力量,那阻挡的雨幕都变得微不足道,脚底的泥土似乎根本不存在,终于,我来到了小儿子呼声的地方。
您知道吗,三味线阁下,那是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场景,是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她光洁的后背没有任何遮挡的暴露在外,泛着青光的皮肤在雨水的冲刷下冒着氤氲的雾气,而她的腰际以下则是一条甩动的鱼尾,她就那样趴在我那个可怜的小儿子身上,一耸一耸的呼着气。
那是一条人鱼,活生生的人鱼!
而我的小儿子只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没有了一丝的生气,那个东西似乎听见了我的声音,它抬起了头,满是尖牙的大嘴一开一合,混着热气呼出了血腥的味道。
离开这里!
当时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很讽刺对吧,身为父亲的我第一时间没有想着报仇,而是想着逃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机会将这份信寄到阁下的手中。
我的两个儿子都消失了,在那个雨天,因为我的原因,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我曾经试图报警,但是的警员对于我的言论十分的怀疑,而且他们在那条小路上也没有发现类似的痕迹,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我知道这些警员是认为这只是一个老头因为儿子失踪所编造的故事,是臆想,他们甚至认为因为我承受不了打击而变得精神失常。
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我的堂妹秋山纪子曾经告诉过我像阁下这类的存在,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我才冒昧的写信给您,希望三味线阁下可以帮我杀掉那条吞噬了我两个儿子的人鱼。
三味线阁下或许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怪谈故事,是一个糟老头百无聊赖所做的一个恶作剧,甚至是一个看似天方夜谭般的怪异请求,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每每想起我那小儿子直勾勾的眼神,我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父亲的责任时刻提醒着我必须为两个儿子报仇雪恨,所以我恳请三味线阁下能够接受的我的委托,佣金方面我会尽我所能的满足阁下,如果阁下有意愿的话随时可以来三林村找我。
横岗介一郎敬上。
当电车缓缓驶入隧道的时候,浅苍小姐将捏在手中的信纸小心的折叠起来,将这份在自己信箱中躺了十天之久的信件揣进了口袋里面。
“各位乘客请注意,白川车站就要到了,请在白川车站下车的乘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白川车站就要到了。在白川车站下车的乘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漆黑的隧道豁然开朗,一片绿油油的田野呈现在了浅苍小姐的眼中,历时二十多个小时,四国的白川开始缓缓在她的面前展开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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