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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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白衣女子声音虚弱地问道。

“拜托，姐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身手这么好，总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个了解吧，没有我你能活下来？”

华辰气乐了，这简直是国产版的“农夫与蛇”好不好？要不是秉持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华辰早就想反手夺过短剑了。她受伤这么重，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当然，这都是华辰自己的想法，一旦实施，他就只能和那头白猿一起去孟婆那儿讨口汤喝了。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可山外之人比猛兽更凶狠狡猾，你救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女子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握剑的手也有些颤抖。

山外之人？华辰有些懵逼，问道：“你是山里人？”

没有人回答华辰的话，短剑也应声而落。女子倒下了，但并不在华辰的估计之内。

华辰已经不愿再从医学角度推测什么了，对这女人来说都没有意义。白猿那一掌，毁天灭地，就算是一头牛也早就被拍死了，可她还活着；重伤昏迷只剩一口气，服下灵芝粉，片刻就能转醒；本应浑身虚弱无力，可这女人还能玩剑玩这么久……

“没收”了女子的短剑，华辰蹲在她身边，仔细的打量起来：女子颇高，身材修长苗条，乍一看去，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当然，亲眼看见她仗剑诛杀两层楼高的白猿之后的华辰可不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在这一身白衣之下可是一台名副其实的“战斗机器”。

就欣赏女孩子而言，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华辰喜欢从腿看起，逐渐向上，最后看脸。对于女子脸以下的部分，华辰给满分一百分，实在是无可挑剔，而脸则只能给九十分——太冷了，哪怕昏迷不醒，一张俏脸也不是舒展开来而是紧紧板起。看着女子那张冷艳的脸，华辰心想，这样冰山的气质加上绝妙的剑法，还真有些御姐的样子啊。

看着挂在西边天上“摇摇欲坠”的太阳，华辰苦笑：又回不去了，还没告诉夷光自己上山采药了，明天回去少不了又要受小丫头一顿教训。

夜晚，为了安全起见，华辰把女子装入箩筐，费力地背到了树上。谨慎一些还是对的，果然深夜里远处密林之中百兽咆哮，华辰猜想它们正在为巨份美食而大打出手，看来这白猿活着的时候没少欺负“小朋友”们。

树上，女子早就蜷缩在箩筐中睡得很安详，百兽的咆哮声好像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华辰就没那么好了，他既要抓住箩筐不让它掉下去，还要感受着林中动听的“交响乐”。

回想起白天女子与白猿的那一战，华辰不禁想到了四个字：暴力美学。

照华辰的估计，那白猿的皮起码有半寸之厚，而且坚韧非凡。女子手中的剑虽也是好剑，但最多与庆忌赠与自己又因大战而被自己弄丢的“长虹”不相上下。如此一来，女子就是全凭人力在白猿身上划下道道伤痕，最后更是一剑封喉，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再说白猿的反击，不可谓不凶猛，看似笨重，实则正应了那句“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威力无穷，女子却以绝妙的身法躲过白猿所有的攻击，当然，最后以命搏命的一击不算。如此身手，在华辰看来，或许真的能穿梭于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一夜咆哮争夺，密林之中的争斗一直没有停止，直到旭日初升，巨猿化白骨，一切才安静了下来。

古树之上

“你够了啊，没长剑了你用短剑架我脖子上，现在短剑也没了，你拿跟树枝是什么意思，角色扮演啊？”

“杀你一根树枝便足够了。”

“不是，你有没有搞清状况啊，你杀我总需要有一个理由吧？别告诉我那只倒霉的猴子也是无缘无故就被你杀了？”感受着抵在脖颈的树枝力道越来越大，华辰欲哭无泪，这女人是神经病吧？

“你是山外之人？”

“昨天你也提到了这个‘山里山外’的，都把我搞糊涂了，难道在你们山头还有地域歧视吗？”

“我的存在不应为山外之人所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必须得死。”

“你搞错了吧，我真不知道你是谁。再说，就算我知道了，难道这就是你们家的报恩之道？”

当华辰说道“报恩之道”的时候，女子握住树枝的手明显有所松动，她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华辰，说道：“知道吗，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越人”。

“哇哦~那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宅女啊！”说到这里，华辰已经放开心和她逗乐子了。开玩笑，她要真想杀自己，自己不知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哪还能在这里哔哔。

知道华辰看出了自己不会杀他，女子也就扔掉树枝。两人面对面盘腿坐在一根粗壮的枝条上，当然，华辰是背靠树干，而女则子像是飘在空中。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杀我了你干什么都行，我绝对不反抗，也反抗不了嘛”，华辰笑着说道。

“此事容后再说”，见华辰笑而不语，女子继续冷声说道：“在越地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最开始生活的不是现在的越人，而是以采摘果实和打猎为生的诸多独立的部落。

部落之间并非全无联系，在诸部落之上，有更高的存在——越女。越女可以来自任一部落，只是一旦成为越女就要摒弃之前的身份，成为所有部落的领导者。越女代代相传，由前任越女教导继任越女，每一代越女都具有极高的武学成就，正因如此，她们被诸部落奉为神明。

两百多年前，周王朝衰败，大量中原人为躲避战乱而南迁，他们一路之上无住无食，无依无靠，无数人死于非命，但还是有大量难民逃到了越地。所有的部落都不愿接纳这群人，因为他们甚至分辨不出哪些果子能吃，哪些不能吃，更别提狩猎了。当代越女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有不忍，便以越女的身份，命诸部落按势力大小，接纳一定数量的中原人。

有了食物和住的地方，这群中原人得以休养生息，也渐渐地融入了各部落之中，与部落中人和谐地生活在一起。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也是越女的一厢情愿，她小瞧了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这群中原人的野心。

当他们在越地定居之后，才发现此地沃野千里，水田相交，各种资源数不胜数。欲望驱使着他们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得以生存的，于是，一场经过周密部署，完美实施的屠杀展开了。

先是众多部落族长和高层被杀，使得所有部落陷入混乱，而后中原人拿出他们秘密制造的青铜兵器，向着只有石器和木棒的部落族人发起了进攻。

结局显而易见，部署周密，装备精良，人数又占上峰的移民者赢了。当代越女战死，各部落死伤惨重，存活下来的人退隐深山，直至今日。当然，现在他们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蛮族’。”

女子平静地讲述这一切，却在华辰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存在于他心中的文明与野蛮的界限将被打破，那些披着伪善面具的文明人所制造的一切罪恶杀戮都将无情地冲击这这个世界应有的规则，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却也更好的巩固了大自然的秩序——弱肉强食。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华辰很是不解，施布一家心地善良，苎萝村也大都是朴实民众，连他们都对南越深山中的蛮夷一族深恶痛绝，只能证明他们并不知道这女子所说的隐秘，那这女子是如何了解的？

“我就是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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