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兄弟睨于墙，外御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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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孙清寒伸手从父亲手中接过那份竹简，纤手有些颤抖地缓缓铺开，一手大气的字映入她的眼帘。

“叔孙伯父敬启，一别一年有余，不知伯父可还记得华辰？今华辰再至曲阜，于情于理都应登门拜访。再者，辰奉王兄之名为吴鲁同盟的未来清除一些障碍。现事态严峻，王室力弱，我吴国对此又鞭长莫及，顾……”

清寒快速浏览着，可信上所说她都看不懂或者说并不在意，于是她直接看向信的末尾处。

“女大十八变，清寒也一定比之当初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了吧，明日华辰会登门拜访，多有打扰，望伯父恕罪。”

合上竹简，清寒将竹简交还到叔孙伯牙的手上，掩嘴轻笑着说道：“他才男大十八变呢！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叔孙伯牙轻轻抚摸了一下清寒的秀发说道“想看他出落得怎么样？我看你是想好好回去打扮一番，明天好见他才是真的。”

“父亲，你别胡说，我哪有想好好打扮呢，只不过是许久不见有些想他罢了。”

叔孙伯牙看了看叔孙清寒没有说话，从当初华辰的死讯自吴国传来后，他就看出女儿对这小子的情感不一般，像是朋友却又不止于普通朋友。只是他一直没有和女儿说什么，谁会为了一个四人而担心这么，担心那儿？

如今华辰不仅还活着，而且真实身份已公之于世。吴国的公子啊，单论地位的话已经在他叔孙伯牙之上，再加上此时鲁国的局势因为吴国因为华辰的加入而更加微妙，这样一来，他同样不会对女儿说什么，至少不会阻止她，向她说明“你俩不配”这一往日的事实。

杜康在和叔孙清寒一个照面之后就离开了叔孙府赶往城东的孟孙府。过了不多久，坐在孟孙府主厅上位的孟孙墨渊的手上也多出了一份竹简，杜康将竹简交到孟孙墨渊手上后就行礼离开，因为主厅之上可不止孟孙墨渊一个人。

主厅之上比之华辰上次夜间看到的人还要多，不仅有那几位掌权的老者之外还有十几名中年人，他们在家族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但作为家族第二代子弟，他们是一切行动的实际指挥者，作用不可谓不大。

杜康离开后，孟孙墨渊将竹简交由他身旁跟随他数十年的老仆手中，老仆只是和孟孙墨渊一对视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仆佝偻着背走到下边的一排桌案前，将竹简交由下方众人逐个观看。这些孟孙家的中高层管理者们看到竹简的内容后面色各异，有惊讶的，有不解的，当然还有诸如孟孙墨宇等面色阴沉者，各种表情汇聚在一起，如同一个万花筒一般。

待下方众人传阅完之后，老仆又将竹简放回孟孙墨渊面前的桌案之上。孟孙墨渊将下方诸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说道：“这两天来，对季孙氏的突变，你们的声音各异，有人想和王室合作，将阳虎等人剿灭以获得家族在鲁国更高的地位；也有想联合阳虎和公山不狃等人，重新定义鲁国的秩序。

这两种声音的强弱相当，我一时也无法做出决定，毕竟这个决策一旦出现什么差池，其代价我孟孙氏也承担不起。现在这个吴公子的介入或许是个不错的转机，这人你们在座的也有许多人见过，就是昨晚那个神不知鬼不觉闯入我孟孙府的小家伙。都说说吧，此事你们怎么看？”

孟孙墨初伸出干枯如冬日老树枝一般的手缓缓捋了捋所剩不多的几根白胡子说道：“这个公子华辰的的想法在信中说的很明确了，他想在我们各大世家和王室之间搭建一座桥梁，何各方之力，解决费城的问题。这与老夫的想法不谋而合，阳虎的野心太大，留之对各方都有害无益。

依我看，我们不妨就和他好好谈谈，若真的事有可为，由他在我们各方之间待着也可以起到缓冲作用。”

“我不同意”，孟孙墨宇站起来大声说道：“我不管他是谁，要干什么，总之他敢对老夫不敬，我就不会放过他。”

孟孙墨初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你给我坐下，我还没说你，你倒是自己撞上来了。我告诉你，吴公子的约谈，不管我们最终决定如何，都不能拒绝。鲁国再怎么乱，局势再怎么变幻，吴国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只是换了个同盟者罢了。

现在我们和吴公子之间并无矛盾，唯一的一点瑕疵就是你。我之前没有提是因为我看得出来这吴公子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不会因为你而对我孟孙家有什么成见，你倒好，先嚷嚷起来了。”

“我～”孟孙墨宇还想再说什么，被孟孙墨初直喝道：“你给我闭嘴。”

孟孙墨宇果断地闭嘴了，从小到大再到老，他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打的性格，如果不算哥哥的话，他真的可以说是毫无畏惧。，但很显然没有“如果”。

“好了。”主位上的孟孙墨渊正色道：“诸位还有别的见解吗？”

见众人无言，孟孙墨渊说道：“那好，明日我就在府中恭候吴公子的到来。”

孟孙墨渊一句话决定了对华辰的态度，众人没有异议，不一会儿就都离开了主厅。

孟孙墨初留了下来，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他对着孟孙墨渊说道：“墨渊啊，咱俩也有几十年没这么单独坐在一起了吧？”

“哪有，在我继承家主之位前，咱们不是还天天一起喝酒的吗？”

“哈哈，那还不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可我觉得种种往昔景象就在眼前啊。”

“你很好。”孟孙墨初感叹道：“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服由你来坐家主之位，做了许多过激的事情，可你都是能忍则忍，不能忍也是只改不罚。世人都说你孟孙墨渊睿智，可放着我这么个“祸患”不除，你真的算得上睿智吗？”

“睿智谈不上，但我绝对不傻，你孟孙墨初是什么人处了几十年我能不知道？”孟孙墨渊低声说道：“你啊，就是心气高，不服输。但真要你做出什么不利于孟孙氏，不利于我的事，我不信你真的能下得去手。”

“哈哈，还是你懂我。”孟孙墨初大笑道：“正是如此，墨渊啊，到现在我也不服你，虽然你将孟孙家治理地很好，但我相信自己不弱于你。只是如今鲁国局势突变，成败一念之间，我会全力辅佐你，用这把老骨头最后再为孟孙氏做些事情吧，以后恐怕也没多少机会了。”

“大哥！”

“这两个字墨宇叫了六十年，你却只叫二十多年，这样可不行，以后要补上。”

孟孙墨渊仿佛又看到了年少时的那个大哥一般，万分感慨地说道：“好啊！等这场风波过后，我们就真正放权吧。”

“放权？”孟孙墨初有些戏谑地说道：“家主的话，我认为只有三个人合适，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再一个就是子渝了，你我都放权，难到让子渝再掌大权吗？”

“子渝已经辞去家主之位，今日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此事，子渝自己更是都没有来，何来再掌权一说？”

“你啊，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看你早就知道这个吴公子的身份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如果这吴公子认为你在用子渝挟制他的话，会不会有引起他的不满？”

“没有如果，子渝这丫头或许看不出来，但华辰一定看得出来”，孟孙墨渊笑了笑，随后不无骄傲地说道：“子渝已经不是家主了，只是我孟孙墨渊的孙女儿，他华辰的心上人。如果不考虑子渝的感受的话，他大可以不为孟孙氏做任何考虑，我可没逼他。”

“……”孟孙墨初被堂弟这一番厚颜无耻的话感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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