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少年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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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全身一震的反应，是周扬打磨心魔，心力影响气血带动劲力，破了一重魔障带来的突破。

在修炼上，也叫作一朝顿悟，成就造化。

十年，二十年的赤诚武道，也不及那一刻时间，短短的顿悟带来的改变多。

修炼之路，绝对不只是性命之修。

只知道修炼气血，练习武功的话，连气血境第一层都突破不了。

气血境第二层，都要感悟阴阳动机，知道气血起伏的玄妙，随着修炼的加深，才知道这万丈红尘，何以叫作磨炼。

普通的人，经受不起生活带来的打击，也通常是意志消沉，万事无趣，还会产生人生怀疑，轻生等各种念头。这就叫作心魔作祟。

心魔，不是造成表面的伤害，而是人的内心。

人的心灵变化，对气血的影响很大，就比如说相思之苦，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句诗，说的就是消磨意志，带来身体的变化。

从人生，道理，人情世故，连贯起来就能明白心的种种奥秘。

武功能入生活日常。

意念，看法，想法，这些东西，重到了无形之境。玄之又玄。

杀人不如诛心，就是这个道理。

心魔的可怕，没有产生过的，不知道厉害。

普通人只有些简单的人生阅历，把其归纳为经历。就是入魔了，也没什么，为恶做霸，自有报应而来。

但武者，修士，要是陷入其中，对生灵来说，是一种劫难。因为他们有杀生毁灭的能力！

人入魔，生灵劫难，波及人族。妖兽，虫族，同样如此，天道无常，世事的变化，纷纷扰扰，只有无力。

就如正邪，内外，这些争斗，天地空空荡荡，狂风刮来刮去，打个天翻地覆，再看的话，对天地来说，又是如何呢？

人心之道，修炼之路，把持不住，自我怀疑，前方走过的路，都白费了，在修炼的独悬钢丝上掉下去。万劫不复！

还好，刚才周扬内心坚定，过了这一关自我考验。

吴彻的死，太过意外，谁也没有想到，谁也不愿意发生。对吴九打击很大，又何尝不是对周扬的一种震撼。

周扬如果不破刚才那一个魔障，就要陷入到迷茫之中，斩妖这个念头要被动摇。

不如意，才知变，经历过诸多变故，周扬才有了心境上的成长。

“心中赤诚，意念如铁，心力的变化，就是劲力的变化。想不到，我参悟了全身劲力过透，虚空见本的障碍。身体全部，两百块骨头，都过劲了。一一用气血凝练，就再无可修！到了气血境第二层境界的屏障！接下来我需要参悟气血之谜，打破衰落，成就髓变了！”周扬长出一口气，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意境，并没有多少参悟之后的喜悦。

虚空见本之后，需要时间修炼。还要花一番刻苦功夫，带来成就。

其实不是他不看中参悟所得，而是这个参悟的契机，带来的震撼让人难受，如同见了死亡，才知命重，这里面的道理，是哭是笑，是喜是悲，絮乱如丝，缠缠绕绕，全部涌上来，千种万变，爆炸震撼，到最后，就剩下淡然。

如何去说呢？心意如空。

除了吐气抒发心情，周扬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时候，小镇被刚才青灵儿的一击冲击，街道，四周建筑都有垮塌，烟尘弥漫，还有人惨叫呼救的声音，看到目标逃走，隐藏起来的人，也纷纷出现。

“大人，这该怎么办！”宋锋也从阁楼废墟中爬了出来，现在跑到周扬面前，一副不知所措，还有一点诚惶诚恐的样子。

青灵儿带着吴九一走，他这心就悬了起来。

身体之中，可还有妖力的隐患，这该怎么办，才是他担心的事情，所以才看待周扬如看救命稻草。

阁楼倒塌，是青灵儿冲撞的缘故，刚才的情况，等看到她冲撞进来，宋锋哪里敢作抵挡，转身抱头就躲，不敢面对。

要是敢抵抗，绝对会死。

毕竟这实力差距太大了，他没有反抗的勇气，看看眼前造成的破坏，这种冲击力，爆破力，绝对不是武功劲力打击可比的。

武功要接触，神通可以隔空，这是天差地别。

就是劲力的凌空打击，无视距离，无视削弱，不减少一点威力，打出去过后，最多也就碎裂一个大石头，大树桩什么的，要爆炸，气血耗光都不可能。

青灵儿现出青鸾真身，妖族手段，那他真是能躲多远，跑到多远，一成威能，都难抵挡。

周扬被拉扯回来，不再多想，看了情况，镇定说道：“先救人，营救过后，再商量善后事情。我带来这样的破坏，不能打了之后，就一走了之。”他上前拍了拍宋锋的肩膀：“你组织好了人手安排，安抚百姓之后，前来找我，我帮你消除隐患！”

这是周扬答应过宋锋的事情，如今也该帮助达成，总是拿住痛楚逼人做事，没有必要。

宋锋对自己的情况，不是不了解，也不是没有见识，在他看来，除了修士，还没有人敢说这种十分有把握的话，但周扬不像是要欺骗他，加上其武功，他是亲眼看到过的，要加害，他也反抗不了。压下心中那个担忧奇怪的想法，他勉强一笑：“谢过大人！大人如果能够解救在下，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

此人表面忠心的一些话，十分有技巧，不仅是什么真诚感激，还有加上一种压上官身，入其麾下，从此以后听从命令的意思，但周扬的特使身份，不过是临时任命，就是想在朝廷结党，收服手下，在羽林卫中安插自己人，也没有根基。

这些话，算是白说了。

不去管这些复杂的事情，周扬转身往小镇县衙走去。

青灵儿，吴九，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造成破坏，他们走的干脆，镇中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这民生，恢复生活的事情，还需要他去安排人做。

回到县衙，镇长也跑过来，他依旧吩咐下去。还承诺恢复资金的事情。

接下来的小镇之事，就不用他多去操心了。

他又没有真的当官，行政民生，这些都不懂。还是交给镇长处理比较好。

让众人庆幸的是，小镇的居民，在周扬和青灵儿战斗的时候，看到危险，心中害怕，提前逃跑行动，至少没有伤亡，最多有些财产损失而已。

房间之中，周扬搬运气血，疏通活淤，在自己恢复伤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

“大人，属下已经按照吩咐，把事情办完了。”宋锋在门外说道。

周扬起身叫他进来。

宋锋带了两名手下，关门的时候，很是自然，让其把守门口，心中虽然突突在乱跳，表面上却像没有一点事情，笑道：“还请大人慈悲，救我一救。”

周扬看着他，说道：“你也是帮了我许多，你不配合，没有你手下的羽林卫支撑的话，我一个空降的特使，又能做什么事情呢。却是我要谢你。希望此次事情，让你有了个教训。”

就算没有多少朝廷经验，关于这一点，地方上的抗拒，周扬却是明白的，当下对他道谢。

伸手一拿，一道令牌凭空浮现。

“大人！”宋锋紧张的呼叫了一声。

按捺住冲动，等到一阵光芒笼罩他，身上感觉到有种东西正在消失，他才彻底的放松下来，满脸惊喜。

周扬见状，也知道宋锋担心的事情是什么，但不说破，他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我之前对吴彻的行事，让他有了那个猜想，利用完了，杀人无事！不过换个处境的话，我可能也会这样担心吧。”周扬想道。

片刻之后，虫界令牌落下，周扬伸手拿住，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身上的妖力，已经被清除了，你去忙吧，什么时候返回齐都，你自己决定，我会单独离开！”

到这个时候，周扬还是没有交底。

宋锋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宛如获得了新生。身体的隐患排除，连带心灵的枷锁放下，整个人瞬间改变了许多。

人走后，房间之内，周扬放下令牌，拱手一拜。

“多谢大人出手，帮我完成了这件事情。”

虫界令牌光芒亮起，太寒天王说道：“这没什么，对我来说是件小事，举手之劳。你要救人，我小小帮一个忙也没什么！”话锋一转，他又说：“你看那青鸾鸟和吴九的事情是不是有些想法。”

周扬心中一沉，弄不清太寒天王的用意，不敢答话。

太寒天王像是看透心思，缓缓说道：“依我来看，此一人一妖，已经气运纠缠，命理连贯，以后的劫难加倍，福祸难说啊！”

“这又怎么一说？”周扬好奇问道。

“从弱变强，相互扶持，时间长久下来，必然相互信任！其他的事情不说，以后这一方的事情，另一方又怎能置身事外！个人的机缘，仇恨，相互纠缠之后，引起的变化无穷！”天寒天王语气感叹说道：“你不要对我心存怨恨，我之所以不帮助指点你修炼，就是因为不想去让劫难演变！你有劫难，我也劫难！这日后的劫难演变，才是最复杂的！你要斩妖！我与郸有仇怨！追求不同，道不同！何必去勉强！”

周扬静静听着，片刻后点了点头：“我明白前辈的意思了，道不同！”

“正是如此，我在你身边这段时间，也看出你的为人。你日后说不定有一番成就。但是执念带来的劫难也多！我打通时空之路的时候。会离开寄托的这面令牌，到时候，帮你把银狐王的怨念逼出，你能获得完整四面，结合起来，能组成虫国！这虫国诸多妙用，四面虫界令牌结合之后，是中品灵宝！此物，帮你克服一些劫难但毕竟有限！我身为归一境界，都落到这个境地！这劫难险啊！能走多远，只能依靠自己！”说完，虫界令牌光芒消失。

周扬听后，心中有一种感激和激动。心中想着，太寒天王还是有些人情味的。相处这么久，平时冷淡，还是会给自己一些好处。

他对这方面有认知，灵器之上是灵宝，两者都分下中上极四品，曾经得到的无影皮衣就只是下品灵器，有隐身能力，但品级低下，破绽多。与中品灵宝，根本不能相比！

紫华武堂镇派之宝，日月天镜，都传闻只是下品灵宝！

当然，周扬现在还没有获得完整的四面虫界令牌，也没有这个对应的资格和实力。只有成为修士，先修炼到开光境，才有能力催动其几分威力。

不过，有了这个念想，确实觉得多了依仗，吴九有机缘，周扬也有机缘。

……

忙了几个时辰，恢复小镇的各种事情，一直到了天亮，事情才完。接着周扬当着回归小镇居民的面，亲自说明，抱歉，还拿出了十万钱财，用作恢复建设，才在挽留之中，离开了小镇。

这一次的指派任务，想来会有武堂的人来查探，但主要是周扬回去的时候，有什么收获提交，才是最重要的。他去了吴九获得机缘的那片山林，找寻了两日，才发现一个空了的山洞。

山洞之中，木头架子，书柜等物还在，有一些腐朽了，但其中的典籍书册，武道秘籍，和其他东西，都没有了。

周扬并非一无所获，可是这势力宝藏，主要是兽族偷盗过来，他从吴九身上搜出的那个储物袋里面，东西很少，有一些典籍，讲述武功，气血修炼，灵材几株，真的什么惊人宝藏，就没有了。

势力宝藏不会这么轻松的获得。

那个小匣子，也只是一个独特的暗器。

青灵儿，吴九，这两者之间，详细的事情，势力宝藏的所在，就不是他知道的了。

再过了一天，他离开了山林。

四国之中，齐悦国最强，国土最大，有许多地方，周扬都没去过。不过他这次下紫华山完成指派任务，心中估摸着没有多大功绩，就想到了之前接下关于玄灵国，先乾宫的任务，心念一动，踏上了去玄灵国的道路。

这一日，周扬走到靠近玄灵国边境的城镇。

镇中有一条连通两国水路过境。

岸上柳树摇枝，垂条拂顶。一排栽种过去，水面如碧岸上绿，清新扑面，景色怡人，让人心情舒缓。

白墙黑瓦的小屋，小船摆渡，天气阴沉，空气之中都多了几分湿润。吸一口气，湿润都仿佛入到心里去了。

水岸人家，水乡的趣味，风吹拂过去，凉中带爽，让人精神一震，全身清凉。

波纹阵阵，水上穿行来到。商贾，农户，渔民，各种烟火人气，脚步缓慢，如画临摹。清幽，恬静，这种意境慢慢回荡在心间。

周扬乘船，顺着水路而行，看着两岸风景，青石岸阶，还有许多妇女在岸边洗着衣服，说说笑笑，倒是觉得别有一番风土人情。

“水乡小镇，和境内不同啊，没有多少行商，商会分支也少，但这日子，江水农田，自给自足，倒也过的逍遥自在。”周扬感觉到一阵清幽。

船家在划船，闻言接话说道：“原来小哥是境内来的人，我们这里是齐悦和玄灵，两国交界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商业来往。只是水路的规矩多，还牵扯到边境将领，帮派，方方面面，要做生意，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倒也是，不过你们镇子给我感觉比较清静，我去过戈壁地区，那个天气才叫炎热！面目不善的人又多，还有武者，强盗马匪等等，人在那里生活，没你们这么好。”周扬说道。

船家吃了一惊，面上有些佩服：“戈壁地区，小哥都去过！了不得！了不得！那里靠近直道，快要到境外去了！没有本事可不敢去！不过戈壁自然是不能和此地相比。再怎么说，我们境内的划分，就是有边境，也都是人族。成天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们小老百姓可受不了！四国如今安定，内部战争平息，才有这样的日子。”

一边划船，在水上行，他又说道：“不过我们这里现在也不太平！说来也让人可惜，我们镇子上出了一名武者，这是光耀门楣的事情，说起来我们当地人也是有面子。但他得罪了大势力，四处逃窜！小哥你没有看到多少行商，也是因为刚来人排查过，生意还没恢复！”

周扬皱眉说道：“得罪了大势力，还有人来镇子上排查过！这样看来，是在追杀此人！”

“谁说不是，这弄得我们一阵紧张，害怕牵连。”船家语气有些兴奋说道：“不过他也是厉害，我们这里出了这样的人，在江湖上也是有了名气！”

周扬轻笑了一下，没有多说。

四国江湖有多大，高手有多少，他都不能说清。

看到这个样子，船家感到有些不服气，略带几分骄傲说道：“说来秦靖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今年该有二十岁了，但对他，我可是真心佩服……”

接下来，有几分给周扬炫耀的意味，船家给周扬讲起了这秦靖的事情。

周扬闲来无事，也就听他吹嘘此人。

这秦靖，原本是此地的一个平常人家，祖上都是普通人，做些小生意，不说出了武者，就是当官的都没有一个。年少也看不出什么，之后离家远行，很多年都没有回来。

直到前一阵子，有许多人来，才带来了秦靖的最新消息。

原来，他已经成为武者，还与一个势力发生冲突，多次交战下来，一个人，斩杀了对方三十多人，五名武者，这些战绩，在小镇居民听来，完全不可思议，一下上升成为江湖绝顶高手的层次。口口相传，添油加醋一些，把其塑造成了一个少年大侠的形象。

“船家，你们这样说这秦靖，难道不怕那势力找你们麻烦。”周扬打趣说道。

船家停下吐沫星子，嘿嘿一笑，有几分出气的痛快说道：“这些大势力，总是寻常人惹不得，就蛮横起来的。但遇到秦靖就不行了！五名武者，被他击杀之后，尸体就悬挂起来，还放出挑衅话语，这横的遇上狠的，也就没有办法了！”

快要靠岸了，船家也就不再多说，也就是两人在船上，是在水路滑行，要是在岸上，这人多复杂，他还不敢就这样白天替秦靖给外人吹嘘。

周扬听后，也感到厉害，觉得这秦靖不同寻常。

显然，此人真的厉害，完全的事迹，船家是难以全知的，多是听说流传再加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可是也能从中猜想几分。江湖的武者争斗，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两者的争斗，都找到这个地方了，来家乡找人，就不是那么简单。是要必杀此人！还要杀亲朋好友！

如果不是名字，来历身份不一样的话，他都要怀疑此人是不是武堂的陈飞了。

一般的散修武者，对上势力，不说怎样面对了，就是胆气方面，都要弱下来。

一人敌对势力，光是斩杀对方五名武者，不怕报复，这一方面，就已经是凶猛无匹，是一个狠人！

等上了岸，周扬也听到了几人说起秦靖的事情，这风波刚过去，传言暂时还流行。水乡小镇之中的人还在暗中说。

秦靖的气血境界，武功高深，周扬感兴趣的方面，就没有人清楚知道，传来传去，他听着，倒觉得事情有几分说书传记的夸大。就渐渐没了多大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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