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起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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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胡东星的歉意，蔡水根自然接受，又交谈了数句，蔡水根道：“李大哥，县城驻有三百兵马，加上衙役又有二百多人，这几天我还见到城中来了几名鞑子，我们才二百多人，是不是有点少？”

胡东星以为蔡水根心中有点害怕，心中对蔡水根有一点瞧不起来，不过，蔡水根在沙县名声响亮，有他相助对义军的后续展大为有利，耐心解释道：“兄弟放心，县城虽然有三百兵马，可是要驻扎在四门，分到每门也只有七十来人，我们二百多人完全可以攻其一点，至于衙役，这些狗腿子欺负百姓还行，完全没有战力，等到攻进县城，抓住了刘有才那个狗县令，我们就赢安排妥当，我倒是不担心攻下不县城，只是我在城中还有数名兄弟，都是有过命的交情，虽然操作贱业，可是手底功夫不含糊，若是两位大哥相信我，我马上回城与他们联络，到时城里城外一起难。”

李大山抬头看了看天色，眼下差不多到了未时底，最多还有一个半时辰县城大门就要关闭，这段时间要走二十多里路到县城去联络，就是进了城天色也差不多快黑了：“能和蔡兄弟交往，肯定不是凡人，只是现在时间已晚，不知蔡兄弟是否来得及”。

“不瞒李大哥，小弟天生就长了一条飞毛腿，若是甩开步子。半个时辰足可以赶到县城。”

胡东星拼命打着眼色，示意李大山不能同意。再过一个时辰义军也就要向县城出了，虽然蔡水根不太可能向官府告秘。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几个区区助力就将整个义军带入危险，智者不为。

“好，那就拜托兄弟了。今晚子夜我们在东门起进攻，城中也有我们三十多人，他们就住在东门附近。到时兄弟听到喊杀声就可以与我们的人马汇合，一起杀向城门，只要将守城的士兵杀散，我们就成功了大半。”

胡东星暗叹了一声。没想到李大山把内应地事也告诉了蔡水根，好在没有说具体的地址，眼下这支队伍刚刚成立。不但兵器不足，粮饷更是几乎没有。全靠李大山地名声支撑起来，若是今晚进攻不顺。明天这支队伍就要崩溃，只是他不能质疑李大山的决定。否则没打起来，内部就要产生裂痕，更加不妙。

“李大哥，胡军师放心，此去联络，我一人即可，这两位兄弟就和诸位在一起，也好为攻城出一把力。”

胡东星松了一口气，这两人等于是人质地意思，顿时将对蔡水根的怀疑减消大半，李大山却仿佛根本没有留意到其中的弯弯绕，脸色不变，爽然大笑起来：“好，事不宜迟，兄弟就放心去吧。”

“某告辞。”蔡水根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当晚，刚过戌时，正是华灯初上之时，整个沙县城却陷入一片黑暗，偶有大户人家才露出一丝灯光，至于一般的小户人家，则早早上床休息，眼下日子艰难，点灯费油，能少点灯就少点灯，大街上隔着老远才点着一两盏气死灯笼，出昏暗的灯光。

县衙里面却是另外一种景象。这里点火通明。仆役们在院中穿梭忙碌。各种酒菜地香味飘出院外老远。不时传来猜拳喝酒地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女人地笑声。整个县衙倒象是勾栏瓦肆一般。

县衙正堂内。几名鞑子们正一人搂着一名青楼女子。正在海吃胡喝。知县刘有才活象一名龟公。手中提着一个酒壶。不时替一名鞑子添酒加菜。嘴里谄词如潮。

这几名鞑子是来沙县催粮地。为了供应大军军需。海青几乎在每个县城都派了催粮队。沙县刚刚征了二万石粮。可是半个月内又要增加一万石。就是刘有才再能对百姓剥皮拆骨也无法在短时间变出这么多粮食。刘有才一边抓紧搜刮。一边却是每天陪酒。陪喝。希望能宽限日

这几名鞑子。为之人不过是一名佐领。却被县令刘有才当成太上皇一样。天天大宴小宴不断。而且每晚都要请来十几名青楼女子。侍候地这些鞑子舒舒服服。

虽然满人打下北京坐了天下。这些鞑子也算有了见识。只是好处大多是上层满人得去。他们这些人也只能喝点残羹剩水。哪有这里被一名县令侍候地如此舒服。他们倒是想就此住下来不走了。只是他们却还没有糊涂。对于军粮供应地日期一天也不松口。

再过三天就是军粮交运地日期。可是离一万石还有五千石地差距。这粮草越到后面越难征。刘有才心急如焚。对于这些鞑子地供应却不敢稍差。

鞑子长于北方，饮酒甚豪，一直喝到快接近子时，一个个才醉惺惺的搂着一名女子回房间休息，刘有才地龟公生涯才算结束，忍不住唤来两名娇俏的丫环替自己擦汗捶肩，恢复一下疲劳。

“狗鞑子，累死老子了。”刘有才骂了一口气，抓住替自己擦汗地丫环小手抚摸起来，那名丫环红着脸却不敢挣脱，这几天好几名不顺老爷意的丫环都被送给了那几名鞑子享用，那些鞑子一个个粗鲁无礼，而且身上长年不洗澡，光是一身味就让人受不了，几名姐妹先后跳井自尽，也只有那些青楼女子生熟不禁，面对那些鞑子还能笑起来。

别看刘有才在这些鞑子面前有如一只哈趴狗，只是私下里对于鞑子依然看不起，刘有才虽然是一个小小地知县，却是进士出身，也算饱读诗书。

与大明相比，鞑子野蛮，愚味不堪，而且不知礼仪，女人竟然能够父子兄弟相继，听说当年的摄政王多尔衮就和皇太后有一腿，唯一能够胜过大明的就只有武力了，不过李定国和郑成功都多次击败过鞑子所以也没有之前那么神话了。

刘有才虽然从内心看不起鞑子，可是对于鞑子的要求还是有求必应，残酷的压榨着辖下民众，无他，眼下福建是鞑子当家，他只有抱住鞑子的大腿才能升官财，至于读书人的气节，早已被刘有才抛到脑后了。

沙县城东门，一片寂静，整个东门才不过七十多人，守夜的士兵就更少，只有七八个人影在城门两旁的耳洞里打屯，沙县在以前一直过着太平日子，尽管福建几次易旗帜，对沙县却没有什么影响，反正历任县令都是贼来降贼，明来降明，鞑子来了就降鞑子，换了以前，这七八名士兵也早就回去睡了，哪需要守住耳洞里，如今鞑子太狠，征起粮来是之前的几倍，县令怕有刁民闹事，严令士兵晚间必须派人看守城门，这些士兵才不情愿的睡在耳洞里。

主街道上，数十名黑影从街道慢慢向城门溜去，另一处街道也有十多名黑影正借着两旁房屋的阴影向城门方向急走，一只不知哪里的家犬低唔了一声，接着狂叫起来，随着这声狗叫，各家各户的狗也跟着大叫起来。

“不好，被现了，该死的狗，大家不要顾忌，向城门方向冲，只要打开城门，李大哥就会带人冲进来。”主街一名黑影挥着手喊道，他的手上寒光闪动，分明是拿着兵器。

“冲！”这群黑影顿时毫无顾忌，向城门方向小跑起来，哒哒的脚步声在城中分外响亮。

一名城门口的清军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什么声音？”他只听了一下就脸色大变，杂乱的脚步声显示至少有数十人向城门方向奔过来，这个时间来到城门口……他一个机伶，大叫起来：“有敌人，有敌人。”

“敌人在哪里？”其余守门的士兵被从梦中吵醒，不满的问道，随即他们也听到了脚步声，脸色大变，一人敲响了城门口专门用来报警的钟声，钟声传得老远，大半个县城都可以听到。

可惜钟声来的太晚，他们刚敲数下，那数十名黑影已经冲到：“杀！”

“铮，铮。”的声音响起，守城的清兵拼命抵抗，无奈人数相差太大，一会儿，只剩下两名清军跪地求饶，其余清军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火把被点燃起来，整个城门方向照得亮如白昼，跪着的两名清军穿着绿营兵的装束，脸上一幅惊恐的神色。

“汉奸！”两把长刀伸了过来，将两名清军砍倒。

清城门口不远处军营已经有动静了，那里有六十多名绿营正规军，一旦结成阵式，并不是这些手中拿着简陋武器的义军能够抵挡：“快，搜出钥匙，把城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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