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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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奇呆呆地望着，喃喃道：“不管你是谁，我都要谢谢你的一番好意。我何尝不知自己是在梦里，可我真的不愿醒来，我想多呆在翠儿身边，哪怕看着她的坟头，我的心里也是一片宁静。”

“你难道忘记了翠儿的仇？”徐承志骇然，这可不是好兆头，他不想活，徐承志还没活够呢！赶紧提醒。

“此等大恨怎会忘记？又怎么敢忘记？”勾奇面容扭曲，切齿而语，他抱着头忽然痛苦流涕，哽咽道，“可若想离开梦境，便要破坏翠儿的坟头才能破局，我又怎么舍得？我不想啊！不想。”

徐承志无言，想不到人家早就明白过来，枉自己还在一边干着急。看他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汉子，还真不能唆使他毁了翠儿的坟吧！何况说了也不管用啊。

他自己堆起的坟头，等于是他自己的信守所在，坟破了梦碎了，也等于他失去了自我，还真不如一直呆在梦中，死了也能保持自我。

徐承志头痛不已，这还真是一个很操蛋的局，破也不是，不破也不是，左右为难。辗转断崖边上，徐承志心情大坏，望着崖下，恨不能自己跳下去，一了百了。

忽然一个激凌，全再次站在崖边，想着上次勾奇下崖报仇，不过倏忽间便到了他仇敌煞兀突面前，心底大亮，立刻冲到勾奇耳边大声道：“你有没有破局的信念？有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

勾奇先是一愣，接着淡然道：“勾某人早已不知何谓生死！只要不是坏翠儿坟头，任何方法勾某人都可一试。”

“好，”徐承志听得大赞，高声附合，提议道，“这断崖深不见底，你便跳给我看看，说不定就破局了呢？”

“好主意。”勾奇目光深邃，“待勾某人拜别翠儿。”

勾奇小心的编完最后一个花环，端端正正地放置在翠儿坟头，恭恭敬敬地拜上一拜，扭过头来，一步便纵身跃下，竟无一丝犹豫。

徐承志骇了一跳，这家伙真是一个行动派，说干就干比他还要干脆。正自暗暗佩服，倏忽间，再看周围，却已回到洞府之内。

勾奇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徐承志忙谄笑着打招呼。勾奇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低低道：“谢谢。”

看来是露馅了，徐承志还是嬉皮笑脸地回礼：“看到大人顺利过关，小的恭喜您了。”

勾奇展颜一笑，没好气地道：“你就装吧。我在你面前可没什么秘密可言了，而你还藏着掖着。不过，我也不强求，这份恩情只能暂时记在心里。你若有什么要求赶紧提出来，省得到时让我为难。”

“我就是一个路人甲，路人乙，能有什么请求？”徐承志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自有一番想法，搪塞道。

“那好，我这便派兵攻打黑崖，拿下来了，利益咱们对半，也能报答你一二。”勾奇不再废话，作势便要出去布置。

徐承志吓了一跳，虽知道他多半是在诈自己，可也不能看着黑崖力量白白受损，忙拦住他，苦笑道：“好吧。算我怕了你，只希望你作作样子，不要真个跟黑崖开战，可好？”

勾奇深深看徐承志两眼，轻笑两声，微微摇着头径直走了出去。

“喂，什么意思？”搞得徐承志莫名其妙，也不知他是同意呢还是拒绝呢？

众剑奴前段时间听得勾奇修炼处雷声阵阵，爆炸连连，而这几天又阒寂无声，早就心下惶惶，府中气氛越发不对。

正自茫然不知所措之时，石门骤开，勾奇面带微笑，一团和气，众剑奴从未见过他有这副表情，不由各各加上一份小心，忙端起恭敬态度，齐齐聚在洞府门口向勾奇祝贺。

勾奇只管微笑，众剑奴放下心来，俱是长出一口气。

再看他的身后，徐承志像条小尾巴紧跟着出来，生怕被关在里面，不禁面面相觑，比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众人印象中，勾奇还是他们的剑主，除了面善的有些古怪，还真说不出哪里不同？

他出来了首先问了黑崖情况，又做出一番奇怪安排，令众人彻底摸不着头脑。惶惶之际，勾奇忽然沉静下来，微笑着大声宣布：将不再强制众剑奴跟随，有离开的可自行离去，他会解开离去之人身上的剑痕，并且还会附赠一些礼物，以补偿他们多日的辛劳。

众人一时如坠迷雾，极个别大胆的提出要求，果然安然离去，勾奇还兑现他的承诺，以他们在自己身边时的表现赠送财物。

一石激起千层浪，走者更众，一天过去，原来一百出头的队伍竟只余二十几人！

勾奇一直微笑面对，到得最后只余苦笑，偷窥徐承志几次，见他一直面无表情，脸色才恢复正常。

待得再没人有动身的意思，询问一遍，确认他们都是自愿留下，示意肖来关上洞府大门，随手将他们身上的剑痕一并解去，拿出一本薄薄册子放于桌上，赫然正是戮剑决。

众剑奴看得火热，他们甘愿为卑为奴，心愿正是为了学得上乘功法。如今剑主仗以成名的功法便被他摆在众人面前，俱是动心不已。

勾奇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微笑道：“此次闭关让我明白了许多的道理，甚至是以前我不屑和鄙视的所谓悖论！也让我明白以前的我是多么的自私和残暴。但我不想再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你们能对我不离不弃，便是我真正的兄弟，我发誓此后会与众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大家不离，我便不弃，做一生的兄弟。”

众人先是大呆，再则大喜，立时欢声雷动，纷纷围上来，大哥之声不绝于耳，大家关系立刻步上一个新的台阶。

待大家安静下来，勾奇轻轻翻动手上的册子两页，问道：“大家是不是想学？”

“是。”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理解大家迫切的心情，我也曾怀着和你们一样的心态来争取早点学到。但我告诉大家一件事，这戮剑决有绝大的缺陷，你随时会因为学了戮剑决而丢掉性命，你们还要学吗？”

众人沉默，良久，肖来嗫嗫地问道：“大哥可否说得再明白点？”

勾奇点头，沉声道：“戮剑决的缺陷在于，自己不能完美把控住剑煞，只能被动接受。轻则使人性情大变，重则致人疯疯癫癫，恐怕一生再无复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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