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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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告示板，泷川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着，神色恍惚，表情紧张，眉头紧锁，一朵愁云挂在脸上久久不散。美人一筹莫展，格外让人焦心。

明非在后面跟着，实在看不下去了。让一个女孩为自己担心受怕总是不太好。

“泷川，别为我担心了，我会没事的。”

泷川并不这么认为，焦急地说：“你难道忘了，这古厉决残暴成性，上个月在赌档赌输了，气急败坏打死两个人。去年逛青楼又杀了一个姬女……还有……”

泷川细数着古厉决的恶行，想引起明非的重视。

明非十分不解，这古厉决就是有多大实力，又是何方神圣？难道没有法律能够管管他吗？

明非问：“他滥杀无辜，难道就没人管？！”

泷川：“杀人的案子要通过杜泽报到长老会，只有长老会和议事厅同时签字决定才能判处死刑，本来这是为了防止制造冤假错案。可是后来……”

说到这里，泷川眼中泛起了泪花……

“后来怎么了？”

泷川忍住忧伤，继续说：“自从明叔死了以后，四家族明争暗斗，互不配合。有这种涉及家族内部人员作奸犯科更是有理难说，有冤难伸。长老会见是四大家族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请一个好的讼师，把黑的说成白的，错的说成对的，给受害人家属几个钱就了事了。”

泷川说的这一套明非倒是十分熟悉，无论在哪个世界，草菅人命的事情都是这个流程。

听泷川提到自己的父亲，明非十分好奇。

“我爹他很厉害吧？”

虽然他觉得不该这么问，但他真的很想知道。要怎么解释清楚，自己居然连亲爹都忘了呢？

泷川转忧为惊。

“你真是被打傻了，怎么连自己的爹都忘了？明叔是人族最英明的首领之一，他居功至伟，秉公执法，有一次家里的奴仆犯了人命官司，他第一个站出来举报，这种大义灭亲的领袖，在历代都是非常少见的。”

明非对大义灭亲这种事情没什么感觉，从前只在课本和故事里听过，没想过大义是什么义，灭亲又是什么亲。不过听泷川如此一说，感觉自己的父亲一定是个刚正不阿的伟大人物。但这一条不包庇，不纵容，一般人就很难做到。

见泷川又惊又忧，明非很是心疼。

他把双手搭在泷川的肩膀上，想要安慰她一番。

“总之，你别为我担心了，昨天那么险都我都撑过来了。我爹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厉害，他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的。”

泷川抬起头，和明非四目相对，眼神中似春水温柔，闪着淡淡泪花。

“我们是出来吃饭的，我都饿了。”

见泷川心情没什么好转，明非转移了一下话题。

泷川神色稍有缓和。

“好，我带你去。”

“你啊，就别为我担心了，我这么大的人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的！”

这一句，明非无比坚定。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话让泷川在原地傻傻的看了他半天。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过去从来不会这么说的……我真的好感动……”

看来过去的明非是个混蛋，泷川对于这突然的转变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转眼，她快乐的像一个小孩子，牵着明非的手，蹦蹦跳跳的向一家饭店走去。

他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感慨这样的泷川真的好美！

不一会，泷川带着他来到了一条热闹的商业街。

抬眼一瞧，一家豪华的饭店，门面真叫个豪华气派。明非凑上去仔细一看，只见一间白大理石的巨大宴会厅，红色地毯，发亮的嵌花地板，大厅很多桌子，白桌布上面金、银、玻璃器皿闪闪发光。墙壁边有一个长台，乐队演唱弹奏。气氛清雅，环境优美，是用餐之人心旷神怡。

由于天气炎热，一楼门窗开放，门口站着七八个标志少女，看着装应该是迎宾员。一个跑堂的小厮笑脸相迎，忙前忙后招呼客人。

明非还没进去，侍女们远远地一齐鞠躬：“欢迎光临龙凤酒楼。”

喜出望外的明非别提多期待了，可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就被人拉了回去。

原来是泷川拉他。

泷川：“你要干什么？”

“不是说去饭店吗？”

明非被这突然的一拉搞糊涂了。

泷川耸耸肩，手指向对面，“是这边……”

顺着她的手看去，对面只有一家寒酸的小面馆。旁边的侍女们捂着嘴笑，小厮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啊？！”

明非觉得这一回真是糗大了。原来出来下馆子，指的是面馆……

明非和泷川坐定，在小面馆一人端着一碗清汤面，看着对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饭店里的音乐飘过来，更糟糕的是香味也飘过来了，明非只有看着望梅止渴。

他心里安慰自己，至少比泷川的黑暗料理好多了。

面条虽然没有滋味，不过泷川她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见明非不下筷子，泷川说：“你就把这想象成山珍海味就行了。”

明非真的有点难以联想，若是吃点荤腥倒也罢了，可面条差距确实有点大。

“为什么出来下馆子就吃面条啊？”

他心中不甘。

泷川：“你还好意思问我，本来要吃烧烤的，可是你刚才非要施舍给那个小女孩，我们的钱只够吃面条了。”

“……”

泷川又安慰：“你只要拼命想，就和山珍海味一个味了。”

正当明非对着面条冥思苦想时，对面小厮一阵高呼。

“前方鸣锣开道，这不是我古家的爷爷奶奶们驾到吗！！！”

明非探头一望，老远就看见身材硕大的古厉恒。

再一看，一男一女，头上都是两撮蓝发。冤家路窄，古厉决来了！但见古厉决一身华贵的公子服，走路一步三摇，看人不用正眼。身边的少女一身印花连珠锦纹薄纱，玉锦梅兰竹纹长袍，浑身上下数不清的宝石首饰，珠光宝气，璀璨夺目，目光中也是带着傲慢和神气。

明非纳闷，难道这古家人都不会好好看人得吗？

跑堂的继续招呼，听这小厮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亲爷爷亲奶奶来了呢。

“你看，古家人！”

泷川也探出头去。

“就是他，古厉决！你一个月后的对手。”

提到古家，明非总感觉身上的伤口会疼，那十拳打得他魂飞魄散，心有余悸。

“那个女孩叫什么？她那两撮蓝头发是怎么回事？”明非问泷川。

泷川有意回避，示意他坐下：“女的叫古厉茵，也是个难缠的家伙。”

“他们为什么都是白头发，还夹杂蓝发，还有人一撮，有人两撮？”

“古家人有魔族血统，白发是混血所致。”

“啊？魔族？是魔鬼吗？”

明非想起兰心对我说过的，这世界真的会有魔鬼。

泷川：“不是魔鬼，魔族外形与人无异，只不过人们不喜欢他们，他们就成了魔，神魔一旦在人们心中成型，就变成了与生俱来的事情。”

讲到此处，泷川眼中依旧是那种伤感的神色。

明非听不懂，也没再问，只是他觉得泷川心中似乎有一个解不开的结，这个结究竟是什么呢？

泷川继续解释：“古家人与生俱来会有一簇蓝发，随着功力增进，开地门，会生长出两簇，目前古家只有三人开了地门。”

明非好奇：“那有没有天门呢？”

泷川：“天门又叫死门，传说开过的人会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但会耗尽生命，开天门后会长出第三簇蓝发。”

虽然还不知道地门是什么，但听上去很吓人。明非只得继续问：“所以，这个古厉决和古厉茵都是高手？对吗？”

“其实那个古厉恒也是高手，你能活下来真是万幸，那十拳打在你身上时候我把急坏了。”

“你……在现场？”

明非惊讶的发现原来她在现场。

泷川结结巴巴，脸上泛红。

“我，我才没在呢，我听说的……”

他能感觉，那天她就在现场，为他祈福，为他紧张。她虽然不承认，但她的关心让明非感到家的温暖。

“那你知不知道古厉恒为什么只打我十拳就停止了。”

泷川：“这倒还不清楚，不过以前从来没人撑过他五拳的，你真的命大，或许明叔的天之灵真的在保佑你。”

正聊着，古家三人已经走到对面的饭店。

跑堂的点头哈腰，就差下跪了。

古厉茵向面馆看了一眼，一下子目光就锁定在我和泷川这里，她拉了一下古厉决的袖子，示意他面馆有情况。

古厉决目中无人，简直用鼻孔看人，对着小面馆大喊：“来啊，小二，上两份海鳇鱼金丝面，再来一碗龙髓汤，给这家伙上两只烤全羊。”

他指了指古厉恒，看样子烤全羊是给胖子点的。他说的很大声，显然是说给我们听的。

明非愤愤不平，站起身来。

“哼，小人得志的样子！”

泷川面无表情，继续吃着碗里的清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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