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先天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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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然而林枫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疲惫。要知道，那条在“挑水桩”之下的细长进度条的涨幅，对于林枫来说，就是自己的一点一滴的成长！

人物角色的等级经验的成长，人物属性的每一点提升，每一件游戏装备的获得，对于林枫来说，都是满满的成就感！

其实像林枫这种心态，得亏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对于游戏虽然热爱，却也仅限于热爱的程度罢了，更没有耽误自己的学业和身体，否则再早些年也得被送进某些机构做个电磁按摩。

“满了满了！熟练度刷满了！”看着那条进度条终于涨到尽头，林枫的心头一阵悸动。只是随着这阵颤抖，林枫对于原有的那种达成成就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当他稍微平静下来，一切归于索然无味之时，顿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双腿双手的肌肉早已经僵硬如铁一般。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玩的是一款体感游戏，不是那种坐在椅子上，随随便便通宵个三天三夜的电脑或者主机游戏。

“卧槽，要倒了……”林枫心知不妙，身体里的力气却所剩无几。况且浑身肌肉僵硬的他，就是连放下水桶的力气都做不到，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任由自己担着水桶一起向后倒下。

僵直的倒下，然后松垮垮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叫你等着就真等在原地，还真是个傻小子。”大个子王奶奶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枫背后，手中那个水瓢，乐呵呵的任由林枫摔倒。她手中的拐杖只是灵活的一勾，将一担水桶稳稳的挑在拐杖龙头，然后缓缓放下。

两只水桶水桶“咚”的一声处在地面，桶上一阵正圆形的水波纹过后，平静如镜面一般。

“刚才这挑水的站法，可学会了吗？”王奶奶低下头，看着地上四仰八叉的林枫，笑眯眯的问道。

“学会了，”林枫有气无力的回答。由于实在是太累，导致意识有些模糊，他的回答也开始有些不经过大脑：“熟练度都刷满了，肯定会了。”

不过王奶奶听到“熟练度”这种词汇却没有惊讶，依旧是笑容慈祥。她听了林枫肯定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小子其实一点儿也不傻。给我这老婆子挑水，就连街坊邻居也都知道你想跟我学拳法，可你又知道老婆子我最不喜欢受人言语，这五年来你小子愣是把那学拳的话憋在肚子里，一挑水就挑了五年。你一个毛头小子，难得。”

林枫有些懵，心道这挑了五年水估计是游戏剧情的设定，也就不疑有他，继续瘫趟在地上听这王奶奶npc的对话。

“喝口水吧，”王奶奶用瓢舀了一瓢水，蹲在林枫的面前道：“尝尝你自己挑的水。”

林枫使劲扑腾了几下，就浑身剧痛，手臂腰背僵硬，连起身也不能。而王奶奶似乎早就知道，她不紧不慢的扶起林枫，将水瓢送到林枫嘴边。

林枫仿若渴死鬼一般大口大口吞下瓢中井水。

之前林枫的注意力全在进度条上，还不觉得，身体猛然松懈下来，只觉得喉咙中如火中烧，口干舌燥难耐的很。

其实过量运动之后，像林枫如此大量喝水，对身体是有损害的，会对心脏造成负担。然而一如王奶奶如此岁数，这种身手的人，却没阻止，只是将水喂下。

那瓢清凉的井水，一入林枫口中，林枫便感觉到四肢的气血顺畅了许多。如同醍醐灌顶，一股清凉爽达的感觉浸透林枫全身。开始之时，林枫只觉得这水甘甜，只是等到将这瓢水饮尽了才发觉，自己面前好大的一个水瓢，整瓢水，自己一饮而下，却不感觉撑得慌，只觉得身上似乎轻快很多，刚才那脱力的虚弱感觉一扫而空。

“习武的人，不能干体力活，你小子以后不用挑水了，不过每天还是在你以往挑水的时候来。练拳先练桩，而桩也分站桩和走桩。今天教你挑水站桩，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教教你怎么走路。”王奶奶不紧不慢的道：“喝了那水，感觉如何？”

“感觉……不累了。”林枫站起身来，答道。

“不累了就自己走回家！一身臭汗，臭气熏天的别在我院里呆着，快滚！”王奶奶开口骂道。

期望一个“国骂大师”脾气变好果然还是空谈，林枫听到王奶奶的骂声，慌忙的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奔而出。

仓皇逃窜。

就在林枫跑出去不久，王奶奶院内，一团黑影渐渐由浅入深的凝结成人形。

凝结成人形的黑影，依旧是看不真切，模模糊糊的轮廓让人看不清真正的样子。此时的王奶奶还哪里有与邻居寡妇对骂的架势，此时此刻她跪伏在黑影身前，毕恭毕敬。

“此人，如何？”黑影问道。

“回大仙的话，此子的身体底子、练武的天赋与此前十四人相比较，也是中上之姿。只是……有一事怪得很，也许是老奴眼花，未能看的清楚，还请大仙降罪。”

“何事？”黑影声音低沉，听不出感情。

“刚刚给他摆桩架子的时候，老奴摸了摸他的骨相，发现此子已然二十岁整。”王氏老婆子跪在地上答道：“可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年，此子的先天之气，竟然丝毫不减。”

“丝毫不减？你的意思是，他的先天之气仍如同孩童一般？”

“不止，此子先天之气之精纯充沛，犹如新生婴儿一般。若非如此，他一肉体凡胎，如何在饮下涤明幽泉之后，连半点儿杂质都不曾排出，只是流了些汗水？此前十四人，除去二人连桩都未能站好，直接被老奴打杀之外，其余十二人受到此神水洗礼之时，周身皆污秽不堪，只是年幼之人，先天之气充盈一些，排出的污秽少些罢了。”

黑影沉吟不语。良久，开口问道：“此子，不会早就是个修真之人吧？”

“不会，这一点请大仙放心。”王婆开口道：“此人体内脉络不通，也无半点灵力，身体素质也十分普通，出去先天之气充盈之外，绝无半点异样。就连几招身法架势都不会，方才老奴曾暗中试探过了，”王婆语气顿了顿，道：“功夫不会骗人。”

黑影听罢，放下心来。只是沉默片刻，在原地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黑影的身形越发的模糊了，但是在头颅的位置却渐渐凝实。黑影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身漆暗的黑雾攒动了一阵，随即又重新归于平静。他的声音依然低沉，却难以掩饰的有些急促，至于究竟是惊讶，惊喜，还是惊惧，便不得而知了。

“不可能……”

王婆依然恭敬的跪拜在地上等候发落。半饷，只听头顶黑影的声音平淡的传来。

“下次等他再进来，按照剧情继续发展便是，其余的事情无需多问。还有，一旦有什么异样，及时通知我。”

“是。”

……

林枫刚跑出王奶奶的家 ，就连忙下线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太累了。

身体上的疲倦，在林枫喝了那一瓢井水之后，倒是完全恢复了过来。只是精神上的疲惫却无法缓解。

况且，玩了这么长的时间，林枫早已口干舌燥。游戏里他的确是喝了一大瓢的水，可毕竟是游戏里嘛，现实生活里这么长时间没喝水，他可不是那只养在窗台玻璃缸里的那只乌龟。

凡人嘛，林枫想起自己在游戏之中的人物等级，嘿嘿一笑，这个设定还真是简单直白，凡人一枚，还是乖乖遵从自己的欲望吧！林枫瞥了一眼那只自己从懂事开始就养在家中却一直没怎么见长的小乌龟，想起自己最近还没怎么喂过，便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切出一个小块丢到玻璃缸之中。

乌龟其实是杂食动物，但是一般的乌龟都是以小鱼小虾小虫子为食。像林枫家养的这种喜爱吃苹果的乌龟，还真是少见。

林枫啃着剩下的苹果，口渴的感觉缓解了不少。他饶有兴致的跟着小乌龟对着啃苹果，啃完之后回到电脑之前，准备在网上查找一下与刚刚玩过的那款“百年润发”的游戏。

按理来说，这种画面，这种制作程度的游戏，自己这种游戏骨灰级玩家不应该一点都没听说过啊？

一点宣传都没有？那你这个团队做这游戏是为了什么？情怀？林枫晃晃脑袋，理了理乱七八糟的想法，打开电脑，双手刚刚搭上键盘。

一阵悦耳的竹笛声又一次打断了林枫的动作。林枫连忙拿过手机，屏幕上一个熟悉却又令人出乎意料的联系人使得林枫不由得愣了愣。

二舅妈。林枫的众多亲戚之中，曾经走动得最近的一家。就是现在，自己这一辈里，也只跟自己二舅家的那个表妹关系最要好。

不过这个“二舅妈”，在林枫眼里，是转变最大的一个人。因为即便是现在，他也很难想象，当初那么市侩的一个妇女，是如何看破红尘选择出家。

来不及过多的回想，林枫赶忙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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