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与鬼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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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看到那女孩跑过来，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假装严肃的朝她道：“好了，你站那就行了！怎么着？还想咬我是吧？”

妹子整个人楞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上次逃走的时候，的确是咬了林枫一口，一时只见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枫看着她当真的模样，噗呲一乐，心中的郁闷顿时好了很多，便走上前去打招呼：“哈哈哈，别放在心上。上次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认识一下，我叫林枫。”

林枫伸出一只手，想要跟那妹子握个手，却不想妹子却还在愣神。这就让林枫伸着手在空气中虚握了好一阵。

林枫把手缩回来，一阵牙疼。他看着那个终于回过神来，一脸羞赧的妹子，有些无奈。暗自想着，这妹子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于是他开口重新问道：“呃，你叫什么名字？”

妹子娇滴滴的道：“我叫杨冰，恩人怎么称呼？”

林枫无奈道：“恩，不用管我叫恩人，叫我林枫就行。”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一时无话。

林枫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这妹子究竟为何找上自己。杨冰想要跟当时救了自己的恩人道谢，却一时之间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是两个人就僵在了那里，一阵凉风吹过，似乎是在嘲弄这一对奇葩。

还是林枫率先想起自己此番下楼的目的，于是开口：“咱们吃饭去？”

杨冰：“诶？”

……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钟，林枫杨冰二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大学校园附近，路边烧烤摊很多，况且这个时间，f市这个小城市，也就只有烧烤摊还有几家24小时牛肉面店还在继续开着，所以林枫想也没想，就带着杨冰走入了一条满是烧烤摊的小街。

在北方俗称埋汰一条街。

混杂着烤肉香气的烟雾在整条街缭绕不息，嘈杂的叫喊和欢快的交谈此起彼伏，每一桌简易的桌椅旁边，都堆积着数量不少的空酒瓶。

油腻的烟尘和地面，吵嚷的人群，烤制金黄酥软的一串串肉，一杯接着一杯不让人喘口气的啤酒……这一条街，对于喜欢它的人们来说，就是天堂。反之，则是地狱。

林枫和杨冰则穿越在这片“烟火气息”旺盛的地带，走过了一个摊位接着一个摊位却不落座。

林枫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虽然夜色已近，他却一点儿也不着急，而杨冰则跟在他身后，显然是对于嘈杂的人群有些惧怕，却对每次经过烧烤摊时，烤肉架上面散发的烟雾很是享受。林枫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杨冰，接着带她找摊位。

忽然，林枫眼前一亮，带着杨冰走向一家烧烤摊。

这家烧烤摊子不大不小，表面看上去与其他摊位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烧烤摊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此时此刻，这个大叔由于人手不够，正在亲力亲为自己烤着串，看到林枫这一对向他走来，一边拿着扇子给自己的烤炉扇火，一边招呼道：“来烤串啊？”

林枫点了点头：“恩。”

“来里头坐。”大叔扇子一挥，给林枫比划着空座的方向，并问道：“小兄弟几个人哪？”

“俩，就我俩。”林枫看着烤串大叔，眼神之中有些古怪的尴尬。

大叔仔细看了看林枫，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妹子，嘴角一歪，面色发难：“哥们，你这生意，不好做啊，我这就是一个普通烧烤摊子，可不好……”

“就是来吃顿饭的，吃完就走。要是真出了啥事，我照赔。”林枫笑笑，领会精神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色软妹币，递上去。

大叔见到了钱，果然笑眼见开，他忙不迭的伸出一只手捏过钱，揣进腰包，另一只手上活不停，翻烤着一串串肉串蔬菜。他抬起头，大声喊道：“那谁，小王，出来给招呼一下。”

就听人群里头，一小伙清脆干练的回了一声“好嘞，”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枫跟前。这个小伙子引着林枫二人落座，麻利的拿出两套餐具摆上。饮食点上，小伙子便走，风风火火，忙而不乱。

离开之前，小伙子特意跟林枫嘱咐了一句，跟林枫说有事儿招呼一声就行。林枫说好。

也因此故，使得林枫多看了两眼，自言自语道：“天衍还真没骗我，看来这修真界真是什么人都有……”

杨冰奇怪的看了林枫一眼，附近环境是在吵嚷，以至于她并没听清林枫说了什么。

因为杨冰，林枫特意没有喝酒，而是点了一大瓶饮料。二人终于安坐下来，杨冰好奇的问道：“咱们刚刚还没进来吃呢，为什么要给那个叔叔一百块钱？”

林枫也没解释，随口编个瞎话道：“这个摊子就这样的，先给钱后吃饭，多退少补。”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便一转口：“你来找我，究竟想干啥？”

杨冰羞涩的一笑，轻声说道：“上回在饭店里，恩人帮我打跑了对我动手动脚的……恶人，我却咬了恩人一口就跑了，连句谢谢都没说，真是抱歉。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跟恩人说声谢谢。”

林枫奇怪的问道：“就这？”

杨冰鼓起勇气，看着林枫认真的道：“我还想要报恩！”

这时候小伙子拿着一大盘烤好的肉串放到两人桌上，林枫拿起一串大快朵颐，一边笑着朝眼前的妹子道：“怎么报恩？以身相许？”

杨冰一时间神色复杂。

林枫看出了杨冰的尴尬，便轻松的笑着解释：“我开玩笑的，不用当真。当初就是那个场面有点奇怪，别人好像都看不着你被人……是吧，就我看见了，那怎么说也不能站那干看着。杨冰，我那时候帮你，就是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你跟我说谢谢，我受之无愧，但是报恩就算了，真不用。”

林枫又拿起一根肉串，看看坐在那里，一口东西都不吃的杨冰，高声喊道：“服务员，你过来一下。”

小王远处应了一声，转瞬便至。由于先前小王早有嘱咐，说无论何时都可以招呼他，林枫便不跟他客气，只是开口问道：“给根烟抽呗？”

小王答好，从兜里摸出一根香烟。林枫平时并不抽烟，所以略有些生涩的夹起香烟，让小伙子点着了，道了声谢。

小王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愿多待。

似乎是怕刚刚点燃的烟灭了，林枫赶紧吸了一口，却并不过肺，而是尽数吐出。他拿过杨冰跟前的小盘子，把那点燃的香烟竖起来，烟嘴朝下直立在盘子边上。可也奇了，那根香烟立在盘上，便钉的死了，无论如何晃动也不倒下。

林枫将那插着香烟的盘子重新放回杨冰面前，点燃的一段，烟雾袅袅升起，就好像祭祖拜庙时候，给亡者或仙佛上的一柱香。

杨冰惊惧的看着林枫，这一刻，她已然明白，自己的秘密早就被眼前的少年发现。

林枫轻描淡写的说道：“再说了，你现在这样，怎么以身相许？”

“你已经不是人了啊。”林枫拿了一根肉串放在杨冰面前，插着香烟的盘子里，说道：“吃吧，受了香火，这玩意就成了贡品，你可以吃了。”

说完，便继续埋头吃喝，大快朵颐。

杨冰骇然，最后的那一层薄纱也已经被扯下。她宛如一个被发现了秘密的孩子一般，先是手足无措，呆呆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半饷，杨冰默默的低下头，轻声说道：“原来恩人已经看出来了啊。”

林枫的话说的含蓄，但杨冰却明白他的意思。“不是人”这三个字听起来，好像是骂人话，但落在杨冰身上，却是个事实。因为杨冰此时，虽然看似端坐在林枫面前，却只有魂魄，并无人身。

一只孤魂野鬼而已！

这也是为何，最开始的时候，杨冰并没有跟林枫握手，而是假装在愣神的原由。就是怕林枫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杨冰双手在桌下纠结着，林枫却没管她。似乎是吃的差不多了，林枫终于抬起头来，抿了一口果汁，撇撇嘴。酒肉其实最配，但由于杨冰为鬼，而鬼是不能饮酒，林枫又不喜独饮，就干脆和果汁算了。

林枫舒服的呻吟一声，安逸的靠在塑料椅子上，开口道：“这回总该愿意说了，你找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杨冰双手抓紧了，抬头看着林枫，道：“不敢再骗恩人，我这次来找恩人，一为报恩，二位报仇。”

林枫抬眼看向杨冰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道：“不用你解释，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你之所以成了孤魂野鬼，恐怕你那本来的性命，是被当初那个被我教训过的青年给害了吧？”

杨冰默然，点点头。

林枫又道：“可你又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报仇？是，上次为了救你，我是出手了不假，可那完全是一时心热，顺带手的帮忙而已。我跟那个青年又没有仇怨，当时也只是看他做得太过分，才出手把他给打了。可现如今，你已经被害了，既不去找凡间的警察局伸冤，又不去修真界里的龙纹组去举报，跑来找我又是为何？”

林枫本来还想加一句，“老子就这么像喜欢多管闲事的主？”但看着眼前的女鬼泫然欲泣，又不似作伪的神色，就没忍心。

对于杨冰来说，她自己也是受害的一方，生死大事，可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啊。

杨冰一脸凄凉的模样，再一开口，已经有了哭腔：“我知道这么想是强人所难，可恩人不必勉强，只当成我的一个愿望吧。”

她低下头呜咽了几声，再抬起头，梨花带雨的说道：“之所以找上恩人，是因为……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恩人，我只想再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

杨冰的眼中，满是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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