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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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默南跳到屋顶上时发出轻微的‘啪’声，声音很轻，走在下面的四名半兽人却都听到了，领头的虎头人侧身抬头看向他。

聂默南背着月光俯身看去，在四名半兽人中间的正是绿萝和大胡子。

“你果然没死！追你的两人死啦！” 虎头人饶有兴趣的说。

聂默南虽然站在高处,也知道他们半兽人不登高。但是,看到虎头半兽人时他心里莫名有一点不自在,毕竟他有被虎头半兽人抓过两次的遭遇,而且当时虎头人展现出来的速度和力量在聂默南心晨留下不小的阴影.虽然他希望下面注视着他的不是抓他的寅客·山,但是从他说话语气来看,很可能就是.

绿萝也抬头看向聂默南,猛的一愣,聂默南站在屋顶上,有种高高在上不可窥探的气势;他的五官藏在阴影里,但是,一双眼睛发出慑人的光芒,把周身的月华都比了下去.这时,绿萝的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古怪的念头,此子将来必能成为惊天动地的人物，对样高看他的念头绿萝也觉得莫名奇妙，但她还是张口叫道:“你走，不要管我们，走。”

大胡子看着聂默南却是嘿嘿的笑了道：“小子，有种，不过，快点回去吧。”

聂默南没有动，他和虎头人隔空对视，他能感受到虎头人眼中发出的嗜血的气势，好在他站得高，从心里来说他是有优势，他借着这一点优势盯着虎头人。双方谁也不让谁。

“队长，他不敬翼神，我去对付他。”一边的狼头人开口。

“不用理会他，我们有我们的任务。走。”虎头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你回去，我们不用你管。”绿萝对着聂默南吼了一声后才转身跟着半兽人。

聂默南也很清楚，凭现在的他想从四名半兽人手中救人的机率非常小。退一步说，他和绿萝，大胡子也没什么太大的交情，没必要为他俩冒着被抓，不，被血祭的风险。现实如此，但是，他还要试一试。

看着下面人正是往广场的方向。他错开两行街道前行。他的想法是，只要他想办法袭击一个半兽人成功，剩下的就是三对三。到时就看绿萝和大胡子的本事了。从屋顶上往北行了百步，然后跃下屋顶，来到虎头人的前进路线上，找到一个墙角里蹲伏下来。此日月上中天，屋子的影子达到最小值。街道上偶有半兽人或是人行走。

聂默南凝神静气的握紧匕首等待中，时间不长，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聂默南心脏一缩，一丝紧张感由心底升起，这让他想起第一次执行猎杀任务时的心态。

他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时，虎头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虎头人目不斜视的大步向前，后身跟着狼头人，另外两名半兽人走在最后面。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绿萝和大胡子手脚并没有被绑起来。从他被绑架到现在遇到的遭遇来看，夜翼大陆的人不太喜欢用绳子捆绑被抓的人。这是出自于自信么？这么一想还是真的，没实力的就像刚才看到的另外四名半兽人绑着被抓的人抬着走的。

看到最后两名半兽人越过了他有两步远时，聂默南突然跃起对着左边的半兽人发难，算准了匕首会刺中半兽人的后背，一如先前偷袭的那样。然而这次聂默南错了，被偷袭的半兽人闻到后面风起，就在剑尖贴近他的兽皮衣时，他突然往前就地一滚避开了聂默南的致命一击。

一击不中，聂默南反身横刺向右边的半兽人。右边的半兽人却没有躲，抬手迎着聂默南袭击来的手臂抓来。

聂默南一看对方已有准备，他硬生生的收回了招式，快速后退欲再次屋顶。从跃出袭击到退后，这仅是二三秒之间的事。

绿萝和大胡子此时才惊觉起来，但是他俩没动。不是他们不想借机突围出去，而是，没机会，因为虎头人和狼头人正死死的盯着他们。如果他们动了逃跑的念头，那么，再被抓就很可能被血祭了。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食物。”虎头人看着聂默南倒退说道。

“队长，小把戏而已，小的去把他带过来。”狼头人再一次请求。

“不用。走。”虎头人说道。

像是刚才的一切没发生一样继续前进。

聂默南本欲跃上屋顶的，看到他们连追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非常郁闷。这些大动物们是什么意思？赤裸祼的瞧不起自己啊。这到一想，还真激发了聂默南的雄心。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笑。

这座大镇建得颇有古风，讲较方正，虎头人所走的这街道直通广场。聂默南转到与此街平行的街道上，想着怎么给虎头人设陷阱，这时余光看到人家门前挂的动物图腾，他眉梢一挑，有了主意。他走到一户人家门前，上前敲门。不一会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打开门不解的问：“客人有何事？”

聂默南不答话，伸手取下她家门前的图腾就走。他可知道古人的图腾情节非常严重，达到盲目崇拜的地步。

妇人先是一惊，果然大叫道：“客人不可如此，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不敬翼神了。”随着她的大喊大叫，从屋内出来三人，左邻右舍也出来数人。

聂默南留意着身后的动静，见有几人追了上来，他戴好风帽才开始放开步子跑。尽可能的让后面追来的人离他只有几步距离。追他的人不停的叫着：“快抓住不敬翼夜的人。”让他意外的是后面追他的人越来越多，一条街没跑完，身后的队伍达十几个之多。

他心想不错，人越多越好。预估一下虎头人的脚程，然后从十字路口处横冲向最后两名半兽人与绿萝及大胡子中间位置。他就不信冲不散他们，绿萝和大胡子如果够机灵，一定会趁着人多而逃跑，就算虎头人再厉害，面对这些无辜之人看他怎么办。

聂默南计划得不错，实行的也顺利。多绕两条街，追来的人又多了些。他冲进绿萝，大胡子和后面的两名半兽之间。身后的人因为距离太近没来得及止步也跟着冲了过来。一切如他所料那样，追赶的人把那六个人冲散隔开。

聂默南没有停留，又跑了两条街，他顺手把图腾往后一扔说了一句：“对不起。”他原以为这样后面的人应该不会再追了。但是，后面追来的人更加愤恨了，什么“千杀的”“不得好死的”“下辈子轮为虫蚁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东西不是还给你们了吗，不要再骂了，也不要再追了。”聂默南气呼呼大叫道，然而他的话早被诅咒声给淹没了。没办法，余光一扫，看到一跺墙可借用，加速前冲，登墙上了屋顶。

站到屋顶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他喘着粗气道：“你们，你们真够执着的，不，不就是，一把草吗。”

没人上屋顶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长长的吐完气后四下寻找，没看到绿萝和大胡子。心思转了转，他们逃出来没有？沿着屋顶往北而去，想确认一下绿萝两人是不是成功了。

他连跨两条街道，猛然一瞥看到绿萝和大胡子站在一条街的拐角，没看到半兽人。果然他们借机逃出来了。

聂默南放松下来，从屋顶跳了下来向他们走去，同时叫道：“你俩站在这里做什么？等我啊，这么肯定我会回来找你们？”

话说完时离绿萝不足十步却看到她满脸焦急之色，聂默南猛的抬头四顾，没看到周围有半兽人的影子。正在不解时忽看到绿萝身后的阴影里冒出两条影子，一个不好的念头从聂默南脑中闪过。他急忙转身欲上屋顶时身后恶风起，接着一记鞭腿从上而下袭击他的肩部。

聂默南反应也快，抬手格档，出手还是稍慢，他被这一腿打得结实，身体一矮差一点趴到地上。他单膝跪地，一手着地另一只脚一登，就地一个扫腿，然后借势就地一滚想跃开。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拍，他的后背又结结实实的埃了一掌，这一掌如有千斤之力正中后背，直接把他打趴在地。体内气息四窜，嗓中一甜，一口血喷出数米。

“原以为你是个有趣的人，可惜了，我寅客·山居然看走眼了。”虎头人的声音清冷得如同天上的月光从上方传来。

聂默南急促的喘息，五脏六腑都在哀鸣，痛得他全身颤抖，嘴里不停的有鲜血益出来。但是，他还是缓缓的挣扎着，再挣扎的爬起来。如果此时寅客·山再给他一招半式，或许他的小命就在此完结了。

他试了六次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带有孤傲神色的寅客·山。

寅客·山可比他高出许多，低头横扫着聂默南，眼中的笑意渐起，“这样才有意思。”

聂默南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要杀我就趁现在，要不然以后没机会了。”他是在说精血在说话，每说一个字，就有一口血益出。

一旁的绿萝看得分明，她紧紧捏着拳头忍了又忍，差一点就对着寅客·山冲出去，以换取聂默南离开的时间。

大胡子面色平静，眼底也有一丝感动，只是这份感动来得浅去得也快。

“怎么，你还以为你能活过今晚？” 寅客·山却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队长，让我血祭了他吧。这小子太讨厌了。”狼头人说。

寅客·山却没理会他，一上观察着聂默南。

这时聂默南发出一阵咳嗽，每咳一次，有大量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咳……”他体内的血气紊乱，胸口，腹内如火烧一样的闷闷的，胀胀的痛。

“还不错，内脏全碎了还能撑到现在，多撑一会，说不定你能看到翼神来接你。” 寅客·山说着带着戏耍的笑意向他走近。

聂默南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见寅客·山身贴近，深吸一口气强压在体内以稳定身体瞪着寅客·山。

在寅客·山离他有三步远时，聂默南突然就地一滚向他的下盘横扫而去。寅客·山面带一丝诡异的笑容往左跳开两步。聂默南没有停，转身往右跑去，提着一口气踏墙一跃，勉强的上了屋顶，到了屋顶上双腿一软哗的一下趴倒下去，血不停的从口，鼻子里益出来。

“队长？”狼头人说道。

“走了，时间误了不少，总院该生气了。” 寅客·山说着收回视线往北走去。

狼头人扫了一眼屋顶转身跟了上去。

聂默南的意识还在，他知道如果留在屋顶上只有等死，他必须去求救，就是不知道找谁来救他。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才对。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只凭体内的一丝游离气息撑着在屋顶上行走，没走出几步滚落到地上。他又几经挣扎爬起来，蹒跚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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