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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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一位十六七岁的神采奕奕的少年，黑发及肩，穿着一件灰色的对襟半袖兽皮衣服，下身裹着五分皮裤，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脚上用兽皮裹成来当作鞋子。走在铺着大青石板的街道上，街道上洒扫干净，两边是由原生木搭建的三间室住宅。此时阳光已普照大地，街道上也有人行走，从外貌来看，行走的都是混血儿。

“是他，就是他，就是他不敬翼神的。”一位白肤黑发蓝眼睛的半老妇人突然指向少年大叫道。

聂默南走在街上，东看看西瞅瞅，上次来是夜里，很多东西没看得分明，现在再次走在街道上，觉得这个痂罗镇还真不错，除了古旧一点，其它的还真有华夏古风，他正欣赏时忽听左前方有人冲了过来。聂默南惊讶的看着冲来的人，心想‘不是说好的兽族人都是夜里出来活动吗？这不遵守作息时间可不是好孩子’

“抓住他，打这个可恶的贼崽子。”

聂默南看着面前的妇人叫嚷的话，明白了些什么。原来是那天晚上自己抢走图腾的事。他看着妇人道：“那天的事是我鲁莽了，我已经道歉。”

“道歉有何用，我家这一年的运气都被你毁了，给我打。”妇人一点也不客气的怒瞪着聂默南道。

她的声音刚停，身后的人向聂默南冲了上来。聂默南无奈，他本就理亏在前，道歉不行，又不能和他们动手，只好转身就跑。如此一来，那晚的情景再现了，聂默南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群人沿着大街小巷里乱窜。

聂默南轻松的应付着后面追来的，前面堵截的，旁边跳出来的。他开始还是玩得很开心，时间一长索然无味起来。他双脚一跳，一个旋转上了屋顶。这么一来，追赶的人全部聚集在屋子下面，众人对着聂默南又叫又骂。

聂默南站累了就坐下来，最后双手垫在脑后躺下来，翘着腿。屋下面骂得如何像和他没关系一样。渐渐的骂的人也觉得无趣了，声音渐小，最终散了，只有妇人和两个青壮男子守着不肯走。

聂默南听着下面没什么声音了，翻起坐起来托着腮坐在屋脊上，他一点也不着急，侧头看着天空，想着蓝衣会在哪？绿萝，大胡子还好么？张怀标又怎么样了？

“喂，少年，你下来吧，只要你帮我们解了厄运，我们不为难你了。”大一点的青年叫道。

聂默南收回思绪低头看着他们吁了口气说道：“什么厄运？你们这些古人啊怎么说你们才好，几根破草扎起来的东西还有神威不成？愚昧！算了算了，说吧，怎么帮你们解厄运？”他实在不想和这群古人计较。

“你先下来再说，上顶登天也是不敬翼神的行为。快下来。”

聂默南愕然的道：“原来如此啊，上房揭瓦也和神有关系？你们这里的神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哎,你们这屋子是怎么搭起来的?”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自己在屋顶上折腾半天，半兽人干着急也不敢上屋顶追他的原因。

妇人阴沉着脸看着聂默南，聂默南干咳几声看向两位青年说道：“说吧，我怎么帮你们解厄运？我是真心实意的。”他还想在这个镇上呆几天探探消息，可不想得罪这些原始人。

“你真的诚心悔过？”妇人问。

聂默南点点头。

“哼，下来，走吧。”妇人瞪了聂默南一眼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聂默南无奈跟着三人后面，过了两条街来到一间屋旁，还回去的图腾也没有挂起来。妇人推开木门，聂默南扫了一眼屋内，陈设简单。三间正屋左右各连着两间厢房。聂默南想着再加个院门就变成三合院了。

“喏，那里有三色草，你扎三十个翼神的使者送到赤目山供奉起来就证明你是真的诚心悔过。

聂默南看着一堆黄，红，青的稻草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说道：“我，不会扎那东西。”

“青儿会教你的。”妇人看向年少一点的青年道。

聂默南叹口气又道：“好，不就是扎东西么，可以，不过你们得供我吃喝住啊。”说着不客气的往三色草而去，同时打趣笑道：“青儿，过来教我吧。”

年少一点的青年神色一窒不高兴的叫道：“怎么看我都比你年长，你怎么可叫我青儿，我的名字叫山青。”

“知道了，你是山青嘛，过来吧。”聂默南嬉笑道。

妇人和年长一点的青年摇着头，关照山青几句后才转身离开。

“你！”山青走到三色草边上席地而坐，聂默南目光闪动一下在他身边坐下来，学着他的样子拿着三色草扎起有狼头，马腿，鸟翅膀，狐尾的四不像动物。聂默南看着他娴熟的手艺暗中佩服，他磨蹭着问道：“山青，为什么痂罗镇允许混血儿居住？你们又以什么为生？”

山青白了他一眼，手下不停的说道：“你是昼照国人？”

聂默南没有回答。

山青没有追问继续说道：“此镇原居民的祖先有王室血统，三百前年，大公主和昼照国的绿少族主相爱。两国是不允许昼夜人通婚，但是，公主是王室血脉，国主不忍对他严罚，就把痂罗镇赐给大公主。从此以后痂罗镇就成为与我们有类似身份人的聚居地。想来你也是慕名而来的吧？”

聂默南默默的听着，是啊，他也是混血儿，慕名来也在情理之中。他看着手中扎得八不像的图腾得意的举到山青面前扬扬眉毛道：“如何？我一向是心灵手巧的。”

山青看着他手中的什么都不像的图腾一脸的痛苦，咬牙道：“你是不是故意把翼夜做成这个样子的？”

“我只是想着让四不像变成八不像而已。”聂默南不以为意道。

山青脸色刷的一下铁青，伸拳向聂默南打来。

聂默南哈哈大笑的跳起来躲开，随手拿起三色草向他扔去，叫道：“你是打不过我的，叫我大哥，快叫，我教你一招半式的好防身。”

山青气急了什么也顾也拿起三色曹回打他，两人谁也不让谁让把一堆三色草扔得到处都是。

开始山青一脸气愤，后来乐多于气。其实两人年纪差不多，只是山青高个子，近一米八，人又长得壮实所以看起来比聂默南大。

两人玩闹好久躺在三色草上看着悠悠白云心情格外好。山青问：“你是从哪里来的？上回你摘了我们家的守护神时，我好像看到你和军队里的人有冲突？你不会属于昼照国的人吧？”

聂默南嘴里叼了根红色的草根吐了口气道：“我叫聂默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人，横竖属于这方大陆的。”

“聂默南？姓聂还是姓南？”山青问。

聂默南一怔，道：“当然是姓聂，算了不要计较我的姓，以后你就叫我南哥好了。对了，你提到那天晚上的事，你知道后来那个总院军队带走了多少人？有开血祭么？”

“有没有开血祭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那一夜他们又抓了一批昼照国人，而且是三色族里的人。”山青漫不经心道。

“三色族是什么意思？”聂默南隐约猜到什么还是问了。

“我真怀疑你是在哪里长大的？不管你是在昼照国还是夜翼大陆这些基本的东西你应该知道的呀，要不然以后遇到了他们尽是吃亏么。”山青一副胸闷的神情摇摇头道：“三色族指的是昼照国的三个名望大家族，蓝姓，绿姓，黄姓。这三个家族都是追随昼照国王先祖开国立业的。所以，根基很深，族里的人武学高超。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声爆喝吓得山青立刻跳起来.聂默南也悻悻然的站起来.

妇人看着满地的三色草气得脸都绿了,指着他俩道：“不许吃午饭。”

两天时间里，聂默南和山青只吃了两顿饭，扎了三十个四不像。山青脸色一直铁青。

聂默南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不就是没肉吃嘛，哥哥我有的是方法。”然后就带着山青逃出镇子到山林里逮小动物烤着吃。开始山青死活都不吃，说是山林中所有小动物都是翼神大人的，聂默南问他平时吃的肉是哪里来的，他很简单的回答是自己饲养的。

聂默南恍然大悟回道：“那你就回家逮几只鸡过来，哥一样烤给你吃。”

山青怎么敢啊，家里饲养的数量是有数的，他偷出来还被他母亲打死。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聂默南吃得满嘴是油。后来闻着肉实在太香了，受不了了，一边跪着向翼神告罪一边吃着烤肉。

两人心照不宣的吃饱喝足。

这一天，天气阴沉沉的，聂默南一直睡在三色草堆里，早早的被叫起来扎四不像。他睡眼惺忪，头发里还有几根三色草，整个人精神萎靡。叹了口气想着昨夜梦到蓝衣了，他每天都想方设法的探听有没有昼照国人路过。

现在，他不确定在这里等蓝衣是否正确。想到蓝衣说过会去王城，兽族人的军队也是回王城的，他是不是应该去王城！他扔下手中的三色草起身往外走去，山青偷偷的跟过来问：“你又去山里吃饭啊？”

他没精打彩的点点头。山青看了看四下无人，跟着他往镇外走去。

聂默南两天前在此设过陷阱，山青熟门熟路的跑到陷阱处一看，果然又抓了两只噶胡，他兴高采烈的拎着跑过来道：“两只，一下子抓了两只。我去找木柴。”

聂默南打不起精神来，但还是架起篝火来，机械的把噶胡去内脏等。

“你怎么了？不高兴啊，没事，还有几十个很快就做好的，那时我陪你一起去赤目上供祭起来就没事了。放心好了，我母亲是好说话的人，不会再怪你的。”山青看出聂默南阴沉着脸安慰道。

两人吃着水果和烤肉。过了午时两人才往回走，还没有进镇，远远的看到镇中浓烟四起。

聂默南一怔，问山青道：“你看，镇子里是不是起火了？”

山青这才注意看去，脸色瞬间大变迈开步子往镇子跑去。

聂默南紧跟着他而去。

进了镇子聂默南心下暗惊，街上哭喊声，呼叫声不绝于耳。人们奔跑着提水灭火的，寻找家人的，受伤求救的……原本干净的街道上此时一片混乱。

聂默南不解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跟着山青跑回家，看到屋门被毁，在正堂内有两人倒在血泊之中，正是山青的母亲和大哥。

“娘，大哥。”山青惨叫一声扑了过去。

聂默南狭目一沉，看到屋内的血迹没干，院中的三色草刚刚烧着，想来凶手没走远，他抽出匕首跃上屋顶四个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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