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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痂罗镇内浓烟未散，悲切声回荡在布满血腥的空气中。山青跌坐在一旁绝望的看着两具冰冷的尸体，泪水已流干，他紧攥双手眼中布满血丝咬牙切齿道：“不可饶恕，绝不可饶恕……”不断的重复，良久猛的站起来走出大门，沿着街道往北方森林走去。

阳光从木屋的窗口射进一片光芒落在地面上，无数尘埃欢快的漂浮在其中。

蓝衣拉着聂默南在桌前坐下，她双手托着香腮笑眯眯的盯着聂默南，不时发出傻笑。

聂默南瞧着她古怪的神色摸摸脸，又看看身上的衣服问：“衣衣，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好奇怪。”

“奇怪什么，你好看。堂哥，你真的很好看。”蓝衣直言不讳道。

这话让聂默南心里非常受用，他挺直腰板自信道：“果然还是我的衣衣有眼光。”怔了一下又道：“我说过不要叫我堂哥，叫我默南。”

堂哥这两字十分刺耳。

蓝衣一愣，继而大笑起来道：“不叫你堂哥也行，不过，为什么要叫你默南？”

聂默南猛的一怔狐疑的看向蓝衣，见她笑容如焉，脸色比前些日子白净了些，眉目如画，怎么看她就是蓝衣。但是，细看她又不是。

聂默南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试探的问：“衣衣，你瘦了，这些天又没有吃肉吧。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我做的烤肉吗？你说非常好吃，今晚，我再做给你吃好不好？”

蓝衣侧头调皮道：“默南，你真爱胡说，我从来不吃肉的。”脸色一沉娇嗔道：“你说，这些日子里你和哪个女人一起吃肉去了？”

聂默南连忙摇头道：“我只觉得你太瘦了，吃肉才能壮实起来。衣衣，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有遇到过半兽人吗？”

蓝衣收起笑容淡淡道：“是他们找到我的，半兽人每天夜里都遇到。默南，你可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想你和我在一起时我还有个倚靠。想着再也见不到你了而伤心。默南，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吧！”说着深情之极。

聂默南被她说的心里酸酸的难受，想到一个女孩风餐露宿得还得躲着半兽人，越想越心疼，道：“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护你周全的，衣衣。”

蓝衣郑重点点头，“好了，饿了吧。婆婆，快点，我爱的人饿了。”

‘我爱的人’四个字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入聂默南的耳朵里，让他猛的一窒，抬头看着蓝衣脸色刷的一下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他能感到现在的蓝衣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莫非是因为找到了家人，有了安全感，让她活络的性格表现出来了？

蓝苏桥负手站在屋后，看着远处的大片红花蓝草却浓锁愁眉，被刻意忘记的记忆因为聂默南的出现再次涌上心头。他长长叹口气，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一朵浮云喃喃道：“水儿，他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蓝总院，你，没事吧？”绿茗从远处走近，在他身后五米外站定。

蓝苏桥收回思绪道：“没事，有什么事吗？”

绿茗看一下四周，面露担心道：“痂罗镇已毁，我们应该早日撤离才是。说实话，这次我总觉得做得太过分了。他把自己的无能，却发泄在无辜的百姓身上，真的很过分。”

蓝苏桥回身瞥了他一眼，问：“早日撤离是应该的。黄家老儿怎么说？”

听到提黄氹，绿茗的脸色一下绿了，愤愤道：“他说休整两天再出发。真的好奇怪，在这里还用休整吗？我们不是应该早早的到王城布部署，想办法救人？真是想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哼，这次到王城见到黄家族主，我定会向他讨个说法，凭什么他们黄家人对我们绿家人像奴仆一样呼来唤去的？《引灵经书》丢失是我们愿意的吗？哼，可恶之极的家伙。”

蓝苏桥叹息道：“他说休整就休整吧，这次我们马不停蹄的赶来赶去也确实累了。让大家好好休息吧。”

“可是，蓝总院，痂罗镇的人没有能力找我们报仇，不代表他们不会去求动兽族人来偷袭我们？毕竟这次杀死的也有半兽人的后裔。”绿茗担心道。

蓝苏桥笑了笑道：“绿茗啊，你总是这样子，凡事喜欢往悲观上面想。没事。退一步讲就算他们请来三五个兽族人打过来，难道我们怕他们不成。”说着往屋子走了几步忽然问：“你觉得蓝目，如何？”

绿茗一怔，继而摸着头不知所措道：“这个怎么说呢，这是蓝总家的家事我这个外人不好说什么。”他瞄了一眼蓝苏桥若有所思道：“当年蓝家人遭兽族人偷袭，死伤数人，旁系中的蓝衣，蓝目又被掠走，此事震动整个昼照国。蓝总院，为什么兽族人单单针对你们蓝家？这事，太古怪了吧。”

蓝苏桥以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起步往前走。

绿茗见了忙跟上去道：“蓝目这孩子应该不错，我听那两个黄家人说他的功夫底子还可以。不知，蓝总院在担心什么？”

蓝苏桥没有接话，刚才他也是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两人刚门口，看到聂默南和蓝衣手挽着手说笑着走过来。

“咳。”蓝苏桥干咳两声以示提醒。

聂默南见了忙把手松开，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小孩子一样。蓝衣却云淡风轻笑眯眯的看着聂默南又看向蓝苏桥道：“伯父好。”

蓝苏桥负手看着蓝衣与绿茗道：“你们两回去吧，蓝目，跟我进来。”

想来他有话问聂默南，聂默南也正想找他，另外把话和他说清楚，毕竟自己不是蓝目，总不能顶着别人的身份一直活下去。

蓝衣仰起小脸看着聂默南道：“不要怕他，他若为难你你告诉我。哼，我不让他吃酒。”说着笑着转身走开。

绿茗也识趣的离开。

日已西斜，余辉洒聂默南身上像是把他镀层金光一样让人不能直视。蓝苏桥内心再次被震撼。

“进来吧。”蓝苏桥说着先跨进木门。

聂默南跟了进来，自行在蓝苏桥的对面椅子上坐下，看着他先开口道：“你们为什么要杀痂罗镇的人？”

蓝苏桥一怔，没想到聂默南开口问的却这个，不是三年前的事情。他叹口气道：“上次行动你也参加了对吧？绿萝，蓝原木还有你叔父都被兽族人抓走了。该给痂罗镇人一个惩罚，谁让他们帮忙兽族人抓了我们的族人呢。这事你不用管。”

聂默南听了拍着桌子，掷地有声道：“我可不认为是痂罗镇人帮助兽族人的。我是与绿萝还有大胡子一起行动，他俩进屋后立刻被人放倒了。这只能说明要么你们的计划实在太烂了，要么就是你们的计划泄露。我个人偏向后者，他们早就设了个张网等着你们去跳。这样的事怎么会怪到痂罗镇人的头上？你们这是滥杀无辜。不要说兽族人残忍，你们和他们一样。”

蓝苏桥看向聂默南嘴角抽动几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问：“你也觉得我们的计划遭到了泄漏？”

聂默南无声的点点头。

蓝苏桥的脸色平静，但眼底出现的无奈与悲哀让聂默南心微微一沉，看着他被打击到一样低垂下头久久不语，原本想替痂罗镇人讨回公道的话又咽了回去。

最后一抹阳光从天际消失，屋内暗了下来。

蓝苏桥抬起头幽幽道：“蓝目，痂罗镇的事已至此，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何况他们是兽族人，我们也不算滥杀。但是，你的叔父与蓝原木等人，必须得救回来。以半兽人的脚程早就到王城。所以，接下来的事会很危险。我……”看着聂默南一副欲言又止。

聂默南正欲解释自己不是蓝目，也不想跟着他们去什么王城时又听他说：“我听黄家老儿提到你因高热失忆了。失忆也没什么，只要人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聂默南抓住机会正色道：“我没有失忆，我不是……”正在这里听得屋外一声动物长鸣.

蓝苏桥猛的一怔,抬头看向屋外立刻起身往门外走去,道:“你呆着我出去看看。”

聂默南哪里呆得住，他担心蓝衣跟着出门。出

门见屋前屋后人影晃动，人员在集合。

“怎么回事？”蓝苏桥问。

“我们也不知道。”被问的几人回答。

十多支火把亮了起来，聂默南放眼寻找蓝衣，可惜找了一圈没看到她不由的担心起来。“衣衣？”他叫着四下寻找。看到绿茗过来他忙拦着他问：“你看到衣衣了吗？”

绿茗一怔道：“我们正准备去找她呢，刚才听一人说看到她被一名半兽人抓走了。”

“什么，衣衣被抓走了！什么时候的事？”聂默南气呼呼的一把抓过绿茗的衣襟叫道。

绿茗在感觉到他向自己伸手时已经把胸口往后退缩几分，没想到还是被抓个正着，他心里大骇，暗道‘好快的身手’。

聂默南一把放开他，横目一扫，看到站在前方的黄氹，大步走过去大声道：“衣衣被带到什么方向去了？”

黄氹闪动着细长的眼睛斜视着聂默南没有说话，一旁的一人却叫道：“小辈，怎么和九长老说话呢。”

“我怎么和他说话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聂默南怒道。

聂默南强硬的态度让多人不满，他的声音未落有一人抬拳就攻了过来，这一招攻得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聂默南抬起左肘格档同时伸出右拳直击对方胸口。他心中正有一股担心与不安无处发泄，对方正好撞上来了。

这一回合，对方出拳快，聂默南回击也快，眨眼之间两从互为攻守过了十多招。

黄氹看着聂默南的一招一式眼神越来越犀利。

蓝苏桥也在人圈前看着场中两人，心中诧异多于震惊。

绿茗暗中乍舌，‘乖乖，这身手还叫可以啊。黄家人高求也太高了。’

旁边有人说：“这少年是谁啊，能与黄老六对上十来招，了不起啊。”

“对啊，黄老六虽是黄家旁系出身，但是在武术上悟性很高。听闻可以和大胡子一较高下了。”

“哇，厉害，双方还没有动用气术。我听说黄老六气术也达到五级，不知这位少年怎么样。”

火光之中，两条人影在舞动。

不远处的森林里也有人影在晃动，看人数不少于三十人，站在他们中间的却是阴沉着脸的山青。

“我们可以杀过去了。”一名半兽人急不可奈的说。

“急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抓了一人吗。今天我教你们一招如何设陷阱抓食物，非常有趣。”山青透过浓浓的树叶看向火光之处冷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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